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在七月流火的秋日，云霓遇见了未曾预料的烈日。
此时她正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望着头顶越发不寻常的太阳，心中不由暗自懊悔为何如此心急换上了秋季的校服。
璃月一中的校服是土里土气的运动装款式，通体是墨绿色，胸前印有大大的、白色的璃月二字，夏秋两季校服不同之处在于夏装上衣是短袖，秋装上衣则是厚实的外套，裤子从外观上看是一样的，只不过秋季的校裤会多缝一层网格。
若是天气凉爽时穿上时是刚刚好的，但若是气温稍微高一些，特别是在这种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中，那层网格绝对是恼人又让你无法忽视的存在。
热气一股脑顺着裤腿往上钻，很快黏稠的汗液让腿上的肌肤和那层网格紧紧吸附在了一起，这让云霓觉得在此刻她是能与一只不慎掉入蜘蛛网的小虫子共情的，并明白了何为越是挣扎，越显徒劳。
同时肩上略显沉重的背包让这一切雪上加霜。
于是已经与绿化带内被太阳晒得发蔫了的花草没啥两样的云霓一边嘀咕着奥地利著名作家卡夫卡的那句名言“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一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哪怕明知就快到早读规定的时间了，她也丝毫不慌张，任由对面马路的红绿灯上疾走的小人由绿变红。
正是这份从容使得云霓到达校门口时，早读已经开始了五分钟。
高中部的早读是整所学校最早开始，也是最为用力的，所以云霓在进校门口没多久就听到了从高中部教学楼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原本对迟到一事毫无愧疚的云霓仗着自己刚来这里上学，对学校很多事并不熟悉，抱着侥幸觉得班主任看在这会放她一马。
可当她离教室越近，心里便越发怵。
正因心虚，云霓可不敢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但蹑手蹑脚从后门溜进来时毫不意外地被班主任逮个正着。
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班主任，与昨日在自家监护人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她是一点也没惯着云霓，当场宣布了对于早读迟到者的惩罚，并强调就算是新来的学生也不例外，只因她记得清楚昨日有和云霓交待过早读的时间。
自知理亏的云霓对此也没啥意见，也就是一直站到早读结束而已，也不会少层皮。
只是打开书包翻找课本时，云霓猛然想起班主任主教科目是数学，而学校目前只给语文和英语两门科目划了早读时间。
今日他们班轮到的是语文早读，虽说是班主任，但语文早读通常由语文老师管，区区数学老师来凑什么热闹。
云霓一时不过脑子，张嘴便道：“可现在是语文早读，如果我没记错，您是教……”
班主任起先是略显诧异地瞟了云霓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并不打算直面回答云霓这个愚蠢且无意义的问题，云霓倒也识趣，在同桌甘雨还未给她使眼色前闭上了嘴，乖乖捧着一本语文书走了出去。
课本是昨天领的，油墨味略重，加上大部分课文早在一个多月前提前预习过了，云霓对此兴趣泛泛，但已经被罚站的她心知自己已经被班主任盯上了，只得老老实实开始读课文。
起先，云霓读得还算卖力，向班主任以示自己的态度，但随着读着逐渐口干舌燥，外加今日的阳光过于灿烂，几乎把整个走廊都霸占了，这让她想躲也没地躲。
就当云霓透过窗户偷偷观察教室里班主任的一举一动，好借机偷个懒时，却发现又有人被罚站。
这下云霓更没了早读的兴致，她默默看着那位男生从站起身到走出门的全过程，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跟前了，才堪堪收回目光，想起用课本打掩护。
她装着依旧在认真读课文的模样，心思却完全放在了别处，眼睛早已不受控制总是望旁边瞟，只是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明显，早已被那位男生发现了。
面对她的偷窥，男生起先并未说什么，双手抱臂斜靠墙壁站着，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但发觉她似乎自己早已暴露一事毫无觉察，并且脸上不经意露出些许得意的小表情，魈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见对方如此迟钝，男生顿时有些忍不住了。
“魈。”他顿了顿，“这是我的名字。”
云霓显然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我叫云霓，我是昨天才转来的。你也是这个班吗？好像昨天没见到……”
昨天上学时她努力把班上的人都记了一遍，但她确认自己昨日在班上并未见过魈，所以方才才一直在好奇打量他。
“我昨天没来上学。”
云霓想当然地说：“原来是请假了呀。”
魈的语气淡淡，“不是请假，昨天心情不好，不想来罢了。“
“哦…”
这次云霓答得比之前轻很多，因为对方明显不合校规的发型和发色，右臂上露出半截被袖子遮挡住的纹身，不来上学的原因似乎不言而喻了。
云霓虽好奇，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并未选择过多询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青春期的多数叛逆和特立独行源于对乏味压抑的学习和家庭生活的反抗，不甘被束缚的自由之魂啊，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不被理解的激烈反抗。
