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陆小漉和陆南生迅速下楼,直接在停车场上了车,一阵急促的轮胎转弯声响起,红色的尾灯即刻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在任以为住的公寓留下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安神。

    “诶你们也接到我徒弟的电话了?”安神停好自行车,气喘粗粗地走过来。

    陆小漉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的自行车,“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难道是骑着车在我们后面追的?”

    安神抬了抬背上的包,“喏,我一直没在家,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接了一单呢。接到电话我就直接赶过来了。”

    陆南生抬头看了一眼天,“不早了,我们先上去再说吧。”

    电梯到达33楼,白竹早早地在门口等着大家了,她满脸歉意地指了指屋内,“这么晚打扰你们了。”

    “任以为出什么事了?”陆小漉往里瞄了几眼。

    白竹压低声音,“我的道行比较浅,只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不能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这次录完节目回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时而大哭时而嚎啕大叫。”

    安神拿出包里的雷达探测仪,对着周围扫了一下。

    “这里没有什么波动,应该没有什么坏东西。”

    陆南生抬头看了一眼屋内,“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三人随着白竹一起走进屋里,任以为蜷缩在门口的沙发上,看到突然进来的几人,他神色疲惫地打了声招呼。

    白竹侧过身小声地说,“刚刚他有闹自杀的念头,我实在害怕才叫了你们。”

    陆小漉走到任以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对面的人满眼乌青,脸色发白,一副死样。

    在大家和任以为简单交谈的时候,安神独自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简单地窝了两颗糖水蛋汤。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走到沙发边,眼神示意了一下陆南生,紧接着将碗放在了茶几上。

    陆南生迅速从指尖撒出一道烟气,笼罩在糖水蛋汤上。

    “我的好徒弟,来,先吃点东西,其他事情咱们再慢慢说。”

    任以为抬起头,眼神终于有了波澜,“师、师父?你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承认我是你徒弟,之前都是我上赶着黏你。”

    陆小漉小声在陆南生耳边说道,“看来人没多大事,还有心思想这个呢。”

    安神笑意盈盈地看着任以为,“怎么不认你?你可是我第一个徒弟。放心吧,有我、还有我们的陆大神在这,你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任以为看了一眼大家,整个人松散了下来,“是白竹姐叫你们来的吧,麻烦你们了。”

    “诶你小子,什么时候和我们这么客套了。”陆小漉端起桌上的碗递过去,“先吃吧,都要凉了,别辜负你师父的一片好意。”

    任以为接过碗大口吃了起来,其他人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眼神晃过房间门口时,陆小漉隐约看到了一个妇人的影子,但她并没有立刻提出来。

    放下碗,任以为胡乱擦了一下嘴巴,他急切地开口,“请你们看一下,我妈到底怎么了?”

    白竹愣了一下,满脸疑惑。

    “阿姨?不是你自己遇到事情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陆南生敏锐地捕捉到陆小漉的眼神,他偷偷伸出靠近她的手,一把握住,看向了她眼神看向的方向。

    注意到了俩人的动作,安神和白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是我妈妈,最近我找不到她了。”任以为担忧地掏出手机,拨打出置顶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注销。”

    在冷漠的机械声说完后,他颓然地挂断了电话,“好几天了,找不到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连手机号都注销了。”

    “以为,阿姨她……”

    “白竹”,陆小漉一把拉住按住,眼神示意她不要往下说。

    “什么?”任以为茫然地看向白竹。

    看到他的眼神,白竹心软地摇了摇头,“没事,阿姨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这几天说了不该说的话”,任以为继续说了下去,“我发现我妈最近很奇怪,她的一切就好像被人控制住了,或者说是掉进了时间的漩涡里。”

    陆南生从口袋里拿出犀牛角点燃,烟雾旋转着上升到半空中,聚集在一起汇成一个眼睛的形状。

    在此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任以为身上下了一道符。

    犀牛角的烟成型后,除任以为外的其他人在第一时间都看到了他的妈妈。

    任阿姨的声影几乎半透明,她木讷地站在角落里。

    任以为窝在沙发里讲了很多自己的家事,讲了辛苦把自己拉扯大的母亲。

    小时候父亲酗酒家暴,妈妈狠心托人找关系才和他离了婚,后来把任以为带到城里讨生活,最难的时候一个人一天干三份活。

    在此期间,任以为的妈妈还资产了一位同样可怜的小女孩,资助她上到大学。

    这个女孩就是白竹。

    听到这里,白竹的眼眶红润,满眼悲怆。

    陆小漉和陆南生对视了一眼,难怪陆南生对白竹言听计从,两人竟然还有一层姐弟的关系在。

    因为超负荷的工作,母亲得了严重的双相和抑郁症,病发起来甚至会忍不住打他。

    所以在内心深处,母亲发狂的样子一度成为了任以为的梦魇,在午夜时分将他死死困住,任他在梦中哭喊挣扎。

    两人长大后,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母亲的病慢慢好转,她也放下了过去苦痛的日子。

