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有棵老榕树，巨大的伞盖一张开，下边就是一片浓荫。秋老虎尚有余威，附近的妇人就提着小马扎，聚在树下纳鞋底，顺便唠会儿嗑。
“唉，我今早看见前边文具店那米店长，他穿着青绿色的女裙，你说怪不怪？”
旁边的人看着她，都偷笑起来。
“你才知道啊？她本就是个女人，前几日她穿着女装亲口到菜市口说过的，原先是为了有口饭吃，存下家底才女扮男装。现在公主宣布女子也可当户主，她自然就不必再假扮了。”
发问的女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哪有那么高的女人啊？她要是自己不说，一辈子这么下去旁人也看不出来！”
周围的人大多认同地点头。在她们看来，米芽从外貌到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常规意义上的女子。
“那她以前那个妻子现在是她的妹妹？她这样离经叛道的女人，恐怕嘴再厉害的红娘都说不来亲。”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啧啧出声。另一个面上有风霜的中年妇女却不以为然。
“人家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结亲不过是个添头。”
老妇人瘪嘴，正想辩驳，话题却已经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你还别说，米店长除了文具店还有印刷厂，连带着大小的报亭也都有她的份，一年上头那白花花的银子不间断地往她兜里灌啊！”
“不止呢，我听说城郊的文具厂她也有份额，学校里的桌椅都是那里产的，那些有钱人家可喜欢了。”
算起米芽的收入，众人都纷纷惊叹咋舌起来。
她们口中的米芽此时正站在女校的操场大讲台上，穿着竹青色的裙褂，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捐给女校图书馆的书籍。
“……如果有别的想看的书籍，也欢迎写在图书馆的登记簿上，如果合适，我们会尽力去购入。除此之外，文具店还赞助了奖学金，每科每个年级都有名额。希望能鼓励大家努力学习，开拓创新！”
米芽扬起笑脸，看着台下一张张充满着希望的脸庞，觉得内心被装得满满当当的。
女官柏雪上台继续主持开学典礼，米芽走下台，经过乐府众人之后，忽然听到了一阵骚动。乐府的乐师们纷纷围起来，女校值班的校医赶紧挤了进去。没过多久，众人就着急忙慌地抬着一个人往医务室去了。
“怎么了这是？”
米芽都没看清楚倒下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没休息好吧，乐师们为了典礼上的表演，练了好几天了，听说今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一旁的女老师猜测着。她在短短的几日里就已经见识过不少的晕倒了。
好些节省的学生会把免费的馒头偷偷藏起来，想放学后带回去给家人吃，结果经常早上晕过去。生活老师们只好和学生们一起吃饭，盯着她们将营养餐都吃完。
米芽点点头。低血糖确实常见，从前她还是个社畜的时候没少因为睡过头而忽略早餐。有回开会开到一半她忽然栽在了地上，把老板吓了个半死。
米芽和女老师忽然止住了话头。公主走上台开始致辞。
“……愿你们成为我方玉国各行各业顶天立地的栋梁，愿你们成为一代代女儿的骄傲！”
公主说完，刚走下台就瞧见常逢春快步赶来。他在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公主的脸色未变，但脚步已经准备离开了。
上了马车，公主的脸色才沉下来。
“方副将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公主没想到这人也跟丰王爷搅和在了一起，还带去了大量的军用资源。
