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慢慢流逝,这天终于到了。

    一大早,沈姒四仰八叉的躺在塌上,眉头紧皱,似乎还沉浸在梦乡中。

    梦里竟是她与霍将军洞房

    盖头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那霍将军浓密的一圈络腮胡。

    这人长相浓眉大眼,皮肤助黑,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站着就像一座石塔。

    吓得沈姒直往床榻里窜,那霍将军一脸色相,嘴里还念叨着

    “夫人,快来给夫君亲亲”。

    他一只手拽住沈姒白嫩的脚踝,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口水都要流到她脚上了。

    “啊啊啊啊不要,别拽我脚”

    沈姒大喊,吓了一头汗。

    给旁边正认真看竹简的青夭吓一了跳。

    “小…小姐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这几天一直做噩梦,要不我去请郎中给您看看吧!”

    青夭是谢姨娘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所生的女儿,比沈姒小了三岁。

    正处于天真灿烂的年纪,头脑比较简单。

    在沈姒看来,就是装傻的一个好模板。

    但有时候沈姒是真的很羡慕她,不仅有娘疼爹爱,还不用费尽心思装样子给别人看。

    这时,青夭正眨了眨弯弯的月牙眼边想边学起自己母亲的模样起来。

    语重心长的与沈姒说  “小姐,霍将军今日卯时来下帖了,您看看您是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这还有俩月就要成亲的人了,您说……唔……”

    这句还没说完,沈姒便不耐烦的一脚踹到了她的屁股上。

    “青夭!你还知道我是小姐吗?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我便不要你在我身边侍奉了,届时,看你娘怎么揍你!”

    说罢,沈姒想到了青夭刚说卯时。

    卯时,顿时,她下巴都要惊掉到地上了。

    皱起内双还未施黛的水弯眉,磕磕巴巴的说

    “什…么,卯……时……霍将军是不睡觉的吗。”

    “现在何时了,青夭”

    “回小姐,现在都未时了,姨娘午觉都醒了”

    青夭撅着小嘴,抱怨的耷拉着双手歪着头。

    沈姒盘着腿坐在塌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青夭坐下。

    青夭似乎忘记刚被警告过,却又不拘一格的坐在踏上。

    沈姒脑筋一转便问

    “青夭,我问你啊,你今日有没有看到那霍将军长什么样,是否像外界传闻般丑陋不堪,酷似黑熊怪”?

    青夭摇了摇头,手里把玩着衣裙上的流苏,叹了口气

    “没有,小姐,你睡傻了?我们这般身份,怎可进入正堂呢,更何况,霍将军这么威严的大将军,怎可能让我们轻易看到。”

    沈姒垂下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

    “你说,万一那霍将军真入传闻那般丑陋,我可怎么办啊!我长的不说倾国倾城,也算小家碧玉吧,这般可爱的沈姒就要被黑熊怪糟蹋了,呜呜呜,我怎么这般惨啊”!

    女孩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委屈了,便哭了起,青夭白了白眼

    “小姐你知足吧,人家不嫌你傻,你还嫌弃人丑,我看你就是想嫁予那城东王员外家的傻儿子”

    沈言初顿了顿,眯起双眼撅起嘴打量了一会,便大喊

    “青夭!!你给我滚出去,你再这般浑说,我便让姨娘把你嫁给那傻子”

    “皇上,臣以为边疆战败,是为将领无能,霍将军有勇有谋,这等大任应交于其,方可胜任”

    “李大人,您这就是过于偏倚了吧,这朝中比霍小将军出色的将领大有人在。车骑将军乃是当今长公主驸马,战绩累累,只是一次败仗,您就想分其军权,是何居心哪”

    “哼,我何时说过分其军权了,霍将军年少有为,此战若是他来带领,定会有一丝转机,还是说,难道您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还是说已经老的分不清清浊了!”

    “够了!你们都给朕闭嘴,这件事,霍爱卿你怎么看”

    在众多官员最前边走出一个年迈的大臣,双手托起朝板行礼

    “陛下,老臣以为,这一战犬子确实可以胜任,但臣还以为,车骑将军并无不妥,世间哪有常胜将军,多的是互相配合作战方可取胜,所以,臣谏请陛下准犬子与车骑将军林复一同作战,对抗匈奴,捍卫我朝威名”

    此话一出,后边依次走出大臣附议,皇帝似乎很满意,

    “嗯,准了,好了,朕乏了,今日就到此吧!”

