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窈最近精神不足,晚上睡得早,等到余柳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一片漆黑,余柳挑着灯就进去了,沈云窈还没睡着,就听到声音。
“你怀孕了。”
明月看见余柳有些气短,赶忙披了衣点了灯:“余夫人,我们小姐已经休息了。”
“对,我怀孕了。”
余柳被她的不在意搞得有点火:“那你在干嘛,等死吗?”
“倒也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陆远寒一知道你怀孕的消息就叫了沈逸过来,两人在书房里谈到现在都没出来,你不会真的以为沈家还会管你吧?你被找回来的时候,你父亲就已经放弃了你,是沈逸瞒下你父亲的意思,偏要保你,但是你怀孕的消息一旦外传,便是沈逸也保不了你,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你必死无疑。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和一个自杀以证清白的女儿,沈家会怎么选,你比我清楚吧。”
余柳不等沈云窈说话,对着明月说道:“带着你家小姐现在离开将军府,随便去哪里,跑得越远越好,听到没有!”
“沈云窈,人活着才有可能,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余柳说这句话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但是沈云窈有点坚持不住了,这片密林,她走了好久了,眼看天要亮了。她和明月跑出来没过一会,就遇到了将军府和沈家的人,明月为了她引开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靠在一棵古树旁,抬头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空,她倒也不是想死,就是有点累了,旁人只觉得她出生在沈家这样的顶级官宦之家,又有这样一副皮囊,才情又好,得众人追捧,应当是活得很好很好吧。
可是不是的,才情也不是凭空来的,要刻苦学,可惜她想学的学不了,不想学的被逼着学;沈家势大,可嫁给谁却一点也不能做主;父亲看似疼爱,可这一切是建立在她能为沈家增光添彩的基础上,一旦没有了价值,也是说丢就丢,毕竟,沈家不缺女儿,能有第一个沈云窈,就能有第二个。盛誉之下是无尽的寂寥,身边的所有人为沈家而来,为沈家嫡长女而来,为这副人人称赞的容貌而来,却没有人为她而来。
如果今天死在这,好像都没有人会因为她难过,如果有,可能明月算一个,手摸向腹部,对不起啊,让你莫名其妙到了我的肚子里,然后要跟着我一起去死了,可是余柳的话再次响起“活着才有可能”。对啊,活着才有可能,她还没搞清成亲那天到底是谁暗算她,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
沈云窈撑着古树站起身来,顺着那条小道继续往前走,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视野逐渐开阔,沈云窈还没呼吸几口新鲜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瞳孔猛然一缩,这是断崖,前面没有路了,后面是沈陆两家的追兵。似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身白衣的沈逸骑着那匹黑马就这么出现在沈云窈的眼前,紧跟其后的是陆远寒。
沈云窈的喉咙紧了紧,猜到是一回事,但是当真正看见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人是沈逸时,鼻子还是有点酸。咬牙转身往后跑去,希望前面不是断崖而是新的路,尽管这希望渺茫。
“窈窈!”
沈逸的喊声就在身后,沈云窈脚下不敢停,直到真的看到那片宽阔尽头是无尽深渊时,她才停下脚步。
陆远寒和沈逸带着人慢慢走近,沈云窈转过身,看向马背上的人,恳求道:“哥,放过我,让我走好不好?”
沈逸握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余光瞥见身后的管家,闭上眼,举起手中的弓,拉弓,松弦一气呵成,这一支带着沈家标志的羽箭破空而来,穿过沈云窈的左肩,落入她身后的悬崖。
羽箭穿身而过的冲击力太大,在那一瞬间沈云窈甚至没感到疼痛,直到箭尾白色羽毛被血染红,她才被骤然增强的痛感压垮,捂着肩膀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濒死的感觉这么强烈,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哥,你是真的,要杀我。”
“这是父亲的命令。”说着搭上弓就要射出第二箭。
“呵。”沈云窈低头轻笑了一声,而后踉跄着站起来,风猎猎地吹着,藕粉色的衣摆纷飞,曾经柔顺的长发被一根白色发带系着,发丝在风中飘舞,“是我天真,活在你们编织的梦里,觉得你们会像我重视亲情一样顾念我,可是不是,你们的眼里,只有所谓的权利,女儿,妹妹在你们眼里什么都算不上,顶多是为家族荣耀增光添彩的一块牌匾罢了。”话音刚落,就转身向悬崖边跑去,一跃而下。
而比她跳崖更快的是,一支从沈逸身后射向沈云窈心口的白羽箭,沈逸转过头:“李管家!”