常逢春觑了一眼公主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李祁瑞的人近日完全不来吏部闹了……”
这倒是让公主有些惊讶，她冷笑了一声。
“他竟然舍得爵位？看来丰王爷一定许诺了他事成之后更大的好处。”
公主拨弄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右手小指，发出有规律的轻微声响。常逢春听着那声音，脑袋一阵阵发麻。
“不急，等他们纠集到了一起才好一网打尽。”
“是。”
常逢春低头退了出去。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了，巷子里每日都能积上厚厚的一层落叶。孙老头还是起得特别早，拿着把大扫帚，将门前的叶子都清扫干净。
孙家的一爿鱼铺如今扩成了三个店面。装修好的那天，米芽和甄奇还送了结实的架子来，专门给他放酸菜坛子。袁家兄弟也抱了几罐子的剁椒酱来贺喜。如今一面墙的架子都摆着大大小小的坛子。
一个长手长脚的干练姑娘从店里走出来，抱着一大箩筐剖好的鱼，摆在店门口。另一个敦实些的姑娘拿了两大罐雪白的粗盐，就坐在她旁边。两人吭哧吭哧地腌制起咸鱼来。
还有一个单薄的姑娘熟练地烧起小炉子，煮了一锅奶白鲜香的鱼汤。鱼汤的香味飘出去十里，附近才起来的街坊邻居都打发了小孩子出来，拿着各家的瓷碗端了鱼汤回去就早饭吃。
鱼汤不贵，就一个铜板一大碗，还带些碎鱼肉。原先只是鱼铺的几个人一起过早吃的，后来发现有些吃不完才想卖些出去。每日就一大锅鱼汤，来晚的就只好空着碗回去了。
“汤好嘞——”
灵巧的姑娘吆喝了一声。她拿鱼肉拌饭，搁在地上。一只圆滚滚的白猫凑过来吃。
大家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聚了过来，一人捧起一碗鱼汤，喝一口，啃一口宣软的大馒头。
这三个年轻的姑娘都是女校的高年级学生，或是家境不大好，或是喜爱吃河鲜，自己选了鱼铺来工作。一共有六个学生进了鱼铺，但她们都是半工半读，所以三人早班三人晚班，每隔一旬便轮换一次。
有了这么多的帮手，孙老头也轻松了不少。米芽说印刷厂准备把之前连载的防身守则印刷成小册子。他琢磨着把自己之前写的东西修改一下，再写点实用的锻炼方法加上去。
“孙叔，今天念香放假该回来了吧？您老放心回去吧，鱼铺就交给我们，保管不出问题。”
姑娘们都笑嘻嘻地看向孙老头，他竟也难得地露出笑意来。
他点点头，道：“那就仰仗你们几位了。刚进的花甲都还新鲜着，你们要是中午馋了，就做来吃吧，多吃点。”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几个沾念香妹妹的光！”
孙老头放下空碗，笑着提着装满了新鲜鱼虾的篓子走了。他确保鱼铺没什么大事之后，还得赶回家去做饭，这样念香和朋友们一到家就能有口热饭吃。
米芽和甄奇没过多久也从文具厂回来了，还从程木匠那里薅来了一大包花生糖。
“程木匠说忙着带学生做设计，赶不过来了，叫我们包了好多糖回来。编辑部那边赶上截稿日，也忙得团团转。”
米芽含混不清地说着，嘴里塞满了花生糖。甄奇也是一副仓鼠样，在旁边用力点头。
袁心慈和袁心宽从灶房里钻出来，也抓了糖开吃。
“别吃太多糖，还老多菜呢！”
老孙举着锅铲，横了外面的几人一眼。
大家嘿嘿直笑，赶紧又塞了几颗进嘴里。
米芽左看右看，觉得奇怪。
“怎么就你俩啊？”
“我二哥这几日不大舒服，在家睡觉呢。”
袁心宽随口说道。
“啊，生病了吗？”
一到秋冬换季就有人病倒，甄奇在学校里也见到了不少感冒发烧的同学，不由有些担心。
“没事，”袁心慈摆了摆手，让她放心，“他每年一到快寿辰的时候就这样子，等过了那天就好了。”
“对了，看我这记性！”
袁心慈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好几份精美的请帖，发给众人。
“我们家乡的规矩，三十五岁的寿辰得大办。今年到我们家老二的重要日子，请大家到时候赏脸出席，咱们好好热闹一场！”
袁心宽也憨憨地笑。
“我到时候掌勺，做最拿手的冰糖猪肘子。如果米芽和孙叔方便的话，我想请你们帮忙做水煮鱼。”
