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20
麻子自从女儿出生，几乎常住在屠户高家了。本来串子还能干些活，可最近几个月他整天在外面野，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医馆里只剩他、闻月，还有琼明。
不过小六一点没觉得活儿比以前多，反倒更省心清闲…… 有闻月这个大宝贝在，他可以非常光明正大的当个甩手掌柜——每次他只需要先动一下手，剩下的自有闻月会开口，琼明就会去接手，久而久之，等他想到什么，刚想到去做，就会发现琼明已经自动自发的做好了……
日子过得真是舒心又惬意！小六喜不自胜的慨叹，他要一辈子和闻月贴在一起！实在不行，绑在闻月的腰带上，带着他到处走！想到这里，手比脑子快的小六拿开荷叶，悄悄将自己的衣带和躺在他旁边的闻月的衣带一起打了个结。
“玟小六，你又在搞什么？”在小六的热心比划下，荷叶盖脸，同对方一起仰躺于草席上的女子幽幽开口。
一时头脑发热干了蠢事的小六讪讪笑着，不敢吭声。
闻月把荷叶拿开，坐了起来。她半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这个紧随其后，也一骨碌翻身坐起的家伙，“你刚才鬼鬼祟祟干嘛了？”
小六挠着头干笑几声，想说点什么，老木突然跑了进来，拽起小六就要跑。小六被拉得连鞋都来不及穿，一脚跨在地上，连带着坐在席子上的闻月也被忽然的外力拽得差点摔下去。幸而，早就拿开挡脸的荷叶坐在她旁边的琼明给扶住了……
老木被这一连串动静吓了一跳，人也似乎稍稍冷静了一点。她这时终于知道，小六刚才窸窸窣窣到底做了什么——他把他们二人的衣带，绑了个一看就很难解的结。
“你？”闻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发不出火，反而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愚蠢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小六匆匆穿上鞋，又催着闻月穿鞋，然后右手带着她左手拉着老木，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
老木被这一问记起了自己为什么急切，拽着小六一路快跑，闻月被迫跟着一起跑，场面一度混乱，她甚至顾不上注意琼明有没有跟过来。
要不是因为不知道目的地，她真的，很想用灵力带这俩疾速……
就这样一直跑到了街头，刚和轩打了声招呼，闻月和小六就被老木摁着双双躲到了几个酒缸后…… 老木和轩打手势，轩点点头，便是‘一切明白’。
她没理会两人的眉眼官司，也不太在意酒缸之外到底会发生什么，只低头专心致志的解着先前小六打的那个结。
有人小心地蹲在她身后，闻月没回头，就知道是琼明来了。一旁专注看着外面的小六悄悄撇撇嘴，心里嘀咕：这点小地方到底要挤多少人，不过身体还是诚实，默默调整了下姿势，给琼明留了个窥视的缝隙。
这结，很难解。再解不开的话，她决定…… 正思索该用什么方式暴力破坏这个结，就感觉到琼明往她这边轻轻地凑了凑，下一刻，有双纤细的手温柔地接替了她愈渐粗鲁的动作。闻月自然的将「难题」放任给对方解决，随后倚在酒缸边笑眯眯地望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地解结……
轩大声咳嗽了几声，老木立即一副进入戒备的状态，小六也立即从酒缸缝里偷看。
三个娼妓姗姗而来，声音软糯地对轩说着要买什么酒，要几两。买完了酒，两个走得快，还剩一个慢慢地落在后面。
小六正看得不耐烦，老木用力捶了他一下，他这才看到串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那落在后面的一个娼妓并排走着，走着，走着…不见了。
老木拽着小六又是小跑，左拐右弯，钻进了个小巷子里…… 庆幸的是，琼明手快，在那几个娼妓买酒的时候就成功解开了小六缠在闻月身上的结，她再也不用被连带着狼狈的一起跑。
不想追过去，可是不去被小六发现，待会回医馆又要说落她半天，讲些什么没义气、丢下他之类有的没的。叹了口气的闻月慢吞吞地起身，带着琼明悠悠地沿着老木跑远的方向走着……
