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
齐遥瞥了一眼林墨，见他穿着西服套装手上拎着打包袋，忙揶揄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信息也没见你及时回复过，你这是卖给你们单位了呗，这个点下班，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上次白嘉嘉和林墨不欢而散之后，林墨便再也没有找过白嘉嘉，听齐遥说，他揽了三个工程，天天画图纸到半夜。
林墨搁下手里的东西，眉眼低垂地指了指：“你爱吃的高中校门口的那家烤串。”
白嘉嘉不确定林墨是在跟她说话，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疲累。
齐遥癫癫地要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啤酒，招呼着白嘉嘉和林墨先吃。
白嘉嘉看着摆弄食物的林墨的背影，黑色的西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更加清瘦，她有点欣慰，又莫名有点心疼。
“你…这么晚下班晚饭吃了吗？”白嘉嘉轻声问。
林墨回过头去看白嘉嘉，见她有点躲避的目光，只无奈笑了笑。
他的表情淡淡的，虽然在笑，却像笼罩着一层愁云，样子显得疏离跟清冷，白嘉嘉觉得眼前的林墨有些陌生。
“你爱吃的羊肉串。”林墨递给她，又兀自拿了一串吃起来。
“你不是不吃的…”白嘉嘉随口问，“从前你都说这串儿不干净。”
林墨微顿。
“从前我没尝过，自以为是地觉得路边摊总归是不卫生的。”
白嘉嘉撸了一口，笑：“这家店换了老板，早就不是从前的味道了。”
齐遥回来了，笑着接话：“白大哥别矫情了，你就说哪家的串你不爱吃！”
白嘉嘉接过齐遥递过来的冰啤酒，举杯转移话题：“创业艰难，祝齐老板平步青云，日进斗金，钱多多！”说完自顾自畅饮了一大口。
齐遥咧嘴笑，回敬到：“借白大哥吉言。我知道，这个工作室在别人看来，开得有些计划之外，有些操之过急，但我不想等，有些事等到万事俱备，好像又没有想做的冲动了。”
他又坐到白嘉嘉和林墨中间，搭着林墨的肩膀，露出谄媚的笑，给林墨敬酒。
“这次多亏了林总，江湖救急，资助了一大笔钱，才不至于让我的冲动胎大难产，大恩大德，咱们喝下这杯酒，此后就一笔勾销了罢！”
林墨懒得搭理，把酒瓶往旁边挪了挪。
白嘉嘉也跟着齐遥一起闹起来，林墨拿二人无法，只能由着他们喝。
齐遥人菜瘾大的水货酒量，过了三年也没有丝毫长进，三四瓶啤酒下肚，已经满脸绯红，开始不知所云。
林墨不知白嘉嘉何时也学会了喝酒，酒品倒是比齐遥好，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吵不闹。
齐遥在工作室二楼安了家，等林墨把齐遥拉倒二楼的卧室里再下来时，发现白嘉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唤了声，见嘉嘉没有反应，将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白嘉嘉被惊动，猛地坐直身子，微睁着眼去瞧，看到林墨的脸，哧哧笑出声。
林墨忍不住伸手去拨她额前的碎发，也跟着笑起来。
“笑什么呢。”
白嘉嘉不答话，笑盈盈地扑棱着去抱林墨，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下子倒在他身上。
林墨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只小声喊她。
“嘉嘉。”
“我听话。”白嘉嘉在他颈子上蹭了蹭，嗫嚅到，“林墨，我听话。”
林墨一动不动，时间像是凝固起来，连嘉嘉的呼吸声都变得缓慢。
他轻轻地回抱住她，又把她靠在怀里抱起来，送上车。
半夜的街道空荡荡的，丝毫没有了白日的拥堵和喧闹。
林墨把车停在嘉嘉家楼下，看着旁边依旧沉睡着的脸，一时竟不忍心喊醒她。
白嘉嘉的手机在包里振动，林墨想应该是白老师的电话，忙从包里拿出来。果真是。
林墨告诉白爸马上就到家了，请他安心。挂断了电话，林墨无意看到手机上显示有好多未读的微信信息。
都是一个人发的。最上面的那条信息，简短又醒目。
“小懒虫，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呀~”
林墨把手机放回包里，白嘉嘉醒过来，神识不清地问，在哪里。
“到家了。白老师刚刚给你打电话，他担心你，我接了。”
“噢。”
白嘉嘉只觉得头疼，脑子晕晕乎乎，隐约想起晚上跟齐遥喝酒的事，很快又被酒精给麻痹，只对着林墨点点头。
“谢谢你，…送我回来。”
“是难受吗？”
白嘉嘉又点点头。
林墨拿出一瓶水，递到她嘴边，喂她。