米芽和孙老头欣然同意，都说一定会去帮忙。就连甄奇也说到时候请假去参加。
“参加什么啊？”
念香推门而入，就听见后半句。袁心慈眉飞色舞地解释了一通，念香也兴奋地说要去。
“小满可以去吗？”
念香把自己的朋友拉了过来，眼巴巴地问。
“来！都来！”
袁心慈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小满瞅着这一屋子笑闹着的人们，也觉得心情轻快起来。大家都在让她多吃菜，饭桌上既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也没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吃饭的样子，自在得有些叫人难以置信。
吃饱喝足，大家都没忙着下桌，天南海北地聊起来。念香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拿出来送给了大家，小满也递上了特意带过来的礼盒。
“你这也太贵重了，下回来啥都别带，过来吃饭就好。”
孙老头看着礼盒又看向了小满。米芽和甄奇也点头，不想要这个小姑娘有太大的负担。
念香送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全是这段时间在各个实习点体验的时候做的。米芽收到了一个小风铃；甄奇的是巴掌大的光亮铜镜；而孙老头的则是一把圆润的梳子；就连袁家兄弟也收到了手绘的可爱卡片……
念香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制作的地点。
“风铃是在铁匠铺用铁片做的；铜镜是用废料慢慢磨出来的；梳子是在程木匠那里学的；卡片是在印刷厂那里画的；发带是用锦缎铺的边角料裁的。”
“这里还有好多卡片和发带，我准备等会儿去给编辑部的姐姐们！”
念香捧着一满包的小礼物，笑得格外灿烂。孙老头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畅快起来。
“你们的体验月快结束了吧，你最后想去哪个地方工作啊？”
米芽拨弄了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念香这个月跑了不少地方，但最感兴趣的还是那烟熏火燎的铁匠铺。她拿出一把小匕首，那是她给自己做的礼物。
“我决定去铁匠铺当锻造师！”
“唉，我今早看见前边文具店那米店长，他穿着青绿色的女裙，你说怪不怪？”
旁边的人看着她，都偷笑起来。
“你才知道啊？她本就是个女人，前几日她穿着女装亲口到菜市口说过的，原先是为了有口饭吃，存下家底才女扮男装。现在公主宣布女子也可当户主，她自然就不必再假扮了。”
发问的女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哪有那么高的女人啊？她要是自己不说，一辈子这么下去旁人也看不出来！”
周围的人大多认同地点头。在她们看来，米芽从外貌到行为举止都不像个常规意义上的女子。
“那她以前那个妻子现在是她的妹妹？她这样离经叛道的女人，恐怕嘴再厉害的红娘都说不来亲。”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啧啧出声。另一个面上有风霜的中年妇女却不以为然。
“人家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结亲不过是个添头。”
老妇人瘪嘴，正想辩驳，话题却已经转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你还别说，米店长除了文具店还有印刷厂，连带着大小的报亭也都有她的份，一年上头那白花花的银子不间断地往她兜里灌啊！”
“不止呢，我听说城郊的文具厂她也有份额，学校里的桌椅都是那里产的，那些有钱人家可喜欢了。”
算起米芽的收入，众人都纷纷惊叹咋舌起来。
她们口中的米芽此时正站在女校的操场大讲台上，穿着竹青色的裙褂，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捐给女校图书馆的书籍。
