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戚深知人性的恶，躲在角落里观察着事态变化。
安庆宇却耐不住，他捉住了一个芯片闪烁，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的人。
他伏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的眼睛里立刻迸发出光芒。
被安庆宇捉住的工具人一号带着一脸不怀好意走向了工位处的裴清。
辛戚多留意了他的表情，安庆宇那张长相不赖的脸上写满了坏心思。
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工具人大大咧咧地走到裴清工位边上，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喂，把你的芯片拿出来。”
裴清没算到竟然有人挑衅到了自己头上，猝不及防之下竟生生被他拽下了办公椅，差点掉在地上。
他一巴掌把那人挥开，皱眉问道：“你谁啊。”
工具人也不答话，自顾自翻找他身上的芯片。
裴清看着阴狠，但实际身体远不如工具人。
工具人一只手便把裴清死死地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裴清很聪明，他把芯片贴身藏在了胸口处。
他的衣服构造特殊，不知道是自己后期改的还是买来就这样，衣服里面有一层夹层，夹层的空间很小，塞一个温控芯片不是什么问题。
裴清的芯片能量很足，灯光闪烁的频率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快。
辛戚看到工具人取出芯片的时候脸色一下凝重了。
这说明裴清的能量消耗比他们都小得多。
温控芯片刚离开裴清的身体，巨大的冷意立刻席卷了他。
他被当做废品一样扔在地上，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地上几次都爬不起来。
工具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将裴清的芯片和自己的芯片收在一起，鄙夷地看了眼伏在地上打颤的裴清。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想走。
异变突生。
原本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清突然起身，甚至连辛戚都没反应过来，工具人的脖子上有了两个小孔，压力压迫着鲜血从小孔处呲出来，宛如水流从水管里泼出一般。
看着血流不大，可偏偏伤口无法愈合。
工具人踉跄了几步，最终血供不足倒在地上。
而站在他后面的正是刚才还匍匐在地上抖得不行地裴清。
裴清哆嗦着在工具人身上翻找着温控芯片，手里的武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辛戚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裴清手中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他们平时最常见的订书机。
在看到订书机的那刻，辛戚猛地一怔。
她忽然响起自己当时在26层为什么会觉得办公桌违和。
因为那些办公桌上都缺少了一样东西——订书机和钉子。
那些被他杀死的尸体上都有统一的极细的伤口，虽小但一招毙命。
当时的辛戚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但现在看到裴清的武器，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裴清靠着一把订书钉，从26层一路杀上来，他的手下没有活口。
那边的裴清将自己的芯片翻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胸口的口袋。
温控芯片散发出点点暖意，很快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冷。
裴清打了个冷战，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他长叹一口气，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安庆宇一脸凝重。
他将裴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从刚才工具人挑衅裴清，到裴清手起刀落。
诚然，他的行为不太道德，挑唆工具人去替他试探裴清，但也是建立在工具人有这个心思的前提下。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裴清的举动却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和辛戚的这点微末武力对他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辛戚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立刻决断，唤醒了降霜：“替我查查，裴清幕后的那个人工智能是不是除夕。”
【你是说……】降霜的声音里略带迟疑。
他反驳道：【不，不应该啊，除夕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
这说法和白露大大相反。
辛戚也有些懵：“为什么？”
降霜说：【除夕辅佐城市政权，是最要紧的部分，它的一举一动都有成百上千人盯着，不可能有小动作。】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合理，但看看面前这个正在和自己联系的人工智能。
他不也是逃过了几千几万人的监督，成功和自己私聊？
“万一呢。”辛戚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我需要排除这种可能性。”
【好，我会尝试调查轨迹。】降霜完全尊重辛戚的想法，他没了声音，利索地去调查事情的始末。
