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荣殿

    赵恒将搜到的瓷瓶狠狠地摔到姜嘉怡的脸上,怒声喝道:

    “你还有何话可说?朕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狠毒之人!”

    姜嘉怡下意识偏了偏头,那瓷瓶直接打到了肩膀上,痛的姜嘉怡一颤,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可她此时顾不得痛感,忙忙辩解道:

    “皇上,嫔妾冤枉,臣妾不知这东西从何处来的,也不知何时被藏在嫔妾寝殿之中的,还望皇上能够——”

    “够了。”赵恒直接打断了姜嘉怡的话,恶狠狠地道:

    “朕不想在听你的花言巧语了,留着你的鬼话连篇去冷宫说罢!”

    说完,也不管姜嘉怡苍白的脸,对着高德海直接吩咐道:

    “姜良媛毒害她人,罪不容恕,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

    “且慢!”

    赵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太后阻止道。

    “母后,姜氏胆大包天,毒害妃嫔,残害皇嗣,这样的人决不能留在后宫。”

    见赵恒如此疾言厉色,太后眉头一皱,不悦道:

    “皇上,可确定幕后凶手一定是姜良媛吗,当初李婉仪之事,皇上可是忘了?”

    赵恒闻言一滞,知道母后想要保住姜氏,但一想到清清的脸可能永远都不能恢复如初了,他便恨不得直接赐给姜氏一条白绫,勒死她算了。

    之前没要了她的命,而是想将她打入冷宫,都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今天,母后就算说破大天,他也一定要为清清讨回公道,于是冷笑一声,让高德海把事情经过从头至尾地说一遍给太后听。

    “启禀太后,瑜婕妤所中之毒经太医检验是世间难寻的零香毒,因瑜婕妤最近尤喜欢尚食局李嬷嬷所做的桂花糕,此毒便被下在这桂花糕之中,据奴婢调查,这李嬷嬷与宜荣殿的香微姑娘私下常来往并得到了一些好处,经过奴才的审问,李嬷嬷已经招了。”

    见太后欲开口,高德海连忙继续道:

    “奴婢怕冤枉了姜良媛,便继续派人调查,这零香毒出自零香花,而这零香花只在西南地区有,前不久,姜家的家奴正巧去西南采买了不少物资,据西南的探子汇报,那家奴在西南曾打听过零香毒之事,而这家奴回来后第二日,香微姑娘便出宫与之碰面,并从家奴手中拿走了不少东西,具体都是什么,无人可知,而就在刚刚,奴才在宜荣殿中找到了装有零香毒的瓷瓶。”

    “母后还有何话所说?”

    太后扫了一眼寸步不让的皇上,然后才看向高德海问道:

    “香微可招认了此事是姜良媛所指使?哀家听了这么久,这些事可都是香微那丫头所为,如何证明是姜良媛做的?”

    “母后!”

    “皇上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的瑜婕妤吗?”

    太后和皇上的争锋相对,让在殿中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半响,最终是太后退了一步,低声道:

    “姜良媛有了身孕,难道皇上想让皇子在冷宫出生吗?”

    太后的话如一道惊雷,给赵恒整个人都炸蒙了,他下意识看向姜嘉怡,然后将目光移到她的小腹处,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心乱如麻。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通传声:

    “启禀皇上太后,李婉仪,王常在求见。”

    赵恒一愣,不知她们两个这时候凑什么热闹来,左右也不知该怎么处置姜氏才好,倒不如先见见这两人,于是便示意高德海传见李婉仪和王常在。

    “嫔妾给皇上,太后请安。”

    “起身吧,这个时候来,可是有要事求见?”赵恒有些不耐的问道。

    李婉仪和王常在对视一眼,皇上怎会是这个态度?不应该气急败坏吗?虽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李婉仪还是上前一步道:

    “启禀皇上,太后,嫔妾想要状告姜良媛毒害温贵人,并陷害嫔妾一事,请皇上太后给嫔妾做主。”

    赵恒的太阳穴猛地一跳,然后看向王常在,她不会也是来状告姜氏的吧,这姜氏到底做了多少孽?

    见皇上看向自己,王常在连忙上前一步,与李婉仪并排,然后扔下了一个惊雷:

    “嫔妾状告姜良媛勾结接生嬷嬷,残害皇子,谋害皇后。”

    “什么?!”

    赵恒再一次被炸蒙,太后则是猛地转头看向王常在,厉声道:

    “王常在,你可有证据?造谣生事,按照宫规,可是要杖责的!”

    听到太后的责问,赵恒瞬间醒过神来,一脸严肃道:

    “母后,此事兹事体大,不如先听王常在说说,此事若是真的,就算姜氏身怀皇嗣,也不能成为她的免死金牌。”

    听到皇上的话,这次惊到的却是李婉仪和王常在了,她们同时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她们本以为,这么多事堆到一起,姜良媛必会被赐死。

    可她偏偏这时候有了身孕,最坏也得等到她产下皇嗣才能被赐死,迟则生变,等到生产后,不知还会有什么变数,这次没准备好,就提前把证据爆出来,却没能弄死她,真是失策了。

    看到李婉仪和王常在那副失落的模样,姜嘉怡忍不住嗤笑一声,见皇上看过来,她也不惧,直接开口缓缓道:

    “皇上,如今您还看不出来吗?这是有人想要逼死嫔妾啊,若不是背后有人谋划,怎么会一个两个的同时冒出来指认嫔妾?”