遗憾的是在这个时期之中的大多数反抗，最终会在多年之后的一天让他们为此刻的不成熟付出代价。
两人的对话正要结束了，恰巧教室内的读书声逐渐小了下去，但在班主任一声怒吼过后，里面的声音又瞬间拔高了。
明明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却惹得在教室外罚站的云霓笑出了声。
面对一旁魈投来不解的目光，不想被他当作怪人的云霓些许不好意思，手里边揉搓着自己的语文书，边解释道：“因为感觉老师刚刚好像是一只……一只打鸣的母鸡……你可千万别去告状啊。”
原本云霓还担心魈会不会和其他男生那样贱兮兮的，知道她说了班主任的坏话会借此来威胁她呢。
不料魈看向她时，虽然比起先前是没太大的变化，依旧十分冷淡，但这次很明显多了几分欣赏。
“看来你并非是一个无趣的人。”
虽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听这语气，大概是在夸她吧。
于是云霓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但不知是何种缘故，魈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他扫了一眼云霓的笑脸后便快速别过脸，装作是在看别处，仿佛多看一眼便是对她的一种亵渎那般。
他似乎也是一个很羞涩的人呢。
原先因那些外在所不自觉产生的偏见，顿时消下去一大半。
或许是在吐槽老师这点上寻得了共鸣，魈有了一点点闲聊的兴致，这次他主动开启了一个话题。
“今天的天气……”
他先是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随后顺着金灿灿的阳光射向教学楼走廊的轨迹看过来，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云霓身上穿的秋季外套上。
在几次欲言又止过后，他才开口道：“你真的不觉得…热吗？”
来不及等云霓回答，早读结束的铃声抢先一步作出回应，而班主任也在第一时间走出了教室，神情严肃地朝云霓勾勾手指，示意同她走一趟。
云霓趁班主任不注意偷偷朝魈挥了挥手，随后有些不情愿地跟在班主任身后。
进了教师办公室后，班主任又同云霓提了一遍关于迟到的事，还说念她初犯，所以这次只是小惩，只是让她罚站到早读结束，通常早读迟到还要被罚打扫教室卫生的，所以下次再犯可别指望让她网开一面了。
讲完迟到的事情后，又快速切了一张亲切脸同云霓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云霓麻木地听着她说，不时会点下头，以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就当云霓以为总算要结束时，却班主任又变了脸。
“还有个事，我必须得替你家长好好教育。”
云霓见她在满面春风与乌云密布两种模式之间切换过快，心想只想着奇怪，班主任以前是在戏班子里专门学过这门手艺的吗？脸咋变得这么快，都可以登台演出了。
“像你这个年纪目前唯一的任务是学习，别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话听得云霓云里雾里的，想她今天也不过第二天来上学，笼统就上过班主任一节课，并且在她课上可是一点神都没分，咋就被看出来喜欢胡思乱想的。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越发严厉地说：“哎哎，和你说话呢，你这孩子怎么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于是她又不耐烦地朝云霓摆了摆手。
“算了，你先回去上课吧。省得英语老师又说我随便扣人，耽误她上课。”
虽然云霓才刚来，但她已经听闻了教导主任留云和他们的英语老师归终因教学理念冲突常年不和，而班主任为了抱教导主任的大腿，同归终老师划清界限，以示自己的立场。
尽管归终老师的课向来很有意思，但回到教室后的云霓早已无心听课，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今日反常的天气，还是班主任方才的那番话，也可能只因学习本身就如教导主任留云所说的那样是无趣的，所以她才会认为无论归终老师再怎么绞尽脑汁让学习尽可能变得有趣起来，学生们终究会在新鲜感过后认清这一现实，从而比起先前更加厌学。
就当台上的归终老师眉飞色舞讲着一堆令人头疼的语法时，云霓的目光不经意扫到教室最后一排，在教室最为不起眼的那个角落，她看到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魈单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显然他的心思也没在课堂上。
云霓很想知道魈在看什么，身子不由朝魈的方向更侧了过去，却不想魈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那样，他扭过头，两人的目光便撞上了。
顷刻之间，四目相对，云霓只觉得全身仿佛触电一般，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她慌忙把视线从魈的身上移开，死死盯着黑板上的单词，假装正在认真听课的模样，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后，她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魈，结果发现对方依旧在看着她。
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令人觉察的笑意，仿佛正在无声地向她炫耀他的胜利，这次可算被他逮个正着。
课后，生怕魈杀到面前追究的云霓拉着甘雨去了趟洗手间，并磨蹭了一会，直到快上课才回来。
回到教室后，云霓很快发现魈不见了，一直到下午放学了也没见他回来。