降霜调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辛戚这边也不能闲着。
因为裴清最先动手，大家内心的暴虐因子似乎被调动了起来。
有人瞥见裴清杀了人，也不害怕，反而有样学样，抄起一旁的办公椅兜头朝着自己的朋友砸了过去。
没有人想到普通的殴打中还会抄家伙。
那人拎着椅子，一下一下地砸，每一下都像是下了死手。
他的双目通红，就像被人侵占了心智一样。
直到椅子下面那个人不再动弹，那人才将办公椅扔到了一边。
他才刚把温控芯片拿到手，还没多体验一会儿，一把冰凉的利刃划过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他冰冷的皮肤上，仿若凭空升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没有烧多久，他的身体逐渐冰冷。
杀了他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顾着捧着两片温控芯片站在原地大笑。
大笑吸引来了更多人，众人眼馋他手中的三枚芯片，一拥而上。
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辛戚只看到人群散开后，他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赤果地躺倒在地上。
辛戚被这瞬息间的变化惊呆了。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场上就死了将近十人。
得到了芯片的人肆意大笑，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陈浩于烨几人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智。
他们彼此警惕着，围拢在一起退到了角落里。
桃子和袁萍被他们保护在最里面，她们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场景，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陈浩的眼圈微红，他只能看着场地里自己曾经的兄弟们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大打出手，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清楚，只要他进去便会立刻被他们撕成碎片。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眼前的场景却让辛戚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小白鼠实验。
她曾经培育过人造小鼠，也做过这样的竞争实验。
在人造技术的初期，每一项技术都不完备，辛戚的实验出现了问题。
一夜之间，原本好好的小白鼠突然像疯了一样互相厮杀，他们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仿佛能获得食物的方式只有杀死同类这一条。
而眼前的这些人就像是翻版的小白鼠，同样失去了理智，互相厮杀。
辛戚的面色发白。
这些细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些人都是公司培养的人造人。
“疯了吧……”
安庆宇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他拽着辛戚退到角落处，和陈浩于烨他们遥遥相望。
裴清见场上事态不对，也在第一时间退到角落里，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我们怎么办？”安庆宇低声问道。
辛戚翻了个白眼，这简直是难兄问难弟，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我查到了。】降霜及时开口，【你是对的，如果不是你坚持我可能真的查不出除夕的痕迹。】
【她很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痕迹，如果不追根溯源根本看不出来。】
降霜解释了几句，辛戚听懂了。
除夕的高明之处在于她不像其他人工智能那样抹除痕迹，她只是借着工作的借口一次一次地和裴清接触。
无论再怎么手段高超的抹除都会被降霜揪到痕迹，反而像除夕这种，如果不在一堆数据中仔细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所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依旧让她得手了。
【需要尝试和她建立联系嘛？】降霜主动问道。
辛戚沉思了一会儿，拒绝了这个提议：“暂时不要，我并不觉得她会和我们坦白。”
辛戚和白露沟通是因为看得出白露是个平和的性格，连带着被白露选中的邱秋也是个温和的性格。
但除夕不一样。
除夕操纵政务，挑唆裴清滥杀，而自己则躲在角落里观察，实在说不上好心。
“我想观察观察，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辛戚如是说。
她不如人工智能聪明，但她有降霜。
降霜是她对抗人工智能最大的底气。
【我会帮你时刻监控她的动作。】降霜应道。
辛戚的眼神柔和了些许，轻声说：“注意安全，你才刚刚被放出来没多久。”
而另一边，安庆宇不知道听到耳麦里说的什么话，面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他扫了一眼身边平静的辛戚，又扫了一眼对面的裴清，张了张嘴。
“……辛戚。”他面色古怪地喊了一声辛戚的名字。
辛戚闻言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一向桀骜的青年脸上写满了纠结。
“刚才我收到了人工智能给我的传讯，”他轻声说，“她要求我和裴清合作……”
什么？
辛戚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手也放在了球杆上，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安庆宇被吓到了，连连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裴清，他身后也有人工智能。”