    赵恒没有看向姜嘉怡,而是仍看向王常在,无比认真地问道:

    “你可有证据?”

    王常在心中有些后悔,她手中的证据不多,且缺少直接证据,目前只能证明姜嘉怡有嫌疑,而不能直接给姜嘉怡定罪。

    这次自己本以为借着她害龙清清的东风将此事揭露出来,会成为压死姜嘉怡的最后一根稻草,便决定提前告诉皇上,可没想到姜嘉怡这时候偏偏有孕再身,自己的愿望怕是不能够实现了,可现在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道:

    “钱嬷嬷,便是姜良媛收买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人,嫔妾有人证,可以证明钱嬷嬷在被皇后选中之前,便与姜良媛身边的宫人有过接触。”

    “除此之外,钱嬷嬷家中曾得到一笔横财,据嫔妾所知,那笔横财来源于宫中一位贵人,且钱嬷嬷家人被灭口时,她的小孙儿正巧没在家中逃过一劫,前不久被王家人所救,据他所说,钱嬷嬷在家中曾提到过她给姜良媛做事。”

    姜嘉怡听到王常在的话,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反驳道:

    “呵,王常在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我宫中的人那么多,难道与她们接触过的人只要做了恶事,便是我指使的?王常在未免太牵强附会了,还有,钱嬷嬷的家人说钱嬷嬷给我做事,可有证据?一个黄口小儿的话,能有几分真,难保不是你们王家故意陷害我而杜撰出这么一个人,物证呢,王常在可有?”说到最后,姜嘉怡还挑衅地冲王常在一笑。

    见姜嘉怡那副得意的样子,王常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呛道:

    “姜良媛就那么肯定我没有物证吗?物证我自然有,那便是钱嬷嬷服毒的药瓶,当初发现钱嬷嬷身亡的宫女觉得那药瓶好看,便偷偷藏起来了,那药瓶质地上佳,这宫中可没有几个人能够拥有。”

    “而且,也有处理尸体的小太监可以证明,钱嬷嬷死状可怖,明显是中毒而亡,若不是她做了胆大包天的恶事,怎会被人灭口,而这个人,便是你!”

    “够了。”

    太后有些不耐地打断了王常在的继续指控,然后对着皇上道:

    “王常在所说的证据,无外是能够证明皇后不是死于意外,只靠一个小儿的话,便将此事直接算在姜良媛身上,也实属冤枉,事关重大,皇上不如调查一番在做打算如何?”

    赵恒想了想,觉得太后说的有道理,谋害皇后,可是灭九族的大罪,的确不能轻易定罪,于是点点头,道:

    “母后说的是,王常在,一会儿便将你手中的证据全部都交给高德海,此事必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说完,赵恒看向李婉仪,道:

    “李婉仪,说说你的事吧。”

    李婉仪扫了一眼对面的姜氏,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竟还能笑的出来,不过,今日既然自己站在了这里,便只能和她撕破脸,不死不休了,没有顾忌太后那如芒背刺的目光,福了福身,开口道:

    “启禀皇上,太后,嫔妾蒙受不白之冤后,便一直暗中调查温贵人的宫人冬雨为何要陷害自己,那临摹嫔妾的笔迹的人到底是何人,经过嫔妾不懈地调查后,推测这件事幕后之人便是姜良媛!”

    说到这,李婉仪飞快地看了一眼皇上和太后的脸色,才继续道:

    “陷害嫔妾的宫人,也就是冬雨,她曾受过姜良媛的恩惠,且在温贵人事发前,曾有人见过冬雨与姜良媛身边的宫人香微见过面,不止如此,姜良媛私下里一直喜欢临摹,那陷害嫔妾的密信便是姜良媛临摹嫔妾的笔迹所写,还请皇上太后明鉴。”

    说完,便让身边的宫人将证据拿出来,两份供词,一份上面写的是冬雨受姜良媛恩惠的经过和知情人的签字画押,一份是证明冬雨与香微私下见面的宫人们的签字画押,还有两张字帖,一张是姜嘉怡自己的笔迹,一张是姜嘉怡临摹别人的笔迹。

    高德海接过物证,呈给了皇上,赵恒一目十行快速地翻看了一遍,然后将其交给太后,等太后看完后,赵恒对姜嘉怡问道:

    “对于李婉仪的指控,你可有话要说?”

    面对皇上毫不留情的质问,姜嘉怡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她虽没看见那作为物证的字帖,但她知道自己临摹的那张字帖上面绝不是李婉仪的笔迹。

    因为当初临摹李婉仪的字帖后,除了密信,其余的都被自己一张一张地全部扔进了火盆里,没有假于他人之手,于是她斩钉截铁道:

    “嫔妾冤枉,是有人陷害嫔妾,那张字帖只能说明嫔妾虽善于临摹,并不能说明当初那密信就是嫔妾所为,至于嫔妾帮助过那叫冬雨的宫女,只不过是嫔妾心善,想做个好事罢了,举手之劳便能救人一命,何乐而不为,敢问皇上,嫔妾何错之有?”

章节目录

贵妃不好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蔓天流萤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蔓天流萤并收藏贵妃不好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