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下午出发,晚上才到青森,乘车去了度假村,打听到徐恩琪的所在。

    “你去吧,我要在这里住下。”何年拿着行李打算到前台办理登记入住。

    “那我也留在这儿。”

    “你留在这里干嘛?”

    “陪你啊。”姜马陆一脸的理所当然。

    “谢谢。但你不是应该去做最主要的事吗?”

    “你不去我也不去。”

    “……”就算是同龄,她也感觉到了代沟。

    将行李放在房间后,他们又一次乘车,去到徐恩琪所在的单独住所。二人走进筑山庭院,看见在草坪上睡着的徐恩琪。

    何年走上前准备叫醒她——这位大小姐真的很不谨慎诶!半夜十二点多,在外面露天睡觉什么的…… 她试着叫了两声都没醒,却听见睡觉的徐恩琪连梦话里都在说:“算不出来…真是…啊C…算不出来……”睡梦中的脸上也尽是烦闷疲态。

    他们来到屋主的房门前——看见上面贴了张纸,以异常严肃的口吻写着中心意思是“不要打扰!”的话语。

    “她是说不要打扰她计算,还是不要打扰她睡觉?”何年不太确定的问着姜马陆。

    “这个嘛…不懂。”

    “…谢谢你的废话。”

    “不客气。”姜马陆冲她装模作样的假笑。

    “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我先谢绝。”虽然很能体谅疲倦难掩的徐恩琪一定是终于熬不住才昏沉睡去,甚至睡在了户外…… 但何年的礼仪教养,这些年早就丢还给了金女士。由奢入俭难,可一个人如果是想放任、堕落,是很容易的…… 二人不经屋主邀请,兀自进入房间。看着满目的报表分析,数据板块,涨幅曲线等,姜马陆望向何年。

    “别看我,我可没那个本事看财报。”

    “你不用学经营?”

    “尽管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在那个家只是个拿零用钱的人。”

    “你的‘零用钱’,真是非常让人惊叹。”

    “…你还是找载吉好了。”她并不想纠缠在‘零用钱’的事上。

    何年看着姜马陆深更半夜给大学主修企业管理如今已不知毕业几许的好兄弟打电话,让他教自己看财务报表还让他动员人脉找资料,言语威胁加威逼利诱……

    “哇——!”那样的三围尺码,何年在脑海中想了想都忍不住称赞。

    “等等!是何年那个「魔……”夜深人静,手机的收声变得优秀。

    “载吉啊,你说谁呢?”听筒也是。

    “不是…我错了!等等!深更半夜打着国际漫游,你俩突然闪现海外,还没带上我和巧可那丫头?你们!是不是有秘密!”

    “是。我准备将你兄弟带去金三角做大生意,所以他现在才需要现学金融知识。”何年因为夜深,开始满嘴跑火车。

    “……”通话那头突然一片寂静。

    “?你不会真相信了吧?”

    “怎么可能!!!”……

    在姜马陆通过电话恶补知识盲区的时候,何年来到室外,坐在睡着了的徐恩琪身边。她看着不远处的小溪流水潺潺,心里却在感慨——就算来到日本,几人依旧身处同一方天地。她以一种畸形的方式爱着姜马陆,徐恩琪目前也在意他,而那个男人,心中对于韩在熙仍有隐蔽的眷恋…… 四个人是搅在一起理不清的乱麻,却不知该如何破局。

    她和姜马陆之间,关系开始复杂。他们没有‘在一起’,却比从前亲密…… 近来,何年愈渐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变差,前世的很多事,她开始逐渐记不清,有许多细节她都忘了……

    “这位发呆的小姐。”是姜马陆在喊她。

    “什么?”何年轻声应着来人。

    “不进去在外面干嘛?怕徐恩琪被野猫叼走?”

    “你挺会聊天。‘进修’回来了?”她问起那人恶补的学习进度。

    “学有所成。”姜马陆一脸的胸有成竹气定神闲。

    “这么厉害!等回首尔就送你去念书。”何年似乎非常相信他的能力,极其有信心。

    ……

    “徐小姐,该醒醒了。”

    她看见徐恩琪那刚被叫醒的朦胧睡意还未消退,却因为见到始料未及的人出现在眼前而立马转变成意外的神情。

    “失礼了,徐小姐。我长话短说,他是来帮忙的,我是来旅游的。”

    却见徐恩琪满脸狐疑地看着何年,“你站在这里说旅游?不是,他看得懂报表数据?”她倒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只是之前那次场面颇为不快的午餐事件——从姜马陆自己口中知晓他医学院辍学,现在却…?

