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是有才能的人,为什么不肯花功夫磨炼自己?你就就甘心这样堕落下去吗?”

    老师的斥责还历历在耳,要是被他看见了我如今落魄的样子,会是什么表情呢。我不敢想象,哪怕是这样凭空的猜想也会尖锐的刺伤我。

    曾经被我贬低嘲弄的家伙,也会像看着幽默喜剧一样开怀大笑吧?怎么会有人像老鼠一样,从贫穷的海滨小镇跑到了东京中央区,结果又灰溜溜的跑去横滨、大阪的阴暗小巷里,最后又像被通缉的犯人那样逃到了乡下。

    直到家里的又找到我的地址发来了信息,就连我最后那缕小火花也被来信那天的雨水浇灭了。

    也许是因为违背了本心,没有去投海才会有这样的报应。我甚至学不来太宰治那样找人作伴殉情,只想一个人安静的死去。连上吊用的绳子也背弃了我,轻易的断掉了,就像是我与人世那微不足道、纤细的联系一样,我的人生一开始就是氧化了的苹果。

    最开始,我还是母亲夸奖的乖巧、不给她添麻烦的、不爱哭闹的好孩子。于是长大了的我,就必须成为那样的好孩子镜像里的另一方。一定是长大的时候,我过于嫉妒那个孩子,以至于杀死了她。因为我是连哭声也要同他人一较高下才好的坏孩子。我竟连二二年六月中旬在平和公园玩闹而溺水死去的四个男孩都嫉妒,时常在那因为设计不合理极度陡峭的湖畔散步,祈祷自己能因为一时的粗心或者意外而跌落下去,成为第五人。

    大概没有路人能想到,这样连路边烟头都会随手捡起的安静学生,心中藏着这样庞大而悲伤的情绪。也因为这样的情绪,我时常产生自己连同地面被湖水卷走的幻觉。

    也就是在那样燥热的一个下午,我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逃亡。

    从那之后,我就只能生活在影子里,时不时窥视一下外面的世界,接着逃跑。

    端坐在薰炉边的青江听见银平这么问他:人死了会变成鬼吗?青江沉默片刻,才用轻柔的声调答道:可能会。

    正在前天凌晨的时候,这位大人跳进了内苑的湖里,好在远征回来的人发现了,及时将他救起。接下来两日,药研安排了值班的人不分昼夜的守着发起高烧的主公。知道消息的人都心神不宁,尤其蜂须贺那样的可以说彻夜未眠,天还没破晓就收落起来去了主公那。还是药研最后勉强控制住了这些人,才没让本丸的工作停摆。

    青江是花火大会期间来的新人,对这位还没有熟悉就差点离别的主公忍不住佩服起来——骗药研放松了警惕,再绕开守夜短刀的侦查,一声不吭的投了湖,某种意义上实在是个能人。

    据说他醒来时第一句话是:我又没死成吗?

    带了遗憾的话让人马上明了,这已不是第一次初犯了。药研他们随后就同一部分人说出了主公有寻死的想法。青江就是那部分人,听见时甚至没有惊讶的感觉。

    狐之助同市政打了报告,那位同主公对接那位大人火急火燎的就来了,屏退了其他人独自和银平谈话,最后也是黑着脸走了,显然是没从他那听到什么话好话。

    青江很难想象主公这样的人会说什么出格轻浮的话。即使如此大概也没什么人能忍心责怪他。

    本来两位神社的太刀提出要为主人祓除,药研他们已经同意,结果主公说了:我不想做。也不知道谁的主意,驱邪守夜这事就轮到他来做了。

    如今见到了他本人宁静病弱的样子,他原先的疑惑自然的解开了。

    怪不得,连我也会对这样的人感兴趣呢,青江这么想道。

    银平得到回答后只是偏着一侧俊美的脸,眼神空洞的凝视着飘出缕缕白烟的薰炉,嘴唇蠕动了一会,又静了下来。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道:

    “这样啊,那我还是别死了。”

    不过,也许我们在的地方不会出现幽灵。原本青江想这么说,但不想勾起他的想法,便转了话题。

    “唔嗯……你饿了吧,从昨天开始一直没吃什么的样子,我去拿些吃的吧?”

    银平也没有计较他就这么转移话题,仿佛察觉不出他的心思一样配合着:

    “我想吃天妇罗,有炸鸡就更好了,最好能喝一扎啤酒。”

    烛台切今晚应该会很高兴,就是那位歌仙可能要怨念了。青江出来同守候的药研他们这么说以后,果然如此。药研只说:这个点吃得油腻不太好,但主公总算有些胃口。歌仙也是放弃了的口气说:无论如何让主公吃点东西最重要。只有烛台切已经跃跃欲试,很不得飞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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