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忆晚
雪满星辰/文
202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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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不再回来，就像你曾经追问的爱与不爱
有几人看不出来，有几人还不能释怀
别为难，我还不算难堪”
——《夜半》
-
夜雨濛濛，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闻书还是被吵醒，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他穿着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户旁边的树叶已经被雨水浸湿，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墨深的绿。
他双手撑着窗台，今天晚上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说起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
他又梦到她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一脸青涩，他心有远志，她怀抱理想。
梦里的她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模样，却总能在他们交谈时露出些笑。
他梦到的是那个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连期末考试也延期了。
那时候他们一起欢呼终于可以放假了，他第一次，摸了她的头。
毛茸茸的头发在他的掌心里，有些痒，梦里的她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僵愣一瞬。
李闻书回想着梦里的场景，眉眼低弯，眼底也透露出几分温柔。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
李闻书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房间里的小沙发上坐下，打开床头的灯，拿了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但他反应过来现在是凌晨三点，又把电话给挂了。
本想着明天再联系那人，但很快，那通电话又回拨过来了，手机屏幕上周洲那两个字伴随着电话铃声一起出现。
李闻书划过去接听，那头周洲的声音先响起。
“书哥，你怎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啊，你们队里没收手机吗？”周洲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李闻书往沙发后面一靠，解释道：“我奶奶查出来肺癌，我爸妈之前带她去医院化疗了，虽然效果还不错，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医生建议去中西医结合医院检查检查，配合中药治疗，降低毒副作用，所以我昨天就请假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周洲了然，他又道：“那你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你不是人脉广吗，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关系好一点的中西医结合医院，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没给你打，这不刚刚觉睡到一半醒了脑子有点儿不清醒，就给你拨过去了。”
李闻书又把病历拍照发给了他，周洲也跟他十多年的交情，爽快答应了。
两人正要挂电话，李闻书又突然问周洲：“那个…向晚忆…你最近有联系吗？”
电话那头也停顿一会儿，周洲不答反问：“书哥，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她？”
李闻书沉默两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轻笑了声，“好了，没事了，你早点休息，我也睡了。”
没等周洲反应过来，李闻书先挂了电话，他脑海中还想着刚刚周洲的话。没忘记吗？确实没忘记，这么多年，他一直…一直都没能忘记。
-
清晨，昨晚落下的雨还没结束，这一段时间江城的雨就没停过。
房间里的闹铃声响起，向晚忆伸手去按掉了闹钟，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伸了个懒腰一股脑坐起来，窗帘微闭，但她从窗帘缝里仍然看得出来今天又是阴雨天，还是没有太阳。
都说天气会影响心情，确实是真的，沉闷的雨天她的语言系统仿佛也受到了干扰，说的话远没有平常多。
她默默洗漱完，吃了两片面包，然后出门买了一杯热豆浆去赶地铁，江城的地铁本来在上下班的时间就人满为患，这会儿又是雨天，地铁站里的地又湿又滑还是人挤人，向晚忆艰难地往前走着，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又在目的站被挤下了地铁。
等到出了站，她才松了口气，心里恹恹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向晚忆在一所三甲医院里工作，她大学学的是中医学，本硕连读，现在是一名主治中医师。
刚到医院，向晚忆换了白大褂，正准备去看病例，她刚坐下来，科室的小夏过来叫她，小夏是他们科室的一名护士，经常在张振林手底下做事，张振林是之前向晚忆还在实习的时候的老师，也是江城出了名的中医专家，也是这所医院的主任医师，正值知命之年。
“向医生，张主任叫你过去，他那边来了个病人，想让你也过去瞧瞧。”
向晚忆抬眸应她，“哎好，我马上过去。”
向晚忆在病例上做了标记，然后拿着她平时记录的小本子跟小夏一起去张振林的坐诊室。
坐诊室里，李闻书刚带着奶奶过来，身旁李闻书的父亲也在，坐在座椅上的老妇人戴着帽子，脸上布满皱纹，气色不好，张振林正在给她进行“四诊”。
望闻问切，每一环都很关键。
张振林刚望完舌象，向晚忆和小夏就到了门口，此时向晚忆还没看清里面站着的人，她径直走到了张振林的身旁，见张振林的望诊还没结束，向晚忆在一旁默默等着。