安庆宇却耐不住，他捉住了一个芯片闪烁，看上去坚持不了多久的人。
他伏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人的眼睛里立刻迸发出光芒。
被安庆宇捉住的工具人一号带着一脸不怀好意走向了工位处的裴清。
辛戚多留意了他的表情，安庆宇那张长相不赖的脸上写满了坏心思。
她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工具人大大咧咧地走到裴清工位边上，不客气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喂，把你的芯片拿出来。”
裴清没算到竟然有人挑衅到了自己头上，猝不及防之下竟生生被他拽下了办公椅，差点掉在地上。
他一巴掌把那人挥开，皱眉问道：“你谁啊。”
工具人也不答话，自顾自翻找他身上的芯片。
裴清看着阴狠，但实际身体远不如工具人。
工具人一只手便把裴清死死地按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裴清很聪明，他把芯片贴身藏在了胸口处。
他的衣服构造特殊，不知道是自己后期改的还是买来就这样，衣服里面有一层夹层，夹层的空间很小，塞一个温控芯片不是什么问题。
裴清的芯片能量很足，灯光闪烁的频率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快。
辛戚看到工具人取出芯片的时候脸色一下凝重了。
这说明裴清的能量消耗比他们都小得多。
温控芯片刚离开裴清的身体，巨大的冷意立刻席卷了他。
他被当做废品一样扔在地上，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地上几次都爬不起来。
工具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将裴清的芯片和自己的芯片收在一起，鄙夷地看了眼伏在地上打颤的裴清。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想走。
异变突生。
原本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清突然起身，甚至连辛戚都没反应过来，工具人的脖子上有了两个小孔，压力压迫着鲜血从小孔处呲出来，宛如水流从水管里泼出一般。
看着血流不大，可偏偏伤口无法愈合。
工具人踉跄了几步，最终血供不足倒在地上。
而站在他后面的正是刚才还匍匐在地上抖得不行地裴清。
裴清哆嗦着在工具人身上翻找着温控芯片，手里的武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辛戚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裴清手中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他们平时最常见的订书机。
在看到订书机的那刻，辛戚猛地一怔。
她忽然响起自己当时在26层为什么会觉得办公桌违和。
因为那些办公桌上都缺少了一样东西——订书机和钉子。
那些被他杀死的尸体上都有统一的极细的伤口，虽小但一招毙命。
当时的辛戚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但现在看到裴清的武器，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裴清靠着一把订书钉，从26层一路杀上来，他的手下没有活口。
那边的裴清将自己的芯片翻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胸口的口袋。
温控芯片散发出点点暖意，很快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冷。
裴清打了个冷战，慢慢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他长叹一口气，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安庆宇一脸凝重。
他将裴清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从刚才工具人挑衅裴清，到裴清手起刀落。
诚然，他的行为不太道德，挑唆工具人去替他试探裴清，但也是建立在工具人有这个心思的前提下。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裴清的举动却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和辛戚的这点微末武力对他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辛戚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立刻决断，唤醒了降霜：“替我查查，裴清幕后的那个人工智能是不是除夕。”
【你是说……】降霜的声音里略带迟疑。
他反驳道：【不，不应该啊，除夕不可能产生自我意识。】
这说法和白露大大相反。
辛戚也有些懵：“为什么？”
降霜说：【除夕辅佐城市政权，是最要紧的部分，它的一举一动都有成百上千人盯着，不可能有小动作。】
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合理，但看看面前这个正在和自己联系的人工智能。
他不也是逃过了几千几万人的监督，成功和自己私聊？
“万一呢。”辛戚不想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我需要排除这种可能性。”
【好，我会尝试调查轨迹。】降霜完全尊重辛戚的想法，他没了声音，利索地去调查事情的始末。
降霜调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辛戚这边也不能闲着。
因为裴清最先动手，大家内心的暴虐因子似乎被调动了起来。
