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芮娅抚上肩头,指腹触到些凹凸。

    有求必应屋里不会缺镜子,她借着微光偏头一看,便把肌肤上的齿痕纳入眼里。

    梅林啊!

    芮娅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在原地呆呆地站立着,昨晚的梦一幕幕在脑海翻涌,她甚至怀疑那根本不是在做梦。

    万一不是梦怎么办?

    她身上依旧穿着舞会礼袍,这么回寝室未免也太过狼狈。

    这些顾虑都不是当务之急,芮娅迅速将裙摆变长,衣袖变宽,偷偷走出有求必应屋,从温室边的隐藏楼梯来到医疗翼。

    还好仍在圣诞假期间,大多巫师回了家,走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盖玛·琼斯女士的办公室门微掩,芮娅用了一个偷窥咒,在确定里面没人之后偷溜了进去——她的心脏跳得快极了,从来没想过类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芮娅攀上一端卡在药柜缝隙之间的木梯,她笃定医疗翼里会制备类似的药品,邓布利多在厄里斯魔镜旁就警告过他们。

    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颤抖的指尖一一划过药瓶,最后停在一只淡紫色的玻璃瓶边。

    琼斯女士很可能在下一刻回到办公室,她只能分秒必争地偷了药夹在臂弯。

    门外响起脚步声,芮娅疯狂酝酿着一个合适的借口,只可惜理智晚到一步——正在进行的举动令她羞耻坏了。

    芮娅拨开办公室的窗户,往外跳了下去。

    嘴里念动能够凭空飞行的咒语,虽然不完整,但足够她在下坠的时候漂浮一阵、滑翔一阵,落到墙角边的雪堆上。

    冰冷刺骨的皑皑白雪让她唾骂着,但又不得不承认,汤姆·里德尔自创的咒语总是那么有用。

    她拨开木质瓶塞准备将药剂灌入嘴里,头顶的窗户却‘吱呀呀’的响着、再次被人推开了。

    芮娅佯装镇定从雪上起身,拍落裙摆的雪花,头也不回地远去。

    高跟鞋完全不适合在雪地行走,她狼狈极了,却只能挺直腰杆让自己更‘自信’些。

    身后的雪堆‘砰’的一响,这让芮娅松了口气,这个动静说明至少开窗的人不会是琼斯女士。

    “你偷拿了什么东西,安小姐?”

    芮娅一手捏着木塞,又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堵住药剂瓶口,明明衣着单薄,短暂的极冷后,她缓缓着了火一般地发热了。

    这个声音,除了汤姆·里德尔,不会有第二个人。

    她打了个颤,却并非因为温度,“这不关你的事,里德尔。”

    芮娅蓦地转身,将双手背到身后,她虽然怀疑梦的真实性,腿上的伤却毋庸置疑地证明了走廊上发生的事。

    汤姆·里德尔走近两步,他将芮娅罩在身下,一把擒住她背后的双腕逼着她转身,被‘屈辱’地反剪在他身前。

    他抠出她手中抓握的玻璃瓶,药水在挣扎中星星点点滴落了些在雪上。

    汤姆·里德尔抽了抽鼻子,单凭味道就能嗅出是什么,他张开裹着毒牙的嘴,“你真是个荡-妇,安小姐。”

    芮娅被他的言辞钻心挖骨,她想给他一巴掌,却被牢牢桎梏着,只能拧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又腥又咸的血让她发抖,但对方的羞辱反倒令她放下心来——这说明昨晚大概率不是真的,或许是在梦游。

    汤姆·里德尔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他将药瓶里的溶液含入嘴中,随手把瓶身砸向城堡的砖墙。

    短暂而尖锐的碎裂声响——他将空手抚上了芮娅胸前的吊坠:事实上,无需触碰,他就能与这部分进行连通;昨夜的旁观让他仍在身体中的灵魂止不住震颤。

    里德尔怀疑自己没能处理干净,难道是因为‘谋杀’蛇怪根本就算不上‘谋杀’?

    他几乎是要把吊坠捏碎那样用着力,可惜并没有多大作用,它坚固地吓人,顽强地抵御着。

    芮娅的牙龈和腰肢都酸涩得厉害,包括才开始愈合伤口的腿,她恨里德尔修长却僵硬的脖颈,更恨自己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他。

    或许,这样的下场是她自找的——他们明明没有多么相爱,依照芮娅来看,只不过是互有好感罢了——怎么会到如此下场呢?

    还是说,只要与偏激的人有了联系,就绝不可能好聚好散?

    太可笑了,这还是《哈利·波特》吗?

