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班里那只羊驼团支书发来的消息。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今天是周日,x年大学习几乎是每个大学牲每周必做的团课活动。虽然陈昼想不明白,自己在星际似乎并没有正式入团,为什么还要做团课,但无论如何挣扎,这每周一次的青年大学习依旧逃不掉。

    羊驼团支书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小女孩,且非常有耐心。陈昼翻了翻她和团支书浅薄的聊天记录,无非都是如出一辙的提醒——“同学,x年大学习做一下”、“同学,团课记得报名”。

    陈昼每每看到都会发上一句“好的”,偶尔还会配上“OK”的手势。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就像两位AI的博弈。

    陈昼深知这已经是x年大学习的ddl了,以往她都会在周一的水课上挂机解决,但这两周太忙,让她直接忘记了此事。

    她再次发送了一句“好的”,顺着链接点到x年大学习。

    星际的x年大学习比起地球的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起码形式上都是一个主讲人絮絮叨叨讲着,对着镜头展露和蔼的微笑,背景丝滑闪过一些大场景云云。

    但内容却显著不同。毕竟是星际时期,科技发展程度就不一样。陈昼挂机在旁边时,偶尔无聊还会看上两眼解解闷。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地球人,在看到星际特色的科技产物时,她依旧会发出独属于地球土鳖的叫声:“哇塞!”

    不过在别人旁边做客,私底下开小差可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即使是在看红得不能再红的x年大学习,也相当不好——当然,上水课除外。陈昼看了眼时间,刚好到了返程的时候。回去的路上做好了,她想。

    抬头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她礼貌地宣布自己要告退了。

    “不留在这里吃饭吗?”静静被缠得抽不开身子,总觉得冷落了陈昼,对此她很是愧疚。

    “不了不了,我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课呢!”早点休息,不可能的。陈昼微笑:“明天又是早八又是满课的。”

    静静没上过大学,不太懂这些,不过也能听出来陈昼的艰辛,便义正言辞道:“辛苦了!”

    “下次找你玩哦。”陈昼摆摆手走了。

    “嗯嗯。”

    外面此刻是黄昏,西斜的日头今天看起来格外鲜红。虽然陈昼没去过几个星球,但首都星是最让她亲切的,起码太阳的普照相当熟悉。

    但这又不在太阳系。苏念念曾和她解释过,首都星所谓的日照都是人工打造的,人造太阳悬挂在首都星的头顶,模拟着曾经地球所拥有的自然现象。

    陈昼总是把这种超级怀旧的行为和幼儿对母亲的天然的孺慕划等号。

    在星际漂泊的人类似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怀念着母星。

    甚至流动的基因母本都出自地球,每个人类的身体中都流动着和母星不可分离的纽带。

    这周的x年大学习内容讲得是星际政策,翻来翻去都是陈昼不太感兴趣的内容。

    陈昼对星际的了解总归是浮于表面的,不过从框架上也能看出这是个地地道道的“社会主义星球。”应该离真正共产主义还远些。

    她坐着公共飞船到了宿舍,小蘑菇神最近也没什么事找她,陈昼的现状很简单,除了有一堆作业等着她写之外,她还挺闲的。

    她大度地把所有短时间内不急着汇报上交的作业都往后推了推,爽在当下对她来说很重要。

    作业总会做完的,她相信自己。此时不爽,更待何时。

    她也不是没想过现在就写一点,不过小组作业程序上的前一位还没有动静,她便只能等着,这就是小组作业很大的缺点之一。

    至于个人作业,拜托,完全没心思写。

    她专心致志发展起了个人爱好——譬如之前看的剧,或者搜罗到的小说。

    说来好笑,陈昼最开始找了很多根据沈延事件改编的或者是二创的作品,一开始只是想消磨消磨时间,看看帅哥靓女,再加上她当时对沈延只是完完全全欣赏他的帅脸,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甚至成为了朋友。

    一种很是微妙的朋友。

    又是同甘共苦、又是互相有点小秘密、又是各种巧遇啊互帮互助、你救我我救你什么的,这让陈昼老是跳脱地想到: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如今站在朋友的立场,再看这些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同人电视剧,让陈昼有些莫名的羞耻。

    不过她向来擅长说服自己,看着电视剧里云豹少将睫毛微扇,最后俯身亲向布偶猫女主的额头时,陈昼在心里背德地大叫着:磕cp怎么了,沈延不会知道的!

