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白逸徵的心情极差,他这么操心,费心费力地寻各种珍宝,呕心沥血地在各地选拔灵力天赋高的人加以培养,还为了她去参加狩猎,只想缓解她的痛苦,让她能够健康地活着,可是她自己却不在意,仿佛是生是死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白逸徵难过地想,所以她就一点也没有想过跟他白头偕老吗?她没有想过她如果真的走了,他会多伤心多难过吗?

    那天晚上,白逸徵生气得连晚饭都没吃,所以行千鹭过来敲门时,他理都没理。

    第二日的时候,白逸徵的气稍稍消了一点,但心里仍然想着,如果行千鹭今天还来找他,他还是不能开门,要让行千鹭深刻地反省一下错哪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但这一晚,她没来,白逸徵满心愤怒,还带些委屈地睡去,想着既然不来找他,那两人就这么过下去吧,他再也不管她了。

    第三日,白逸徵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道歉也只来一趟,根本就不诚心,就是在敷衍他,她肯定是不爱他了,果然,女子都是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说不定在外面已经有心仪的郎君了,就等着他让位呢。

    第四日,白逸徵想起行千鹭的过往,想着她从小就这样,在生死之间徘徊,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如果她真的那么在意生死,就会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很恐慌,所以她如今这样,也不能怪她,她只是在保护自己,自己不应该同她置气,她身体不好,万一,万一把她惹生气了,她又生病怎么办?想到这,白逸徵又担心又懊恼,想去找她,但又拉不下脸。

    第五日,白逸徵坐不住了,他偷偷地问黎阳,安定王最近在干什么,可有生病,可有生气。黎阳说,她身体状况良好,情绪平静,成日里都呆在书房,白逸徵闻言满心委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来找他,是不是真的对他生气了?他满心慌乱,想立即去找她,此时黎阳问说明日他的生辰该如何过,他这才想起明日是自己生辰,忐忑不安地想道,生辰时,妻主应当不会对自己太凶,那就,那就明日去找妻主。

    生辰这天,白逸徵早早就醒了,换上了一身青衣,意图与行千鹭显得更般配些,梳洗后,他迫不及待地向行千鹭的院子走去,半路上,正好碰上同样一袭青衣的行千鹭,停下脚步,呐呐道:“妻主……”

    行千鹭思及今日是白逸徵的生辰,白衣毕竟寓意不好,便换上了一身青衣,她记得白逸徵曾经想同她一起出门逛逛,正好她准备的生辰礼也需要白逸徵出门,便打算去叫白逸徵一同出府游玩,心里还思索着若是他还生气,该如何哄他出门,没想到半路就碰到了。

    行千鹭有些讶异地看着白逸徵:“殿下?”这几日白逸徵都闭门不出,今日这是为何突然出了门?她思索了片刻,迟疑地开口道,“殿下不气了?”

    白逸徵沉默良久,才别别扭扭地小声说道:“……嗯。”

    行千鹭闻言轻轻一笑:“那正好,我正想约殿下出府呢。”

    “出府?”白逸徵松了口气,没生气就好,转而又有些疑惑,他记得行千鹭不喜喧闹,那要带他去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寺庙?

    行千鹭点点头:“今日是殿下生辰,想与殿下一同出府逛逛,可以么?”

    白逸徵心里有些雀跃,妻主还记得他的生辰,果然心里有他,但面上却丝毫不显,略显倨傲地应了一声:“嗯。”说完,也没问去什么地方,就随行千鹭一起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中,白逸徵看着两人的青衣,心里暗喜,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吗?

    马车晃晃悠悠,在人声鼎沸处停了下来,白逸徵正不解着,行千鹭温和地对他说:“殿下,我们下车吧?”

    白逸徵满心疑惑地跟着下了马车,行千鹭牵起他的手,就往街市中走去,两边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食物也飘香四溢,人来人往,行人看着这对容貌出众的男女,不免会被吸引视线,白逸徵一向是人群的焦点,对这种视线早已习惯,行千鹭却皱了皱眉,暗自忍耐。

    眼看旁边玩耍的小孩就要撞到行千鹭的身上,白逸徵眼疾手快地把行千鹭拉到自己怀里,行千鹭对他温和一笑:“多谢殿下。”

    白逸徵也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妻主为何要带我来这?”

    “我记得殿下曾经说过想与我出府逛逛,但是当时未能如愿,今日是殿下的生辰,便想着遂了殿下的心愿。”

    白逸徵一愣:“妻主,是为了我?”