    汤姆·里德尔终于放开了擒着她双腕的手,并捧起她的双颊俯首撕咬她。

    他嘴里全是避孕魔药的味道,芮娅知道他没有将东西咽下去,只想着‘惩罚’式地哺喂给她。

    芮娅咬紧牙关,她的齿尖还有里德尔脖畔的血渍,汤姆嘴里的魔药从她的嘴角滑落,几乎没有几滴被她成功吞咽下去——全是血腥味。

    汤姆·里德尔恶狠狠地掐着她,哪里有什么温润优雅的样子?

    “一点都不喝,你是想当妈妈吗?”他装傻充楞倒是像极了,仿佛完全没有连通过芮娅的梦一般,“谁是你的情人,让你甘愿堕落?”

    芮娅扇了他的下巴,她不能再理解同意这个变态会成为伏地魔了——比起对方的脸,她认为自己的手更疼一些。

    她向来是不屑于用‘打脸’作为发泄愤怒的手段的,这不是尊重人的方式,没什么底线可言。

    汤姆·里德尔却连脸都没有偏转一下,他的眼睛红地就像夜晚的荧光灯泡。

    男巫伪装平静,却似乎想揭露些什么,悄悄摸出魔杖抵着她,“摄魂取念。”

    芮娅完全没有防备,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用出这种咒语。

    昨夜经历的梦就像书页一样任他阅读——即使汤姆·里德尔已经读过一次。

    芮娅脑海中重现出一幅幅跃动的画面:更换礼袍、两人独舞......以及舞曲后打破底线的温存。

    “我可以吗?”梦中的那个汤姆小心翼翼地征求着回应。

    这让她更羞耻了,仿佛自己是个痴女一般。

    指尖挑开了她背后的夜光玫瑰,芮娅一点儿也不觉得浪漫——她好似砧板上被刮去鳞片的鱼,等待虚伪豢养她的‘主人’来宰割她。

    她奋力将侵入脑海的人堵了回去,就像是在悬崖两边拔河,收不回力道,芮娅瞬间陷入汤姆·里德尔的脑中深海。

    午夜,他拥着刚被施过‘昏昏欲睡’的她来回踱着步子,手指一次又一次刮蹭着她的脸颊。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跟他提分手。

    脑海中构建起的画面转瞬即逝,她知道里德尔也在抵抗她,就像她之前做的那样。

    好在,她的精神还不至于那么脆弱,里德尔的经历再次浮现出来:他坐在自己的身旁,盥洗室的龙头还在往外滋水——她被石化了。

    里德尔又是那般抚摸着她的脸,最后却解下了她胸前的吊坠,对着一处蛇形龙头低语:[打开。]

    接下来的内容似乎藏在崖缝之中,无论她怎么看都拨散不了崖间下落的碎石。

    汤姆似乎是有意一般,忽地将大脑松懈下来,有求必应屋内的场景被迅速构建起来,灯光黯淡至极,她却能清晰地瞧见两人相触的皮肤。

    女巫的声音难辨意味,尖细婉转。

    芮娅在慌乱之间主动退了出来,她的耳朵不能再红了。

    现存的理智不够她分析汤姆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她分明及时将对方从回忆中成功驱赶!

    “一个梦而已,”汤姆·里德尔在短短数秒平静下来,他的嘴角甚至微勾着,脖边的齿印与血痕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空中纷扬飘落的雪花根本靠不进两人。

    “一个梦而已,你至于去偷这种药吗?”他已然将之前那个神经质的自己抛却,言语戏谑,“说真的,我不介意被你当成...梦里的对象——我阻止不了这个。”

    芮娅没有半点笑意,她只觉得狗血和讽刺,一言不发冷冷地瞧着他。

    她得酝酿一句相同杀伤力的辱骂才能平复心中的愤愤之情,但理智的出走让她的脑袋仿佛生了锈。

    汤姆·里德尔将身后的袍子解下,披在芮娅身上,并且用一个小小的魔咒将绳结变成了朵雪花。

    或许,魂器的形成需要时间,现在他不就平静下来了吗?

    此后,就让那感情丰沛的部分困在芮娅·安的吊坠里吧,他绝对、一定不会再与他连通了——汤姆·里德尔这么计划着。

    他向芮娅伸出手,“走吧。”

    芮娅剜了他一眼,没有半句脏话,转身就走,也不将袍子还给他。

    等她艰难地跨越了雪地,才发现盖玛·琼斯女士办公室窗下的位置并不隐蔽,霍格沃兹一楼中庭走廊的边角就能看见那处。

    格兰芬多的布鲁斯·布雷克站在那里,他们昨晚似乎一起跳过舞。

    “圣诞节快乐。”芮娅主动搭话,“你的龙皮手套,我会用猫头鹰还给你。”

    布鲁斯·布雷克的眼皮狂跳,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认出了雪地中的女巫——她还穿着昨夜的那条礼袍裙子。

    那两人在雪地纠缠着,他虽然看不清,却能从现在、面前这位嘴角挂着血渍的女巫脸上猜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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