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式逼宫
娇娇让风水师傅算了个好日子，因为她准备回宫了。
五月十二天刚亮的清晨，万里无云，风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旗帜飘起来但又不至于打在脸上发疼。
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敞开，守城的卫兵一个不见人影，而都城百姓的性子又是极懒散的，不到太阳升到半空中集市是不会开张的。
因此在他们眼前的帝国都城和任何一个废弃的国家一样冷清。
娇娇揭开被风吹得打在她脸上的旗帜，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人说：“那我们动身吧。”
身后的军队开始往前运行。
娇娇握了握臂甲，松了口气。
三年了，她还是没习惯穿这种繁复的衣服。
-------------------------------------
萧君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座位，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皇后阮娇娇已经离开他三年了。
阮娇娇是前朝丞相的侄孙女，在他们成年后的两年，太后亲自宣布了这门亲事。
那门婚事，当时的太后非常满意，他的母妃也喜欢，他的父皇也觉着不错。
唯独他不喜欢。
因为他以为自己爱着的是少年时给过他惊鸿一瞥的白鸢。
相比起阮娇娇的尊贵出身，白鸢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在尊贵的皇室面前仿佛一颗蝼蚁。但萧君就是看上了白鸢那出淤泥而不人的清高姿态，疯狂地追求了她好几年。
而直到白鸢离开，他才恍然发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明明是阮娇娇。
她会在她熬夜批复折子时熬好养肝的暖汤等他回宫；她会联系母家的势力助力他平息南方的零星叛乱；她总是默默无闻地站在他身侧，用最低调的方式成为他最重要的依靠。
可惜的是，当他发现阮娇娇的好之后，阮娇娇竟然也选择了离开。
堂堂的大晋皇帝竟然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
要知道，作为一个皇帝，萧君的后宫堪称凄凉。早年因为他追求白鸢，除了皇后阮娇娇他从未纳过任何后妃；后来阮娇娇也走了，后宫里就只有几个大臣送进来的小侍女。
但那些侍女至今也还是侍女，从没有哪个因为受宠被赐。
“皇上，该上朝了。”
老太监在门外提醒道。
萧君自认为不是什么明君圣主，面对臣子们的勾心斗角通常用沉默来糊弄过去，批折子的时候经常写个已阅就扔掉，但做皇帝的本职工作还是不敢怠惰的，虽然离驾崩可能还有几十年，但他相信以后的史书里至少可以记下自己的一个优点：
上朝从不迟到。
虽然他真的很痛苦天不亮就起床。
不然他还可以在梦里和他的娇娇多说一会儿话……
萧君砸砸嘴，走出大门，突然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侍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啪唧跪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不好啦！”
“怎么啦，王大人和李将军又在吵架了？”萧君苦着脸问道。
“不，不是、”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大军，正在进犯皇城！马上就要打进皇宫了！”
太好了。萧君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可能要提前退休了。
等等——
那他上朝从不迟到的优点岂不是再也记不进史书里了！
-------------------------------------
娇娇骑着马，以散步的速度走在空空旷旷的都城主街上。
虽然他们人多，但行军的姿态仿佛卸甲归田的闲散老兵，早起的零星老百姓面对这支陌生军队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甚至有大胆的小孩跑过来想摸摸一头马的长鬓毛。
小孩的母亲吓得急忙把她抱回来，不过那个被摸了衣服的士兵却走出队列，小心地让马弯下脑袋准备给小孩摸摸。
但马却不怎么领情，朝着小孩的方向打了个喷嚏。
满脸都是马鼻涕的小孩呆呆地看着那个士兵尴尬而慌张地退回队列里。
“呜哇！”
她哭出了声。
弥漫在街道上的小孩哭声终于让这支过于不正常的军队带来了些许紧张的气息。他们加快了行进速度，很快消失在了主路上。
娇娇的目的地虽然是皇宫，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硬闯。
从正大门闯入皇宫，太他爹得蠢了。