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低着头道:“老爷的意思是死,就不能有任何意外出现。”
沈逸胸口剧烈起伏,哪怕睚眦欲裂,也还是忍着,等到情绪冷静后,才下令:“回府!”
在这群人离开之后,另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到了这里开始勘察地上的痕迹,带头的是一名紫袍男子,神色冷冽,小道里又走出一名红衣男子:“七哥,你倒是等等我。”
“禀报主子,崖边有人跳崖的迹象,根据脚印来看,是个女子,以及发现了这根发带。”
红衣男子接过发带看了一眼:“应该是沈云窈,这根发带上,绣了沈家家纹。”
紫袍男子从他手里拿走发带,说了句知道了就开始往回走。
“七哥,沈家……”
男子冷冷地说了句:“查!”
五年后。
蓥华街的鎏云当铺今日开张,京城的百姓都争相前去看,本来一家当铺而已,开就开了,可这家当铺,开在京城最豪华寸土寸金的蓥华街,开在长乐坊、仙乐居这样的销金窟中间,其掌柜豪气程度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长乐坊背靠当今五皇子,仙乐居虽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但能和长乐坊打了这么多年擂台,想必也不是什么吃干饭的主。正对着的是西洲酒楼,其菜品的味道甩其他酒楼不知道多少倍,简简单单的白菜都能被他们做成美味珍馐,更令人称奇的是,每次吃完他们家的酒菜,都有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的通透与舒适感。
路人甲:“你说,这当铺背后掌柜是什么人啊?”
乙:“那我哪知道,不过你看看哦,这些来送礼祝贺的,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崇安堂的顾大夫。”
丙;“顾大夫?那个医术高明而且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做义诊的顾铭臻?”
乙:“不错,还有那个头上戴着粉色头巾的,是乔家下一任实际掌权人,那乔家布庄近几年多了很多时兴的花样,据说就是乔姑娘设计的。”
丁:“那那个呢?站在乔家姑娘旁边笑的那个。”
这有点问倒他了,倒是旁边的一个女子笑着说:“她啊,你们不认识正常,可她在我们当中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说名字你不知道,但说她的产业你们肯定熟,欢颜楼,知道么?”
众人连连点头:“当然知道,我夫人用的就是她们家的胭脂水粉。”
“还有那个是安源米粮的容掌事,那个,是咱们后面这个西洲酒楼的陶大掌柜的。”
“我还看见了珍宝阁的管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越说越好奇鎏云当铺背后的掌柜了。
西洲酒楼一间包厢内,一个穿着织金绣花长袍的小男孩正托着腮看着躺在摇椅上的女子:“娘亲,今天鎏云当铺开业诶,你不去看看吗?”
女子眼都没睁:“不去。”
“娘亲!哥哥!”一个粉雕玉砌小糯米团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吧唧”两声亲在两人脸上,然后糯糯道,“娘亲,隔壁有一个好好看的人,比游盛哥哥还好看!不过没有娘亲好看!娘亲在我心里是顶顶好看的人!”
女子睁开眼,看着眨巴着大眼睛卖萌的女儿:“你不会又抱着人家的腿喊爹爹了吧。”
“娘亲,这都不用问,妹妹已经是惯犯了,要是哪天不喊才是出了怪了。”
而隔壁包厢里,红衣男子一脸问号地走了进去,直到坐下都没缓过神来。
白衣男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见鬼啦。”
红衣男子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坐在一旁安静品茶的紫袍男子:“七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啊。”
“皇叔怎么会有,就皇叔这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还恶名在外,谁家姑娘敢靠近啊,脸生的再好有什么用。”
“宣子敬,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
被喊到的白衣男子立马讨好般地笑笑:“皇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慕哥先说的。”
慕常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懂事,瞎说。但是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糯米团子,活脱脱就是七哥小时候的样子,还抱着我的腿喊爹爹。”感受到身旁凉飕飕的眼风,慕常安立马改口,“是喊你爹爹。”怎么感觉好像更冷了。
“不行可以去看嘛!刚刚就在门口的,现在……”慕常安声音在门打开后戛然而止,跟在他身后的宣子敬在看清门口的人之后,也回头看向了端坐的紫袍男子。
宣赫抬眼望去,从两人让开的缝隙中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人,瞳孔不敢置信地一缩。
“你怀孕了。”
明月看见余柳有些气短,赶忙披了衣点了灯:“余夫人,我们小姐已经休息了。”
“对,我怀孕了。”
余柳被她的不在意搞得有点火:“那你在干嘛,等死吗?”