白嘉嘉渴急了似的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喝完冲着林墨笑。
“林墨，我想上厕所。”
林墨无奈，下车背起她，把她送上楼。
白嘉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在图书馆里醒来，睁眼就看到齐遥带着耳机打游戏的侧影，她趴着转了个身，又看到林墨。
林墨的注意力在书里，全然不知白嘉嘉盯着他看了好久。
男生侧着脸更显得俊秀。他的眼睛很神奇，有时是单眼皮有时是双眼皮，鼻子高挺，鼻翼上有小小的一颗痣。
白嘉嘉伸手去摸他鼻子上的痣，林墨从书里转过头来看她。
“林墨，你长得真好看，我以前咋没发现呢！”
“…神经病。”
白嘉嘉呵呵呵笑着。
外面在下着雨，太阳却从云层里探出来，白嘉嘉像发现新大陆指着落地窗外拍拍林墨。
“快看，有彩虹！”
林墨起身去看，彩虹绝美的弧线堪堪就停在他的头上。
白嘉嘉永远记得这个画面，林墨白衣黑裤临窗而站，几尺之外的窗外水汽旖旎中闪着灿灿的阳光，而他的头顶上一弯虹桥。
像被那道彩虹下了蛊，从那之后林墨就变得不一样了，在白嘉嘉心里。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白嘉嘉问齐遥。
齐遥说，就是你无时无刻想跟他在一起，看到他之后，想抱他，想亲他，想…
白嘉嘉再不敢正视林墨。
直到齐遥的女朋友分了一个又一个，齐遥告诉白嘉嘉，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永远不要告诉他。
白嘉嘉没忍住。
拍毕业照的那天，他们跟同学们在校旁的菜馆吃散伙饭。散场时，林墨背着喝醉的齐遥，嘉嘉跟在旁边，走在走了四年的校道上。
各奔东西和不知名的压力扑面而来，白嘉嘉感受到大家的伤感。
她看着梦里的自己，拉住林墨的衣袖问：林墨，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林墨迟疑了一下，笑着反问：什么叫分开？只有情侣才会分开。
白嘉嘉不懂林墨说这这句话的意思。但却难过了好久。
原来他们的关系似乎连谈分开的资格都没有。
她在男生宿舍下等林墨。宿舍门口的那棵银杏树高的吓人，蚊子把她的腿咬满了包。
林墨直呼她傻，什么事要大半夜来说，明明天天都会见面。
“我喜欢你。”
“林墨，我喜欢你。”
白嘉嘉说了两遍，直到林墨意识到她的认真。
“别闹。明天就要离校了，又胡思乱想。”
“我没闹，我真的喜欢你，女生喜欢男生的那种喜欢。”
林墨伸出手，距离一下子变得好远，远到白嘉嘉看不见他。
白嘉嘉从梦里醒来，脸上挂着泪。
明明拼命地想忘记，为什么当这个梦来了，她却想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
自上次白嘉嘉和林墨不欢而散之后，林墨便再也没有找过白嘉嘉，听齐遥说，他揽了三个工程，天天画图纸到半夜。
林墨搁下手里的东西，眉眼低垂地指了指：“你爱吃的高中校门口的那家烤串。”
白嘉嘉不确定林墨是在跟她说话，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疲累。
齐遥癫癫地要去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啤酒，招呼着白嘉嘉和林墨先吃。
白嘉嘉看着摆弄食物的林墨的背影，黑色的西服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更加清瘦，她有点欣慰，又莫名有点心疼。
“你…这么晚下班晚饭吃了吗？”白嘉嘉轻声问。
林墨回过头去看白嘉嘉，见她有点躲避的目光，只无奈笑了笑。
他的表情淡淡的，虽然在笑，却像笼罩着一层愁云，样子显得疏离跟清冷，白嘉嘉觉得眼前的林墨有些陌生。
“你爱吃的羊肉串。”林墨递给她，又兀自拿了一串吃起来。
“你不是不吃的…”白嘉嘉随口问，“从前你都说这串儿不干净。”
林墨微顿。
“从前我没尝过，自以为是地觉得路边摊总归是不卫生的。”
白嘉嘉撸了一口，笑：“这家店换了老板，早就不是从前的味道了。”
齐遥回来了，笑着接话：“白大哥别矫情了，你就说哪家的串你不爱吃！”
白嘉嘉接过齐遥递过来的冰啤酒，举杯转移话题：“创业艰难，祝齐老板平步青云，日进斗金，钱多多！”说完自顾自畅饮了一大口。
齐遥咧嘴笑，回敬到：“借白大哥吉言。我知道，这个工作室在别人看来，开得有些计划之外，有些操之过急，但我不想等，有些事等到万事俱备，好像又没有想做的冲动了。”
他又坐到白嘉嘉和林墨中间，搭着林墨的肩膀，露出谄媚的笑，给林墨敬酒。
“这次多亏了林总，江湖救急，资助了一大笔钱，才不至于让我的冲动胎大难产，大恩大德，咱们喝下这杯酒，此后就一笔勾销了罢！”
林墨懒得搭理，把酒瓶往旁边挪了挪。
白嘉嘉也跟着齐遥一起闹起来，林墨拿二人无法，只能由着他们喝。
