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一定帮帮我。都怪我,当时下手太重。”秦母子没能控制好情绪,眼眶里泪珠打转。

    原本年过中年还风韵犹存的脸上再无妆容。所着衣服皆是名牌,但因为多日操劳折起道道褶皱。

    周怀瑾放下手中笔录,随手拿起一张餐巾纸递给她。

    秦母抬头冲他惨淡一笑,面上无光且皆是病容。

    “是吗,您到现在都觉得没错。顶多是在殴打您女儿时,下手太重?”林樾不悦蹙起眉。

    “我只是……”秦母低下头嚅嗫道:“打是亲骂是爱。我这么做都是为她好。现在竞争那么激烈,你不好好学习以后长大能去干什么。而且我每天累死累活工作,你却在家里偷偷看小说。”

    “所以当时……情绪太激动,下手太重了。”

    “哼,”翠眸中满是鄙夷,林樾实在忍不住打断:“我曾经查看过您的搜索记录。四个月前,您曾经发表一个帖子。”

    “询问网友,孩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得抑郁症了?”

    “您女儿身体已经是那种情况,为什么还要她强迫学习?”

    秦母脸肤越发血红,内心却毫无愧意:“现在时间那么紧迫,缺一天课就少一整节内容。而且思思她从小多愁善感,这病多半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其他学生也是同样书本同样作业,压力一样大。为什么就她得了抑郁症?”

    语音刚落下,就连周怀瑾忍不住打断。他告知秦母笔录已经记录详细,随即喊上林樾一起去往受害者房间。

    房间不是很整洁。柜上书籍整齐排列。虽然装修不算豪华,却非常有种家的温馨。橙色的光晕打下来,为卧室渡上一层灿金。

    林樾停下脚步,环望四周确定秦母不在。心里似打碎一排情绪瓶,五味杂陈地感慨道:“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妈妈只注意她的学习。”

    周怀瑾内心也唏嘘一声,而后半跪在地板上寻找线索。

    林樾紧随其后,架上书被来回翻动,发出声声响动。

    “刚才你在局里说,书神是日久成精,劝人弃商读书。把它烧毁后人还遭到了报应。正好秦家也经商多年,会不会凶手是它?”

    “有可能。古代皆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不然当初家财万贯的吕不韦还要散尽千金,绞尽脑汁助子楚登基。”

    “不过有一说一,以现代社会来讲,这么多毕业生竞争同一岗位,有时候读书也没用。”

    林樾刹那间打住,从书堆中抽出一本出来。封面精美华丽,应该是女子和心上人躲在同一把雨伞下。

    优美烫金大字赫然印在书封顶部:《宠溺入骨》。

    哟,看来这本书还挺火的嘛。上至如锦棉工作多年的单身女性,下至豆蔻年华的女孩子都在看嘛、

    林樾下意识翻开它。书里乍然跃出一束无比璀璨的荣光,差点没有闪瞎她的狗眼。

    周怀瑾在旁边寻找线索许久。等他拍拍裤脚起身时,林樾被极为璀璨光芒笼罩。

    “喂,怎么回事——”

    “砰”地一声,《宠溺入骨》被重重砸在地板上。

    光芒散去,两人如过往云烟消失不见。卧室毛毡上,书封闪烁几下扑朔迷离的光亮……

    “呵,林樾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连帮阿澜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别再想去伤害她。”

    林樾被活生生疼醒,下巴像是鸡爪子狠狠紧握住,脖颈间红印清晰可见。

    面前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服,面孔如刀削一般,五官宛若希腊雕塑。眼角旁泛着一抹红,眸里尽是嘲讽与薄凉。即使瞋目扼腕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矜贵。

    不要问为什么要这样形容,林樾表示霸道总裁不都这样描写吗。

    好了,她现在是不是要感觉额前一阵刺痛,有个女孩的一生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眼前。然后会有系统蹦出来,说你要帮她报仇。

    嗯,林樾盘算盘算,心中脉络连成片。猜猜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同名同姓女孩身上。原主是个富豪傻白甜,累死累活爱上男主。但是男主心中有个白月光,会穿白裙露出光滑莹润的大腿,对他露出赧腼一笑。而后白月光出国留学学习大提琴。

    期间原主钻空子,逼迫男主与她结婚。然而她家庭突然一落千丈直至破产,父亲一病不起。男主也趁机迎接白月光风光回国,二人对原主百般羞辱。

    原主对丈夫百般深情,不离不弃。意外之下,发现是男主暗自投资岳父对家,把他们家弄破产。

    原主被伤透心,无奈之下远走他乡。男主却意外发现,幼时救快要淹死的人是自己前妻。于是自己回心转意,上演一场“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结局两人冰释前嫌,幸福生下龙凤胎。顺便一下,把故意将男主秘密泄露给原主的心机前白月光进监狱。