“倒也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陆远寒一知道你怀孕的消息就叫了沈逸过来,两人在书房里谈到现在都没出来,你不会真的以为沈家还会管你吧?你被找回来的时候,你父亲就已经放弃了你,是沈逸瞒下你父亲的意思,偏要保你,但是你怀孕的消息一旦外传,便是沈逸也保不了你,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你必死无疑。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和一个自杀以证清白的女儿,沈家会怎么选,你比我清楚吧。”
余柳不等沈云窈说话,对着明月说道:“带着你家小姐现在离开将军府,随便去哪里,跑得越远越好,听到没有!”
“沈云窈,人活着才有可能,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余柳说这句话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但是沈云窈有点坚持不住了,这片密林,她走了好久了,眼看天要亮了。她和明月跑出来没过一会,就遇到了将军府和沈家的人,明月为了她引开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靠在一棵古树旁,抬头看了看渐渐泛白的天空,她倒也不是想死,就是有点累了,旁人只觉得她出生在沈家这样的顶级官宦之家,又有这样一副皮囊,才情又好,得众人追捧,应当是活得很好很好吧。
可是不是的,才情也不是凭空来的,要刻苦学,可惜她想学的学不了,不想学的被逼着学;沈家势大,可嫁给谁却一点也不能做主;父亲看似疼爱,可这一切是建立在她能为沈家增光添彩的基础上,一旦没有了价值,也是说丢就丢,毕竟,沈家不缺女儿,能有第一个沈云窈,就能有第二个。盛誉之下是无尽的寂寥,身边的所有人为沈家而来,为沈家嫡长女而来,为这副人人称赞的容貌而来,却没有人为她而来。
如果今天死在这,好像都没有人会因为她难过,如果有,可能明月算一个,手摸向腹部,对不起啊,让你莫名其妙到了我的肚子里,然后要跟着我一起去死了,可是余柳的话再次响起“活着才有可能”。对啊,活着才有可能,她还没搞清成亲那天到底是谁暗算她,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
沈云窈撑着古树站起身来,顺着那条小道继续往前走,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视野逐渐开阔,沈云窈还没呼吸几口新鲜口气,就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瞳孔猛然一缩,这是断崖,前面没有路了,后面是沈陆两家的追兵。似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身白衣的沈逸骑着那匹黑马就这么出现在沈云窈的眼前,紧跟其后的是陆远寒。
沈云窈的喉咙紧了紧,猜到是一回事,但是当真正看见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人是沈逸时,鼻子还是有点酸。咬牙转身往后跑去,希望前面不是断崖而是新的路,尽管这希望渺茫。
“窈窈!”
沈逸的喊声就在身后,沈云窈脚下不敢停,直到真的看到那片宽阔尽头是无尽深渊时,她才停下脚步。
陆远寒和沈逸带着人慢慢走近,沈云窈转过身,看向马背上的人,恳求道:“哥,放过我,让我走好不好?”
沈逸握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余光瞥见身后的管家,闭上眼,举起手中的弓,拉弓,松弦一气呵成,这一支带着沈家标志的羽箭破空而来,穿过沈云窈的左肩,落入她身后的悬崖。
羽箭穿身而过的冲击力太大,在那一瞬间沈云窈甚至没感到疼痛,直到箭尾白色羽毛被血染红,她才被骤然增强的痛感压垮,捂着肩膀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濒死的感觉这么强烈,好一会才缓过来,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哥,你是真的,要杀我。”
“这是父亲的命令。”说着搭上弓就要射出第二箭。
“呵。”沈云窈低头轻笑了一声,而后踉跄着站起来,风猎猎地吹着,藕粉色的衣摆纷飞,曾经柔顺的长发被一根白色发带系着,发丝在风中飘舞,“是我天真,活在你们编织的梦里,觉得你们会像我重视亲情一样顾念我,可是不是,你们的眼里,只有所谓的权利,女儿,妹妹在你们眼里什么都算不上,顶多是为家族荣耀增光添彩的一块牌匾罢了。”话音刚落,就转身向悬崖边跑去,一跃而下。
而比她跳崖更快的是,一支从沈逸身后射向沈云窈心口的白羽箭,沈逸转过头:“李管家!”