但她有些说不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进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坐诊室里面好像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她抬了抬眸，却看到老妇人身旁笔直的两条腿，她的视线再次上移，等落到那人脸上时，她却彻底愣住了。
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在周身，向晚忆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但从刚刚开始，李闻书就一直盯着向晚忆，瞳孔微缩，眸中的情绪翻腾着，在向晚忆抬眸的那一刻，两人的视线毫不意外的相撞，她没移开，他也不舍得移开。
向晚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有些凝固，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头发剃短了，眉宇间也多了些英气，同当年的青涩模样已然完全不同。她突然想起来前不久她看到的那个木牌，只是没等思绪飘远，张振林的声音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小向？小向？注意看着。”
张振林是想让她多看多积累，但刚刚看到她在出神，这才叫了她。
向晚忆终于把视线移回了李闻书奶奶身上，李闻书也终于收回视线，双手默默放进衣服口袋里紧捏成拳，表面上并无波动，只是掩藏在皮肉之下的，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再一次乱了章法的加速跳动着。等到张振林切完脉，他开了一个中药方，边写别跟李闻书他们解释。
“病人是放疗之后造成的气阴两虚，她的一些症状还比较明显，平常在家里的吃食可以做一些养阴清肺汤，单子开好了，直接过去缴费拿药，煎煮的方法在中药外包装上也有说明的。”
随后张振林又多嘱咐了几句，“还有啊，注意保暖，别着凉了，平时也可以泡泡脚，或者来我们医院这边做做针灸，疗效也是非常好的。”
李闻书接过药方，和父亲一起把奶奶扶起来了，他的视线又一次停留在向晚忆身上几秒，但此时向晚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他，而且眼前奶奶的药方更重要，李闻书先去拿了药。
等到坐诊室里面的几人离开，张振林让向晚忆坐下来说说他刚刚凭借哪些症状判定病人是气阴两虚，可向晚忆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张振林鲜少见她出神，再一次唤她，“小向？小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总是走神？”
张振林脸上稍显不快，他拿起一旁的保温杯，里面泡着红枣和黄芪，说是老年人就是要重视补气补血，调养阴阳。
向晚忆还没从刚才突然又意外的“重逢”里缓过神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量不去想，然后赶紧调整好状态坐下来，拿出刚才记录的小本子，“不好意思主任，刚刚有点不舒服，呃…病人的主要症状有面色萎黄，神疲乏力，口干气短，纳呆消瘦，以及您刚刚说的无舌苔，舌质微红，脉细，从以上几点就可以得出病人是气虚和阴虚。”
在她回答完之后张振林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问，“那你说说，这类病症要怎么调理，用什么药？”
向晚忆想了想，在大脑中调出储存库里的信息，她答：“可以用沙参、党参、薏苡仁、灸黄芪、五味子和菟丝子煎煮汤剂服用。”
随后张振林又问了几个问题，向晚忆也都没有错误的答出来了，张振林总算完全满意，“可以了，你接着回去记记那些中药方。”
向晚忆点头，“好，那主任我先走了。”
-
向晚忆刚出坐诊室，经过刚刚的提问环节之后她似乎快要忘了在坐诊室里与李闻书意外重逢的场景，可她刚走没几步就看见李闻书站在她的对面，一双清眸直直地看着她，似乎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李闻书刚刚和父亲一起把奶奶扶上了车，父亲先载奶奶回去了，他折回来找她。
两人似乎都没有预想过重逢时的场景，空气仿佛凝滞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停止，没有声音，没有画面，耳边只留下轰鸣，眼前只留下彼此的模样。
李闻书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白大褂，长发绾在身后，样貌似乎没怎么变，却又好像变了，她的神情中不再有冷淡，可是她再看向他时，嘴角的那抹笑意他也没看到了。
他稍稍上前一步，话语在喉咙肿凝聚却又散开，他被哽住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终，经过反复的吞吐之后，他终于开口：“向晚忆，好久…不见。”
向晚忆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她一只手里拿着那个小本子，另一只手放在兜里，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像是漂浮在虚幻的梦中，但在听见男人的声音之后，她总算找回了些现实，向晚忆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自从大三那一年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她就读于中医药大学，他就读于空军航空大学，向晚忆专注于学业研究，李闻书经过选拔进入空军飞行学院，毕业之后进入重点飞行部队继续训练、学习。
算起来，已经将近八年。
李闻书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获得了双学位，也是一名上尉军官。
所以他常年在部队里，很少回江城。
向晚忆也问不出什么话，只好将话题转移，“刚刚的病人是你的奶奶吧？那些药回去煎汤剂服用可以帮助减少化疗带来的毒副作用，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李闻书嗯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向晚忆，这么久没见，我们聊聊？”
“可是我还得上班……”
“我等你下班，你几点下班？”
向晚忆：“五点半。”
李闻书：“好，五点半，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可以吗？”
向晚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雪满星辰/文