她带着身后的军队穿到了皇宫的背面，那里是一大面绵延不绝的宫墙。
她非常感谢开国皇帝一时兴起把护城河全都填了，否则她只能隔着河干瞪眼了。
“那么，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她清了清嗓子，不由得皱起眉——大晋都城的空气质量很有她记忆中另一个首都的风范，“婷婷，小玉和我进去，其他人包围皇宫，到傍晚之前，如果没有新皇登基的消息放出来，那你们就……”
娇娇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就就地解散，赶紧逃命吧。”
肃立的军队以沉默回应着娇娇的话语。而娇娇看了眼两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一个身高近三尺，一副武将打扮，神采奕奕，满脸写着“我们快点去搞事”，另一个则比她还要矮半头，塞在不合身的盔甲里，看起来仿佛一支蔫掉的细草。
“走？”
两个女人无声地点头，跟上了娇娇的步伐。
禁卫军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提前打点好了，所以他们从进城开始就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而且他们也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从守卫森严的皇宫正门走。
娇娇对皇宫其实没什么准确的印象，但她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小门，给守卫塞四两银子，就能放你出去。”娇娇指着不远处的似乎是随便从墙上凿出来的门说道，“回来的时候还要再给一两银子，否则就把你列成偷溜出宫的犯事宫人。”
“哈？”高个女人不解地问道，“那岂不是谁都能出去了？”
“你当地位低下的小宫女要花多久才能攒到五两银子？”娇娇说道，“至于那些能轻易攒到钱的，大多也有办法在宫里宫外见到亲人。”
“那我们等会儿进去，也要给钱吗？能不能和那个守卫讨价还价一下？”小个子女人紧张兮兮地抓着，“让我来还价吧，我肯定能还价到一枚铜钱，相信我——”
娇娇翻了个白眼。
“我们又不是宫女，也没有宫女的衣服，当然不能那么进去。”
“那怎么进去？”
高个子女人这时候充分领悟了娇娇的意思，她拔出腰侧的长剑：“闯进去。”
当然，也不是硬闯。
熟悉内情的娇娇首先堆着笑脸迎了上去，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和守卫说她最亲爱的妹妹在宫里当值，能不能放她进去给没么送顿红烧猪蹄。
守卫理所当然地给予了冷脸，并且在娇娇锲而不舍试图继续劝说的时候进行了拔刀恐吓，而高个女人就在这时以她身材难以想象的灵活从背后一剑柄敲晕了守卫。
“说真的，虽然这个门小，但闯进来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点。”高个女人收回剑，跟着娇娇跨入了门里，“你们皇帝到现在还没被人刺杀那真是运气。”
“因为这个门就是城墙塌了一段之后才出现的。”娇娇搜刮着脑子里稀薄的记忆说道，“那时候内务府里的各个部门互相推诿，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愿意负责修墙，最后不了了之，干脆派了点卫兵守在这里。而皇帝根本管不到这么小的问题，内务府后面就这么糊弄成功了。”
娇娇说着说着不由得咋舌。这种互相推诿的办事风格她好像太熟悉了。
“还有，他们之所以敢不修墙......”娇娇带着两人跨过了一个半开着的小门，然后迎面看到了一大群衣着不同的宫人，他们正在狭窄的小巷和房屋之间穿梭，吵嚷之声与此起彼伏，放眼望去远处的道路歪歪扭扭，绵延不绝，而宫人们就在这些道路上来来回回。
如果随便放一个平民进到这里，根本无法猜到这里就是皇宫。
“是因为这里是整个皇城内廷的□□，这里的混乱程度有着有媲美都城郊区的混乱程度。”
---------------------萧君花了一点时间安抚了面前惊恐的侍卫。
“先不要急，”萧君说道，“我们大晋最近没惹什么外敌，南方的叛乱也早就平息，能来逼宫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嘛，走，我们正好要上朝，几位将军今天不都来吗，正好问问他们打算怎么办，对吧？”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扶住了萧君，吓得萧君差点以为他突发急病——老太监是他父皇留下来的，说是内务做得相当好，珍贵得很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没了。
“奴才必将全力保护皇上。”老太监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保护您还差不多呢。萧君在心底里想着。
“......好。”
