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替身后边,半天也不敢问前边男生姓名的少女,终于在瞥见门牌上的姓氏后,知道了他是谁。

    空条承太郎。

    明明代表校霸的名字,但在其他女生眼里,就是完美无缺的梦中情人,只是天水音刚转学过来没多久,又低了他一年级,居然直到现在才见过空条承太郎,还被卷入他和其他人的打斗中。

    早知道就不去保健室了。天水音委屈地想,她会去保健室仅仅因为被篮球砸中了头,最近忙着丧事和搬家以至于太过劳累,她懵在地上良久之后,还是借着同学的歉意向老师请假,独自去了保健室。

    谁曾想会遇到那种画面,还得跟着人走。

    也不知道空条承太郎打算把她,还有背上的人怎么样。天水音忍不住又缩了缩,却突然听到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承太郎?你不用上学吗,还有这个人是谁,他还在流血……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这话听上去倒不像是对流血习以为常,语气里关心之意更是格外明显,天水音忍不住从替身后边探出头——

    然而从看不见替身的普通人眼里,她就像是从空条承太郎身后探出来的一样,柔弱却美丽的母亲在看到她时,顿时忍不住小小的惊呼:“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是谁?承太郎,是你的朋友吗?”

    “这事和你无关。”生硬的话语从空条承太郎嘴中吐出,但听语气却像极了所有被父母八卦而觉得无奈的少年人:“我在找老头,房子大,找起人来就是麻烦。”

    “……”刚搬进普通一室一厅小房间的天水音,感觉心情有点微妙。

    “你外公应该在茶室,和阿布德尔一起。”贺莉提醒道。

    “是吗?快点跟上。”空条承太郎姑且招呼了一声,迈开步伐消失在拐角处。

    天水音下意识地抬腿,但终究觉得直愣愣地跟上去不太好,她小心翼翼地对旁边还在打量她的女士鞠了一躬,道:“打扰了。”

    空条贺莉摇了摇头,温柔地冲她笑了笑,还没开口,空条承太郎突然转了身,说:“喂。”

    天水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想躲在樱塔的后边,却不想空条承太郎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对自己的母亲说道:“今早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咦?天水音歪了歪头,她本以为他是怕替身会伤到自己的母亲而转身,却不想是一句关心的话,天水音的视线在两个人间来回扫视,似乎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亦或者没有。

    身材高大的男性身上除了已经泛白的头发外,仿佛看不出岁月的打磨,而他嘴角一挑,笑得如同中学里八卦的男生一样:“哟承太郎,你居然会把女孩子带回家了,怎么,她是你的女朋友?”

    天水音一下子涨红了脸:“不、不是的……”

    “替身使者。”空条承太郎简短地解释一句,也不知道在说天水音,还是被他放下来的花京院典明:“他还有救吗?”

    “这么说,这个高个子的女性就是?”阿布德尔视线从樱塔身上扫过。

    “我的、我的替身。”天水音紧紧靠着自己的替身,小声回答说:“她叫樱塔。”

    “还真是令人意外啊……”阿布德尔视线上下来回扫动,忍不住小小地感慨道。

    除了眼睛上那圈白色的四方体眼罩外,替身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成年女性,只不过身高远超一般的人类女性而已。但她旁边的主人,却刚好踩着日本女性的平均身高线上,稚嫩的娃娃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本就是没长开的少女,两者对比下显得更加娇小可爱,尤其天水音还下意识地抓着樱塔的手,半个身子都藏在替身后边,不像是主人与她的精神体,更像备受依赖的母亲和她的女儿。

    乔瑟夫看着天水音紧张的模样,顿时忍不住笑:“你吓到她了,承太郎。”

    “真是够了。”空条承太郎瞥了眼天水音,帽檐一压,说:“花京院怎么样了?”

    “他已经没救了。”乔瑟夫瞥了一眼后开口。

    他语气平静,根本不像是再给人宣判死刑:“这人救不活了,撑不了几天。”

    “怎么会?他的生命力还没有消散,樱塔可以治好他的。”天水音忍不住辩解道。

    “哦?这么说你的替身有治愈能力?”乔瑟夫饶有兴致地往樱塔身上一扫,但还是遗憾地撩起花京院典明的刘海,说:“但是很遗憾,已经太迟了,只是可惜他因为这种东西被dio操控,不得不为他献上忠诚。”

    刘海下是蜘蛛样的肉瘤,甚至如同活着一样,在花京院典明的额头上蠕动着,天水音忍不住惊呼出声,连空条承太郎都有点震惊,追问道:“这是什么?你说这就是他效忠dio的原因?”

    Dio?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看室内三人凝重的神色,天水音一时也不好追问。

    “这是从dio细胞里长出来的肉芽,已经深入这位少年的大脑。”旁边阿布德尔解释说:“dio为了控制这位少年的精神,将这枚小小的肉芽植入他的大脑。”

    “简而言之,这枚肉芽就是能够唤起某种情绪的控制器。”乔瑟夫补充道:“会让人如同听命于□□者的士兵、崇拜□□教主的信徒那样,这名少年只是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所以才会崇拜并发誓效忠dio,而dio也会用他极具吸引力的领袖人格支配别人,命这位名叫花京院的少年来杀我们。”

    ……这哪简略了。听得满头雾水的天水音,下意识看向应该是和她一样第一次听说这些的空条承太郎。

    却不想空条承太郎点了点头,像是没在听,然后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了回去:“做手术取出来吧。”