在走去的过程里，她还顺便客套了一下提供给他们几人偷窥场所的，古道心肠的酒铺轩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不是，是探查情况。
……
等闻月靠着琼明的家传追踪技找到巷子里的时候，老木早已气冲冲地走了。
看到他们过来，小六悄悄舒了一口气。真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跳出去破坏人家扭糖丝的勾勾缠缠，就算小六从前颠沛流离，经历见识得再多，也着实有些尴尬。此刻闻月的出现，无心插柳，冲淡了他将要做个没眼色、坏人好事的恶老丈的丝丝窘迫……
“你怎么才来？”小六对着闻月气声轻问。
还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串子长大了，想女人了…… 闻月默默摇了摇头，心里不懂这有什么好让老木如临大敌的。
觉得串子这事本身没什么大问题的她，极是潇洒的冲疑惑的小六耸了耸肩，随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起来并不准备插手干预。徒留小六和琼明大眼瞪小眼，在不远处暗影里扭糖丝的两个人激烈的动静和女人的呻吟声中，面面相觑……
琼明的睫毛微微颤动，倏地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非礼勿视的姿态，站得笔直且僵硬…… 然而他的耳朵却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小六瞧着青涩模样的琼明，和老神在在的闻月，突然起了心思想捉弄这俩一把，于是促狭开口：“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没有侍妾，也该有几个美貌的婢女吧？你身边的婢女，比这个女儿如何？”
琼明在小六的问话中猛地抬头，急切地看向闻月，“我，不是……”他慌忙撇清自己，刚张口又忆起，自己如何阿月怎会不知，只剩嘴笨的嗫嚅……
闻月此时似笑非笑的望着小六，很有兴致地问：“怎么？你很想看看？”语罢，她直起身，步履轻盈地向小六走来，裙袖翩翩，飘逸灵秀。
这人倾身贴近，香气滃然，捧住他脸庞的手细腻如玉，指若削葱。闻月眼波流转，笑意生辉，“怎么不说话了？”气若幽兰、温柔似月的佳人忽而在他耳畔柔声细语。
小六的脸腾地红了，慌不择路冲了出去，朝那边的串子大声嚷：“串子！你胆子大了啊，都学会嫖妓了？钱哪儿来的？”
串子吓得提着裤子就跑，可习惯性地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挡在女子的身前。那女子却毫无愧色，只迅速整理好衣衫，推开了串子，对小六一礼，“奴家桑甜儿，与串哥儿相好，并未要他的钱。”
小六也站定，笑了笑，“你一个娼妓，陪他睡觉不要钱，不是亏了？”
桑甜儿笑着回：“我乐意！”
被小六背在身后不停挥动的手召过来的闻月，终于走到了小六身旁，串子的神色更紧张了。
想上前护着那姑娘，结果因为刚让人给推开了，于是现在变得踌躇迟疑，满脸写着焦急不知还该不该再上前的串子，逗笑了她……
看到闻月笑了的串子，不知为何神情放松了一点，“闻姐。”他弱声叫着。
小六故意刁难地开口：“刚怎么不见你叫我？”
心虚的串子喊得很大声：“六哥！”
闻月和小六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串子和桑甜儿就听到小六问：“你乐意陪他睡一辈子吗？”
桑甜儿愣了，似乎明白了小六的意思，却不敢相信小六是那样的意思。串子急急忙忙地说：“我愿意！我愿意和她睡一辈子！”
小六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去，我问她话呢！”
串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桑甜儿，对她猛点头。
桑甜儿终于相信小六问的就是那个意思，眼中有泪，跪下直言：“奴家愿意。”
闻月垂眼打量着这姑娘，面上不起微澜，淡声问：“你想好了？跟着串子可要干活受累。”
