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双鹤啊，请把双翅借给我。不飞遥远的地方，仅到理塘转一转，就飞回来。”顾望舒扶着牧区的栏杆，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穿着宽松的藏蓝色大襟藏袍，右肩的袖子随意地落下来，倒是有几分慵懒的气质。
“顾老师稍等一下，您的发型被风吹乱了，小王，过来帮忙整理一下。”场外的导演点头哈腰地走过来，语气卑微地不像话。
毕竟这人在圈里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出了名的脾气爆，他又是第一次合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对方的不自在。
“好，整理吧。”顾望舒话说的听不出来情绪，毕竟常年在娱乐圈混，他早就学会了不喜形于色。
小王在细心整理完顾望舒发型后，又拍了一条，可惜这个季节西藏太大，再好的发胶也留不住设计好的发型。
“咔，顾老师，您看，要不再来一条？”导演这边也是为难，再拍怕对面不耐烦，不拍的话最后成片不好看也会被粉丝喷死。
顾望舒没说话，转身和助理杨丽对视一眼，就走进了房车。
丽姐会意，立马跑过来和导演拉扯，好话坏话连环说，大意是是今天风大，明天再拍。
导演面露难色，陪着笑脸说：“您看，我们团队的设施好不容易才摆好，这说不拍就不拍了，我也不好和下面的人说嘛，再说我们拍摄任务还是挺重的，半个月拍三期节目，素材还是有点·······”
“张导，您的难处我理解，您是新晋导演，才华是有的，可咖位还是小了点嘛，拍了这期您就火了，有些事总要忍忍的。”助理拉着导演的手，如同亲兄弟一样热络，可话里话外都是告诉对方要好自为之。
“可······”
见对方还在坚持，杨丽立马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这是补贴，给底下的人分分，这事就算过去了，再说，我们一开始就是说好了的，来这里主要是想度假放松一下心情，您也不要抓得太紧。”说完，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事就此了结。
面子上的事解决了，里子还要哄一下。杨丽没时间叹气，踩着高跟鞋就上了房车。
顾望舒正在安静地看书，是仓央嘉措的诗集，看到杨丽上车，也没理人。杨丽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立马就了然他生气了，只能轻轻咳嗽一下增加点存在感。
“杨丽，你觉得正常人会在到了西藏后，扶着栏杆，念情诗吗？”这话虽然是在发问，其实是在质疑对方找的导演的专业性。
“哥，小导演好拿捏，这样咱们才能有时间休假不是？”杨丽连忙解释，又开始投人所好，“哥，明天和你搭档的藏族姑娘都选好了，您看看，选哪个？”
顾望舒接过照片，认真的翻看了起来，照片上的藏族姑娘都是按照大众审美找的，肤白貌美，穿着花花绿绿的藏族服饰，额饰大的吓人。
“这哪是藏族的姑娘，分明是大老板准备捧的女人，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藏族人的长相。”顾望舒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扔，又拿起了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再理杨丽。
“本土的藏族姑娘汉语都说的不太好，会拖累拍摄进度，再说我们也有去当地居民家体验生活的镜头，节目组一个月前就谈好了的。”杨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顾望舒的雷区上跳跃，可这本来就是娱乐圈的规则啊。
“我知道。”对方明显是不是很想理她。
杨丽一个头两个大，说好的什么明星深入藏区的生活观察日记，可说白了就是资本赚钱的新方式大明星想走亲民路线，导演想借此机会提高知名度，新人演员想借顾望舒的枝走进大众视野，资本想凭借新主题大捞一笔，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可偏偏眼前的人非要看不上这庸俗的方式，干什么都不配合。
杨丽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顾望舒是真性情还是没情商，做出来的事简直和这个圈子格格不入，要不是长得合大众眼缘，演技这些年也增加了不少，估计早就被这个圈子踢出去了。就是可怜了历届助理，被辞退了一个又一个，杨丽总感觉自己明天就会被踢出去。
