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0
2080年初春
【人生漫谈】是央视的一档访谈节目，节目组最新一季的节目响应国家号召，重点挖掘老一辈科学家对国家的贡献，邀请了系列本土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参与访谈。
节目编导将今天的嘉宾信息浏览了一遍随手放在一旁，说实话，都2080年了，谁还喜欢看这种无聊的慢节奏访谈节目，他们节目组收视率本来就惨淡，这一季又为了完成任务，采访老年科学家，导致前几期收视率更是惨不忍睹。
算了，都是完成工作，他暂时让自己别去想收视的事情，反正节目效果一般也是在台里的意料之中，不会有人将锅安在他头上。
今天的主持人小卅才刚毕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主持节目，和节目编导不同，对于自己主持生涯的第一步他还是非常在意的。这几天，他不仅把台里给他的嘉宾资料倒背如流，还自己延伸开去，搜集信息，将今天这位王老师的一生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开播前，节目编导怕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轻松些。“这些老院士，都是干了一辈子科学研究的人，都很和善，你别太紧张了。”
小卅点点头，冲前辈感激的笑笑，但是心里还是绷着一口气。
“王老师应该快来了，我们要不去门口迎一下。”编导看他这么郑重其事，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激情，嘱咐了助理两句，拿上外套和他去门口等着。
北城的冬天越来越冷，不过是10月，已经下过两次大雪，雾霾一日比一日严重，两人都紧紧戴着防霾面具。
这面具虽然讲脸鼻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就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并不影响交流沟通。
两人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闲篇，“说起来，我们这面具就是王老师她带领的团队研发的，实用简便不说，用的材料也是她们实验室合成的，价格低廉，可真是实实在在造福老百姓。”
小卅略带崇拜地口气说，“我这两天看王老师的人生履历，那真是没得说，就是天才科学家的一生，15岁就考上青大了，一辈子都奉献给科学，实在是了不起的伟人。”
“这些老一辈科学家是在红旗下长大的都这样，不过小卅我可得提醒你，等会在采访的时候，你一定得多挖掘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别漂浮在表面，再伟大的人那都是有血有肉的，这些东西观众才爱看呢。”李导语重心长地说，小年轻充满激情是很好，就是经验不足，容易走弯路。
“这话我们老师也说过，李导你放心，我一定……诶，”小卅眼睛一亮，往李导的背后看去。
远方雾中缓缓走来一个银发的老太太，穿着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外罩一件黑色珍珠扣的呢子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哑光的平底皮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公文包。她身姿挺拔，身形苗条，若不是那头银发，单看背影，你绝对猜不出她今年已经80岁了。
小卅见过照片，赶忙和李导迎过去。
“王老师你好，我是【人生漫谈】的节目组编导，你叫我小李就行，这是我们的主持人小卅。”
王若愚嘴角绽出一点礼貌的笑意，和他们一一握手，“久等了。”
“哪里的话，是王老师你您到了，对了，王老师您怎么自己过来，我助理没给您安排车吗？”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坐地铁的，刚好活动一下筋骨。”
这样一位国之重器，为国为民做了这么多的贡献，年老力衰，居然还过着这么简朴的生活，和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小卅心里一软，眼眶差点红了。
几人进了演播厅，这演播厅装修得像是一家咖啡馆，环境十分舒适，也没有显眼的摄像，全是高清隐形摄像头，让人感觉不到在录节目。
除了王若愚和主持人，还有一些嘉宾坐在四周，都是各个学校的年轻学生，充当烘托气氛的观众。
王若愚从包里拿出眼睛戴上，认真地看着虚空屏幕上的谈话内容提纲。
小卅在一旁忍不住端详起这位老太太，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脸上纵横的皱纹清楚地告知世人她在这世上行走了多少时光。
但是美人的气质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完全衰败。
是的，美人，这是小卅在看到王若愚年轻时的影像资料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美人。
美人如花隔云端。
那种清冷的古典美人气质在这个年代早已没有踪迹了。
“好了，主持人，我们可以开始了。”王若愚收回目光，她心里已经大致清楚流程。
一开始，照例还是谈论王若愚目前的学术成就。
这部分王若愚介绍的很平淡，在她嘴里，她似乎只是按部就班完成了她的工作和研究，侥幸出了一些成果，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宇宙超弦理论的奠基人，平行宇宙时空的发现者，中国科学家最璀璨的数学家、物理学家，诺贝尔奖两度获得者，还有很多类似的荣誉，似乎这些称号对于您而言都是不值得夸耀的是吗，”主持人推了推眼镜，想要点出王若愚淡泊名利的特质，夸赞道，“您在说起这些成绩的时候语气实在是过于平淡了，就像是一个多世纪前的居里夫人，您觉得自己和她是一类人吗？”
