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奔波的第一周之后,就是忙碌奔波的第二周。

    大学的生活似乎总是如此,记笔记记到一半翻页的PPT,听不下去又听不完课,紧张提防老师突击提问的漫长课时,换不完教室的五分钟下课时间,每天三点一线裹挟在人群中奔走到不同的地方找罪受。

    尤其是当你短短一周拥有六节早八,这简直不是人的生活。

    学校的安排向来离谱,明明下午结余的时间也不算少,但他们还是由衷地热爱把清晨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周的陈昼总算脱离了庸庸碌碌的状态,大抵是看到身边的上课搭子苏念念,正紧锣密布地筹备着联赛。

    人向来容易受到周围的环境影响,陈昼也固然不能免俗。在如此充满认真且上进的氛围下,陈昼终于想起了,被大创分支配的恐惧。

    她记起了先前地球的学生时期里,自己早夭的大创分。

    是以,她决定打起精神来。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学牲,陈昼在人生大多的关键节点都会去刷一些经验者的成功之谈,在这个过程中,她也不免喝了很多鸡汤。

    常言道,真正的成功除了需要充足的准备,更重要的是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陈昼深谙此道,于是火速提交了参赛报名。

    考虑到自己文成一半,武完全不就,陈昼选择去报选小冷门比赛——地球百科。

    赛如其名,就是一场汇总了地球上各式各样的事物事件的比赛。之所以选择它,也只是因为在众多机甲大赛、团队赛、星际罗棋和什么星际战争史模拟等等看起来就陌生的比赛中,地球百科看起来格外亲切。

    起码地球,陈昼还是懂一点的。

    应该懂一点。

    向活百科苏念念请教了书目推荐,陈昼就开始了自己的备战。

    很久没有如此努力——事实上就是偶尔看看书,看一段时间就忍不住玩一会。但相比以前什么也不看,已经显得上进很多。

    陈昼自上了大学,不,其实是高考后的暑假开始,就觉得知识已经流出了脑子,上了大学后的自己,智力估计已经回归至幼儿园。

    不过没关系,应试教育留下的肌肉记忆依旧可以支持她预习一个完全陌生的知识体系。

    在课上偷摸学习的陈昼无数次感觉自己就像一头驴,而那大创分就像吊在陈昼面前的胡萝卜,支撑着她缓慢地向前。

    大创分,人不能没有大创分。

    点开上千页的电子书,回看库里不止一本的参考资料,陈昼反复劝诫自己——坚持就是胜利,拿到一个名次就后顾无忧了。

    与大创分和解!

    然而当她读到什么地球最大的火山是什么、地球北极熊是否冬眠,冬眠需要摄入多少食物等等魔鬼问题,怨气蹭的一下拔地而起——我和解个锤子,这个分分明在刁难我!

    为什么,凭什么,大学要积大创分到底是什么人要求的——让每个人都平平稳稳的毕业不行吗?

    damn!

    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陈昼险些溺死。

    那种看了下半句就忘了上半句的感觉着实美妙,知识不过脑子的感觉更是让人着迷。

    哈哈!很美的大创分呀。

    就这样学了一周,陈昼就有些筋疲力尽,比赛还要再过两周才正式举行,想到那背了就忘的书,甚至还没看完几本,陈昼就狠狠萎了。

    萎到就连周三有一节课调到晚上,和一群夜行同学们的“早八”时间相同,陈昼都平静得没话讲,丧失了骂早八力气,只想着回宿舍倒头就睡。

    就连小蘑菇神也看出了她的精神不振,颇为担忧地开口,“要不,咱不要这个分了?”

    “来都来了......”陈昼气若游丝,“或者你给我作弊?”

    “那不行。”

    “那你说屁。”

    ......

    陈昼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相当勤奋的人,但当自己确实在按照计划努力做事时,对于他人横叉一脚的扰乱阵脚的行为,陈昼心里就忍不住暴怒。

    像火山在心里爆发,脸上礼貌微笑,内里却在偷偷骂娘。

    等奥利突然地发出消息询问陈昼近况如何,是否有空时,正学到疑难杂症的陈昼语气凉凉,“没空,一点都没有。”

    为了缓解聊天记录中若有若无的愤怒,陈昼附上了魂归故里的表情包。

    忙,忙点好哇。奥利就像留守老人一样欣慰又心酸,“那我手头上那个志愿者活动就不安排你了?”

    “?”

