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学镜越发黯淡的时刻,在重遇钛师傅之前,擎天柱还见到了一些久未提起名字的人。

    女性机子从他眼前路过,抱着些什么资料,又退回来,对着图书管理员奥利安说什么,“奥利安,我想我今天遇见了你的……那位朋友。”

    “你是说哪位?艾丽塔。”奥利安不解道。

    艾丽塔。

    擎天柱看着眼前的女性久违的扬起了笑容,这让她整个面甲都显得温柔起来,没有了战斗时凌厉的英姿飒爽,艾丽塔难得的流露些日常生活才有的平静。

    今早艾丽塔去上层的武器研究所交接工作,离开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我,我没见过她,她却在奥利安给的数据里见过了我。

    她只是路过,听见我和姐妹们的讨论。

    年轻机子们一起玩笑着,我被围坐在中间,水蓝的光学镜快速转动,面甲发烫,笑着,腼腆的低下头。

    “你们不要这样说,他有着很远大的梦想,这种事情……”

    我摇摇头。

    我笑得很温柔,就连同为女机子的艾丽塔也觉得我那双动人的光学镜能让无数男士为之留情,可惜我永远只用这种目光看向一个人。

    “我只是,只是想陪着他。”我说,“一直到最后。”

    年轻机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她们好像又问了什么,这次我的面甲虽然依旧腼腆,但却多了些说不出的别的神色,水色的光学镜雀跃着光芒,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希望。

    艾丽塔离开了,没听见我们后面的话。

    *

    桌面震动,无知觉伸展的手掀翻了不知名的各样器皿,那些高科技的重要科学道具就这么翻滚落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直到那双手又被人重新抓了回去。

    尽管我早就做好所有的准备,但我们的机型尺寸相差距离太大,我仍旧是在对接的过程中感到了痛苦,但这种痛苦如鲠在喉又刻骨铭心,像是在撕裂着我的神经电路,又让我的电板热情的燃烧起来,炽热又迷离。

    我任由自己手甲磨破他的背部灰色的喷涂,我被拆的支离破碎,咬着唇呢喃他的名字。

    “威震天陛下。”

    “威震天......陛下。”

    “威震天。”

    ——震天尊。

    差点脱口而出的姓名被我停在了嘴边。

    对接过程就和威震天本人一样,我仰面在他身下,音频接收器最大范围的被他排气系统的沉重喘息引得滚烫。

    在过去百万年间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我记得他曾经就想用这种方式作为我的奖励,赛博坦恩人不会像地球人一样繁衍,我们对接更多为了快乐为了发泄,这不是什么羞于表达的事情,就算是也不可能发生在霸天虎,大家都是一样的亡命之徒,我们不知道我们何时会丧命在战争里,可能就是明天,所以所有人都疯狂的活在当下。

    我明白威震天的意思,他只是将这当作单纯的奖励,好似物品一样,就像是震荡波最需要的高级实验室,红蜘蛛最痴迷的荣誉和头衔,每个人都有最想要的奖励,仅此而已。

    我自然拒绝了他,在那之后他也不再重提,他并不是外界人嘴里的所谓的完全暴君,在某种程度上,他对待他的高级官员们,就像是最得心应手的震荡波、声波,他总会有着无限的耐心和宽容,甚至能力不错的红蜘蛛都会一定程度上受到他的特别对待。

    而对我,他有在这些之上还要明显的……我曾经天真的把这些当做是我独有的偏爱。

    威震天绝不是空有武力的平庸之辈,威震天会有使不完的计谋、花样频出的战术来达到他的一个个目的,通过一次次战争中的正确决策让霸天虎战士忠心追随,更让霸天虎在整个塞伯坦上所向披靡。

    但他不知道,对接不会让我留下来,霸天虎副官的名衔不会让我留下,甚至,复兴赛博坦恩的无限荣誉也不会让我留下。

    就像他从来不曾相信我是没有目的留下的,尽管他早就能轻而易举的看透我的心,却始终不相信我的目的会是如此的纯粹。

    威震天能相信红蜘蛛是为了名利留下来,能相信震荡波是为了一样的理想留下来,甚至能相信擎天柱是为了他那些愚蠢的观念继续和他斗争。

    但他好像怎么也不相信,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为了他而留下的。

    机体碾压着彼此,我的手甲被人禁锢在一边,嘴部装置被咬破流出能量液,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止一次的仰着头,求吻般的姿态靠近他。

    我的处理器因为全身的感知功能而混乱起来,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让人意料之外的是他全都耐心回应了我的吻,有求必应。

    电解液和能量液在不受控制的流下。

    如果是百万年前的斯塔丽,我想她憧憬的与心上人的对接一定不是这样的,那必须有在音频接收器旁的温柔呢喃,要有光学镜暧昧的注视,或许还可以有点赛博坦恩的音乐,然后我会喷涂上全新的漆面,在一个美丽的夜晚,主动地为他打开我的前档板。