王若愚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些成绩很重要，也是我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可是他们是我能看得见的，我知道我每天在做什么，我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想象到了大致的未来，所以这对我来说的确……不值得惊讶或者有别的情绪波动，当然我和居里夫人是不一样的，或许她才是不在意这些荣誉的人。”
“您的意识是说，您在意这些荣誉，但是您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很坦然是吗？”
王若愚想了想，点点头。
“很让人惊讶，一个人怎么能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呢，所以您在年少时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在同龄人偷偷早恋的时候，您却已经决心将一生奉献给科学了？”
现场配合主持人响起一阵笑声。
王若愚自若地说道，“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的母亲也是科研工作者，她对我的影响很深。”
“在青春韶华时刻就决心深耕科研并践行了一生，这对一般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轻易的决定，更何况是您。”小卅感叹说。
王若愚面上显露出些微疑惑，“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卅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当然不一样了，我们来回顾一组照片。”
虚空闪现出一个倩影，独自站在窗前，手里抱着一本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哇，”四周的学生响起抽气声，无他，实在是这人太美了。
王若愚也有些怔忪，原来她年轻时是长这样的，她都快忘记了。
“王老师年轻的时候这样貌美，居然能拒绝所有诱惑，潜心科研，太让人佩服了。”
王若愚蜷缩起手指，有些局促，很少有人这样热烈地当面赞美她，“……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好看。”
这句话是实话，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初中以后，由于她的学习成绩远超同龄人，母亲给她请了家教在家学习，她很少和外人接触，之后进了实验室，也是母亲请老师一路关照过来，这些老师长辈对她都很好，只是很少会直接称赞她的美貌。
她母亲王善云就更不会说了，在王善云看来，美貌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聊到后面，小卅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看出来这位80岁的科学家实则有一颗稚子之心，单纯透明。
“刚才说到，您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无怨无悔，甚至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能冒昧问一句，您有过爱情吗，没有在一起会有遗憾吗？”
爱情？王若愚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星河耀眼，舞台上光芒最亮的地方有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远远望着她。
“我不知道算不算吧，年轻的时候我遇到过很耀眼的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我应该是喜欢过他。”
王若愚语气虽然淡然，但听起来就是一个伤感凄美的爱情故事。
“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王若愚垂下眼，可能是那天晚上的星光太耀眼了，让她不敢上前，垂下头从拥挤的人群里逆流而出，所以就没有后来了吧。
“很多故事就是没有后来的不是吗？”
看出来王若愚不愿多说，小卅也不勉强，另外提起话题，“那业余时间您有什么爱好吗，一般都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很多科学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很能引起反差萌。
“我没什么业余时间，有空的时候就下下围棋吧。”
下围棋这种老年运动，多年前就消失了吧，随着人工智能的出现，再没有人能下赢人机，渐渐大家都不玩这项运动了。
没想到王若愚还有这种复古爱好，不过放在她身上似乎也不奇怪，“那一般和谁下呢，和您的学生或者是朋友吗？”
“和小艾，我的智能机器人。”
智能机器人现如今已经是很普遍的存在，已经取代多年前的各种流水线工作，其中的居家智能机器人不仅可以当保姆还能当家教，基本上条件允许的家庭都会备上一个。
不过业余时间只能和机器人下围棋，怎么想都有些凄惨。
“那除此之外呢，还有过别的什么爱好吗？我看过您以前的资料，您似乎还在北城的白桦剧院里学过舞蹈？”
王若愚回想了一下，“很早以前的事了，上大学之后就没去了，以前我还喜欢过打电子游戏。”
“哦，看不出来啊，在当时的年代这不一般都是青春期的网瘾少年才会有的爱好吗？”
“是啊，所以我只是短暂地沉迷了一段时间。”后来，王善云说玩物丧志，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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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结束，王若愚拒绝了节目组派车的好意，一手拿起拐杖一手拿着公文包，走进雾中，就像来时一般。
李导和小卅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
“这才是伟大的人格，将个人喜乐置之度外，一辈子都是为了真理而活。”李导感慨道。