    什么?志愿者?陈昼隐隐有些心动,毕竟学生手册上志愿公益的分也要求了不少,反正都忙成这样了,还不如一次性多忙一点,然后给自己放大假。

    “什么活动啊,事多吗?”陈昼期期艾艾,随上了一个小狗对手指的表情。

    “也没有多麻烦,只是研究所最近缺人——不过看你似乎没空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志愿分也是分!陈昼为自己先前的鲁莽感到抱歉,还好之前隔着光脑,奥利看不到自己萎靡且扭曲的脸。

    “你这个志愿活动,它分多吗?”

    “也还可以,一周过来一趟,来十周估计就能把100分刷满吧。”

    天呢!

    “我去!”陈昼激动。

    “?”好好地怎么爆粗口了?奥利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我说我愿意参加这个志愿活动,实不相瞒,我是热心好青年。”

    想到干十天就能解决毕业志愿分要求,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想要?

    陈昼激动到原地跳了个抓分操——我爱分,分爱我,分从四面八方来!铺天盖地来!时时刻刻来!

    “我记得大一的课好像还不少,我看看——你好像六天都有课,而且伯恩和我说你最近在备战联赛——你真有空?”

    “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陈昼灿烂道:“我愿意为公益事业献出我的周末。”

    “行,那你周末来吧,我去接你。”

    ......

    这件事就这样板上钉钉,陈昼成功为自己的毕业之旅做上了良好铺垫。后顾无忧的快乐叫她斗志短暂地昂扬了两秒,直接冲向那几本厚厚的参考书——

    “地球末期,人类命运的转折点......”

    大抵是因为每天都确实有事干,周末来得很快。陈昼放下书,试图回想刚刚看了些什么,却发现脑子依旧是空白的,或许是知识吸收的略微有些饱和。

    好在陈昼现在已经不拘泥于这种细节,只要做题的时候能联想到像样的答案就可以。今天就是去当志愿者的第一天,奥利正在宿舍楼下等她。

    收拾好东西陈昼就往下走,奥利的飞船停靠在宿舍门口,陈昼一眼就能看到。

    透过飞船侧窗,奥利看着陈昼一步步往前。说起来时间过得很快,自己将近一个月没见过这个稀有的纯种小孩。

    这次专门找上她,其实别有所图。所谓的研究所缺人不过是个名头,重点还是另一项研究。近年来基因病突发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前不久在听到梁教官描述发生在陈昼身上几乎是奇迹的情况,不论是奥利还是谢榛,都第一时间怀疑是陈昼的本身的特质所造成。

    本来奥利打算明着和陈昼说清楚,刚好借着一个月的交情来请她帮忙。但谢榛却是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望来——“哪需要那么麻烦,刚好研究所招志愿者,你把她也加进来。”

    那样就可以不用给报酬——免费又听话的劳动力。奥利在心里默默接话,倒也是明白谢榛心里的小九九。研究所经费其实不多,虽然这两年政府多拨了一笔钱,但植物烧钱得狠,几乎所有的资金都需要花在刀刃上。

    想到这里,奥利不免有些愧疚,但看到陈昼倒也说得上神采奕奕,估计是对这里的生活也能适应,便掩去了旁的情绪。

    陈昼上船后,奥利三言两语就说清了志愿内容——在研究所和医院合作的项目中照顾病人。

    即基因病患者。

    当然,并不用贴身照顾,只需要隔着一层防护罩,在外记录患者的情况,并且定期为其投放食物。

    基因病离奇的高发情况使医院日日爆满,人手完全不够用,这才需要找志愿者前来搭把手。

    本来陈昼应该随着其他志愿者一起乘公共飞船前往目的地,但在志愿开始前,奥利总觉得该确定确定陈昼的状态,这才亲自来接送。

    两人都算不上多话的性子,一路上并没有多说多少话,奥利只是沉默地开着飞船,偶尔插几句“住的习不习惯”“学习顺不顺利”“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云云,关怀得亲切,陈昼都一一回答。

    到了研究所和医院合作的基因病专项组,陈昼麻利地下船。

    专项组的外表依旧是一个巨大的医院模样,陈昼老老实实跟着奥利走进大门。专项组不允许闲人出入,再加上本身就有较高的机密性,所有志愿者进出都要扫描验证身份。

    刷电子ID卡的大门只有项目人员才能打开,不同于其他的志愿,此次并没有下发临时的身份证明,估计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

    陈昼不敢乱走,只在紧跟奥利步伐的同时打量周围的设施。

    一如既往的干净又高科技。陈昼对科技类的东西总看不太明白,只能看出其相当高级。

    来到住院层,夹道的走廊两边是透明的隔间,绿色的说不清名字的植物在隔间铺了薄薄的一层。

    陈昼正盯着某间隔间里的绿色植物放松眼睛,余光却突然看到什么东西猛地扑上了防护罩,随即传来了指甲刮黑板般令人牙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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