萧君到了议政殿之后，发现朝廷上的官员们显然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大殿里安静无声，但所有人的脸色阴郁得可以让白天变成黑夜。萧君虽然不是个擅长言辞的皇帝，但是看看人脸色还是很在行的，比如说他已经看出来户部的几位老家伙已经在考虑怎样收拾细软快点逃跑了。
“现在情况如何？”他转头问了站在最前面的李大将军。
咣当！壮得像头熊的李将军猛得跪倒地上，声音洪亮地汇报道：“都城守卫和禁卫军统领擅离职守，没有及时发现叛军，微臣护驾来迟，唯请皇上允许我暂代禁卫军统领，立刻剿灭城墙外的叛军！”
萧君沉默了一会儿。这李大将军有一个缺点他很不喜欢：脑子太轴了。想想人家叛军半个时辰前就进城了，白个小时后才堪堪包围皇宫，然而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显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叛军，不弄清楚人家的目的就直愣愣地去剿灭，万一中了陷阱，那后面怎么办。大晋三支强军有两支都在边境，还有一支则还在从南方回来的路上，留在都城的军队就是日常守卫的量，万一人家有后援，怎么跟人家硬抗？
“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夺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吧，李大将军？”一个高瘦的人从文官队列里跨了出来，阴森森地盯着李大将军，“那叛军恐怕也是你故意招来的吧？”
李将军瞬间就被点着了。
“王大人，你这是血口喷人！”他喊道，“如此紧要危急时刻，你还在这里巧言令色猜测他人，我看你才是叛军首领！”
“李将军真是好一出栽赃陷害......”
完了。完了。这俩人又开始了。萧君痛苦地一捂脑袋，下意识地想要装睡躲过这俩人掐架，但是他立刻又想到皇城外围着一圈叛军，不得已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喊道。
“你们停一停，停一停，叛军就在外面，要不把人家请进来，你们再吵，在叛军面前吵，怎么样？”
王大人和李将军瞬间陷入了寂静。
“不过你们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那叛军没有什么旗帜吗，有喊什么话吗，他们有什么诉求？”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寂静。
“还有，他们的头领呢，”萧君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有看见吗？”
“他们的头领在这里。”
一道声音突然从大殿外传来。
五月十二天刚亮的清晨，万里无云，风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旗帜飘起来但又不至于打在脸上发疼。
大门在她面前缓缓敞开，守城的卫兵一个不见人影，而都城百姓的性子又是极懒散的，不到太阳升到半空中集市是不会开张的。
因此在他们眼前的帝国都城和任何一个废弃的国家一样冷清。
娇娇揭开被风吹得打在她脸上的旗帜，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身后的人说：“那我们动身吧。”
身后的军队开始往前运行。
娇娇握了握臂甲，松了口气。
三年了，她还是没习惯穿这种繁复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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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座位，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的皇后阮娇娇已经离开他三年了。
阮娇娇是前朝丞相的侄孙女，在他们成年后的两年，太后亲自宣布了这门亲事。
那门婚事，当时的太后非常满意，他的母妃也喜欢，他的父皇也觉着不错。
唯独他不喜欢。
因为他以为自己爱着的是少年时给过他惊鸿一瞥的白鸢。
相比起阮娇娇的尊贵出身，白鸢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庶女，在尊贵的皇室面前仿佛一颗蝼蚁。但萧君就是看上了白鸢那出淤泥而不人的清高姿态，疯狂地追求了她好几年。
而直到白鸢离开，他才恍然发现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明明是阮娇娇。
她会在她熬夜批复折子时熬好养肝的暖汤等他回宫；她会联系母家的势力助力他平息南方的零星叛乱；她总是默默无闻地站在他身侧，用最低调的方式成为他最重要的依靠。
可惜的是，当他发现阮娇娇的好之后，阮娇娇竟然也选择了离开。