    最后明明男主疯狂报复却能享受天伦之乐。而女二泄露行程就进监狱,且是否真正违反商业法不论。

    结局就很迷人,林樾阅读此类小说时,差点没把脑袋想破。

    回忆戛然而止,她爬起身来挣脱男人掌控,不按剧情开始火力狂喷:“切,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不就有几张钱嘛,搞得好像谁没有啊。”

    “听好了,我的喜欢,是以尊重你独立个体前提上,欣赏你的各种优秀品格。”

    “而你呢,一直践踏我的自尊,贬低我的人格。这么多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而得意洋洋。”

    ”自认为和我说几句话便是施舍。恶不恶心啊,不就是谁喜欢谁么,还整出优越感出来。”

    临近末尾,林樾本想不再理会男人。但又转念想到自己旧日为订购那些网文花费多少红钞,结果走向越来越水,结局更是玩笑。一下子没忍住内心愤慨,唇齿之间如豌豆射手一样疯狂输出。

    一呼一吸之间,她忍耐许久才将怒火浇灭。

    面前男人竟无一丝辩解。他眼里透着三分薄凉二分讥笑五分漫不经心,低沉嗓音如大提琴:“有意思,女人。你刚才演讲确实很优质,值得我好好为之注意一番。”

    他抬起自己清晰锋利的下颚线:“林樾,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大误解。‘’

    “不过,我允许你和我近距离工作生活一段时间。好明白,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脸上轻蔑笑容转瞬即逝:这个女人之前觅死觅活哀求和他同居同住。那么,下一秒她该欣喜若狂,一蹦三尺。然后自己要鄙夷看着,轻笑她礼仪皆失。

    对面林樾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几次想要赞叹这人脸皮却终究无话可讲。

    不愧是霸道总裁,告辞告辞。

    凝视夺门而出的倩影,男人略微惊讶——这还是第一个会拒绝自己的人。不过稍加思考,他便了然于心。将眉一跳,靠在沙发上,翘起左腿支在右膝上。上位者独有的天潢贵胄止不住:“居然想通过拒绝方式来引起自己注意,以便之后获得更大利益。她什么时候如此心机。”

    “女人,你在欲情故纵,你在玩火。”

    出了门,林樾又气又无语。身上烦躁怎么也按捺不下去。

    低头看路时,正好来到个塑料瓶前。她下意识踢上去,白色瓶身滚落到一里开外。

    林樾紧随至前,又是一脚踢上去。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停下时,燥意消散许多。

    直起腰板时,肩上被拍了一下。

    周怀瑾出现在身后,递来一瓶矿泉水:“怎么回事啊,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你生这么大气。”

    顺手接过矿泉水,林樾一愣,道一句:“你人还怪好的,不歧视女性,关心下属。发生什么事第一个冲在前面。”

    咕咚咕咚喝下水后,她又继续说:“处长啊,等出去之后,我一定告诉你件事。一定先管理好表情,不然你会大惊失色。”

    “什么,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这件事我只会告诉你。不会告诉旁人。”

    周怀瑾似是想到什么,脸肤一红却不再开口。

    他沉闷地看着林樾将矿泉水喝完,并将两个瓶子一齐扔进垃圾桶。

    两人一齐坐在草坪台阶上。

    林樾半支着头,首先发问:“所以你现在是男主私人医生。我猜猜,是不是你经常半夜里被叫去给发烧的女二看病,前段时间还被罚去非洲挖钻石。”

    周怀瑾声音里略带赞同与怀疑:“你怎么知道的?”

    “我啊,天生看得懂星象。掐指一算便可得出。“

    “可现在是大白天,太阳正挂着呢。”

    “可是星星本来就在天上啊,只是光亮太微弱被太阳遮盖住啊。”

    “……”

    周怀瑾感到无语,你跟她讲法术,他跟你讲科学。

    很多年后,当他再次询问这件事后,林樾回答更炸裂:“赛博修仙,小子。”就差没踏着一把激光剑飞走。

    周怀瑾起身抬头,遥看庄园里一望无垠的草坪。没错,霸总如此富豪,到现在他们都没走出大门。

    “此前锦棉上班看小说被我发现过,就是那本《宠溺入骨》。”

    “后来随意翻过,我先醒来后,调查许久。如果没猜错,我们真穿越小说里了。”

    周怀瑾停顿几秒,思索许久“男主叫夜承泽,女二叫明景澜。”

    林樾在后默默跟上一句:“不愧是古早小说,名字很正确。”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秦思的昏迷没这么简单。”

    林樾咂咂舌,仰望着他:“可是逃出这个世界也不简单。”

    “我倒有个办法”她也悠然起身。

    “什么?”

    林樾毫不意外,狡黠一笑:“马上就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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