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生日过后大家都投入到紧张而忙碌的工作当中,急诊每天都有很多的病人,华年刚在 E|CU 送走两个因抢救无效死亡的病人,华年有些无力的坐在走廊里,这两个病人都是她负责的,昨天晚上还在和她说话,今天人就没了还是自己亲手把她们送走的,华年从口袋里拿手机想打给阎商,就在她拨号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猎豹新来了一批队员,阎商在训练他们接不了电话,华年这才意识到她和阎商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收起手机的华年绻缩着靠在急诊室走廊的墙壁,谁说医生看淡生死,谁说医生对死亡麻木的,医生也是人,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这两个病人从入院开始就是华年负责的,华年每天都在见证她们和疾病斗争和死亡斗争,病人的身体状况每天都在好转,她们还告诉华年出院后她们要去旅行,要去很多地方,她们把出院后要做的事情都记在日记本上,记了整整一本,可现在………………。

    唐寻、常笑、白芷站在E|CU看着华年。

    “每次年年姐负责的病人去世后,她都会像现在这样,可医生不是神啊,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

    “华年陪着她们和疾病和死亡斗争,突然之间去世了,她肯定接受不了,我能理解她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用的这种感受。”

    常笑以前的一个病人因为癌症去世的,去世前常笑陪着她努力了两年,她去世的那一天常笑下班回到家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她接着去上班,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常笑是怎么过来的,但从那之后常笑变了,变的更冷了她只要一闲下来不是看书就是查资料,要么就是去天台剥葡萄皮、缝葡萄皮、剥生鸡蛋皮,嘴也不饶人,白芷刚来的时候差点没让常笑给训自闭了,叮灵灵、叮灵灵,这时华年的手机响了,是心内科刘璇医生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华年就听见刘璇火急火燎的说:“年年,萌萌不行了。”

    华年一下就站了起来,由于起来的太快脑部血流量没供上华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扶着墙才没让自己摔倒。

    “萌萌怎么了?”

    “萌萌病情恶化了。”

    “供体呢?”

    “还没找到。”

    华年向五楼心内科跑去,电梯此时才到四楼,所以华年走的楼梯,刚到抢救室华年看到萌萌的主治医师心内科的王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对刘璇说:“刘医生,我们尽力了。”

    王医生说完后抬头看见了楼梯旁的华年,对她点了头就走了,护土把萌萌的遗体推了出来,看到门口只有刘璇问道:“刘医生,怎么只有你,张院长呢?”

    “张院长正从福利院往这赶呢。”

    “好吧,我们先把萌萌推去太平间,一会等张院长来了,你带她去办手续。”

    “好。”

    这时楼梯间响起了铃声,刘璇回头一看是华年,华年接通了电话:“陈主任。”

    “华医生,你上次托我找的供体找到了。”

    华年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刘璇走过去轻轻拍着华年的后背,手机另一边陈主任还再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办交接手续?”

    刘璇接过电话:“陈主任,我是刘璇,谢谢您,现在不用了,等着移植的病人已经去世了。”

    圣济医院的陈主任听到这句话叹了一口气说道:“节哀。”

    “谢谢。”

    挂断电话后刘璇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她和华年说:“年年五点多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张院长,你在这也做不了什么。”

    华年接过刘璇递过来的手机放进兜里,向楼下走去,华年到家楼下已经六点多了,她坐在小区的的椅子上,双腿绻缩,手环住腿把头埋进去,十分钟后叶安城打来电话:“年年下班了吗?”

    “嗯。”

    “到家了吗?”

    “嗯。”

    “你说顾乐安又去哪了,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是不在服务区。”

    “嗯。”

    叶安城听出了华年的的不对劲,连忙问道:“年年,你怎么了?”

    “安城,萌萌去世了。”

    叶安城知道萌萌的事,也知道华年对萌萌的感情,她说道:“萌萌是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没有供体,萌萌是很难平安长大的。”

    “我知道,可是供体已经找到了,就差一点,她才四岁啊!”