202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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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不再回来，就像你曾经追问的爱与不爱
有几人看不出来，有几人还不能释怀
别为难，我还不算难堪”
——《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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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濛濛，雨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李闻书还是被吵醒，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掀开被子起身。
他穿着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窗户旁边的树叶已经被雨水浸湿，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墨深的绿。
他双手撑着窗台，今天晚上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说起来，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
他又梦到她了。
那个时候他们还是一脸青涩，他心有远志，她怀抱理想。
梦里的她还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模样，却总能在他们交谈时露出些笑。
他梦到的是那个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连期末考试也延期了。
那时候他们一起欢呼终于可以放假了，他第一次，摸了她的头。
毛茸茸的头发在他的掌心里，有些痒，梦里的她好像也有些不知所措，僵愣一瞬。
李闻书回想着梦里的场景，眉眼低弯，眼底也透露出几分温柔。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
李闻书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房间里的小沙发上坐下，打开床头的灯，拿了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但他反应过来现在是凌晨三点，又把电话给挂了。
本想着明天再联系那人，但很快，那通电话又回拨过来了，手机屏幕上周洲那两个字伴随着电话铃声一起出现。
李闻书划过去接听，那头周洲的声音先响起。
“书哥，你怎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啊，你们队里没收手机吗？”周洲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李闻书往沙发后面一靠，解释道：“我奶奶查出来肺癌，我爸妈之前带她去医院化疗了，虽然效果还不错，但…对身体伤害太大了，医生建议去中西医结合医院检查检查，配合中药治疗，降低毒副作用，所以我昨天就请假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周洲了然，他又道：“那你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你不是人脉广吗，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关系好一点的中西医结合医院，昨天晚上太晚了就没给你打，这不刚刚觉睡到一半醒了脑子有点儿不清醒，就给你拨过去了。”
李闻书又把病历拍照发给了他，周洲也跟他十多年的交情，爽快答应了。
两人正要挂电话，李闻书又突然问周洲：“那个…向晚忆…你最近有联系吗？”
电话那头也停顿一会儿，周洲不答反问：“书哥，你是不是…还没忘记她？”
李闻书沉默两秒，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轻笑了声，“好了，没事了，你早点休息，我也睡了。”
没等周洲反应过来，李闻书先挂了电话，他脑海中还想着刚刚周洲的话。没忘记吗？确实没忘记，这么多年，他一直…一直都没能忘记。
-
清晨，昨晚落下的雨还没结束，这一段时间江城的雨就没停过。
房间里的闹铃声响起，向晚忆伸手去按掉了闹钟，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然后伸了个懒腰一股脑坐起来，窗帘微闭，但她从窗帘缝里仍然看得出来今天又是阴雨天，还是没有太阳。
都说天气会影响心情，确实是真的，沉闷的雨天她的语言系统仿佛也受到了干扰，说的话远没有平常多。
她默默洗漱完，吃了两片面包，然后出门买了一杯热豆浆去赶地铁，江城的地铁本来在上下班的时间就人满为患，这会儿又是雨天，地铁站里的地又湿又滑还是人挤人，向晚忆艰难地往前走着，好不容易挤上了地铁，又在目的站被挤下了地铁。
等到出了站，她才松了口气，心里恹恹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向晚忆在一所三甲医院里工作，她大学学的是中医学，本硕连读，现在是一名主治中医师。
刚到医院，向晚忆换了白大褂，正准备去看病例，她刚坐下来，科室的小夏过来叫她，小夏是他们科室的一名护士，经常在张振林手底下做事，张振林是之前向晚忆还在实习的时候的老师，也是江城出了名的中医专家，也是这所医院的主任医师，正值知命之年。
“向医生，张主任叫你过去，他那边来了个病人，想让你也过去瞧瞧。”
向晚忆抬眸应她，“哎好，我马上过去。”
向晚忆在病例上做了标记，然后拿着她平时记录的小本子跟小夏一起去张振林的坐诊室。
坐诊室里，李闻书刚带着奶奶过来，身旁李闻书的父亲也在，坐在座椅上的老妇人戴着帽子，脸上布满皱纹，气色不好，张振林正在给她进行“四诊”。
望闻问切，每一环都很关键。
张振林刚望完舌象，向晚忆和小夏就到了门口，此时向晚忆还没看清里面站着的人，她径直走到了张振林的身旁，见张振林的望诊还没结束，向晚忆在一旁默默等着。
但她有些说不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进来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坐诊室里面好像有些奇怪，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她抬了抬眸，却看到老妇人身旁笔直的两条腿，她的视线再次上移，等落到那人脸上时，她却彻底愣住了。
