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奇既然已经流传百年,我们又为什么要献祭?”突然听到山贼头说的话是她心里所想的她有些讶异的看了山贼头一眼。

    “山神还会实现我们愿望时,我们不需要去山下打劫食物,官兵和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而如今我们需要打劫食物,大沅也开始派官兵来捉拿我们。距离上次官兵失败没多久你和你相公就出现了。”

    姜月之:?!

    “跟你讲这么多事,也只不过是希望我们真的能好好合作。至于献祭……如果你这个法子能让我和我寨里的人吃喝不愁,我们自然不会做什么撕毁条约的事情。”山贼头严肃道。

    她正了正色,“我相公的脸色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一点你应该能看出来。不瞒你说,我们来大沅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买治疗我相公的药材,其二便是找到可以和我们姜国合作搞发展的镖局。不过既然有你们帮忙,那我们只剩下找药材这一个目的了。”

    “那为了不耽误他病情,你还是快点去买药吧。”房门已经被打开,正要离开,他突然想是什么又转过头,“以你相公照现在的样子看,应该做不到和你一起去里面买药。我们可以先帮你照顾一会儿,你独自一人去大沅买药应该不成问题吧?”

    帮忙照顾是假。看守是真。

    意识到山贼头好像并不是很信任她所说的话,但迟非晚在他们手上,她没办法拒绝,只能点头同意。

    姜月之在滑稽山羊胡的护送下,下了山。

    刚进大沅益阳城,姜月之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热闹。

    由于不知道医馆的位置,她随机挑选一个看的顺眼的路人进行询问。

    她背柴根篮,身上还是穿在山贼的衣服,拽了拽那名手上提着花篮的姑娘,低声问道:“姐姐,这里的医馆在哪里啊?”

    被她抓住的姑娘先是有些震惊的看了看穿的破破烂烂的姜月之,随后指了指前方,“向前走到尽头,然后右转。”

    “谢谢。”

    “姑娘,我看你穿着不是很富裕。医馆里的药不便宜,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我建议你还是自己上山采药吧。”

    姑娘纠结片刻,还是对姜月之说了这么一番话。

    意识到她因为穿着被误会,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抿了抿唇低声道了谢。

    **

    刚走进赵家医馆,她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夫,你这医馆里可有沙枣?”

    “有的,一两银一两沙枣,你要多少啊?”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将沙枣拿出来给姜月之过目,“需要吗?”

    三两银子不仅能让一家五口一年吃饱还能吃好,这赵家医馆的确很贵。

    见到沙枣实物后,她皱了皱眉,虽然说医书上的药材,她记得并不多,但个别她还是记得。

    只是单听名字,不能把药材和属性对上,只有见到实物之后,她才能要想起药材相关的记忆。

    沙枣性凉,不仅不能治咳,甚至禁忌肺寒咳嗽、便秘者服用。①

    完全和止咳为两回事,难不成是她记混了?

    虽说这是架空古代,甚至鱼为何物都不知道,但不至于连药材都不同,为了求证,她问大夫道:“大夫这沙枣能止咳吗?”

    本以为,今天能赚一笔的大夫听到姜月之的询问,不露痕迹的皱起眉头,“你确定你问的是沙枣吗?”

    “我确定。”

    “沙枣性凉,不仅不能治咳,甚至禁忌肺寒咳嗽、便秘者服用。”①

    大夫说的话,和她记忆中沙枣的功能对上了。

    但是她明明记得迟非晚就是说的是沙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忽然想起药方在柴根篮里,为了避免真的是自己记错,她连忙出柴根篮里找出药方。

    然而,这药方上赫然写着就是沙枣……

    她将药方递给大夫,道:“大夫,我在手上的这药方上就是那么写的。”

    “简直是胡闹,这药方没加上这个沙枣就是普通治咳嗽的,但是加上沙枣这一味……”大夫夺过药方看后胡子都被气飞起来。

    听到这话姜月之皱了皱眉,可每次迟非晚吃过药,气色都会比之前的好,这又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她不是医者,思虑再三,她还是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大夫说一下,“这药方是我朋友的药方,但是他每次吃了这药方上的药,很明显的能看出他的气色变好,更何况他在我们认识之前就一直吃这药方,吃了那么久一直都没事。”

    “你朋友在哪里,比起你的口诉,我更想见见你朋友本人。”虽然大夫真的很想赚这钱,但他明白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

    与其一直打哑谜,又何本人不能出来见一面,因此他直接道:“沙枣性凉,不仅不能治咳,甚至禁忌咳嗽的人服用。”

    姜月之不由自主的想到,当时和迟非晚在山洞采药材时,她当时好像问过迟非晚这药方是从何处得到的……

    “我记得你救我的时候,还曾说过你精通药理,这张药方又是从何来?”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一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我自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我母亲是一个赤脚大夫。自从生下我,她便和我父亲在这山中为我寻找能让我活的更久的办法。而前几年她去我父亲在为我采药材的路上失踪了。”

    ……回忆到此结束。

    她舔了舔唇,“他父母留给他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最终姜月之用迟非晚的钱买了五两沙枣,还买了他推荐的另一种止咳的草药。

    回山寨路过集市时,她再三确认大沅这边没有人认识鱼。

    **

    回山寨的路是一直在山下等她回来的滑稽山羊胡带上山的。

    姜月之回到山寨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先借用伙房给迟非晚熬了药,之后和山贼们吃了晚饭。

    山贼头留姜月之和迟非晚待一个晚上,说次日一早再走,又因为之前两人慌称夫妻关系,山贼头只给两人安排了一间房。

    两人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塞进房间了。

    迟非晚:“要不我去解释一下?”