    讲到自己后来努力赚钱可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时,任以为的脸上有了笑意,他嗅了嗅酸涩的鼻子,“我唯一的心愿是希望我妈、白竹姐还有我,我们一家子能快乐一辈子。”

    白竹再也忍不住了,她扯过一张纸巾盖在脸上,肩膀上下起伏着。

    “马上要六点了。”任以为看了一眼手机,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妈该起床了。”

    刚说完没多久,陆小漉注意到任阿姨的魂魄开始动了起来,她径直走到了卫生间。

    “ 6 :15  我妈刷牙洗脸,额前会垂下一缕头发。”

    三人侧过身子,正好能看到卫生间的镜子。

    任阿姨的魂魄机械式地拿起牙刷,额前垂下了一缕发丝。

    陆小漉睁大眼睛,偷偷拍了拍身边的陆南生,“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故人观。”

    “啊?”

    陆南生轻轻掰过她的脸,“等会跟你详细解释。”

    不一会儿,任阿姨的魂魄来到厨房。

    “7:20 早餐准备好,我妈总会拿起鸡蛋吹吹,但是她太笨了,总是被烫到,7:21分05秒,会有一颗鸡蛋掉在地上。”

    陆小漉看着手机,正好在05秒的时候听到了鸡蛋掉落在地的声音。

    安神和白竹同样一脸吃惊地互相望了一眼。

    任以为茫然地看了眼四周,“你们在看什么?”

    “啊啊没什么,太阳出来了。”安神打了一个马虎虎,成功转移了任以为的注意力。

    收拾完掉落在地上的鸡蛋,任阿姨走到沙发的一侧单人位上坐下,打开遥控,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部琼瑶的老剧。

    只不过,任以为无法看到这些。

    他再次看了眼手机,“8:00整,电视里的女人打了男人一巴掌,并骂了他一句混蛋……”

    几人纷纷转头看向电视,果然女主抡起一个打耳光,啪的一声让安神的肩膀不自觉地耸了一下。

    “这个……”,白竹不解地看向陆南生,“阿姨她不是已经……?”

    陆南生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任以为,“阿姨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不对劲的?”

    “你们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我能预知所有的事情吧?其实,最近偶然间我发现我妈的时间停止了,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在重复着。”

    任以为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继续说道,“直到这次录制完节目回来,我看着桌上准备的晚餐,突然想到每天都吃一样的菜,想到了最近的异常,特意观察了几天,也验证了我的猜想。”

    他的语气低落起来,“我发现了不对劲,和她说了一下,没想到她直接就消失了。”

    “报警了吗?”陆小漉看了眼角落的任阿姨。

    任以为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想报,可是白竹姐不让。”

    白竹轻了轻嗓子,“以为,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总让你逃避了。”

    “什么?”

    “其实阿姨早就……”

    “白竹!”陆小漉出声打断了她,她站起身走到任以为身边,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陆南生指尖用力,顺势解了他身上的符。

    “看那边。”

    任以为不解地转过头,“……妈……妈?”

    他眼眶一红,激动地站起身,想要用手臂环住眼前的人,结果一个踉跄空扑在沙发上。

    “我妈……我妈她怎么了?”他看向陆南生,满眼惊恐。

    陆南生用手指点了一下犀牛角燃烧后掉落的灰,在空中画了一个手势,瞬间任阿姨的魂体顿了顿,眼神澄澈起来。

    她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任以为,“儿子?”

    “妈?”任以为再次扑空,仍然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人。

    “阿姨!”白竹冲到任以为旁边,两眼含泪地看着任阿姨。

    任阿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转而侧头对着其他人点头示意。

    “师父,陆南生,你们快帮我妈看一下,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有脏东西在作祟?”

    “以为,没用的,其实阿姨早就去世了。”

    白竹拍了怕他的肩膀,“你应该正视这件事了。”

    任以为像被电了一般猛地看向白竹,眼里是平时从未出现过的戾色,“瞎说什么?我和我妈每□□夕相处,你跟我说她其实早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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