云霓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不经意间再次瞥见魈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或许他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呢。
此时她正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望着头顶越发不寻常的太阳，心中不由暗自懊悔为何如此心急换上了秋季的校服。
璃月一中的校服是土里土气的运动装款式，通体是墨绿色，胸前印有大大的、白色的璃月二字，夏秋两季校服不同之处在于夏装上衣是短袖，秋装上衣则是厚实的外套，裤子从外观上看是一样的，只不过秋季的校裤会多缝一层网格。
若是天气凉爽时穿上时是刚刚好的，但若是气温稍微高一些，特别是在这种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中，那层网格绝对是恼人又让你无法忽视的存在。
热气一股脑顺着裤腿往上钻，很快黏稠的汗液让腿上的肌肤和那层网格紧紧吸附在了一起，这让云霓觉得在此刻她是能与一只不慎掉入蜘蛛网的小虫子共情的，并明白了何为越是挣扎，越显徒劳。
同时肩上略显沉重的背包让这一切雪上加霜。
于是已经与绿化带内被太阳晒得发蔫了的花草没啥两样的云霓一边嘀咕着奥地利著名作家卡夫卡的那句名言“一切障碍都能摧毁我”，一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哪怕明知就快到早读规定的时间了，她也丝毫不慌张，任由对面马路的红绿灯上疾走的小人由绿变红。
正是这份从容使得云霓到达校门口时，早读已经开始了五分钟。
高中部的早读是整所学校最早开始，也是最为用力的，所以云霓在进校门口没多久就听到了从高中部教学楼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原本对迟到一事毫无愧疚的云霓仗着自己刚来这里上学，对学校很多事并不熟悉，抱着侥幸觉得班主任看在这会放她一马。
可当她离教室越近，心里便越发怵。
正因心虚，云霓可不敢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但蹑手蹑脚从后门溜进来时毫不意外地被班主任逮个正着。
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班主任，与昨日在自家监护人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她是一点也没惯着云霓，当场宣布了对于早读迟到者的惩罚，并强调就算是新来的学生也不例外，只因她记得清楚昨日有和云霓交待过早读的时间。
自知理亏的云霓对此也没啥意见，也就是一直站到早读结束而已，也不会少层皮。
只是打开书包翻找课本时，云霓猛然想起班主任主教科目是数学，而学校目前只给语文和英语两门科目划了早读时间。
今日他们班轮到的是语文早读，虽说是班主任，但语文早读通常由语文老师管，区区数学老师来凑什么热闹。
云霓一时不过脑子，张嘴便道：“可现在是语文早读，如果我没记错，您是教……”
班主任起先是略显诧异地瞟了云霓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并不打算直面回答云霓这个愚蠢且无意义的问题，云霓倒也识趣，在同桌甘雨还未给她使眼色前闭上了嘴，乖乖捧着一本语文书走了出去。
课本是昨天领的，油墨味略重，加上大部分课文早在一个多月前提前预习过了，云霓对此兴趣泛泛，但已经被罚站的她心知自己已经被班主任盯上了，只得老老实实开始读课文。
起先，云霓读得还算卖力，向班主任以示自己的态度，但随着读着逐渐口干舌燥，外加今日的阳光过于灿烂，几乎把整个走廊都霸占了，这让她想躲也没地躲。
就当云霓透过窗户偷偷观察教室里班主任的一举一动，好借机偷个懒时，却发现又有人被罚站。
这下云霓更没了早读的兴致，她默默看着那位男生从站起身到走出门的全过程，直到对方走到自己跟前了，才堪堪收回目光，想起用课本打掩护。
她装着依旧在认真读课文的模样，心思却完全放在了别处，眼睛早已不受控制总是望旁边瞟，只是她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明显，早已被那位男生发现了。
面对她的偷窥，男生起先并未说什么，双手抱臂斜靠墙壁站着，不着痕迹扫了她一眼，但发觉她似乎自己早已暴露一事毫无觉察，并且脸上不经意露出些许得意的小表情，魈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见对方如此迟钝，男生顿时有些忍不住了。
“魈。”他顿了顿，“这是我的名字。”
云霓显然被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我叫云霓，我是昨天才转来的。你也是这个班吗？好像昨天没见到……”
昨天上学时她努力把班上的人都记了一遍，但她确认自己昨日在班上并未见过魈，所以方才才一直在好奇打量他。
“我昨天没来上学。”
云霓想当然地说：“原来是请假了呀。”
魈的语气淡淡，“不是请假，昨天心情不好，不想来罢了。“
“哦…”
这次云霓答得比之前轻很多，因为对方明显不合校规的发型和发色，右臂上露出半截被袖子遮挡住的纹身，不来上学的原因似乎不言而喻了。
云霓虽好奇，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并未选择过多询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青春期的多数叛逆和特立独行源于对乏味压抑的学习和家庭生活的反抗，不甘被束缚的自由之魂啊，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不被理解的激烈反抗。