有人瞥见裴清杀了人，也不害怕，反而有样学样，抄起一旁的办公椅兜头朝着自己的朋友砸了过去。
没有人想到普通的殴打中还会抄家伙。
那人拎着椅子，一下一下地砸，每一下都像是下了死手。
他的双目通红，就像被人侵占了心智一样。
直到椅子下面那个人不再动弹，那人才将办公椅扔到了一边。
他才刚把温控芯片拿到手，还没多体验一会儿，一把冰凉的利刃划过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他冰冷的皮肤上，仿若凭空升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没有烧多久，他的身体逐渐冰冷。
杀了他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只顾着捧着两片温控芯片站在原地大笑。
大笑吸引来了更多人，众人眼馋他手中的三枚芯片，一拥而上。
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辛戚只看到人群散开后，他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赤果地躺倒在地上。
辛戚被这瞬息间的变化惊呆了。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场上就死了将近十人。
得到了芯片的人肆意大笑，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陈浩于烨几人还维持着基本的理智。
他们彼此警惕着，围拢在一起退到了角落里。
桃子和袁萍被他们保护在最里面，她们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场景，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陈浩的眼圈微红，他只能看着场地里自己曾经的兄弟们为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大打出手，而自己却毫无办法。
他清楚，只要他进去便会立刻被他们撕成碎片。
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眼前的场景却让辛戚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小白鼠实验。
她曾经培育过人造小鼠，也做过这样的竞争实验。
在人造技术的初期，每一项技术都不完备，辛戚的实验出现了问题。
一夜之间，原本好好的小白鼠突然像疯了一样互相厮杀，他们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仿佛能获得食物的方式只有杀死同类这一条。
而眼前的这些人就像是翻版的小白鼠，同样失去了理智，互相厮杀。
辛戚的面色发白。
这些细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些人都是公司培养的人造人。
“疯了吧……”
安庆宇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竟然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澜。
他拽着辛戚退到角落处，和陈浩于烨他们遥遥相望。
裴清见场上事态不对，也在第一时间退到角落里，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我们怎么办？”安庆宇低声问道。
辛戚翻了个白眼，这简直是难兄问难弟，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我查到了。】降霜及时开口，【你是对的，如果不是你坚持我可能真的查不出除夕的痕迹。】
【她很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痕迹，如果不追根溯源根本看不出来。】
降霜解释了几句，辛戚听懂了。
除夕的高明之处在于她不像其他人工智能那样抹除痕迹，她只是借着工作的借口一次一次地和裴清接触。
无论再怎么手段高超的抹除都会被降霜揪到痕迹，反而像除夕这种，如果不在一堆数据中仔细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所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依旧让她得手了。
【需要尝试和她建立联系嘛？】降霜主动问道。
辛戚沉思了一会儿，拒绝了这个提议：“暂时不要，我并不觉得她会和我们坦白。”
辛戚和白露沟通是因为看得出白露是个平和的性格，连带着被白露选中的邱秋也是个温和的性格。
但除夕不一样。
除夕操纵政务，挑唆裴清滥杀，而自己则躲在角落里观察，实在说不上好心。
“我想观察观察，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辛戚如是说。
她不如人工智能聪明，但她有降霜。
降霜是她对抗人工智能最大的底气。
【我会帮你时刻监控她的动作。】降霜应道。
辛戚的眼神柔和了些许，轻声说：“注意安全，你才刚刚被放出来没多久。”
而另一边，安庆宇不知道听到耳麦里说的什么话，面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他扫了一眼身边平静的辛戚，又扫了一眼对面的裴清，张了张嘴。
“……辛戚。”他面色古怪地喊了一声辛戚的名字。
辛戚闻言朝他看了过去，只见一向桀骜的青年脸上写满了纠结。
“刚才我收到了人工智能给我的传讯，”他轻声说，“她要求我和裴清合作……”
什么？
辛戚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手也放在了球杆上，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安庆宇被吓到了，连连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裴清，他身后也有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