“……如果有别的想看的书籍，也欢迎写在图书馆的登记簿上，如果合适，我们会尽力去购入。除此之外，文具店还赞助了奖学金，每科每个年级都有名额。希望能鼓励大家努力学习，开拓创新！”
米芽扬起笑脸，看着台下一张张充满着希望的脸庞，觉得内心被装得满满当当的。
女官柏雪上台继续主持开学典礼，米芽走下台，经过乐府众人之后，忽然听到了一阵骚动。乐府的乐师们纷纷围起来，女校值班的校医赶紧挤了进去。没过多久，众人就着急忙慌地抬着一个人往医务室去了。
“怎么了这是？”
米芽都没看清楚倒下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没休息好吧，乐师们为了典礼上的表演，练了好几天了，听说今早都没来得及吃东西。”
一旁的女老师猜测着。她在短短的几日里就已经见识过不少的晕倒了。
好些节省的学生会把免费的馒头偷偷藏起来，想放学后带回去给家人吃，结果经常早上晕过去。生活老师们只好和学生们一起吃饭，盯着她们将营养餐都吃完。
米芽点点头。低血糖确实常见，从前她还是个社畜的时候没少因为睡过头而忽略早餐。有回开会开到一半她忽然栽在了地上，把老板吓了个半死。
米芽和女老师忽然止住了话头。公主走上台开始致辞。
“……愿你们成为我方玉国各行各业顶天立地的栋梁，愿你们成为一代代女儿的骄傲！”
公主说完，刚走下台就瞧见常逢春快步赶来。他在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公主的脸色未变，但脚步已经准备离开了。
上了马车，公主的脸色才沉下来。
“方副将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公主没想到这人也跟丰王爷搅和在了一起，还带去了大量的军用资源。
常逢春觑了一眼公主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李祁瑞的人近日完全不来吏部闹了……”
这倒是让公主有些惊讶，她冷笑了一声。
“他竟然舍得爵位？看来丰王爷一定许诺了他事成之后更大的好处。”
公主拨弄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右手小指，发出有规律的轻微声响。常逢春听着那声音，脑袋一阵阵发麻。
“不急，等他们纠集到了一起才好一网打尽。”
“是。”
常逢春低头退了出去。
天气一天天冷下来了，巷子里每日都能积上厚厚的一层落叶。孙老头还是起得特别早，拿着把大扫帚，将门前的叶子都清扫干净。
孙家的一爿鱼铺如今扩成了三个店面。装修好的那天，米芽和甄奇还送了结实的架子来，专门给他放酸菜坛子。袁家兄弟也抱了几罐子的剁椒酱来贺喜。如今一面墙的架子都摆着大大小小的坛子。
一个长手长脚的干练姑娘从店里走出来，抱着一大箩筐剖好的鱼，摆在店门口。另一个敦实些的姑娘拿了两大罐雪白的粗盐，就坐在她旁边。两人吭哧吭哧地腌制起咸鱼来。
还有一个单薄的姑娘熟练地烧起小炉子，煮了一锅奶白鲜香的鱼汤。鱼汤的香味飘出去十里，附近才起来的街坊邻居都打发了小孩子出来，拿着各家的瓷碗端了鱼汤回去就早饭吃。
鱼汤不贵，就一个铜板一大碗，还带些碎鱼肉。原先只是鱼铺的几个人一起过早吃的，后来发现有些吃不完才想卖些出去。每日就一大锅鱼汤，来晚的就只好空着碗回去了。
“汤好嘞——”
灵巧的姑娘吆喝了一声。她拿鱼肉拌饭，搁在地上。一只圆滚滚的白猫凑过来吃。
大家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聚了过来，一人捧起一碗鱼汤，喝一口，啃一口宣软的大馒头。
这三个年轻的姑娘都是女校的高年级学生，或是家境不大好，或是喜爱吃河鲜，自己选了鱼铺来工作。一共有六个学生进了鱼铺，但她们都是半工半读，所以三人早班三人晚班，每隔一旬便轮换一次。
有了这么多的帮手，孙老头也轻松了不少。米芽说印刷厂准备把之前连载的防身守则印刷成小册子。他琢磨着把自己之前写的东西修改一下，再写点实用的锻炼方法加上去。
