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幕从环陆桥去而又返回来救下了他们的首领,但尽管如此剧烈重创已经让擎天柱奄奄一息了。

    年轻的汽车人望着光学镜都黯淡的首领显得手足无措,他再次意识到即将引来的结局的悲壮,但他始终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希望,陪在擎天柱身边。

    汽车人同伴和他们的人类朋友一起不知所终,无法联系上救护车,擎天柱的火种岌岌可危,擎天柱的发声器跟随着他的能源核心逐渐运作困难,他的光学镜缓慢移动着,望向年轻的总是仰慕自己的汽车人新成员。

    他的机体严重损坏,已经无力起身,连身边烟幕在絮絮叨叨的安慰也逐渐无法接收。

    在火种源燃烧到尽头的最后,擎天柱的记忆系统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起他的这一生。

    他想起仍然在世的被他分散到各地去的伙伴,那是他的家人们,他将他们每一个人认真的记在心里,救护车、大黄蜂、阿尔茜、隔板、烟幕……

    人类朋友们,福勒特工、杰克、神子、拉斐尔……

    然后,还有许多去世的老朋友,他依旧清晰的记得他们每个人最初的名字和样子,但大部分的人的火种都消失在了漫长的战争里,他无法记得他们最后的模样。

    他们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出现。

    那双蔚蓝色的光学镜逐渐暗淡,到了最后,回忆里出现的,还有现在仍然活着,却成了敌人的曾经老朋友们。

    *

    红蜘蛛接连几天也无法从被俘的汽车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那位曾是雷霆拯救队的汽车人是个硬骨头,这让红蜘蛛感到愤怒不已。

    我去到审讯室的时候,只来得及看一眼那位汽车人被吊挂起来的模样,门很快关上,我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是之前击倒来传达说红蜘蛛需要用到的一些私刑的用具。

    当确定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我的影响之后,也或许是近日里我更多的不再外出任务只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不出去,总而言之在没有威胁的情况下,红蜘蛛的态度其实不会太差,他还会在审讯暂停的时候,碎碎念一样自言自语的和我吐槽。

    事实上这位执着于副官名衔的霸天虎成员其实挺有趣的。

    但我没有机会回应他,声波就在我不远处等着我离开。

    黑山堡垒完成建设之后,声波开始持续性的监视着我,尽管看起来就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但我被锁掉的权限,被清除的数据记录,无时不在的注视,我想这或许是威震天的命令,不然声波不会这样的跟着我。

    只有等到声波被威震天叫走之后,我才少有的拥有独处的时间。

    我在实验室里,无心研究。

    我想起刚刚红蜘蛛怨念审讯的时候,我的记忆储存器翻出了曾经的回忆,我知道当年审讯时我们霸天虎有一个能接通敌人内心的观察器,那出自霸天虎另外一位官员之手。

    我那些残缺的记忆里,终于想起了我曾经除了声波以外的朋友,在霸天虎里缺一不可的搭档。

    ———震荡波。

    我替自己注入抑制能量的禁止药物,强迫自己将记忆存档,努力拼接着碎片式的过去。

    震荡波是哲拉萨斯高等学院的科学家,他痴迷于研究塞伯坦星球神秘的科学元技术与开发,在塞伯坦高端科学技术还是神秘的精神领域都有着敏感的感悟能力并有着深度研究。

    早在霸天虎成立前我就曾经在学院举办的交换学习见过他,有过一面之缘,而那时候的震荡波还不是这样的———直到他惨遭不测,被“皮影戏”改造后震荡波看清了议会的腐败后离开了议会而后加入了霸天虎,我再次见到他,在实验室里几乎一见如故。

    声波曾经就因为无法读出他的心思而默默记仇,我笑了笑,我想起来了,第一个人就是震荡波。

    外界都觉得他冷酷无情,他从不浪费情绪,在所有的霸天虎当中,震荡波的行事风格最残酷无情,说话时冷冰冰的语气,甚至连霸天虎都认为他也许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情绪的机器,每次作战,他都在用一种近乎苛刻的学术态度力争解决他所关系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提高效率。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和报应号战舰曾经给我看过的资料不同,我记忆里的震荡波不完全是历史记载的样子,在第一人称的视角里,我知道他和声波一样善于凝听,他会用它极度理性的思维给我建议,他在和我共事的时候是体贴礼貌的,偶尔他激动的时候会闪烁的灯泡和前后摆动的音频天线都为这张“六角扑克脸”増添了生趣。

    更因为他没有情感模式,我可以不用顾虑的将一些深藏的情绪在他面前流露出来,他不会察觉到这其中到底包含着什么。

    就连我的改造也是他来完成的。

    我的手甲不自主的抚摸上我的机体。

    我第一次对我的机体进行改造是在什么时候呢?