齐遥人菜瘾大的水货酒量，过了三年也没有丝毫长进，三四瓶啤酒下肚，已经满脸绯红，开始不知所云。
林墨不知白嘉嘉何时也学会了喝酒，酒品倒是比齐遥好，只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吵不闹。
齐遥在工作室二楼安了家，等林墨把齐遥拉倒二楼的卧室里再下来时，发现白嘉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轻唤了声，见嘉嘉没有反应，将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白嘉嘉被惊动，猛地坐直身子，微睁着眼去瞧，看到林墨的脸，哧哧笑出声。
林墨忍不住伸手去拨她额前的碎发，也跟着笑起来。
“笑什么呢。”
白嘉嘉不答话，笑盈盈地扑棱着去抱林墨，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下子倒在他身上。
林墨愣在原地，手足无措。只小声喊她。
“嘉嘉。”
“我听话。”白嘉嘉在他颈子上蹭了蹭，嗫嚅到，“林墨，我听话。”
林墨一动不动，时间像是凝固起来，连嘉嘉的呼吸声都变得缓慢。
他轻轻地回抱住她，又把她靠在怀里抱起来，送上车。
半夜的街道空荡荡的，丝毫没有了白日的拥堵和喧闹。
林墨把车停在嘉嘉家楼下，看着旁边依旧沉睡着的脸，一时竟不忍心喊醒她。
白嘉嘉的手机在包里振动，林墨想应该是白老师的电话，忙从包里拿出来。果真是。
林墨告诉白爸马上就到家了，请他安心。挂断了电话，林墨无意看到手机上显示有好多未读的微信信息。
都是一个人发的。最上面的那条信息，简短又醒目。
“小懒虫，今天这么早就睡了呀~”
林墨把手机放回包里，白嘉嘉醒过来，神识不清地问，在哪里。
“到家了。白老师刚刚给你打电话，他担心你，我接了。”
“噢。”
白嘉嘉只觉得头疼，脑子晕晕乎乎，隐约想起晚上跟齐遥喝酒的事，很快又被酒精给麻痹，只对着林墨点点头。
“谢谢你，…送我回来。”
“是难受吗？”
白嘉嘉又点点头。
林墨拿出一瓶水，递到她嘴边，喂她。
白嘉嘉渴急了似的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喝完冲着林墨笑。
“林墨，我想上厕所。”
林墨无奈，下车背起她，把她送上楼。
白嘉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在图书馆里醒来，睁眼就看到齐遥带着耳机打游戏的侧影，她趴着转了个身，又看到林墨。
林墨的注意力在书里，全然不知白嘉嘉盯着他看了好久。
男生侧着脸更显得俊秀。他的眼睛很神奇，有时是单眼皮有时是双眼皮，鼻子高挺，鼻翼上有小小的一颗痣。
白嘉嘉伸手去摸他鼻子上的痣，林墨从书里转过头来看她。
“林墨，你长得真好看，我以前咋没发现呢！”
“…神经病。”
白嘉嘉呵呵呵笑着。
外面在下着雨，太阳却从云层里探出来，白嘉嘉像发现新大陆指着落地窗外拍拍林墨。
“快看，有彩虹！”
林墨起身去看，彩虹绝美的弧线堪堪就停在他的头上。
白嘉嘉永远记得这个画面，林墨白衣黑裤临窗而站，几尺之外的窗外水汽旖旎中闪着灿灿的阳光，而他的头顶上一弯虹桥。
像被那道彩虹下了蛊，从那之后林墨就变得不一样了，在白嘉嘉心里。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白嘉嘉问齐遥。
齐遥说，就是你无时无刻想跟他在一起，看到他之后，想抱他，想亲他，想…
白嘉嘉再不敢正视林墨。
直到齐遥的女朋友分了一个又一个，齐遥告诉白嘉嘉，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永远不要告诉他。
白嘉嘉没忍住。
拍毕业照的那天，他们跟同学们在校旁的菜馆吃散伙饭。散场时，林墨背着喝醉的齐遥，嘉嘉跟在旁边，走在走了四年的校道上。
各奔东西和不知名的压力扑面而来，白嘉嘉感受到大家的伤感。
她看着梦里的自己，拉住林墨的衣袖问：林墨，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林墨迟疑了一下，笑着反问：什么叫分开？只有情侣才会分开。
白嘉嘉不懂林墨说这这句话的意思。但却难过了好久。
原来他们的关系似乎连谈分开的资格都没有。
她在男生宿舍下等林墨。宿舍门口的那棵银杏树高的吓人，蚊子把她的腿咬满了包。
林墨直呼她傻，什么事要大半夜来说，明明天天都会见面。
“我喜欢你。”
“林墨，我喜欢你。”
白嘉嘉说了两遍，直到林墨意识到她的认真。
“别闹。明天就要离校了，又胡思乱想。”
“我没闹，我真的喜欢你，女生喜欢男生的那种喜欢。”
林墨伸出手，距离一下子变得好远，远到白嘉嘉看不见他。
白嘉嘉从梦里醒来，脸上挂着泪。
明明拼命地想忘记，为什么当这个梦来了，她却想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