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立的工作室生意并不好,只是偶尔有一两个预约的过来。但房立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不是靠在沙发上打游戏,就是在楼上那间房间睡觉,甚至有时候都不来,搞得吴蔚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开不开门。房立索性就把工作室的门卡直接给吴蔚了,让她每天来开门。

    吴蔚也的确每天都去开门,工作室这么暖和,比出租屋里舒服多了,这几天吴蔚的脚都没那么疼了,工资也比之前在便利店高了好几倍。

    和房立接触的这一段时间,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接触,除了有点贪玩儿,有点自大,有点孩子气,脾气还有点不好,但又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不太一样。可吴蔚总觉得他们以前好像在哪见过,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两年吴蔚的记忆力下降了很多,忘记了好多以前的事,可那些她想忘记的却怎么也忘不了。

    这天夜里吴蔚被疼醒了,本来以为每天白天在工作室待着就会有好转的,但这次却是疼到吴蔚话都说不出,她想像以往疼的时候那样热敷一下,可却挣扎着从床上掉了下来,身体发软,两眼发黑,再一次感觉自己沉入大海。吴蔚放弃了挣扎,又产生了孤独地死在这出租屋里的想法,可耳边又响起鲸鸣。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撑了起来,拿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想要一个人来救她,而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房立。好像除了他,也再没有别人了。

    房立接到电话的时候还陷在酒吧卡座的沙发上喝着酒,嘈杂的环境下他根本听不清吴蔚的声音,但一想到像吴蔚这样孤僻的性格不知道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他,他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完全顾不上身边朋友们的疑惑,冲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小雨,房立又一次把车彪到了将近120迈,他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这一次,他是向着自己的鲸。

    他使劲砸了几下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门口的地毯下找到了备用钥匙。

    房立进去的时候吴蔚已经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四周充满了酒精和消毒液的味道,脚上的疼痛感消散了很多。

    吴蔚醒来没多久房立就从外面进来了。

    “好些了吗。”房立在吴蔚床边坐下。

    吴蔚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平时吊儿郎当的房立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刻,何况还是对自己。

    “谢,谢谢你。”吴蔚看着这样的房立有些发怵,但房立对他温柔一笑,她的心也变得酥酥的,原来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患者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准备出院了。”护士进来说道。

    房立给吴蔚套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把她横抱起来,明明护士给了轮椅他却不用,非要把吴蔚抱到车上去。

    房立把车开到了吴蔚从没见过的地方。

    “这是哪?”吴蔚裹着房立的外套,看了看车窗外,车停在了一个独栋别墅前,像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里面。

    “我家。”房立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安全带下车,然后绕过车头打开吴蔚这边的车门把吴蔚抱了出来。

    “你带我来这干嘛?我要回去!”房立太高了,吴蔚根本不敢乱动,按照房立的个性吴蔚很难保证他下一秒会不会把自己扔出去。

    “医生说你不能待在那么潮湿的地方了,不然你的脚就废了。”房立一边说一边抱着吴蔚往里走。任由着吴蔚各种小幅度的挣扎。

    房立踹开了房间门,把吴蔚甩在了床上,虽然是甩,但动作还是很轻的。可吴蔚害怕在自己没有任何可以防备的情况下待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就像上次连裤子都没穿在房立的工作室一样。

    “那间出租屋你永远都不要回去了,以后就待在这里。”

    “凭什么!”吴蔚有时候是真的受不了房立这种不顾及别人感受的霸道。

    “因为我需要一个保姆。”

    吴蔚彻底无语了,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人。

    “我需要人照顾。”房立竟然还补了一句。

    但吴蔚也没有再挣扎,将头转向一边,但霎时间,脑子一阵刺痛,好像这场景在自己生命里好像出现过。那句“我需要人照顾。”曾经也有人对她说过。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吴蔚扶着额头转向房立,直直地盯着房立的眼睛,这种感觉愈加强烈,脑子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房立轻轻呼了一口气,像是心里什么东西沉了下来,尔后便是微笑,眼里温柔地像是一汪春水。他把衣袖拉了上去,露出手臂上的鲸,拉着吴蔚的手轻轻放了上去,吴蔚摸到带有鲸的手臂上有着一道道微微凸起的伤疤,一瞬间把吴蔚的一些记忆唤醒了。

    “或许你都不曾知道,你的某一个连自己都注意不到的举动,却抓住了一个沉向海底的少年的手,这一次,换我来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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