堂堂的大晋皇帝竟然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
要知道，作为一个皇帝，萧君的后宫堪称凄凉。早年因为他追求白鸢，除了皇后阮娇娇他从未纳过任何后妃；后来阮娇娇也走了，后宫里就只有几个大臣送进来的小侍女。
但那些侍女至今也还是侍女，从没有哪个因为受宠被赐。
“皇上，该上朝了。”
老太监在门外提醒道。
萧君自认为不是什么明君圣主，面对臣子们的勾心斗角通常用沉默来糊弄过去，批折子的时候经常写个已阅就扔掉，但做皇帝的本职工作还是不敢怠惰的，虽然离驾崩可能还有几十年，但他相信以后的史书里至少可以记下自己的一个优点：
上朝从不迟到。
虽然他真的很痛苦天不亮就起床。
不然他还可以在梦里和他的娇娇多说一会儿话……
萧君砸砸嘴，走出大门，突然看到一个脸色惨白的侍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啪唧跪在了他的面前。
“皇上！不好啦！”
“怎么啦，王大人和李将军又在吵架了？”萧君苦着脸问道。
“不，不是、”侍卫结结巴巴地说道，“有…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大军，正在进犯皇城！马上就要打进皇宫了！”
太好了。萧君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可能要提前退休了。
等等——
那他上朝从不迟到的优点岂不是再也记不进史书里了！
-------------------------------------
娇娇骑着马，以散步的速度走在空空旷旷的都城主街上。
虽然他们人多，但行军的姿态仿佛卸甲归田的闲散老兵，早起的零星老百姓面对这支陌生军队一点都没感到害怕，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甚至有大胆的小孩跑过来想摸摸一头马的长鬓毛。
小孩的母亲吓得急忙把她抱回来，不过那个被摸了衣服的士兵却走出队列，小心地让马弯下脑袋准备给小孩摸摸。
但马却不怎么领情，朝着小孩的方向打了个喷嚏。
满脸都是马鼻涕的小孩呆呆地看着那个士兵尴尬而慌张地退回队列里。
“呜哇！”
她哭出了声。
弥漫在街道上的小孩哭声终于让这支过于不正常的军队带来了些许紧张的气息。他们加快了行进速度，很快消失在了主路上。
娇娇的目的地虽然是皇宫，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硬闯。
从正大门闯入皇宫，太他爹得蠢了。
她带着身后的军队穿到了皇宫的背面，那里是一大面绵延不绝的宫墙。
她非常感谢开国皇帝一时兴起把护城河全都填了，否则她只能隔着河干瞪眼了。
“那么，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她清了清嗓子，不由得皱起眉——大晋都城的空气质量很有她记忆中另一个首都的风范，“婷婷，小玉和我进去，其他人包围皇宫，到傍晚之前，如果没有新皇登基的消息放出来，那你们就……”
娇娇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就就地解散，赶紧逃命吧。”
肃立的军队以沉默回应着娇娇的话语。而娇娇看了眼两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一个身高近三尺，一副武将打扮，神采奕奕，满脸写着“我们快点去搞事”，另一个则比她还要矮半头，塞在不合身的盔甲里，看起来仿佛一支蔫掉的细草。
“走？”
两个女人无声地点头，跟上了娇娇的步伐。
禁卫军大部分都已经被她提前打点好了，所以他们从进城开始就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而且他们也根本不会意识到他们根本就没打算从守卫森严的皇宫正门走。
娇娇对皇宫其实没什么准确的印象，但她还记得她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个小门，给守卫塞四两银子，就能放你出去。”娇娇指着不远处的似乎是随便从墙上凿出来的门说道，“回来的时候还要再给一两银子，否则就把你列成偷溜出宫的犯事宫人。”
“哈？”高个女人不解地问道，“那岂不是谁都能出去了？”
“你当地位低下的小宫女要花多久才能攒到五两银子？”娇娇说道，“至于那些能轻易攒到钱的，大多也有办法在宫里宫外见到亲人。”
“那我们等会儿进去，也要给钱吗？能不能和那个守卫讨价还价一下？”小个子女人紧张兮兮地抓着，“让我来还价吧，我肯定能还价到一枚铜钱，相信我——”
娇娇翻了个白眼。
“我们又不是宫女，也没有宫女的衣服，当然不能那么进去。”
“那怎么进去？”
高个子女人这时候充分领悟了娇娇的意思，她拔出腰侧的长剑：“闯进去。”
当然，也不是硬闯。
熟悉内情的娇娇首先堆着笑脸迎了上去，在那边絮絮叨叨地和守卫说她最亲爱的妹妹在宫里当值，能不能放她进去给没么送顿红烧猪蹄。