“这么好的风景，不出去转转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顾望舒合上了书，把繁重的藏族服饰脱下来，随手披上了一件大衣，“小王，换我开车，我们随意转转。”
小王是跟了顾望舒快十年的司机，因为长时间跟着顾望舒奔波，又没时间保养，刚刚三十的人，长的却有点沧桑，叫小王确实是有些不大配脸。
“得嘞。”小王话少，转身下了车习惯的坐上了副驾，给顾望舒让地方。
杨丽想劝顾望舒的权衡利弊的话有一肚子，最后因为不想被辞退都咽下了肚子里，检查车内的氧气瓶和拉下窗帘对导演愧疚一笑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
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无目的地开着。歪歪斜斜的马路和草地混在一起，远看是郁郁葱葱的大草原，近看是黄绿交错的山坡地，分不清是荒芜还是茂密。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像是谁在吹低哑的号子。
开了一会，像是到了牧区，逐渐出现了低矮的房屋和零零星星的路人，没人在意马路边上多了一辆长长的车，只是慢慢悠悠地做着自己的事。
“这才是慢生活，导演组在搞些什么东西。”顾望舒嘴下从来不留情。
“您的意见我会多和导演组提提的，但是搭档咱们要尽早选了，我看际皇娱乐的那个新人就不错，长得还是有点异域风情的样子，听说脾气也不错来着，而且······”杨丽看着老板心情好些了，赶紧提出照片的事，不然接下来的进度也没法走 。
“而且长得像我前妻，话题度多高。”顾望舒猛地刹车，转过身子来盯着杨丽，等待着杨丽的下一句话。
“哥，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您也不需要这些话题度，我真没这个意思”杨丽有些语无伦次，她明显是被吓到了，毕竟这位是以眼神戏在圈内闻名的，之前演的白切黑的男主在某站已经被剪了无数次了。
“你最好没有，你虽然是公司的员工，得了命令做事，但在我这里不要耍有的没的小心思。”
“是是是，哥，我记住了。”杨丽的心思被戳破，心里也暗自骂自己脑残，这两位当年离婚闹得天翻地覆，怎么还敢说这些。
“行了，我晚上回去看看。”顾望舒随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车速明显就加快了。
一路无话，二人各怀心思，只有小王睡得香甜。
“彭！”
车撞到了东西。
顾望舒被吓了一跳，还好自己车速不算太快，刹车也及时，整理了一下安全气囊，他下车去看看情况。
是撞到了一只羊，当场就死了，鲜血一股股地从白色的羊毛下流出来，看起来相当壮烈。
“裟罗！”女孩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清脆又响亮。
是一个藏族小姑娘，穿着火红的袍子，腰间的宝石撞得叮咚作响，跑进了，顾望舒才看清她的样貌，有点像藏族和汉族的混血，是在风日里长养的姑娘，肤色恰到好处，是健康的颜色，少女般的肉感却很好地中和了立体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黑水晶似的眸子，清澈的勾人心魂。
不过这小姑娘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门口那么大的车辆禁行你没看到？”小姑娘指着远方的牌子，气鼓鼓地说。
“你会汉语？”顾望舒眼睛里流露出惊喜，这才是他一直想找的藏族女孩。
“我妈妈是汉族人，现在的问题是，你把我的裟罗撞死了！”小姑娘叉着腰，望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一点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刚刚开车时没看到牌子，实在是抱歉，我会补偿你的羊，叫你家的大人来，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好吗？”顾望舒难得的好心情，放下身段来和她商量。
“我就是我家的大人，一头羊一千元，给了钱，羊你带走，钱我留下。”
“给你两千，羊我不要，但是我还是要找你家的大人，我想和你谈另一笔生意好吗？”