小卅却有些不同的想法，他皱着眉瞧着那个优雅的背影，“可是我总觉得她这一生……似乎过得并不快乐。”
“嗨呀，我们这种俗人是理解不了的，人家的快乐都在知识里，在浩瀚的宇宙中，好了，快进去吧，冷死了。”李导裹紧外套进入屋子。
小卅还站在原地，他想起刚才采访结束，和王若愚最后的几句交谈。
“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也不后悔，但是如果能够重来，我可能不会这么过了。”
如果能够重来，她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呢？
【人生漫谈】是央视的一档访谈节目，节目组最新一季的节目响应国家号召，重点挖掘老一辈科学家对国家的贡献，邀请了系列本土德高望重的科学家参与访谈。
节目编导将今天的嘉宾信息浏览了一遍随手放在一旁，说实话，都2080年了，谁还喜欢看这种无聊的慢节奏访谈节目，他们节目组收视率本来就惨淡，这一季又为了完成任务，采访老年科学家，导致前几期收视率更是惨不忍睹。
算了，都是完成工作，他暂时让自己别去想收视的事情，反正节目效果一般也是在台里的意料之中，不会有人将锅安在他头上。
今天的主持人小卅才刚毕业，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主持节目，和节目编导不同，对于自己主持生涯的第一步他还是非常在意的。这几天，他不仅把台里给他的嘉宾资料倒背如流，还自己延伸开去，搜集信息，将今天这位王老师的一生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
开播前，节目编导怕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轻松些。“这些老院士，都是干了一辈子科学研究的人，都很和善，你别太紧张了。”
小卅点点头，冲前辈感激的笑笑，但是心里还是绷着一口气。
“王老师应该快来了，我们要不去门口迎一下。”编导看他这么郑重其事，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激情，嘱咐了助理两句，拿上外套和他去门口等着。
北城的冬天越来越冷，不过是10月，已经下过两次大雪，雾霾一日比一日严重，两人都紧紧戴着防霾面具。
这面具虽然讲脸鼻捂得严严实实，但是就像一层透明的薄膜，并不影响交流沟通。
两人站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闲篇，“说起来，我们这面具就是王老师她带领的团队研发的，实用简便不说，用的材料也是她们实验室合成的，价格低廉，可真是实实在在造福老百姓。”
小卅略带崇拜地口气说，“我这两天看王老师的人生履历，那真是没得说，就是天才科学家的一生，15岁就考上青大了，一辈子都奉献给科学，实在是了不起的伟人。”
“这些老一辈科学家是在红旗下长大的都这样，不过小卅我可得提醒你，等会在采访的时候，你一定得多挖掘一些深层次的东西，别漂浮在表面，再伟大的人那都是有血有肉的，这些东西观众才爱看呢。”李导语重心长地说，小年轻充满激情是很好，就是经验不足，容易走弯路。
“这话我们老师也说过，李导你放心，我一定……诶，”小卅眼睛一亮，往李导的背后看去。
远方雾中缓缓走来一个银发的老太太，穿着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外罩一件黑色珍珠扣的呢子大衣，脚上穿着一双哑光的平底皮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公文包。她身姿挺拔，身形苗条，若不是那头银发，单看背影，你绝对猜不出她今年已经80岁了。
小卅见过照片，赶忙和李导迎过去。
“王老师你好，我是【人生漫谈】的节目组编导，你叫我小李就行，这是我们的主持人小卅。”
王若愚嘴角绽出一点礼貌的笑意，和他们一一握手，“久等了。”
“哪里的话，是王老师你您到了，对了，王老师您怎么自己过来，我助理没给您安排车吗？”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坐地铁的，刚好活动一下筋骨。”
这样一位国之重器，为国为民做了这么多的贡献，年老力衰，居然还过着这么简朴的生活，和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小卅心里一软，眼眶差点红了。
几人进了演播厅，这演播厅装修得像是一家咖啡馆，环境十分舒适，也没有显眼的摄像，全是高清隐形摄像头，让人感觉不到在录节目。
除了王若愚和主持人，还有一些嘉宾坐在四周，都是各个学校的年轻学生，充当烘托气氛的观众。
王若愚从包里拿出眼睛戴上，认真地看着虚空屏幕上的谈话内容提纲。
小卅在一旁忍不住端详起这位老太太，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她脸上纵横的皱纹清楚地告知世人她在这世上行走了多少时光。
但是美人的气质却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完全衰败。
是的，美人，这是小卅在看到王若愚年轻时的影像资料时，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美人。
美人如花隔云端。
那种清冷的古典美人气质在这个年代早已没有踪迹了。
“好了，主持人，我们可以开始了。”王若愚收回目光，她心里已经大致清楚流程。
一开始，照例还是谈论王若愚目前的学术成就。
这部分王若愚介绍的很平淡，在她嘴里，她似乎只是按部就班完成了她的工作和研究，侥幸出了一些成果，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宇宙超弦理论的奠基人，平行宇宙时空的发现者，中国科学家最璀璨的数学家、物理学家，诺贝尔奖两度获得者，还有很多类似的荣誉，似乎这些称号对于您而言都是不值得夸耀的是吗，”主持人推了推眼镜，想要点出王若愚淡泊名利的特质，夸赞道，“您在说起这些成绩的时候语气实在是过于平淡了，就像是一个多世纪前的居里夫人，您觉得自己和她是一类人吗？”