    而我的前档板早就被人粗鲁的拆下,保护叶片也没有受到一点的温柔对待,发声器已经嘶哑,他按着我的肩甲的力度随着他的动作越发凶狠,我的手无力推开。

    我曾经痛恨被疼痛对待,如今又疯了般热爱着这些疼痛。

    我迷恋这股危险的痛楚,唯有他能给予我的强大又不可言说的一切,是他亲手教会我享受疼痛,让我心甘情愿的被他拉进深渊。

    脑模块在不断发出警告,我从未被这样对待,但我无视了那些即将过载的警告,调试着全身的系统去迎接他,承受着电流汇聚成的电磁风暴席卷着我全身的每一个零件。

    直到我开始挣扎,这换来他越发严厉的禁锢,我抬起身子轻柔将吻印在他的面甲,亲密无间的姿态下,他才慢慢的放松了力度。

    我的手甲在他暴力的圈禁里早被擦破了喷涂,零件甚至松动,我将能活动的手抬起,环绕住他的脖颈处理器。

    他对我莫名其妙的打断他感到不满,但只是平息着自己的喘息,低下头来,在我光学镜迷茫的眼神里,用额头不轻不重地撞了撞我,很是亲昵的动作,似乎在提醒我的走神。

    我对疼痛的阙值一直很高,但此刻他只是俯下身来抵着我的额头,在我回应之前只是用那双嗜血的红色光学镜近在咫尺的注视着我。

    等待着我。

    我又想起击倒曾经说起的人类电影,在露天的汽车影院,他们,电影里的人类把这叫做眼泪。

    喜悦会流眼泪,痛苦也会流眼泪,所以当我流下眼泪的瞬间我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在翻涌。

    “后悔了吗?”

    “什么?”

    他突然的话让我的处理器没跟上。

    “有人当年可是胆敢拒绝我。”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当年拒绝了他对接的事情,就连此刻他翻白眼的模样在我光学镜里都变得说不清的.......原来鼎鼎大名的威震天陛下还会记仇。

    在那一刻,那双猩红的光学镜穿过了千万光年,我好像看到了有着深蓝色光学镜的震天尊并不自知的狂妄得意模样。

    而站在他对面的我,面甲上也是一双腼腆的水色光学镜。

    我破涕而笑。

    威震天危险的眯了眯眼,扯起了一边嘴角,他俯下身来再次按住我,尖锐的手慢条斯理的划过我的机体腰身,顺着我机体上的发光纹路,很快我就没有力气继续笑了。

    对接结束后,我躺在他的身边,我翻身趴在他的胸甲前,将整个人缩在他的臂弯里,威震天看着我,红色的光学镜在黑暗里危险而诱人,像是地狱般蛊惑人心。

    他的喘息很快又重新点燃,威震天挑起我的下巴,执意让我对视他。

    “只要你永远听命于我,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我的副官。”

    “....叫我斯塔丽。”

    “斯塔丽。”

    “我在。”

    他将我的手用力地按在他的胸甲前。

    我疲惫的处理系统在一瞬间恍惚地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在引诱着我说什么,在等我主动开口提起的后文。

    我应该说什么?

    他的样子好像无论我说什么,下一秒他都会答应。

    他到底想我说什么?我到底需要说出什么才能让他满意?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彼此不可能停止的猜忌?而这些猜忌,又是从哪个亲密无间的曾经就已经存在了呢?

    但我已经失去了那双水蓝色的光学镜,我失去了原先娇小可爱的机体而改造成追求力量的机体,我失去了那身珍惜的白红色艳丽喷涂,在重新找回的记忆的结尾,我终于成为了最合格的霸天虎……我的发声器撕扯,无法说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他才会像我相信他一样相信我,我不知道我还要怎么做他才会像我曾经爱他一样爱我。

    如果我不是你的副官。

    如果我不是你最称心得手的武器。

    如果我不是你需要的出生知识阶级能带来跨越阶级的政治需要。

    如果我只是斯塔丽。

    只是斯塔丽。

    你会依旧这样的选择我吗?

    我知道你会的,我知道你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的。

    你一定会的,对吗?

    ......

    那天,艾丽塔没有听到的后续,我最后都说了什么?

    那时候的赛博坦恩没有战争,年轻的机子们围绕着我,她们好奇挪揄的挂着笑容,“所以说,他就是你确定的.....未来的火伴吗?”

    “这么快决定,一定得是他吗?”

    我笑着点头,羞涩,却坚定。

    “只能是他。”

    ......

    我早该知道。

    威震天不会的。

    我触摸着他的胸膛,胸甲后面炽热的温度传达,我知道,那里有着这世界上最伟大的火种,有着我最渴望的火光,而那余烬会一直燃烧。

    我无法窥见后面的光景,但我知道,如今这一刻,我们燃烧着的是相同的紫色光芒。

    我没有说话,将音频接收器贴在他的火种舱外,最终只是安静的在他怀里下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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