    出了殿外

    刚刚极力为霍将军说话的李大人,是户部尚书李征,的确是个正直无私的人,朝堂上少有的一种人,此人没多少心机,但就是唯一一个特点,惜才,为霍瑾说话,也只是单纯认为他有勇有谋,不该因年纪,经验这些限制了他的机会。

    “李大人你且等等”

    “霍相”

    李征转身看见向他一步步走来的霍丞相,即刻拱手行礼。

    霍相面带慈相“哈哈,李大人,不必拘束,刚刚还得多谢你为犬子辩通”

    “霍相使不得,霍将军有勇有谋,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哪来的什么辩通。”

    “李大人严重了,犬子年轻气盛,日后还得靠诸位大臣照顾,我老了,就希望他能有出息吧!”

    李征连忙作揖“霍相严重了,霍将军是个有福的人。”

    霍丞相苦笑了声,接着感叹“呵,有福啊,就是命苦啊!”

    李征只敢低着头附和,但却被这句话弄晕了,百思不得其解。

    霍谨是霍丞相的养子,从小被严格训练,身手不凡,就算全都城也未必能找到一个人和他抗衡之人。

    以为自小被皇帝精心培养留在身边的原因,他性格很是孤僻、奇怪,身边也是无人敢靠近,因为他的身上总感觉萦绕的一圈煞气,

    从不对任何女色感兴趣,即使却生得一副好皮囊。

    毫不夸张的说晖康城里爱慕他的女子能从皇宫大门排到城门外五里地。

    “查清楚了,将军这些年的安排,终于有结果了,他,昨日在烟雨楼出现了”一位身着七尺左右的侍卫弓腰细声汇报,眼神异常凛冽。

    一条红褐色檀木椅子上坐着的是霍谨,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霍谨脚下躺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子,听到汇报的内容,在他头上又狠狠踩了下去,恶狠狠的说

    “你没机会了,机会是留给聪明人的,所以,你现在得死。”

    说罢,男人用脚踩断了其颈脉,口中流出大量鲜血 。

    男人不慌不紧的拿出手帕,有条不紊的擦干净了皮质靴子上粘的血迹。

    “你去准备几件平常衣物”男人微转头冷声说。

    “小姐,你要男子衣服做什么,这要让大夫人知道又要罚你刷恭桶了”青夭惊讶的拉住沈姒胳膊。

    “啊呦,你听没听说过…桃栀姑娘”沈姒细声说。

    “啊?妓女啊,小姐你不会是……”沈姒惊的跳下床捂住青夭正要说的嘴巴。

    “傻青夭,小点声,你想害死我啊”

    青夭收住原本要说的话,微声说“小姐你要去烟雨楼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除非…”

    “除非什么?”

    沈言初睁大了大眼睛,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除非带着我,要不然我就告诉姨娘,让她打你屁股”

    说完便双手插起了腰。

    “好青夭,美春夭,你别告诉姨娘我就带你去”

    入夜,正是夜市和酒楼热闹的时候。

    沈姒拉着青夭穿梭过热闹的夜市,二人穿着男子衣衫。

    沈姒因为身材矮小的关系,看起来有些男子弱不禁风的美感

    沈姒先是被青夭拉着逛了会夜市,整个过程却无精打采。

    “公子,你就那么想看内个桃栀姑娘?”

    青夭边看铺子上的玉镯子,一边问沈姒

    “知道你还不快点,桃栀姑娘一月可就表演这一次,成婚后,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了”

    青夭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些酸。

    “算了,不看了,走吧,陪你去看你的桃栀姑娘”

    沈姒来到烟雨楼门口,看到门口就站着很多身着丝织琉璃裙的姑娘。

    她却丝毫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开心,她竟有些可怜她们。

    只是因为出身,她们本不该在这个地方被欺辱。

    花样年华的年纪,本该与自己喜欢的男子谈情说爱,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成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幸运的,沈姒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不幸了。

    结果其实在不幸的人看来,自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自己还有姨母。

    “小姐”

    沈姒慌的嘘了声,用手半遮挡嘴轻声说

    “嘘,我们都穿着男子衣衫,不要叫小姐,那…”

    沈姒思考一瞬

    “你便叫我公子,我叫你庆耀”

    沈姒满心欢喜走进楼内。

    被从未见过的场面惊到了,青夭看到立马捂住了她的眼睛

    “小姐,不可看”

    沈姒扒开青夭的的手,好奇的又扫视了一遍。

    形形色色的人映入女孩的眼帘,还没等沈言初看完,身后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女孩被这股力量冲击到了面前的地上。

    “啊~,诶呦”

    青夭慌忙去扶,沈姒撅起屁股用手支撑着,借住青夭的力量起来。

    “谁啊,谁撞本小………公子”

    沈姒扭过头,身后却早已没了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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