    “他看得懂。”何年的回答尤其坚定。

    当务之急,徐恩琪确实是争分夺秒想找出合适的置换融资方案,度假村买卖案的签约时间已迫在眉睫……

    他们再度进去的时候,看见墙上贴满分属不同颜色的——来自姜马陆写的便签纸。

    “GLUBIGS?”何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她最近在哪听过…… 重活一次,她的记忆力变得不太好,前世的很多事也忘了许多,可现在总不会连短期记忆都不行了吧?…… 翻来覆去思考了半天,她终于记起来了!是在本家!那场家宴——从河多恩口中…… 她那个时候满脸炫耀,说父亲有多疼爱她,给她买了个蓝筹股,绝口不提自己胡搅蛮缠磨了多久……

    何年将听来的——该公司进军矿山的内幕消息告知面前二人。六个月前刚被并购的GLUBIGS因为不久前发现了价值3兆的矿藏,整个公司的市值都将大幅上涨,泰山集团之前所投资的50亿,一定也将大幅增值。但具体增到多少,就要看早市开盘后了…… 徐恩琪保守估算,说该公司的市值将比之从前翻上两番。

    姜马陆找到几间泰山集团旗下众资产中可以变卖的鸡肋工厂,再加上从房间里的资料中得知,徐恩琪下个月能收到59亿8000万的债券盈利——如果GLUBIGS的市值真的如她所估算的那样,那么上述零零总总相加,只需要再筹集5亿2000万,就能达到并购州明电子的起始资金——350亿。

    而在早市开盘时,果然如徐恩琪预料——翻了四倍,50亿变成了200亿。至于剩下的5亿2000万,不论是走她的私账,还是卖手表卖车卖基金,又或卖些手里的珠宝艺术品,都是可以筹到的。

    ……

    他们离开房间,外面的日头已经高高挂起。三人在附近的餐厅吃了个早饭。

    何年暗自笃定,你韩的觉一定都是她在睡!不然为什么她通了个宵,要不是为了维持用餐礼仪,眼皮都要合上了,这俩却依旧看起来神采奕奕。这个国家的人进化掉睡眠是没有通知到她吗?凭什么?就因为她念书的时候出国了?……

    “你们为什么会来?”在饭桌上,徐恩琪终于发问。

    “他想来帮忙,我来旅游。”何年继续着昨晚的说法。

    “姜马陆先生暂且不说。”徐恩琪看向她们这张桌上唯二的女性,“旅游,却整晚和我呆在一起,还告诉我矿藏内幕?”

    “你知道自己这话很奇怪吧?”何年听得表情微妙。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徐恩琪开门见山。

    “想和敌人的敌人,交好的目的。”何年有问必答,顺便暗暗制止了姜马陆想要开口的动作。

    徐恩琪看起来并没有被说服,皱着眉审视她,似乎想要一个解释。

    “上次你在港口码头说的话,我很认同。”她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说了相同的话,“韩在熙愚弄了我的朋友,以莫须有的罪名去举报他,这让我很不开心,所以韩在熙想要做的事,我不想让她轻易如愿。”何年把所有的由头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尽管徐恩琪依旧没有全然信服,但一时之间,确实找不到更好更合理的理由。

    “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徐恩琪与他们在餐厅外分别。随后赶往了青森度假村买卖案的签约地点,此时距离仪式开始还时间尚早。

    “这样就算成功了?”目送徐恩琪离开的何年,有那么一丝丝的感觉不真实,问着姜马陆。

    “远远不够。”那人回道。

    “什么意思?”

    “在这之前先为我解惑吧,刚才你为什么全揽下?”

    “不然,你想告诉她什么?说你为了复仇才接近她让她心动?还是说她的继母其实是你的初恋情人?”何年看着姜马陆,认真劝他,“别打碎她。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她只是伪装得很坚强而已。”

    “我什么都没打算说,只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姜马陆说得很是轻慢。

    “所以我找了借口。”……

    那个人的表情告诉何年,他好像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借口’从她口中说出会比他要好。他的困惑中隐约透着对「真心」的傲慢…… 那是一种——因为没有得到过‘教训’所以无畏的傲慢。何年难得的直面那种「傲慢」。不知道从前他面对韩在熙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心爱着他的‘在熙姐’的时候,也是这样吗?践踏别人送到面前的真心……

    近距离接触得久了,已经被他纳入自己圈子的何年都快忘了,姜马陆原来是个多么冷酷的人。从外面看,仿佛任何事物任何人都无法触动他分毫。她蒙住了眼睛,欺骗自己——这个「姜马陆」和她最先遇见的「姜马陆」不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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