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低着头道:“老爷的意思是死,就不能有任何意外出现。”
沈逸胸口剧烈起伏,哪怕睚眦欲裂,也还是忍着,等到情绪冷静后,才下令:“回府!”
在这群人离开之后,另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到了这里开始勘察地上的痕迹,带头的是一名紫袍男子,神色冷冽,小道里又走出一名红衣男子:“七哥,你倒是等等我。”
“禀报主子,崖边有人跳崖的迹象,根据脚印来看,是个女子,以及发现了这根发带。”
红衣男子接过发带看了一眼:“应该是沈云窈,这根发带上,绣了沈家家纹。”
紫袍男子从他手里拿走发带,说了句知道了就开始往回走。
“七哥,沈家……”
男子冷冷地说了句:“查!”
五年后。
蓥华街的鎏云当铺今日开张,京城的百姓都争相前去看,本来一家当铺而已,开就开了,可这家当铺,开在京城最豪华寸土寸金的蓥华街,开在长乐坊、仙乐居这样的销金窟中间,其掌柜豪气程度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长乐坊背靠当今五皇子,仙乐居虽不清楚背后之人是谁,但能和长乐坊打了这么多年擂台,想必也不是什么吃干饭的主。正对着的是西洲酒楼,其菜品的味道甩其他酒楼不知道多少倍,简简单单的白菜都能被他们做成美味珍馐,更令人称奇的是,每次吃完他们家的酒菜,都有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的通透与舒适感。
路人甲:“你说,这当铺背后掌柜是什么人啊?”
乙:“那我哪知道,不过你看看哦,这些来送礼祝贺的,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崇安堂的顾大夫。”
丙;“顾大夫?那个医术高明而且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做义诊的顾铭臻?”
乙:“不错,还有那个头上戴着粉色头巾的,是乔家下一任实际掌权人,那乔家布庄近几年多了很多时兴的花样,据说就是乔姑娘设计的。”
丁:“那那个呢?站在乔家姑娘旁边笑的那个。”
这有点问倒他了,倒是旁边的一个女子笑着说:“她啊,你们不认识正常,可她在我们当中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说名字你不知道,但说她的产业你们肯定熟,欢颜楼,知道么?”
众人连连点头:“当然知道,我夫人用的就是她们家的胭脂水粉。”
“还有那个是安源米粮的容掌事,那个,是咱们后面这个西洲酒楼的陶大掌柜的。”
“我还看见了珍宝阁的管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越说越好奇鎏云当铺背后的掌柜了。
西洲酒楼一间包厢内,一个穿着织金绣花长袍的小男孩正托着腮看着躺在摇椅上的女子:“娘亲,今天鎏云当铺开业诶,你不去看看吗?”
女子眼都没睁:“不去。”
“娘亲!哥哥!”一个粉雕玉砌小糯米团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吧唧”两声亲在两人脸上,然后糯糯道,“娘亲,隔壁有一个好好看的人,比游盛哥哥还好看!不过没有娘亲好看!娘亲在我心里是顶顶好看的人!”
女子睁开眼,看着眨巴着大眼睛卖萌的女儿:“你不会又抱着人家的腿喊爹爹了吧。”
“娘亲,这都不用问,妹妹已经是惯犯了,要是哪天不喊才是出了怪了。”
而隔壁包厢里,红衣男子一脸问号地走了进去,直到坐下都没缓过神来。
白衣男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见鬼啦。”
红衣男子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坐在一旁安静品茶的紫袍男子:“七哥,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啊。”
“皇叔怎么会有,就皇叔这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还恶名在外,谁家姑娘敢靠近啊,脸生的再好有什么用。”
“宣子敬,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
被喊到的白衣男子立马讨好般地笑笑:“皇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慕哥先说的。”
慕常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孩子不懂事,瞎说。但是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糯米团子,活脱脱就是七哥小时候的样子,还抱着我的腿喊爹爹。”感受到身旁凉飕飕的眼风,慕常安立马改口,“是喊你爹爹。”怎么感觉好像更冷了。
“不行可以去看嘛!刚刚就在门口的,现在……”慕常安声音在门打开后戛然而止,跟在他身后的宣子敬在看清门口的人之后,也回头看向了端坐的紫袍男子。
宣赫抬眼望去,从两人让开的缝隙中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人,瞳孔不敢置信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