“孙叔，今天念香放假该回来了吧？您老放心回去吧，鱼铺就交给我们，保管不出问题。”
姑娘们都笑嘻嘻地看向孙老头，他竟也难得地露出笑意来。
他点点头，道：“那就仰仗你们几位了。刚进的花甲都还新鲜着，你们要是中午馋了，就做来吃吧，多吃点。”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几个沾念香妹妹的光！”
孙老头放下空碗，笑着提着装满了新鲜鱼虾的篓子走了。他确保鱼铺没什么大事之后，还得赶回家去做饭，这样念香和朋友们一到家就能有口热饭吃。
米芽和甄奇没过多久也从文具厂回来了，还从程木匠那里薅来了一大包花生糖。
“程木匠说忙着带学生做设计，赶不过来了，叫我们包了好多糖回来。编辑部那边赶上截稿日，也忙得团团转。”
米芽含混不清地说着，嘴里塞满了花生糖。甄奇也是一副仓鼠样，在旁边用力点头。
袁心慈和袁心宽从灶房里钻出来，也抓了糖开吃。
“别吃太多糖，还老多菜呢！”
老孙举着锅铲，横了外面的几人一眼。
大家嘿嘿直笑，赶紧又塞了几颗进嘴里。
米芽左看右看，觉得奇怪。
“怎么就你俩啊？”
“我二哥这几日不大舒服，在家睡觉呢。”
袁心宽随口说道。
“啊，生病了吗？”
一到秋冬换季就有人病倒，甄奇在学校里也见到了不少感冒发烧的同学，不由有些担心。
“没事，”袁心慈摆了摆手，让她放心，“他每年一到快寿辰的时候就这样子，等过了那天就好了。”
“对了，看我这记性！”
袁心慈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好几份精美的请帖，发给众人。
“我们家乡的规矩，三十五岁的寿辰得大办。今年到我们家老二的重要日子，请大家到时候赏脸出席，咱们好好热闹一场！”
袁心宽也憨憨地笑。
“我到时候掌勺，做最拿手的冰糖猪肘子。如果米芽和孙叔方便的话，我想请你们帮忙做水煮鱼。”
米芽和孙老头欣然同意，都说一定会去帮忙。就连甄奇也说到时候请假去参加。
“参加什么啊？”
念香推门而入，就听见后半句。袁心慈眉飞色舞地解释了一通，念香也兴奋地说要去。
“小满可以去吗？”
念香把自己的朋友拉了过来，眼巴巴地问。
“来！都来！”
袁心慈大手一挥，很是豪气。
小满瞅着这一屋子笑闹着的人们，也觉得心情轻快起来。大家都在让她多吃菜，饭桌上既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也没人直勾勾地盯着她吃饭的样子，自在得有些叫人难以置信。
吃饱喝足，大家都没忙着下桌，天南海北地聊起来。念香将自己准备的小礼物拿出来送给了大家，小满也递上了特意带过来的礼盒。
“你这也太贵重了，下回来啥都别带，过来吃饭就好。”
孙老头看着礼盒又看向了小满。米芽和甄奇也点头，不想要这个小姑娘有太大的负担。
念香送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全是这段时间在各个实习点体验的时候做的。米芽收到了一个小风铃；甄奇的是巴掌大的光亮铜镜；而孙老头的则是一把圆润的梳子；就连袁家兄弟也收到了手绘的可爱卡片……
念香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制作的地点。
“风铃是在铁匠铺用铁片做的；铜镜是用废料慢慢磨出来的；梳子是在程木匠那里学的；卡片是在印刷厂那里画的；发带是用锦缎铺的边角料裁的。”
“这里还有好多卡片和发带，我准备等会儿去给编辑部的姐姐们！”
念香捧着一满包的小礼物，笑得格外灿烂。孙老头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畅快起来。
“你们的体验月快结束了吧，你最后想去哪个地方工作啊？”
米芽拨弄了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
念香这个月跑了不少地方，但最感兴趣的还是那烟熏火燎的铁匠铺。她拿出一把小匕首，那是她给自己做的礼物。
“我决定去铁匠铺当锻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