遗憾的是在这个时期之中的大多数反抗，最终会在多年之后的一天让他们为此刻的不成熟付出代价。
两人的对话正要结束了，恰巧教室内的读书声逐渐小了下去，但在班主任一声怒吼过后，里面的声音又瞬间拔高了。
明明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却惹得在教室外罚站的云霓笑出了声。
面对一旁魈投来不解的目光，不想被他当作怪人的云霓些许不好意思，手里边揉搓着自己的语文书，边解释道：“因为感觉老师刚刚好像是一只……一只打鸣的母鸡……你可千万别去告状啊。”
原本云霓还担心魈会不会和其他男生那样贱兮兮的，知道她说了班主任的坏话会借此来威胁她呢。
不料魈看向她时，虽然比起先前是没太大的变化，依旧十分冷淡，但这次很明显多了几分欣赏。
“看来你并非是一个无趣的人。”
虽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但听这语气，大概是在夸她吧。
于是云霓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但不知是何种缘故，魈看起来有些不自在，他扫了一眼云霓的笑脸后便快速别过脸，装作是在看别处，仿佛多看一眼便是对她的一种亵渎那般。
他似乎也是一个很羞涩的人呢。
原先因那些外在所不自觉产生的偏见，顿时消下去一大半。
或许是在吐槽老师这点上寻得了共鸣，魈有了一点点闲聊的兴致，这次他主动开启了一个话题。
“今天的天气……”
他先是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随后顺着金灿灿的阳光射向教学楼走廊的轨迹看过来，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云霓身上穿的秋季外套上。
在几次欲言又止过后，他才开口道：“你真的不觉得…热吗？”
来不及等云霓回答，早读结束的铃声抢先一步作出回应，而班主任也在第一时间走出了教室，神情严肃地朝云霓勾勾手指，示意同她走一趟。
云霓趁班主任不注意偷偷朝魈挥了挥手，随后有些不情愿地跟在班主任身后。
进了教师办公室后，班主任又同云霓提了一遍关于迟到的事，还说念她初犯，所以这次只是小惩，只是让她罚站到早读结束，通常早读迟到还要被罚打扫教室卫生的，所以下次再犯可别指望让她网开一面了。
讲完迟到的事情后，又快速切了一张亲切脸同云霓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云霓麻木地听着她说，不时会点下头，以示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就当云霓以为总算要结束时，却班主任又变了脸。
“还有个事，我必须得替你家长好好教育。”
云霓见她在满面春风与乌云密布两种模式之间切换过快，心想只想着奇怪，班主任以前是在戏班子里专门学过这门手艺的吗？脸咋变得这么快，都可以登台演出了。
“像你这个年纪目前唯一的任务是学习，别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话听得云霓云里雾里的，想她今天也不过第二天来上学，笼统就上过班主任一节课，并且在她课上可是一点神都没分，咋就被看出来喜欢胡思乱想的。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越发严厉地说：“哎哎，和你说话呢，你这孩子怎么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于是她又不耐烦地朝云霓摆了摆手。
“算了，你先回去上课吧。省得英语老师又说我随便扣人，耽误她上课。”
虽然云霓才刚来，但她已经听闻了教导主任留云和他们的英语老师归终因教学理念冲突常年不和，而班主任为了抱教导主任的大腿，同归终老师划清界限，以示自己的立场。
尽管归终老师的课向来很有意思，但回到教室后的云霓早已无心听课，她也说不清究竟是今日反常的天气，还是班主任方才的那番话，也可能只因学习本身就如教导主任留云所说的那样是无趣的，所以她才会认为无论归终老师再怎么绞尽脑汁让学习尽可能变得有趣起来，学生们终究会在新鲜感过后认清这一现实，从而比起先前更加厌学。
就当台上的归终老师眉飞色舞讲着一堆令人头疼的语法时，云霓的目光不经意扫到教室最后一排，在教室最为不起眼的那个角落，她看到了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魈单手托腮，凝视着窗外，显然他的心思也没在课堂上。
云霓很想知道魈在看什么，身子不由朝魈的方向更侧了过去，却不想魈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注视那样，他扭过头，两人的目光便撞上了。
顷刻之间，四目相对，云霓只觉得全身仿佛触电一般，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她慌忙把视线从魈的身上移开，死死盯着黑板上的单词，假装正在认真听课的模样，就这么坚持了一会后，她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魈，结果发现对方依旧在看着她。
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令人觉察的笑意，仿佛正在无声地向她炫耀他的胜利，这次可算被他逮个正着。
课后，生怕魈杀到面前追究的云霓拉着甘雨去了趟洗手间，并磨蹭了一会，直到快上课才回来。
回到教室后，云霓很快发现魈不见了，一直到下午放学了也没见他回来。
云霓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时，不经意间再次瞥见魈的位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或许他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