“奴家愿意。”她定定道。
小六说：“成，你回去等着吧，想想什么时候成亲。”
桑甜儿不敢相信地看串子，一切能这么简单？
串子扶起她，“六哥虽然凶，可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连闻姐也没反对！”
小六拧着串子的耳朵，拽着他就走，“你可真是长大了！”
闻月拍了一下串子的脑袋，力度不重，赞同地说：“可不是嘛！”
串子心愿得成，一边哎呀呀地叫痛，一边高兴地冲着他闻姐笑…… 琼明跟在他们身后，望着闻月的身影，眼中闪过担心。
……
经过酒铺时，天色渐晚，她让仍拧着串子耳朵的小六先和琼明一起回去，自己走进了轩的地盘。
“还要多谢公子。”闻月温声道谢。
先前小六和串子闹哄哄的从铺子外路过的场面他留意到了，这会儿笑着拱手，“如果办喜事，记得照顾我的生意啊！”
“好说，届时公子和老木聊就成。这些，家里向来是老木做主的。”她笑了笑，却未推脱告辞。
轩看着对方，笑容温和，“闻月，可是还有事？”
“实不相瞒，今是闻月厚颜，确有一事相托。”女子起手作揖，“不知公子，能否听一听？”
“请讲。”
“我想从娼妓馆赎一位姑娘，可她似乎…和公子有些前缘。”闻月神色淡淡，对上——没想到她会如此打明牌，笑容蓦地僵住的轩。
她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委实忍性不俗的男人。他生生等了有大半年，才谨慎地安排人接近回春堂……
“日头就快下山了，不打扰收摊，我长话短说。多谢轩公子巧牵姻缘，给串子送来美娇娘。”闻月的脸上不见分毫要秋后算账的怒意，淡声继续：“放心。我这样说，不是想要你做些什么。”
“只是，希望公子能行个方便，莫要出手阻挠。”
轩怔然。这场谈话的内容完全不在他的预料。
“可能因为我身边都是一群傻子。”闻月勾起唇角，复又笑了起来，“耳濡目染的，我这人也比较喜欢直来直去。”
轩发现，她的笑比以往每次都要生动，颊侧有梨涡浅映。
女子与他目光相对，笑靥尤在，“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怪。”她的眼神旖旎，深邃若漩涡。
轩瞧了这人一眼就垂下眸。
“虽不知，轩公子是否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不过小六一点没觉得活儿比以前多，反倒更省心清闲…… 有闻月这个大宝贝在，他可以非常光明正大的当个甩手掌柜——每次他只需要先动一下手，剩下的自有闻月会开口，琼明就会去接手，久而久之，等他想到什么，刚想到去做，就会发现琼明已经自动自发的做好了……
日子过得真是舒心又惬意！小六喜不自胜的慨叹，他要一辈子和闻月贴在一起！实在不行，绑在闻月的腰带上，带着他到处走！想到这里，手比脑子快的小六拿开荷叶，悄悄将自己的衣带和躺在他旁边的闻月的衣带一起打了个结。
“玟小六，你又在搞什么？”在小六的热心比划下，荷叶盖脸，同对方一起仰躺于草席上的女子幽幽开口。
一时头脑发热干了蠢事的小六讪讪笑着，不敢吭声。
闻月把荷叶拿开，坐了起来。她半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这个紧随其后，也一骨碌翻身坐起的家伙，“你刚才鬼鬼祟祟干嘛了？”
小六挠着头干笑几声，想说点什么，老木突然跑了进来，拽起小六就要跑。小六被拉得连鞋都来不及穿，一脚跨在地上，连带着坐在席子上的闻月也被忽然的外力拽得差点摔下去。幸而，早就拿开挡脸的荷叶坐在她旁边的琼明给扶住了……
老木被这一连串动静吓了一跳，人也似乎稍稍冷静了一点。她这时终于知道，小六刚才窸窸窣窣到底做了什么——他把他们二人的衣带，绑了个一看就很难解的结。
“你？”闻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发不出火，反而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愚蠢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小六匆匆穿上鞋，又催着闻月穿鞋，然后右手带着她左手拉着老木，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急？
