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夜色只能中。

    哒哒哒。

    景娇娇小跑着,正跑到树旁,突然,一块石头落在她的脚边。

    “哪来的小贼?”

    声音有些低沉,却胜在好听。

    景娇娇抬头看去,周瑾奕穿着一身红衣,墨发用银冠盘起,手上还拿着一瓶酒壶,在树缝中惹眼极了。

    “我才不是小贼。”

    说完就跑开了,没有再继续和他对话。

    按照小说剧情,这种情况下,是人与人感情发展的第一步。

    想发展感情?不,她是钢铁直女,就算你用钢丝绑红线,她也能整断。

    周瑾奕明显的错愕了一下,无奈的摇头,“怪丫头,还挺有趣。”

    景娇娇的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惊呆的表情。

    因为刚才001说:小主人,攻略对象的好感度上升了,加了五个点。

    景娇娇:“???"他有病啊?

    随即,她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我不是就说一句,"我才不是小贼啊,当时语气应该是很冲的吧?

    她带着疑问离开。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认为的很凶"对于常人来说,就像小奶猫朝着人吼,尽管它是'生气’的模样,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撒娇'。

    .....

    徐珺的房间还挑着灯,她拿着笔在兵防图上作标记。

    突然,有个很小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是景娇娇用气音说,“师姐,你睡了吗?”

    她家师姐有个习惯,尽管烛光亮着,她也能睡着,她也不去挑灭烛火,反而等它自己熄灭,美名其曰,锻炼自己的熟眠,实则,懒得动。

    “没睡,进来吧。”

    景娇娇推开门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徐珺。

    徐珺抬头看着她,嘴角一抽,因为景娇娇拿着抱枕和毯子,明明垂下眼眸,却故作坚强的看着她。

    得,这又是扮可怜给她看。

    “行吧,你先去去睡的,我还有些没弄完。”

    绿·景娇娇·茶:“好~”

    “记得睡里边。”“好~”

    景娇娇带着她的枕头和毯子爬进里面,乖乖躺下。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喜羊羊……”

    “烤羊肉……”

    “小羊肉串……”

    徐珺:“..….”

    她收起兵防图,起身挑灭了蜡烛,上床睡觉。

    黑夜中,很安静,只有外面雪落的声音。

    “这次又因为什么原因?”

    “想你们了,你们这次都离开半年了,我都长高了很多。”

    徐珺沉默了会。

    景娇娇每每在他们回来时,总有许多借口,小一点的时候,会说:我害怕一个人睡。

    再大些会说:天气有点冷,两个人睡比较暖和,或者会说:师姐这边凉快些,我可以铺地睡觉的。

    从来没有说过“想你们了。”

    只有这次,她说了,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了,这一年他们也只有两三个月待在王府。

    “等我们回去后,这次会带上你,不过你可不能乱跑。”

    “我当然不会乱跑啦,不过师姐,为什么这次师父同意了呀?”

    她自然不会相信将士想见她这种鬼话。

    “往年你的生辰,我们都能在王府里陪你过,这次我们要早些回去,等过完了生辰,再将你送回来。”

    “其实可以不过的,生辰最重要的就是亲人陪在身边就好了。”

    徐珺翻过身,捏了捏她的脸颊,“哪能呢,这可是你的十六岁生辰,也该给你说个亲事了。”

    景娇娇一脸苦巴巴的说:“师姐……”

    徐珺立刻岔开话题,“是不是想吃羊肉了,怎么数羊就变成了小羊肉串了呢?"

    “想吃,师姐和师娘烤的最好吃了。”

    “等我们去军营给你烤,如何?”

    “好!”

    徐珺缰被子盖到她身上,“一点毯子可不行,睡吧。”

    景娇娇揪着被角,呼吸渐渐平稳。

    夜色中,还有一人未睡。

    周瑾奕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扬头喝了一口酒,喝完后,手上拎着酒壶,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他轻笑一声。

    他正欲收回手,不远处传来鸽子的叫声。

    他被手腕一翻,鸽子落在他的手背。

    他拿着酒壶的手,点了点他的右肩,鸽子便飞到他的右肩处。

    他进入房间后,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烛光充满屋内。

    他走到桌前坐下,抽出鸽子绑的信条。

    信条上写着:你皇叔最近在给她物色男儿,你悠着点,别被人抢走了。

    他轻嗤一声,烧了信条。

    拿起桌上的宣纸,给宣纸撕成如同信条一般大小,才开始研磨,差不多时,他才拿起毛笔提字。

    他写下:我有把握,你操心我不如操心你那心上人,到现在还没追上。

    字懒懒散散的,却藏不住字里的锋芒。

    写下的字也杀人诛心。

    众人皆知,纨绔子弟江歌被将门之女罗文倩拒绝没有千次也有百次。

    江歌简直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每拒绝一次,他的信心加上几分。

    当事人是这样说的,“她肯和我说话,说明还不算糟!”