顾望舒收起了往日的气焰，拿出钱来给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收了钱，低头数了半天，还仔细确认了不是□□，才抬起头来。
“格桑梅朵。”
“什么？”顾望舒一时有点懵，他以为是自己听不懂的藏语。
“我的名字。”
他穿着宽松的藏蓝色大襟藏袍，右肩的袖子随意地落下来，倒是有几分慵懒的气质。
“顾老师稍等一下，您的发型被风吹乱了，小王，过来帮忙整理一下。”场外的导演点头哈腰地走过来，语气卑微地不像话。
毕竟这人在圈里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出了名的脾气爆，他又是第一次合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了对方的不自在。
“好，整理吧。”顾望舒话说的听不出来情绪，毕竟常年在娱乐圈混，他早就学会了不喜形于色。
小王在细心整理完顾望舒发型后，又拍了一条，可惜这个季节西藏太大，再好的发胶也留不住设计好的发型。
“咔，顾老师，您看，要不再来一条？”导演这边也是为难，再拍怕对面不耐烦，不拍的话最后成片不好看也会被粉丝喷死。
顾望舒没说话，转身和助理杨丽对视一眼，就走进了房车。
丽姐会意，立马跑过来和导演拉扯，好话坏话连环说，大意是是今天风大，明天再拍。
导演面露难色，陪着笑脸说：“您看，我们团队的设施好不容易才摆好，这说不拍就不拍了，我也不好和下面的人说嘛，再说我们拍摄任务还是挺重的，半个月拍三期节目，素材还是有点·······”
“张导，您的难处我理解，您是新晋导演，才华是有的，可咖位还是小了点嘛，拍了这期您就火了，有些事总要忍忍的。”助理拉着导演的手，如同亲兄弟一样热络，可话里话外都是告诉对方要好自为之。
“可······”
见对方还在坚持，杨丽立马从包里拿出来一张卡，“这是补贴，给底下的人分分，这事就算过去了，再说，我们一开始就是说好了的，来这里主要是想度假放松一下心情，您也不要抓得太紧。”说完，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事就此了结。
面子上的事解决了，里子还要哄一下。杨丽没时间叹气，踩着高跟鞋就上了房车。
顾望舒正在安静地看书，是仓央嘉措的诗集，看到杨丽上车，也没理人。杨丽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立马就了然他生气了，只能轻轻咳嗽一下增加点存在感。
“杨丽，你觉得正常人会在到了西藏后，扶着栏杆，念情诗吗？”这话虽然是在发问，其实是在质疑对方找的导演的专业性。
“哥，小导演好拿捏，这样咱们才能有时间休假不是？”杨丽连忙解释，又开始投人所好，“哥，明天和你搭档的藏族姑娘都选好了，您看看，选哪个？”
顾望舒接过照片，认真的翻看了起来，照片上的藏族姑娘都是按照大众审美找的，肤白貌美，穿着花花绿绿的藏族服饰，额饰大的吓人。
“这哪是藏族的姑娘，分明是大老板准备捧的女人，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藏族人的长相。”顾望舒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扔，又拿起了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不再理杨丽。
“本土的藏族姑娘汉语都说的不太好，会拖累拍摄进度，再说我们也有去当地居民家体验生活的镜头，节目组一个月前就谈好了的。”杨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顾望舒的雷区上跳跃，可这本来就是娱乐圈的规则啊。
“我知道。”对方明显是不是很想理她。
杨丽一个头两个大，说好的什么明星深入藏区的生活观察日记，可说白了就是资本赚钱的新方式大明星想走亲民路线，导演想借此机会提高知名度，新人演员想借顾望舒的枝走进大众视野，资本想凭借新主题大捞一笔，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可偏偏眼前的人非要看不上这庸俗的方式，干什么都不配合。
杨丽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顾望舒是真性情还是没情商，做出来的事简直和这个圈子格格不入，要不是长得合大众眼缘，演技这些年也增加了不少，估计早就被这个圈子踢出去了。就是可怜了历届助理，被辞退了一个又一个，杨丽总感觉自己明天就会被踢出去。