王若愚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些成绩很重要，也是我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可是他们是我能看得见的，我知道我每天在做什么，我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想象到了大致的未来，所以这对我来说的确……不值得惊讶或者有别的情绪波动，当然我和居里夫人是不一样的，或许她才是不在意这些荣誉的人。”
“您的意识是说，您在意这些荣誉，但是您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很坦然是吗？”
王若愚想了想，点点头。
“很让人惊讶，一个人怎么能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呢，所以您在年少时就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的人生，在同龄人偷偷早恋的时候，您却已经决心将一生奉献给科学了？”
现场配合主持人响起一阵笑声。
王若愚自若地说道，“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的母亲也是科研工作者，她对我的影响很深。”
“在青春韶华时刻就决心深耕科研并践行了一生，这对一般人来说都不会是一个轻易的决定，更何况是您。”小卅感叹说。
王若愚面上显露出些微疑惑，“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小卅不好意思地笑笑，“您当然不一样了，我们来回顾一组照片。”
虚空闪现出一个倩影，独自站在窗前，手里抱着一本书，不知在想些什么。
“哇，”四周的学生响起抽气声，无他，实在是这人太美了。
王若愚也有些怔忪，原来她年轻时是长这样的，她都快忘记了。
“王老师年轻的时候这样貌美，居然能拒绝所有诱惑，潜心科研，太让人佩服了。”
王若愚蜷缩起手指，有些局促，很少有人这样热烈地当面赞美她，“……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好看。”
这句话是实话，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生活。初中以后，由于她的学习成绩远超同龄人，母亲给她请了家教在家学习，她很少和外人接触，之后进了实验室，也是母亲请老师一路关照过来，这些老师长辈对她都很好，只是很少会直接称赞她的美貌。
她母亲王善云就更不会说了，在王善云看来，美貌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东西。
聊到后面，小卅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看出来这位80岁的科学家实则有一颗稚子之心，单纯透明。
“刚才说到，您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无怨无悔，甚至没有结婚没有孩子，能冒昧问一句，您有过爱情吗，没有在一起会有遗憾吗？”
爱情？王若愚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星河耀眼，舞台上光芒最亮的地方有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子，远远望着她。
“我不知道算不算吧，年轻的时候我遇到过很耀眼的人，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但我应该是喜欢过他。”
王若愚语气虽然淡然，但听起来就是一个伤感凄美的爱情故事。
“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王若愚垂下眼，可能是那天晚上的星光太耀眼了，让她不敢上前，垂下头从拥挤的人群里逆流而出，所以就没有后来了吧。
“很多故事就是没有后来的不是吗？”
看出来王若愚不愿多说，小卅也不勉强，另外提起话题，“那业余时间您有什么爱好吗，一般都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很多科学家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很能引起反差萌。
“我没什么业余时间，有空的时候就下下围棋吧。”
下围棋这种老年运动，多年前就消失了吧，随着人工智能的出现，再没有人能下赢人机，渐渐大家都不玩这项运动了。
没想到王若愚还有这种复古爱好，不过放在她身上似乎也不奇怪，“那一般和谁下呢，和您的学生或者是朋友吗？”
“和小艾，我的智能机器人。”
智能机器人现如今已经是很普遍的存在，已经取代多年前的各种流水线工作，其中的居家智能机器人不仅可以当保姆还能当家教，基本上条件允许的家庭都会备上一个。
不过业余时间只能和机器人下围棋，怎么想都有些凄惨。
“那除此之外呢，还有过别的什么爱好吗？我看过您以前的资料，您似乎还在北城的白桦剧院里学过舞蹈？”
王若愚回想了一下，“很早以前的事了，上大学之后就没去了，以前我还喜欢过打电子游戏。”
“哦，看不出来啊，在当时的年代这不一般都是青春期的网瘾少年才会有的爱好吗？”
“是啊，所以我只是短暂地沉迷了一段时间。”后来，王善云说玩物丧志，她就再也没有碰过了。
-------------------------------------
采访结束，王若愚拒绝了节目组派车的好意，一手拿起拐杖一手拿着公文包，走进雾中，就像来时一般。
李导和小卅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
“这才是伟大的人格，将个人喜乐置之度外，一辈子都是为了真理而活。”李导感慨道。
小卅却有些不同的想法，他皱着眉瞧着那个优雅的背影，“可是我总觉得她这一生……似乎过得并不快乐。”
“嗨呀，我们这种俗人是理解不了的，人家的快乐都在知识里，在浩瀚的宇宙中，好了，快进去吧，冷死了。”李导裹紧外套进入屋子。
小卅还站在原地，他想起刚才采访结束，和王若愚最后的几句交谈。
“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也不后悔，但是如果能够重来，我可能不会这么过了。”
如果能够重来，她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