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在周身，向晚忆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但从刚刚开始，李闻书就一直盯着向晚忆，瞳孔微缩，眸中的情绪翻腾着，在向晚忆抬眸的那一刻，两人的视线毫不意外的相撞，她没移开，他也不舍得移开。
向晚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有些凝固，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头发剃短了，眉宇间也多了些英气，同当年的青涩模样已然完全不同。她突然想起来前不久她看到的那个木牌，只是没等思绪飘远，张振林的声音终于将她拉回了现实中。
“小向？小向？注意看着。”
张振林是想让她多看多积累，但刚刚看到她在出神，这才叫了她。
向晚忆终于把视线移回了李闻书奶奶身上，李闻书也终于收回视线，双手默默放进衣服口袋里紧捏成拳，表面上并无波动，只是掩藏在皮肉之下的，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又再一次乱了章法的加速跳动着。等到张振林切完脉，他开了一个中药方，边写别跟李闻书他们解释。
“病人是放疗之后造成的气阴两虚，她的一些症状还比较明显，平常在家里的吃食可以做一些养阴清肺汤，单子开好了，直接过去缴费拿药，煎煮的方法在中药外包装上也有说明的。”
随后张振林又多嘱咐了几句，“还有啊，注意保暖，别着凉了，平时也可以泡泡脚，或者来我们医院这边做做针灸，疗效也是非常好的。”
李闻书接过药方，和父亲一起把奶奶扶起来了，他的视线又一次停留在向晚忆身上几秒，但此时向晚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避开他，而且眼前奶奶的药方更重要，李闻书先去拿了药。
等到坐诊室里面的几人离开，张振林让向晚忆坐下来说说他刚刚凭借哪些症状判定病人是气阴两虚，可向晚忆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张振林鲜少见她出神，再一次唤她，“小向？小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总是走神？”
张振林脸上稍显不快，他拿起一旁的保温杯，里面泡着红枣和黄芪，说是老年人就是要重视补气补血，调养阴阳。
向晚忆还没从刚才突然又意外的“重逢”里缓过神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尽量不去想，然后赶紧调整好状态坐下来，拿出刚才记录的小本子，“不好意思主任，刚刚有点不舒服，呃…病人的主要症状有面色萎黄，神疲乏力，口干气短，纳呆消瘦，以及您刚刚说的无舌苔，舌质微红，脉细，从以上几点就可以得出病人是气虚和阴虚。”
在她回答完之后张振林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又问，“那你说说，这类病症要怎么调理，用什么药？”
向晚忆想了想，在大脑中调出储存库里的信息，她答：“可以用沙参、党参、薏苡仁、灸黄芪、五味子和菟丝子煎煮汤剂服用。”
随后张振林又问了几个问题，向晚忆也都没有错误的答出来了，张振林总算完全满意，“可以了，你接着回去记记那些中药方。”
向晚忆点头，“好，那主任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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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忆刚出坐诊室，经过刚刚的提问环节之后她似乎快要忘了在坐诊室里与李闻书意外重逢的场景，可她刚走没几步就看见李闻书站在她的对面，一双清眸直直地看着她，似乎他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李闻书刚刚和父亲一起把奶奶扶上了车，父亲先载奶奶回去了，他折回来找她。
两人似乎都没有预想过重逢时的场景，空气仿佛凝滞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停止，没有声音，没有画面，耳边只留下轰鸣，眼前只留下彼此的模样。
李闻书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穿着白大褂，长发绾在身后，样貌似乎没怎么变，却又好像变了，她的神情中不再有冷淡，可是她再看向他时，嘴角的那抹笑意他也没看到了。
他稍稍上前一步，话语在喉咙肿凝聚却又散开，他被哽住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终，经过反复的吞吐之后，他终于开口：“向晚忆，好久…不见。”
向晚忆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她一只手里拿着那个小本子，另一只手放在兜里，对于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像是漂浮在虚幻的梦中，但在听见男人的声音之后，她总算找回了些现实，向晚忆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自从大三那一年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她就读于中医药大学，他就读于空军航空大学，向晚忆专注于学业研究，李闻书经过选拔进入空军飞行学院，毕业之后进入重点飞行部队继续训练、学习。
算起来，已经将近八年。
李闻书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获得了双学位，也是一名上尉军官。
所以他常年在部队里，很少回江城。
向晚忆也问不出什么话，只好将话题转移，“刚刚的病人是你的奶奶吧？那些药回去煎汤剂服用可以帮助减少化疗带来的毒副作用，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李闻书嗯了一声，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向晚忆，这么久没见，我们聊聊？”
“可是我还得上班……”
“我等你下班，你几点下班？”
向晚忆：“五点半。”
李闻书：“好，五点半，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可以吗？”
向晚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