    行千鹭微微一笑:“也算是为了自己吧,毕竟前些时日惹了殿下生气,希望今日能给殿下赔罪。”

    白逸徵闻言心里一片柔软,他自是知道行千鹭有多喜欢清静的,而如今为了他的一句话,行千鹭却忍着不适陪他出行,他将行千鹭拉到无人的角落,将头埋在她的肩窝,眼里尽是温柔:“早就不生气了,那日是我的错,不应当朝妻主发脾气,今日出来,是想给妻主道歉的。”

    “是么?”行千鹭闻言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确实不会哄男子,她清浅一笑,“殿下不生气了就好,今日是殿下生辰,我听人说,生辰这天,就是应该开心愉悦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逸徵拉着她的手,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只想与妻主呆在一块就够了,我们回府吧。”

    “回府?”行千鹭有些讶异。

    白逸徵认真地解释道:“我不想妻主做自己不喜之事,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开心愉悦。”

    “可是……”行千鹭有些迟疑,“为殿下准备的生辰礼,还在府外,殿下还没看。”

    “生辰礼?”白逸徵闻言,眼里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妻主居然还为他准备了生辰礼?他又不想让行千鹭难过,又实在很想收到行千鹭的生辰礼,于是纠结再三,开口道:“那,那我们去生辰礼,然后,就回府。”

    行千鹭温和地笑道:“听殿下的。”然后就带着白逸徵来到一间茶馆。

    白逸徵满心欢喜,不停地在脑中猜测中,妻主会送给他什么,听闻有情之人会互赠自己亲手绣的香囊,妻主会送他这个吗?转而又想起,他的妻主好像不会女红,有些失落,然后马上又打起精神,没关系,他可以绣了送给妻主,虽然他也不会,但是他可以学。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白逸徵被行千鹭带到了茶馆二楼的包间,这里清静,视野也好,能清晰地看着说书人在下面抑扬顿挫地说着什么,白逸徵凝神一听,一怔。

    “只见这大儿子带着小山一样的猎物回了家,众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妹妹也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输给了没有灵力的哥哥,但无论如何,还是打心底里为哥哥高兴啊,毕竟谁家出了这么个儿子,不是面上有光呢?”

    “母亲也十分高兴,大手一挥,就给了大儿子诸多奖赏,从此大儿子名声大噪,也洗脱了曾经刁蛮跋扈的谣传,因此也寻得一位优秀的妻主,夫妻二人志同道合,伉俪情深,大儿子也变得温柔贤淑,成为了一段佳话。”

    白逸徵惊疑不定地看向行千鹭:“妻主,这是……?”

    行千鹭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只听下面的人窃窃私语道。

    “今日这说书的怎么回事?故事怎么这么平淡?不就是一男子的成功人生吗?远没有之前的故事猎奇、波澜壮阔。”

    “嘘,”旁边那人拉了拉他,低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故事的原型,可是那位。”

    “那位?”那人还是一头雾水,“那是哪位?”

    “啧,”旁边的人看到他愚钝的样子,有些着急,“还能是哪位?不能说名字,还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你想想。”

    “哦!”那人恍然大悟,然后又激动起来,“那这,这说得就是前几日,大殿下夺魁首那事?”

    “嘘!”旁边人立马捂住他的嘴,“你知道就好,莫要声张。”

    听完了楼下两人的对话,行千鹭笑着对白逸徵说道:“你看,殿下,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所有人知道这讲的是你的故事,不出明日,你夺魁的事就会传遍整个京都,然后扩散开去,你骁勇善战的形象会印在每个百姓的心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大皇子,武功高强,连女子也比不过。

    “我在故事中将二皇女和三皇女美化成敬爱父母,关心哥哥的好妹妹,她们也抓不到把柄。”行千鹭淡淡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说书人,“并且,就算被有心人查到这是有人故意传播,也只会以为是你为了自己的名声好听些,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行千鹭回过头,看向白逸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自信满满:“殿下,这个生辰礼如何?”既花了大价钱,又别出心裁,既实用,又讨他欢心。

    白逸徵却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行千鹭,许久才憋出一句:“这,这就妻主为我准备的生辰礼?”

    行千鹭认真地看着他:“可有不妥?殿下不喜欢?”

    白逸徵想了许多她可能会送的礼物,什么衣服,香囊,玉佩,腰带等等,都想过了,但着实没想到她居然送的是这个,但感到离谱的同时,看着眼前这人宁静的面容,又觉得倒也合理,他有些无奈地揉揉额头:“没有,我很喜欢。”

    行千鹭就算再迟钝,也知道欢喜不应该是这副模样,她狐疑地看着白逸徵:“殿下真的喜欢?”

    白逸徵看着行千鹭这个样子,反而释然地笑笑:“自然喜欢,妻主送什么我都喜欢,只是这个礼物太过别致,有些惊讶罢了。”

    行千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白逸徵莞尔一笑,拉过她的手,声音柔和:“那妻主,我们回家吧。”

    反而是行千鹭有些犹豫:“难得出来一次,殿下不多逛逛,在外面吃饭?”

    “外面饭菜大多油腻,不合妻主口味,我们回家吃。”

    行千鹭微微一愣,随后顺从地点头道:“好。”

章节目录

妻主她居然不爱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蒿草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蒿草粑并收藏妻主她居然不爱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