老木被这一问记起了自己为什么急切，拽着小六一路快跑，闻月被迫跟着一起跑，场面一度混乱，她甚至顾不上注意琼明有没有跟过来。
要不是因为不知道目的地，她真的，很想用灵力带这俩疾速……
就这样一直跑到了街头，刚和轩打了声招呼，闻月和小六就被老木摁着双双躲到了几个酒缸后…… 老木和轩打手势，轩点点头，便是‘一切明白’。
她没理会两人的眉眼官司，也不太在意酒缸之外到底会发生什么，只低头专心致志的解着先前小六打的那个结。
有人小心地蹲在她身后，闻月没回头，就知道是琼明来了。一旁专注看着外面的小六悄悄撇撇嘴，心里嘀咕：这点小地方到底要挤多少人，不过身体还是诚实，默默调整了下姿势，给琼明留了个窥视的缝隙。
这结，很难解。再解不开的话，她决定…… 正思索该用什么方式暴力破坏这个结，就感觉到琼明往她这边轻轻地凑了凑，下一刻，有双纤细的手温柔地接替了她愈渐粗鲁的动作。闻月自然的将「难题」放任给对方解决，随后倚在酒缸边笑眯眯地望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地解结……
轩大声咳嗽了几声，老木立即一副进入戒备的状态，小六也立即从酒缸缝里偷看。
三个娼妓姗姗而来，声音软糯地对轩说着要买什么酒，要几两。买完了酒，两个走得快，还剩一个慢慢地落在后面。
小六正看得不耐烦，老木用力捶了他一下，他这才看到串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那落在后面的一个娼妓并排走着，走着，走着…不见了。
老木拽着小六又是小跑，左拐右弯，钻进了个小巷子里…… 庆幸的是，琼明手快，在那几个娼妓买酒的时候就成功解开了小六缠在闻月身上的结，她再也不用被连带着狼狈的一起跑。
不想追过去，可是不去被小六发现，待会回医馆又要说落她半天，讲些什么没义气、丢下他之类有的没的。叹了口气的闻月慢吞吞地起身，带着琼明悠悠地沿着老木跑远的方向走着……
在走去的过程里，她还顺便客套了一下提供给他们几人偷窥场所的，古道心肠的酒铺轩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不是，是探查情况。
……
等闻月靠着琼明的家传追踪技找到巷子里的时候，老木早已气冲冲地走了。
看到他们过来，小六悄悄舒了一口气。真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跳出去破坏人家扭糖丝的勾勾缠缠，就算小六从前颠沛流离，经历见识得再多，也着实有些尴尬。此刻闻月的出现，无心插柳，冲淡了他将要做个没眼色、坏人好事的恶老丈的丝丝窘迫……
“你怎么才来？”小六对着闻月气声轻问。
还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串子长大了，想女人了…… 闻月默默摇了摇头，心里不懂这有什么好让老木如临大敌的。
觉得串子这事本身没什么大问题的她，极是潇洒的冲疑惑的小六耸了耸肩，随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起来并不准备插手干预。徒留小六和琼明大眼瞪小眼，在不远处暗影里扭糖丝的两个人激烈的动静和女人的呻吟声中，面面相觑……
琼明的睫毛微微颤动，倏地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非礼勿视的姿态，站得笔直且僵硬…… 然而他的耳朵却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小六瞧着青涩模样的琼明，和老神在在的闻月，突然起了心思想捉弄这俩一把，于是促狭开口：“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没有侍妾，也该有几个美貌的婢女吧？你身边的婢女，比这个女儿如何？”
琼明在小六的问话中猛地抬头，急切地看向闻月，“我，不是……”他慌忙撇清自己，刚张口又忆起，自己如何阿月怎会不知，只剩嘴笨的嗫嚅……
闻月此时似笑非笑的望着小六，很有兴致地问：“怎么？你很想看看？”语罢，她直起身，步履轻盈地向小六走来，裙袖翩翩，飘逸灵秀。
