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进宫以来,龙清清从没有这么高兴痛快过,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特别想放纵一回,便叫阿宝将做好的夜宵全部端上来,在弄些下酒菜,烫了几壶好酒,想要大醉一场,好好地放松一番。

    一壶热酒下肚,龙清清许久不饮酒,便有些醉意上头了,她一兴奋,便想要唱歌,可偏偏她天生五音不全,这一开口便把众人惊得不行,没想到主子这么美的人,唱起歌来竟如此粗犷,可龙清清唱的兴起,众人听几句后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便纷纷鼓掌十分捧场。

    ······

    “高德海,你可听到了歌声?朕感觉好像是从永寿宫传出来的。”

    赵恒将太后送回慈宁宫后,在回养心殿的路上忽然转过头对着高德海问道。

    “皇上慧耳,这歌声是从永寿宫的偏殿传过来的,皇上可要去看看?”

    高德海嘴上十分恭敬地回答着,但内心里却十分嫌弃地诽谤道:皇上这自欺欺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都走到永寿宫门口了,还故意问自己,奴才年纪虽大了,但不聋也不瞎啊!

    “今个是除夕,朕去瑜婉仪那有些不合规矩,罢了,还是回养心殿吧。”

    听出了皇上的口不对心,高德海连忙十分体贴地开口道:

    “皇上,按照规矩,除夕帝后应在一起共度佳节,但如今没有中宫,瑜婉仪又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去瑜婉仪的宫中过除夕守岁,也算合乎规矩。”

    听到高德海的话,赵恒满意点点头,然后开口:“既如此,那便去瞧瞧吧。”

    龙清清此时已经喝光两壶酒了,她刚才唱的有些累,想歇一会儿,便醉眼迷离地一手托着腮,一手指着秋扇等人,点名让她们唱歌,不会唱歌,便跳舞,总归是要她们表演的,龙清清可不傻,她知道自己唱歌不好听,可那时候上头了,不唱抒发不出自己内心的兴奋,既然已经丢脸了,那便把大家都拖下水,谁也不要笑话谁,哈哈,自己虽然醉了,但却一点都不傻。

    因此赵恒一进殿门,看见的便是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宫女太监们学猴子的学猴子,变戏法的变戏法,更过分的竟然还有学鸟叫的,而自己的小女人正捧着酒杯看着她们傻乐着,这个场景让赵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若是不来,真的无法相信里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他下意识瞪了高德海一眼,他可没忘记,这些人可都是高德海精挑细选后送过来的。

    高德海此时也是无语的很,皇上这心啊,都要偏到南边去了,自己这可真真是无妄之灾,他敢发誓,这些人在他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可都是规矩的很,现在变成这样,定是瑜婉仪给带坏了。

    秋扇身为掌事宫女,自是没有和她们一起玩闹,主子高兴,让阿宝等人陪她胡闹一番也就罢了,自己可不能昏了头也跟着乱来,因此一见到皇上来,便连忙提醒众人,然后带着无比忐忑不安的心情跪下请安,她真是什么都预料到了,就是没想到大除夕的,皇上不好好地待在养心殿,竟跑到这来了。

    龙清清看着表演正高兴呢,忽然发现她们不唱了不跳了不学了,还呼啦啦地跪了一地,便皱了皱眉不高兴地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想让她们继续表演,可一站起来,便看见一个神似皇上的人正脸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瞧。

    醉酒的人向来胆大,龙清清也不例外,大好的日子,竟然有人敢给她脸子瞧,真是大胆,想着便往前走几步,想要走近好好瞧一瞧这人是谁。

    “小心些。”见清清踉踉跄跄地直奔着自己来,赵恒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连忙向前几步,及时扶住了清清,生怕她跌了。

    “大胆,你是哪来的太监,竟敢碰我,还不快放开,秋扇,秋扇呢?把这不知尊卑的太监给我打出去!”

    龙清清是真醉了,竟没认出皇上,见他扶着自己的胳膊,连忙推攘几下,想要摆脱他的搀扶,赵恒见清清竟把他当做了太监,立刻黑了脸,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意识到屋里这么多人,便挥手让她们下去,等没人了,才惩罚性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拦腰抱起就往内室走去。

    “哎,你干嘛,你放开我,不要,不要——”

    赵恒将人扔在厚厚的棉被上,然后俯身压了下去,见她又在胡言乱语,先是恶狠狠地亲了身下发髻散乱的人一口,然后才抬起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威胁道:

    “不认得我了,恩?”