    “人的大脑是很脆弱的,取出的时候若是肉芽一动,就会伤害到大脑,甚至让这少年当场毙命。”乔瑟夫闻言,还是摇了摇头。

    空条承太郎脸上也难免动容,像是在不忍年轻生命的逝去,尤其在知道袭击他并非花京院典明的本意之后。

    “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天水音小声问道。

    乔瑟夫遗憾地摇了摇头:“肉芽植入后就会吞噬大脑,等吞噬干净后,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变成尸体?给我等等,这个叫花京院的还没死呢。”

    咦?天水音诧异地看着少年人突然激动的声音,空条承太郎靠近,他将花京院典明的头摆正,白金之星从他身后浮现,伸手拔向那枚小小的肉芽:“让我用替身把它拔出来。”

    “慢着,承太郎……”

    可乔瑟夫话音还没说完,空条承太郎已经让白金之星捏住了肉芽。

    “别碰他。拔的时候不能手抖,会伤到花京院同学的。”天水音松开樱塔的手,道:“我也来帮忙。”

    “但这颗肉芽是有生命的,它之所以将一部分暴露在外边,是为了……”

    受到外力拉扯的肉芽触角也随之蠕动,如闪电般扎进空条承太郎的手,迅速在他体内蔓延。

    “哇啊!”天水音惊叫出声,但又怕自己影响到空条承太郎,只好急急忙忙地捂住自己的嘴。

    “它会侵入试图摘除肉芽之人的大脑,趁着现在还没有进入大脑,快点……”

    阿布德尔紧张的声音被空条承太郎抛至脑后,他看着突然睁开双眼的花京院典明,警告道:“别动,花京院,万一失手,你的脑子就废了。”

    肉芽在说话间一寸寸拔出,然而触手距离距离空条承太郎的大脑也越来越近,天水音看着那双丝毫不见震颤的手,忍不住赞叹道:“好、好稳的手……好快。”

    侵入大脑的东西本应小心对待,但白金之星却能如机械般精准无误,稳健而缓慢的动作仿佛在此刻将时间也骤然缩减,天水音只觉得仿佛在眨眼之间,那如蜘蛛般恶心的东西就已从花京院典明的额头上取出,随着白金之星用力一拽,彻底断了侵入空条承太郎体内的可能性。

    小小的白光飘向空条承太郎的手,被肉芽侵入后留下的伤口随之触碰而在瞬间消失,而樱塔跪坐在花京院典明身边,双手白光流溢,肉芽留下的伤口,还有刚才被白金之星重拳殴打下的伤害,也随之一一消失。

    不消片刻,花京院典明已能自如坐起,他对天水音道了声谢,旋即看着空条承太郎,说:“为什么你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谁知道呢。”空条承太郎与之对视几秒,冷淡地往旁边一坐,说:“我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花京院典明沉默两秒,一时失语。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那边乔瑟夫处理好肉芽后,出声问道。

    天水音和花京院典明分别报上自己的名字后,乔瑟夫又问:“关于替身,还有一个名叫dio的男人,你们知道些什么?”

    “dio?”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天水音忍不住问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你们见过他吗?”

    “那是个十分危险的男人。大约四个月前,我在埃及开罗……见到了他。”阿布德尔在一旁回答道:“我是个职业占卜师,在汉恩·哈利利市场上开了一家店,那天晚上是满月,他就静静站在通往我店铺二楼的台阶上。”

    “我记得他的样子,金色头发,白得透光的皮肤,浑身散发出来的妖媚气息让人不禁怀疑他的性别,就像是传说中的魅魔一样……可我已经从乔斯达先生那里听说了他的事,所以立刻就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从大西洋里苏醒过来的dio,而他看着我,对我说:‘你似乎拥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特殊能力,如果你愿意让我见识一下,那我会感到很高兴。’”

    “仅仅由我口述恐怕你们很难理解,但在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意识到他的可怕之处,他对我吐出的话语居然令我心安,透着危险的甜美……所以才更可怕。”

    话音落下,仿佛仅仅回味就能让阿布德尔浑身战栗,他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摆,说:“当时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他战斗,我很幸运,因为我在他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是dio,才能赶在他下手之前跳窗逃跑,而我很熟悉市场迷宫一般的小路,才能躲过他的追赶,否则我也会和花京院一样,被植入肉芽受到他的控制,做出违心的危险事情来。”

    “这还真是个……”神奇的人呢。

    后面的描述天水音没有出口,她看着其他人的表情,多少明白了dio对于他们是需要警惕的存在,但天水音却没办法从简短的描述里完全理解那是怎样一个人,却又不便追问,只好道:“我、我不认识他,也没去过埃及。樱塔是在一个月前出现的,因为、因为……”

    双亲被人用刀刺穿身体的场景似乎又出现在她面前,走投无路的杀人犯选择与人质同归于尽,而天水音才刚刚放学,她试图冲到父母身边却被警察和围观群众们死死拦着,目睹血流不止的惨状后昏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后,高个子的女性就如守护神一般出现在天水音旁边,仿佛她父母的化身,却从不会主动给予少女丝毫安慰。

    天水音回想起那一幕,一时声音有点哽咽,连眼眶都开始泛红,她看着几个对此不知所措的男士,低声道歉:“抱歉,我……”

    “没关系,既然是不好的回忆,就不要说了。”花京院典明在旁边安慰了一句,主动接过话头,说:“原谅我自作主张地插话,关于dio,我是在三个月前被他植入肉芽的,那时我正和家人一起在埃及尼罗河旅游,在那里我遇到了他。”

    “埃及……会在那吗?”乔瑟夫将这个地名念了念,但他看着本不属于乔斯达宿命的两个人,说:“现在天色不早了,不如先在我们家住下吧,天水小姐,你也留下来休息一下吧。”

    “那,打扰了。”天水音想到那个只剩自己的家,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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