这人倾身贴近，香气滃然，捧住他脸庞的手细腻如玉，指若削葱。闻月眼波流转，笑意生辉，“怎么不说话了？”气若幽兰、温柔似月的佳人忽而在他耳畔柔声细语。
小六的脸腾地红了，慌不择路冲了出去，朝那边的串子大声嚷：“串子！你胆子大了啊，都学会嫖妓了？钱哪儿来的？”
串子吓得提着裤子就跑，可习惯性地跑了两步，又跑了回来，挡在女子的身前。那女子却毫无愧色，只迅速整理好衣衫，推开了串子，对小六一礼，“奴家桑甜儿，与串哥儿相好，并未要他的钱。”
小六也站定，笑了笑，“你一个娼妓，陪他睡觉不要钱，不是亏了？”
桑甜儿笑着回：“我乐意！”
被小六背在身后不停挥动的手召过来的闻月，终于走到了小六身旁，串子的神色更紧张了。
想上前护着那姑娘，结果因为刚让人给推开了，于是现在变得踌躇迟疑，满脸写着焦急不知还该不该再上前的串子，逗笑了她……
看到闻月笑了的串子，不知为何神情放松了一点，“闻姐。”他弱声叫着。
小六故意刁难地开口：“刚怎么不见你叫我？”
心虚的串子喊得很大声：“六哥！”
闻月和小六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串子和桑甜儿就听到小六问：“你乐意陪他睡一辈子吗？”
桑甜儿愣了，似乎明白了小六的意思，却不敢相信小六是那样的意思。串子急急忙忙地说：“我愿意！我愿意和她睡一辈子！”
小六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去，我问她话呢！”
串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桑甜儿，对她猛点头。
桑甜儿终于相信小六问的就是那个意思，眼中有泪，跪下直言：“奴家愿意。”
闻月垂眼打量着这姑娘，面上不起微澜，淡声问：“你想好了？跟着串子可要干活受累。”
“奴家愿意。”她定定道。
小六说：“成，你回去等着吧，想想什么时候成亲。”
桑甜儿不敢相信地看串子，一切能这么简单？
串子扶起她，“六哥虽然凶，可向来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连闻姐也没反对！”
小六拧着串子的耳朵，拽着他就走，“你可真是长大了！”
闻月拍了一下串子的脑袋，力度不重，赞同地说：“可不是嘛！”
串子心愿得成，一边哎呀呀地叫痛，一边高兴地冲着他闻姐笑…… 琼明跟在他们身后，望着闻月的身影，眼中闪过担心。
……
经过酒铺时，天色渐晚，她让仍拧着串子耳朵的小六先和琼明一起回去，自己走进了轩的地盘。
“还要多谢公子。”闻月温声道谢。
先前小六和串子闹哄哄的从铺子外路过的场面他留意到了，这会儿笑着拱手，“如果办喜事，记得照顾我的生意啊！”
“好说，届时公子和老木聊就成。这些，家里向来是老木做主的。”她笑了笑，却未推脱告辞。
轩看着对方，笑容温和，“闻月，可是还有事？”
“实不相瞒，今是闻月厚颜，确有一事相托。”女子起手作揖，“不知公子，能否听一听？”
“请讲。”
“我想从娼妓馆赎一位姑娘，可她似乎…和公子有些前缘。”闻月神色淡淡，对上——没想到她会如此打明牌，笑容蓦地僵住的轩。
她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委实忍性不俗的男人。他生生等了有大半年，才谨慎地安排人接近回春堂……
“日头就快下山了，不打扰收摊，我长话短说。多谢轩公子巧牵姻缘，给串子送来美娇娘。”闻月的脸上不见分毫要秋后算账的怒意，淡声继续：“放心。我这样说，不是想要你做些什么。”
“只是，希望公子能行个方便，莫要出手阻挠。”
轩怔然。这场谈话的内容完全不在他的预料。
“可能因为我身边都是一群傻子。”闻月勾起唇角，复又笑了起来，“耳濡目染的，我这人也比较喜欢直来直去。”
轩发现，她的笑比以往每次都要生动，颊侧有梨涡浅映。
女子与他目光相对，笑靥尤在，“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怪。”她的眼神旖旎，深邃若漩涡。
轩瞧了这人一眼就垂下眸。
“虽不知，轩公子是否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