    龙清清被亲的气喘吁吁,只觉得他压得自己喘不了气,这一折腾,她也有些醒酒了,看着恼怒的皇上傻乐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反而抬起软绵绵的手也捏了捏皇上的下巴,然后用双手环住皇上的脖颈,微微用力,便让皇上顺势低下头来,接着便仰起头,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唇角轻啄了一下······

    醉酒的美人主动起来,那可谓是既大胆又热情,往日害羞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如今都敢去尝试了,赵恒从没有想过醉酒后的清清会如此诱人,直到三更了,两人才算彻底消停下来,等初一早起的时候,赵恒都有些觉得腰眼发酸了,看了看在床上仍然睡得香甜的清清,赵恒也不由地感叹一句美色误人啊!

    龙清清也没有醒的太晚,因为今个初一,还要去慈宁宫吃饺子,起来梳洗时,秋扇便进来说昨日钱嬷嬷没了,她已经按照龙清清之前的安排,将“碰巧”看见钱嬷嬷与慈宁宫的人碰面的那几个宫人调到别处了,那药瓶也被她们的人掉包收好了。

    “宫外可传来消息了?”

    “回主子,今个初一,宫外的消息可能会晚一些才能传进来。”

    “一有消息便来禀告我,不得延误。”

    “是,奴婢明白。”

    龙清清又叮嘱了几句,然后特意换上尚功局前几日刚送过来的蜀锦所制镂金丝绣着牡丹花纹的红裙,又披上翠纹织锦羽缎的斗篷,配上那一整套红宝石的首饰,明艳尊贵的让人不敢直视。

    到了慈宁宫,时间已经不早了,龙清清进来后受了其他人的礼,刚落座,李嫔便忍不住开口酸道:

    “瑜婉仪今日打扮的如此奢华隆重,光彩照人,难怪来的迟了呢!”

    龙清清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回道:

    “不如李嫔妹妹清闲,今个初一,各宫膳食与往日不同,我主管尚食局,自要一一过问,以免出了纰漏,这才耽误了些时辰,至于打扮,我身为嫔妃之首,自要如此。”说完,顿了顿,用眼神上下打量了李嫔一番,才接着道:

    “若都如妹妹打扮的如此素雅寡淡,知道的是妹妹喜欢,不知道的岂不是让人误会皇上薄待了我们,连身好看的衣裳都舍不得让尚功局做。”

    龙清清话音刚落,不等李嫔开口,温贵人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嫔狠狠地瞪了温贵人一眼,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

    和李嫔不合的岳嫔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嘲讽她的机会,便接着道:

    “瑜婉仪说的是,李嫔日后还是稍微打扮打扮一下吧,不然若让皇上误会了嫔妾打理的尚功局少了你的份例,岂不是要怪罪于我,我们知道姐姐不喜欢名贵奢华之物,但不知内情的,怕是会以为你把那些份例都送出宫了呢!”

    “你——岳嫔,你说话可要讲证据,转卖宫中御赐之物,可是大罪,你竟敢如此污蔑我,走,我们一起到太后娘娘面前说道说道。”

    岳嫔这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李嫔瞬间就急了,站起身就要拉着岳嫔往外走。

    见李嫔如此恼怒,岳嫔也有些慌了,死活不肯起来,两人正推攘着,就见太后脸色不善的走了进来,不耐道:

    “这是干什么呢?大初一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见太后来了,李嫔也不敢闹了,龙清清等人也连忙起身请安齐声道:

    “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有心敲打她们一番,冷哼一声后又过了一会儿才道:“起身吧。”然后看向龙清清不悦地责备道:

    “瑜婉仪,你为后宫嫔妃之首,竟让她们在慈宁宫中吵闹不休,不加以劝导约束,你可知错?”

    见这老妖婆直接将矛头对准自己,龙清清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站起身回道:

    “太后教训的是,臣妾知错,日后定会负起六宫妃嫔之首的职责,监督约束好众姐妹的。”

    “今个初一,你既知错,哀家便不罚你了,年后写几篇女戒送来就是了,皇帝看重你,身为婉仪,日后要举止有度,不能如往日那般任性善妒,要为后宫嫔妃起到表率作用,可明白了?”

    “是,臣妾明白。”

    太后见龙清清如此乖顺,就没有继续加以为难,时候不早了,便唤人可以传膳了。

    在慈宁宫用膳,龙清清不但没有吃饱,还觉得有些消化不良,但没办法,初一到太后那吃饺子是规矩,必须得遵守,好在一年只有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回到永寿宫后,阿宝已经煮好了自己包的五色饺子,既好看又好吃,她喜欢吃绿色的,像翡翠一样,里面是芹菜肉的,一点都不腻,每样都吃了一个,龙清清便有些吃不下了,让雨霖将碗筷收拾下去,就见秋扇走了进来,挥退屋里的人后,禀告道:

    “主子,外面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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