    “你瞧,她拒绝了我,多么有个性!"

    罗文倩气的和她爹前往军营,就差上战场了。

    周瑾奕将信条卷起塞入小竹筒中,系在信鸽的腿上,单手捧着信鸽走到窗边,手一抬,信鸽飞入黑夜中,再也不见。

    他将手搭在窗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

    天蒙蒙亮,徐珺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下睡姿,正打算继续睡。

    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吓得她立马弹起,拍了拍胸口,又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人。

    刚转过头,身边哪有人,若非多了个枕头和毯子,她险些觉得景娇娇没有来过。

    所以……娇娇呢?

    她穿好衣服往外走,只见厨房那浓烟滚滚。

    徐珺愣了一下,立马跑向厨房。

    看见这样的情况,徐珺陷入了沉思。

    她的小师妹,炸厨房了。

    景娇娇双手端着一个罐子,似乎是盐罐,白净的小脸,此刻被添了许多灰,她见徐珺来了,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还伸手揉了一下鼻子,反而擦上了灰。

    闻声赶来的众人,看着浓烟滚滚的厨房,也陷入了沉思。

    二师兄云浩,深吸一口气说:“小师妹,你……大早上的,为何要炸厨房……?”

    景娇娇:“….…”

    她端着盐罐说:“我就是想给你们做顿早饭,但我没想到会这样……”

    声音渐渐弱下去,似乎实在太丢人了,她不好意思讲了。

    陆瑛走到她身边,讲她转了两圈,松了口气,故作凶巴巴的说,“以后不可再进厨房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景娇娇头低的跟个鹌鹑似的,闷闷的说,“知道了……二师姐……”

    “行了,快去洗个脸,都成小花猫了。”

    徐珺走上前将景娇娇带离,剩下的人,灭火的灭火,打扫的打扫。

    回去的路上,景娇娇一路不说话。

    “怎么了?呛到了?”

    她摇摇头,“师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和别的师姐能上战场杀敌,而我只能待在王府,什么也做不好。”

    徐珺停下脚步,转过身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娇娇怎么会没用呢?如果没有娇娇每天为我们祈福,我们定要狼狈许多。”

    “你们打了胜仗,是你们的本事,我也只是抄抄书,拜拜佛,只为求个心安。”

    “你身子娇弱,乖乖待在我们身后就好,天塌下来也有我们撑着,我们拼命杀敌,就为了护住身后的百姓以及王府里的娇娇儿。”

    徐珺对外是凶狠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女将,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温柔的,总是笨拙的安慰,尽到了大师姐的责任,明明她也只是比她大九岁

    罢了。

    或许,景娇娇早已将他们当作家人。

    这是她与这个世界产生的共鸣。

    .....

    徐珺将她拉入房中,打了盆热水,替她擦拭脸上的灰。

    “你看,擦干净就白净多了,我们娇娇就应该白白净净的。”

    “师姐你们总这样,我倒是真的娇气了。”

    徐珺笑着说,“娇娇不就应该是娇气的吗?这说明啊,我们将你保护的很好。”

    “师姐你们也将城中的百姓保护的很好。”

    两人说这话,有说到战场上的凶险。

    景娇娇的心一上一下的。

    陆瑛和师兄弟几人端着早饭来到徐珺的房间。

    云浩:“来咯,常常大师兄的手艺,我们可算有福了。”

    景娇娇替徐珺盛粥,“师姐。”

    众人说说笑笑的度过了早饭时间。

    而周瑾奕看着黢黑的厨房,皱着眉头,心里默默记了一点:娇娇不会做饭,我得学。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骨哨,放在唇边吹响。

    骨哨发出一种类似鸟叫的声音。

    有一人立刻出现在周瑾奕身边。

    “主子。”

    周瑾奕手指屈起抵在眉心,“去找些食谱,晚上拿到我房间来。”

    暗卫:“……”

    暗一惊了。

    他说,“是,主子。”

    心里暗搓搓的说:不行,我要回去告诉兄弟们!!

    暗一领了命,便离开了。

    去找……食谱……

    周瑾奕叹了口气。

    按照江歌的追妻方式,有一条是:抓住对方的胃。

    江歌为什么失败呢?

    是因为,青菜里有菜虫,鱼里面有泥巴……可以说是,非常失败的告终。

    虽然他和江歌的手艺,半斤八两吧。

    幸好,景娇娇她……也不会做,甚至……

    已经到炸厨房的地步……

    没关系,他可以学。

    追妻之路,总要牺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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