“这么好的风景，不出去转转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顾望舒合上了书，把繁重的藏族服饰脱下来，随手披上了一件大衣，“小王，换我开车，我们随意转转。”
小王是跟了顾望舒快十年的司机，因为长时间跟着顾望舒奔波，又没时间保养，刚刚三十的人，长的却有点沧桑，叫小王确实是有些不大配脸。
“得嘞。”小王话少，转身下了车习惯的坐上了副驾，给顾望舒让地方。
杨丽想劝顾望舒的权衡利弊的话有一肚子，最后因为不想被辞退都咽下了肚子里，检查车内的氧气瓶和拉下窗帘对导演愧疚一笑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
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漫无目的地开着。歪歪斜斜的马路和草地混在一起，远看是郁郁葱葱的大草原，近看是黄绿交错的山坡地，分不清是荒芜还是茂密。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像是谁在吹低哑的号子。
开了一会，像是到了牧区，逐渐出现了低矮的房屋和零零星星的路人，没人在意马路边上多了一辆长长的车，只是慢慢悠悠地做着自己的事。
“这才是慢生活，导演组在搞些什么东西。”顾望舒嘴下从来不留情。
“您的意见我会多和导演组提提的，但是搭档咱们要尽早选了，我看际皇娱乐的那个新人就不错，长得还是有点异域风情的样子，听说脾气也不错来着，而且······”杨丽看着老板心情好些了，赶紧提出照片的事，不然接下来的进度也没法走 。
“而且长得像我前妻，话题度多高。”顾望舒猛地刹车，转过身子来盯着杨丽，等待着杨丽的下一句话。
“哥，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您也不需要这些话题度，我真没这个意思”杨丽有些语无伦次，她明显是被吓到了，毕竟这位是以眼神戏在圈内闻名的，之前演的白切黑的男主在某站已经被剪了无数次了。
“你最好没有，你虽然是公司的员工，得了命令做事，但在我这里不要耍有的没的小心思。”
“是是是，哥，我记住了。”杨丽的心思被戳破，心里也暗自骂自己脑残，这两位当年离婚闹得天翻地覆，怎么还敢说这些。
“行了，我晚上回去看看。”顾望舒随意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车速明显就加快了。
一路无话，二人各怀心思，只有小王睡得香甜。
“彭！”
车撞到了东西。
顾望舒被吓了一跳，还好自己车速不算太快，刹车也及时，整理了一下安全气囊，他下车去看看情况。
是撞到了一只羊，当场就死了，鲜血一股股地从白色的羊毛下流出来，看起来相当壮烈。
“裟罗！”女孩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清脆又响亮。
是一个藏族小姑娘，穿着火红的袍子，腰间的宝石撞得叮咚作响，跑进了，顾望舒才看清她的样貌，有点像藏族和汉族的混血，是在风日里长养的姑娘，肤色恰到好处，是健康的颜色，少女般的肉感却很好地中和了立体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黑水晶似的眸子，清澈的勾人心魂。
不过这小姑娘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门口那么大的车辆禁行你没看到？”小姑娘指着远方的牌子，气鼓鼓地说。
“你会汉语？”顾望舒眼睛里流露出惊喜，这才是他一直想找的藏族女孩。
“我妈妈是汉族人，现在的问题是，你把我的裟罗撞死了！”小姑娘叉着腰，望着这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一点也没有害怕的神色。
“刚刚开车时没看到牌子，实在是抱歉，我会补偿你的羊，叫你家的大人来，我们一起好好谈谈好吗？”顾望舒难得的好心情，放下身段来和她商量。
“我就是我家的大人，一头羊一千元，给了钱，羊你带走，钱我留下。”
“给你两千，羊我不要，但是我还是要找你家的大人，我想和你谈另一笔生意好吗？”
顾望舒收起了往日的气焰，拿出钱来给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收了钱，低头数了半天，还仔细确认了不是□□，才抬起头来。
“格桑梅朵。”
“什么？”顾望舒一时有点懵，他以为是自己听不懂的藏语。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