    好日子没能持续太久。抓阄这项老少皆宜的活动即使在星际,也被任课老师喜爱着,为了丰富师生之间的互动性,星际史的老师就采用了这种做法。

    或者这就是主角光环吧,陈昼作为队长上台抓阄,简直一抓一个准,成功为小组拿下了第一个汇报的好名次。

    老倒霉蛋了。好在组员们都没说些什么,便张罗着开始准备作业。

    时间是下一节课。

    陈昼作为组长,陈昼便开始矜矜业业在群里提醒各位要干些什么,又把老师要求的格式发在群里。除此之外她的任务就是做一份PPT。

    总之做PPT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按道理来说,陈昼只需要等待着组员将完成的成稿交给自己,然后就可以着手准备,再在汇报之前,大概两天前发给要pre的同学,让她有充足的时间熟悉PPT的内容,然后打好pre时的演讲稿。

    很简单的流程,像陈昼这种做了好几次小组作业的老油条,对此简直熟悉得不能和更熟悉。她挑好了合适的PPT模板便等待着,等待着组员们动用聪明的小脑袋瓜解决这份好几千字的论文。

    她等啊等,从早上等到晚上,从周一等到周五,那份应该看到的文稿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消息列表里。

    就好像她没有这份作业,又或是这份作业根本不用汇报一般。

    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真的组队了吗?

    陈昼有些迷惑,作为队长,她应该去催一下进度。这就是她不爱当队长的原因,操心自己的作业也就算了,还要操心各个组员的进度,防止作业脱轨导致紧急加班。

    她着实不爱干这种事,在陈昼心目中每个人都应该有点眼力见,在集体活动中恪尽职守,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才是王道。

    就像在这样的小组作业里,时间宽裕的话,大家都拖延些并没什么问题,但在下周就要汇报这样的紧急情况下,再拖延就不礼貌了。这极有可能影响后面程序的人正常工作。

    被迫把宽松的作业时间缩短,会让陈昼陷入有一种没必要的烦躁。

    她打开群聊@全体成员,开始询问作业的进度。

    无人回应。只有一个整合文稿的同学站出来声明:「其他人还没发给我。」

    陈昼表示理解,继续等待着其他人说话。群里依旧寂静,陈昼耐着性子等了会,见没人说话,想着这也合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一直玩着光脑。于是划出了群聊页面。

    等她在星网上冲浪了一个小时归来,群里还是没有消息。她就专门@了写文稿的组员。文稿被瓜分成四个内容,交给四个人写。大抵是陈昼的操作相当锲而不舍,群里陆陆续续发来了三份文稿。

    陈昼一个个接受后,勉强平息了些怒火。整合、矫正文稿的同学积极了站出来,大大方方道今晚十二点前会搞定矫正。

    态度很端正,干活很积极。这让陈昼有些宽慰。还差一份文稿,陈昼没有专门去催,依旧安静等着。

    我等,我继续等。陈昼呼了口气,又去刷朋友圈打发时间——打开朋友圈的那一瞬间,这火气彻底压不住了,蹭一下涨了起来。

    问:当你看到赶ddl的组员没回你消息,但在两分钟前发了一条吃喝玩乐的朋友圈,你会怎么做?

    让陈昼来告诉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冲向了那位组员的小窗。很巧,这位刚好在程序上和自己对接。

    陈昼零帧起手,

    「同学,文稿完成了吗?」

    「微笑」

    过了片刻,那组员回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还没做完,我明天给你可以吗?」

    陈昼:「微笑」

    「嗯嗯明天是不是太晚了呢,周一就要汇报了,文稿做完还要统一整合,做PPT也要时间,还要给汇报的同学预留一两天,明天拿到的话PPT做不完呢。」

    组员又道:「文稿有点难写,所以耗费的时间久了点,PPT应该能快一点吧。」

    陈昼怒极反笑:「文稿一共有四个人写,其他人都写完了,一两千字不到写了五天还没写完,这有点太慢了吧。」

    「PPT就一个人做,能快到哪里去,你要来帮我吗?」

    「微笑」「微笑」

    陈昼鲜少用黄豆人表情,上一次见还是沈延发给自己的。现如今消息列表里除了字便是微笑黄豆人,陈昼越看越满意——就是要这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组员似乎语塞了,陈昼的语气确实不友善,但她现在完全没心情和这位哥维持和平了。

    「整合的同学还在等,希望你能赶紧把文案发给她。」

    陈昼噼里啪啦打了一大串字,「就算你现在不方便打字也请你赶紧哦。」

    「微笑」

    组员悻悻回道:「好的,我尽量。」

    陈昼面无表情回了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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