    那些破碎片段伴随的痛苦抢先一步的感染我的传感器,我的脑部处理器强忍着刺痛,逼迫自己继续回忆。

    霸天虎刚刚成立的初期,作为副官的我一再意识到仅仅是存在于实验室里贡献知识依旧无法满足发展的需求,为了霸天虎发展,在极度缺精英人手的情况下,我自愿的成为了震荡波机体改造实验的第一人。

    我不害怕?我当然害怕,几百万年后的如今我依旧能回忆起光学镜合上之前的恐惧。

    我还记得,那是第一次改造,风险极大且未知,我毅然而然的决绝,唯一的请求就是希望威震天能在旁边陪着我。

    然后,震荡波不负众望,初步改造很成功,这意味着替他接下来的机体实验奠定了很好的开始。

    但我不记得震荡波对我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手术之后我如何适应新的部分机体产生的不良反应,我突兀的在回忆里发现了些曾经忽略掉的东西。

    在我醒来后,我第一眼就是身边的威震天,我的手依旧紧紧抓着他,他也不曾放开我,虚弱的我一昧往他索求着安全感,却没有看见……他眼里全是对改造能力欲望毫不掩饰的疯狂眼神。

    我一把撑住自己的机体,摸索着墙体坐了下来,我的体内就像是被植入了禁止的密令,我一再突破它要找回自己的记忆,越接近真相,记忆里曾经的痛楚和密令的警告就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我机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到了现在,我几乎有一些痛到麻木的不明快感,只有这些痛苦清晰可见,才能证明我还活着。

    他的名字就是我的咒语,所有致命的伤都诞生于曾经的亲密无间,但尽管如此,为什么我的记忆仍旧那么偏爱着他?

    报应号驰骋在黑夜下,夜空一望无垠,我的光学镜恍惚,无法聚焦。

    在霸天虎正式成立之后,威震天带领着霸天虎们赢得了第一次起义的胜利,结束后我们回到了基地,那个基地就是曾经作为角斗士们宿舍的地方,我们在它地下建立了属于霸天虎的第一个基地。

    台下第一批霸天虎们喧嚣起哄,所有人都在为威震天呐喊,在人声鼎沸里他亲自任命了声波成为他的最高级别情报官。

    大家开始高喊声波的名号,我在人群里跟着鼓掌,就是这个瞬间,无法预料的台上的霸天虎首领突然回过头,他的光学镜在人群里一瞬的捕捉到我。

    威震天从台上翻身跳下来,跨过人群,走近我,来到我的身边。

    我的机体迅速运载,排气扇呼哧转动,面甲发烫。

    霸天虎们从不明所以到迅速发出起哄般叫好的声响,太吵了,我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我的音频接收器再一次下线了,我看着威震天拉过我的手,“你愿意成为我的副官吗,斯塔丽?”

    我说不出为什么那瞬间心里有闪过的失望遗憾,但下一秒我的面甲如他所愿的被喜悦掩盖,“……我愿意。”我回答的雀跃,扬起微笑,“我愿意!”

    一切才刚刚开始,未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那一刻喧闹的人群犹如地球的盛夏。

    我那些自认为不足为道的回忆里其实记起了很多东西,里面甚至有曾经霸天虎内部最高的机密密匙,有机体改造工程从未公开的数据链技术 ……但直到这一刻,我发现我最珍贵的记忆,只是记忆里那一双深蓝色的光学镜,是威震天曾经的光学镜注视着我的每一个画面。

    原来在百万年前,我的心上人和我一样拥有着蓝色的光学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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