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遇到江小凡时,是在一张令我反感的饭桌上。

    当时的我是另一个我,江小凡也是另一个江小凡。

    二零一八年深冬,鹰潭的天气比南方要稍稍暖和一些,我因为工作原因,被留在鹰潭,那时的我十六岁,挑食很严重,吃不惯当地的口味,常常在包里买一些零食来充饥。

    我当时的工作是跟着别人安装工业化设备,其实是打杂的,年龄小,没学历,这都是致命的短板。可是少年总觉得是有无限可能的,当时的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一天晚上,正要加班结束,领导打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我便加快速度进行余下的工作。

    出了车间门口,发现门外下起了雨,我发觉是不好打车的,淋着雨从车间门口跑到了大门,这期间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正在帮我呼叫着各种车型。我跑到了门口,向门卫上交了门禁卡和防护服,便推开门站在保安室的屋檐下。

    打车软件还是没有帮我打到车,算了,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领导又打电话来询问我的位置,催促着我,我不再寄希望于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我的位置距离住的地方大概有五六公里,我准备扫一辆共享单车,却被告知需要市民卡,我脑海里漂浮过每一种能尽快过去的方法,但都不如自己跑过去来的实在,从小我便明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所幸耐力还算不错,虽速度不快,但不会停下。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路口时,我碰到了红灯,我没想到时间足足有九十秒,绿灯亮起时,我发觉我很难再像之前平稳的跑了,但领导的催促,让我来不及顾虑这些。

    我跑了大抵十来分钟,抵达了目的地,见到了领导。便起身去往吃饭的地方,起初我是不知道还有别人的,我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又一批领导,栓Q…!

    我找了个座位坐下,坐下时才发现旁边有个女孩子。

    高马尾,鼻子上端着一双眼镜,发际线高到天际,五官清秀,很有南方女孩子的秀气。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江小凡。

    我并不在意她是谁,能出现在那张饭桌上,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

    我把杯中的可乐一饮而尽,我酒足饭饱了。

    我不知道江小凡为什么会给我倒可乐,我只知道她给我倒了可乐就意味着我要再吃一波……

    我拿起手机,给我的好朋友发短信。

    “一会给我打个电话”

    “好”

    我常常用这种方法来逃脱,我吃饱喝足后,接到约好的电话,趁机出去自己玩,不是有好玩的地方。而是不想听成年人在饭桌上的吹嘘客套。而我的朋友不需要我说,便能懂得其中的深意。

    发完短信后,正愁着要怎么喝下这一杯可乐,听到领导们在谈论文学,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啥也不是。

    后来有人提起蒋方舟。

    蒋方舟,我一度很痴迷。

    原因是小时候在我老家那台旧电视上,有一个暑假播放了一个综艺节目,邀请了蒋方舟,在那个当时只能搜索到几个频道的电视机上,蒋方舟陪伴了我整个暑假。我喜欢她的才华,当时我课本上有一句话叫: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觉得很适合蒋方舟。

    蒋方舟作为青年作家,很少有人了解,在那个晚上,在那个饭桌上,我听到蒋方舟名字时,我很开心,因为我也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位作家了。

    我托着脸,开始听着他们讲,张小凡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我在这个时候才开始注意到江小凡。

    我听的正入神,手机响了,是我的朋友打过来的,是我们约好的。

    我接起电话,起身往门外走,饭桌没有包间,是坐在饭店的大堂中间,而四周又都是玻璃,我只得跑到饭店外去。

    电话一直持续到饭局结束,我和朋友在外面聊的正起劲,突然后面有人问我:还没打完吗?谁啊?

    我转身看,一堆领导,旁边站着江小凡,他们已经结好了账,出了大门外,问我话的是我的领导。

    “打完了”

    我挂断电话,小跑到他们面前,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一行人打算走路过去。期间有人问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领导拍了拍我,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了。

    (我靠…管我啥事)

    我不好回绝,只得说这附近有一个广场,人还挺多的,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那现在去吧”

    江小凡突然说道。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江小凡挽着其中一位领导的手臂,我大抵知道了,是这位领导的女儿吧。

    后来江小凡和她妈妈脱离开来,大抵是是去了我所推荐的广场吧。

    我和另一位领导决定回住的地方,如此,我和江小凡分别。

    可似乎事情又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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