守卫理所当然地给予了冷脸，并且在娇娇锲而不舍试图继续劝说的时候进行了拔刀恐吓，而高个女人就在这时以她身材难以想象的灵活从背后一剑柄敲晕了守卫。
“说真的，虽然这个门小，但闯进来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点。”高个女人收回剑，跟着娇娇跨入了门里，“你们皇帝到现在还没被人刺杀那真是运气。”
“因为这个门就是城墙塌了一段之后才出现的。”娇娇搜刮着脑子里稀薄的记忆说道，“那时候内务府里的各个部门互相推诿，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愿意负责修墙，最后不了了之，干脆派了点卫兵守在这里。而皇帝根本管不到这么小的问题，内务府后面就这么糊弄成功了。”
娇娇说着说着不由得咋舌。这种互相推诿的办事风格她好像太熟悉了。
“还有，他们之所以敢不修墙......”娇娇带着两人跨过了一个半开着的小门，然后迎面看到了一大群衣着不同的宫人，他们正在狭窄的小巷和房屋之间穿梭，吵嚷之声与此起彼伏，放眼望去远处的道路歪歪扭扭，绵延不绝，而宫人们就在这些道路上来来回回。
如果随便放一个平民进到这里，根本无法猜到这里就是皇宫。
“是因为这里是整个皇城内廷的□□，这里的混乱程度有着有媲美都城郊区的混乱程度。”
---------------------萧君花了一点时间安抚了面前惊恐的侍卫。
“先不要急，”萧君说道，“我们大晋最近没惹什么外敌，南方的叛乱也早就平息，能来逼宫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嘛，走，我们正好要上朝，几位将军今天不都来吗，正好问问他们打算怎么办，对吧？”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扶住了萧君，吓得萧君差点以为他突发急病——老太监是他父皇留下来的，说是内务做得相当好，珍贵得很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没了。
“奴才必将全力保护皇上。”老太监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保护您还差不多呢。萧君在心底里想着。
“......好。”
萧君到了议政殿之后，发现朝廷上的官员们显然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虽然大殿里安静无声，但所有人的脸色阴郁得可以让白天变成黑夜。萧君虽然不是个擅长言辞的皇帝，但是看看人脸色还是很在行的，比如说他已经看出来户部的几位老家伙已经在考虑怎样收拾细软快点逃跑了。
“现在情况如何？”他转头问了站在最前面的李大将军。
咣当！壮得像头熊的李将军猛得跪倒地上，声音洪亮地汇报道：“都城守卫和禁卫军统领擅离职守，没有及时发现叛军，微臣护驾来迟，唯请皇上允许我暂代禁卫军统领，立刻剿灭城墙外的叛军！”
萧君沉默了一会儿。这李大将军有一个缺点他很不喜欢：脑子太轴了。想想人家叛军半个时辰前就进城了，白个小时后才堪堪包围皇宫，然而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动静，显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叛军，不弄清楚人家的目的就直愣愣地去剿灭，万一中了陷阱，那后面怎么办。大晋三支强军有两支都在边境，还有一支则还在从南方回来的路上，留在都城的军队就是日常守卫的量，万一人家有后援，怎么跟人家硬抗？
“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夺走禁卫军统领的位置吧，李大将军？”一个高瘦的人从文官队列里跨了出来，阴森森地盯着李大将军，“那叛军恐怕也是你故意招来的吧？”
李将军瞬间就被点着了。
“王大人，你这是血口喷人！”他喊道，“如此紧要危急时刻，你还在这里巧言令色猜测他人，我看你才是叛军首领！”
“李将军真是好一出栽赃陷害......”
完了。完了。这俩人又开始了。萧君痛苦地一捂脑袋，下意识地想要装睡躲过这俩人掐架，但是他立刻又想到皇城外围着一圈叛军，不得已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喊道。
“你们停一停，停一停，叛军就在外面，要不把人家请进来，你们再吵，在叛军面前吵，怎么样？”
王大人和李将军瞬间陷入了寂静。
“不过你们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那叛军没有什么旗帜吗，有喊什么话吗，他们有什么诉求？”
整个大殿都陷入了寂静。
“还有，他们的头领呢，”萧君继续问道，“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有看见吗？”
“他们的头领在这里。”
一道声音突然从大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