    姜月之:“行。”

    然而没想到山贼头根本就不相信,还说只是睡一个晚上,让两人不要紧张。

    最后两人又回到那个房间里。

    “要不我睡地上吧,你那身体……太容易生病了。”两人干巴巴的干坐在房间的凳子上,姜月之率先说道。

    “月之之,你累了一天了,我在怎么弱也是男子,还是你去睡吧。”

    推来推去,最终还是姜月之睡在床上。

    谁都没想到迟非晚半夜,竟然发高烧。

    这还是姜月之半夜起来喝水时发现的,当时迟非晚身体温度已经攀升有些烫手的程度。

    他的脸颊也红的异常,呼吸很烫,姜月之的手背刚贴上他的额头就觉得烫到不行了。

    仿佛在他额头上打一个鸡蛋,不用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熟。

    姜月之唤了几声,迟迟没听见他的回应。

    还是姜月之去外面敷布巾后,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缝,轻声道:“月之之,我这是怎么了?”

    “你身体很烫,可能是不小心吹风得了风寒。但具体我先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吧。”姜月之有些懊恼道。

    早知如此,她定不会让迟非晚在地下打地铺。

    “嗯”了一声,随后迟非晚又昏沉的阖上了眼皮。

    姜月之看清迟非晚又闭上眼睛,哪里还敢停留,连忙出去喊人。

    没一会这山寨便亮起火光。

    山贼头气喘吁吁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半夜突然就得了风寒。”姜月之皱着眉继续用布巾给迟非晚擦脸。

    也即便她的动作不轻,但是迟非晚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眼皮一直紧闭着,呼吸粗重,额头也越来越热了。

    没过一会儿,迟非晚开始觉得忽冷忽热。

    他病的突然,病的严重。

    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到时候才能从益阳城里请来大夫,因此她心里有些慌乱。

    毕竟不是大夫,故此她顶多只能做到让人帮忙将迟非晚扶到床上。

    随后便喂了几口水,又替他盖好被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盼到滑稽山羊胡请来了一个大夫。

    大夫是看起来年约三十多岁,显然是天一亮便被滑稽山羊胡从床上被挖过来的,衣冠有些不整,背了个药箱。

    仔细一看竟是赵大夫。

    她急切的把赵大夫引进门,“大夫,他一会热一会冷,不知道应当如何?”

    赵大夫将迟非晚的手从被子里牵出来,诊了脉,道:“是风寒,但这人卖相看来他活的并不长,先喝几服药吧,我开个药方,等一下去抓药熬上,喝上几日后面的只能听天由命了,食物也要吃清淡些,最好喝几天粥。”

    姜月之拧起眉头,“那现在就烧的厉害,没有什么法子让他把温度降下来吗?”

    “有烈酒的话就用烈酒擦拭身体,或者像先前做的那样打盆水,用布巾浸了水拧干后敷在他额头上,随时更换。”赵大夫看到迟非晚床旁边的那盆水说道。

    姜月之听到这句话,正准备重新换一下水,结果,赵大夫突然说道:“这位便是昨天你所说的那位朋友吧?”

    没想到赵大夫竟然还会记着自己。

    “对。”姜月之略略定了定神,见赵大夫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又问道:“大夫,当时你说要看看本人如今有其他的看法吗?”

    赵大夫道:“其他人我看后可能会有其他想法,但以这位的脉象来看,我没什么把握,那副药方说不定是他最好的办法。”

    “那可否请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得风寒?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姜月之又问道。

    赵大夫沉吟了一下,最终只是摇摇头。

    “那大夫,这次的病需要多少酬谢?”姜月之起身准备去拿银钱。

    结果被他阻止,道:“头一次见如此奇特的脉象,这便算是我的酬劳了。”

    其他人同赵大夫离开房屋,姜月之重新将布巾洗了一下,随后便用布巾擦拭着迟非晚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液。

    至于用酒精擦拭全身的方法可能会更好,不过两人毕竟不是真夫妻,尽管劝说山寨里有烈酒,还是被姜月之拒绝了。

    等房间没有其他人,姜月之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给迟非晚擦拭冒出的汗液,等擦完了汗,盯着迟非晚看了良久,,低声道:“一定会没事的!”

    迟非晚烧了几个时辰,额头上的温度慢慢的降下来,天也彻底的亮了。

    醒来后,他喝了半碗粥、一碗苦苦的药,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他病了几天,好不容易吃胖起来的肉又瘦了回去,人也憔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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