    “死亡不分大小,萌萌要是知道你因为她的离去而这么难过的话,她也会很难受的,萌萌一直在经历被治疗,现在她累了,我们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可是………………”

    “听我的,现在回家先吃饭,再洗个澡,把窗帘拉上,躺在床上把被盖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听话。”

    “听话啊!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华年继续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远在英国的叶安城知道华年不可能乖乖听她的话,必须有个人去华年家看看,可她和顾乐安都不在国内,这时叶安城想到了阎商,但叶安城没有阎商电话,所以她打给了霍北征。

    “叶安城?”霍北征接到叶安城的电话有些意外。

    “阎商和你在一起吗?”叶安城直接问道。

    “队长现在食堂呢,我刚才在食堂看见他了,怎么了?”

    “你现在去食堂找阎商,让他去华年家。”叶安城有些着急的说。

    霍北征听出了叶安城的着急立刻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去找队长,华医生怎么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让阎商快点去华年家就行。”

    “好。”

    霍北征到食堂的时候,阎商刚吃完饭。

    “队长,你赶快去华医生家。”

    “华年?华年怎么了?”阎商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边走边问。

    “我也不知道,叶安城打电话说让你去。”

    “叶安城?”

    “嗯。”

    阎商知道叶安城和顾乐安是华年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她让自己去找华年,那华年一定出事了,想到这阎商跑到大队长办公室,火急火燎的请假,承诺明天中午之前一定回来,大队长才同意,阎商在得到大队长同意后快速向大门跑去,大队长看着阎商这么着急,笑骂道:“这小子,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阎商到华年家楼下时天已经黑了,阎商看到华年绻缩在椅子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阎商的心就纠着疼,他走到华年身边轻轻喊道:“年年。”

    华年抬起头看到是阎商,再也忍不住扑到阎商怀里,阎商抱着华年哄道:“没事了,我在呢。”

    华年瞬间从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阎商就站在那任华年抱着他哭,阎商一下一下抚摸着华年的头发,眼神充满心疼,半小时后阎商把华年抱上楼,开始给华年准备晚饭,华年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阎商一句话也不说,阎商笑着说:“你男朋友帅吧。”

    “嗯。”

    “那你可要看好了。”

    “不用看,你不会离开我的。”

    “这么自信。”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嗯,不错。”

    说话的功夫面已经煮好了,华年看着阎商端过来的面条,色、香、味俱全。

    “你还会做饭呢?”

    “我不仅会做,我还做的很好吃呢。”

    “以后家里的饭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对了,你不是应该在训练新兵么,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来看看你不好么。”

    “不是,你现在应该很忙,怎么有时问来看我。”

    “训练也快结束了,原本是打算结束以后接你下班,给你一个惊喜,但叶安城突然给北征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惊喜差点变成惊吓。”

    “安城有些小题大作了,我没事。”

    “好了,先吃饭吧。”

    等华年吃完饭,阎商收拾好之后已经快八点了,华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透的天,又看了一眼表说道:“快八点了,你今天不用回去么?”

    “不用,我请好假了,明天中午之前回去就行,今晚我留下陪你。”

    “好。”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到家不上楼,没有什么,在楼下椅子上绻缩着,没什么抱着我哭,年年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我负责的两个病人今天去世了,萌萌也去世了。”

    阎商没有说话,只是把华年揽在怀里,静静的听她说。

    “那两个病人是两姐妹,她们一生没有嫁人,父母去世后两人相依为命,几年前两姐妹被查出了渐冻症,这个病没有特效药,没有办法手术,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训练让肌肉去慢些萎缩,这几年她们进了好几回 E1CU,但她们每次都能出来,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她们说要去旅行,要把中国每一个地方都走遍,东西都准备好了,可是她们……………………”

    “她们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继续她们的旅程。”

    “她们也会变成风,吹向世界各地,去拥抱那些她们想拥抱的人。”

    “嗯,萌萌呢?”

    “萌萌啊,萌萌是一个懂事可爱的四岁小姑娘,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急诊的抢救室里,面色惨白,嘴唇乌紫,呼吸急促明明已经喘不上来气需要氧气维持,还一直安慰她的院长妈妈,她和梦祈一样大却过着和梦祈不一样的生活,萌萌有先天性心脏病被亲生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张院长收养了她,因为萌萌的病张院长花了不少钱,可是福利院其余小朋友也需要用钱,要不是我劝住张院长,并交了医药费萌萌可能早就不在了,我一直在找和萌萌一样的供体,我以为我能留住她,让她健康长大,可是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供体已经找到了。”华年在阎商怀里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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