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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一组比赛分出胜负后,第二组比赛紧接着开始了。

    裁判吹响哨声:“定位赛第二组,白石藏之介对木手永四郎,白石发球。”

    这组的肤色相差甚大,左半场的是一个手绑绷带的肤白男生,看起来却不像手腕受伤了。

    十分怪异。

    另外一边的人则是戴着方形半框眼镜,肤色较黑,头发却打理得发亮。看样子这人注重生活品质,气质严肃。

    发球局在绷带男生这边,开局很简单,一个十分普通的水平球,没有杀伤力,也不是瞄准底线,看样子不准备一击必中。

    一般来说在发球局中应该尽力压制对面,防止对手反克制从而破解发球局形成一边倒的场面,这种普通发球一般只在日常训练中出现,主要是用来训练发球精准度、方向和力道,因为是基础球,所以不会有什么变化。

    “哎哟,白石前辈在搞什么啊!”一个红发男孩上蹿下跳,从侧颜看,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孩子,这样的人打起网球都是很可怕的,就像上一场的切原赤也。

    “木手永四郎回击底线球的概率是百分百。”

    乾贞治的推测完全正确。

    木手用反手拍直接回球到底线,看得出来他为了对白石造成威胁加大了力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竟然出界了。

    “出界,十五比零,白石蔵之介领先。”

    大部分观众毫无疑问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旋转。”手冢国光、越前龙马同时说道。

    稍稍伸手,有微风掠过指隙,轻柔地有些痒。

    白石藏之介还利用了风力。

    些许旋转如果被察觉出来就会被赋予对应的回击,所以白石藏之介并不敢过多掺入旋转,等到木手永四郎那里吹正向风时,一切的巧合就拼凑出了胜果。

    这个人也是强得过分啊。

    比赛进行到半场,胜负结果十分明朗,白石已占据主动权。

    其他几人也在闲谈起别的事情来,例如越前龙马不解为什么本该去德国的手冢国光还会在这看比赛。

    手冢给出的回应是:“去德国的一应事宜那边还在处理,暂时会留在集训营。”

    而桃城则是好奇:“鬼叔不是带着迹部你们到三号球场了吗,怎么还在五号这里进行卡位赛?”

    “谁知道呢?”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回应,“教练组说三号训练场席位不够,要从五号球员内部再选一次。”

    三个教练捉摸不透的心思已经不算出奇了。

    “这么爱出奇招,别把自己坑了。”桃城毫不客气地吐槽了一声,胳膊施了力直接压到我肩膀上,从一开始的搭着变成了圈着,一时间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他脆弱的肋骨毫无芥蒂地靠着我,这是很信任的表现。

    他有些憨:“景上同学,你是国中生还是高中生?”

    ……

    我伸手指了指对面高中生的看台。

    “完全看不出来嘛!”

    一旁的乾贞治却是认真地在笔记上记录,并且低声说了出来:“神秘人物会对桃城有所回应。”

    越前没有与手冢过多交谈,反倒是背起网球包,走出了球场看台。

    三船曾叮嘱我要一直跟着越前龙马,虽然不懂他的目的,不过相比斋藤,我更乐意听他的,轻轻挣开桃城,也离开了看台。

    “哎——”

    身后是桃城不解地轻叹。

    越前龙马来的是一号球场,准确说来,是德川的地盘。

    在心理创伤未愈合之前,我是真的反感看到他。

    越前与德川定的仍旧是一球定胜负的打法,这个国一生很强,也仅仅是很强而已。

    德川的光击球比一年前要成熟太多,越前毫无还手之力。

    “教我打这个球吧。”

    “这不是我想教给你的东西。”

    光击球是那个男人的特技,德川不认同那个人,又怎会教授越前这些呢。

    德川径直向我走来,人类的假死僵直反应让我无法动弹无法回避。

    “嗓子让入江前辈看过了吗?”

    我垂下眼睫,不再看他,也不再回应。

    “对不起,如果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我……”

    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比他更明白,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对网球那么渴望,对胜利那样追求,甚至他死都要打倒的那个人就快回来了,所以即便知道我会不舍,会封闭,他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是以,我才无法原谅他。

    也无法原谅神月神奇。

    在很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离异,性格怪癖的父亲将失去母亲的痛苦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不仅如此,对网球的执念让他几近成狂,立志要培训出日本第一乃至世界第一的球员。

    他的目标就是遗传了网球天赋的我。

    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好像只有无休止的谩骂、责打、羞辱以及没有尽头的训练。

    甚至曾经因为运动过度,疲劳到内脏出血。

    而这些苦痛的日子因为神月和德川的陪伴,终于才有了光亮和甜蜜。

    曾经我以为从来不会抛下我的两个人,一个因为盲目挑衅平等院,最终战败离开,一个因为心中执念,不断进化,最终下山回归集训。

    “所以,”我的声音沙哑粗糙,却格外坚定,“网球什么的,真是最讨厌了——”

    “小霜……”

    没想到第一个迫使我开口的人,竟然会是德川,再一次,我选择了转身离去。

    “德川前辈,”越前龙马唤住抬腿欲追的德川,“可以和我说说景上前辈的事吗?”

    他很好奇,山上那些训练他们一群人都很难撑住,而那个人却能挺过来。

    德川盯着越前看了很久,深邃眼瞳是化不开的忧郁:“小霜的父亲是曾经能够跟你的父亲匹敌的网球选手,因训练时跟腱断裂发炎,仍旧带伤上场,最终落下残疾,无法比赛,他在网坛活跃了两三年,就陨落了。后来的事也是听小霜说的,他整日酗酒,并且有家暴倾向,最终妻子受不了,跟他离婚,而他同意离婚的条件就是小霜要在他身边抚养,这么做不是为了小霜的幸福,而是因为那时才三岁的小霜,就已经开始展现网球天赋了。”

    越前的神色微微起了波澜,他很聪明,自然能猜到后面的事。

    “小霜六岁时,神月被那个男人领养回来,说是神月父母出了车祸,临终托付给他的,而他也只是看中了神月的网球天赋,就这样神月留在了景上家,同小霜一起上学和训练,替她挨过打受过罚。我八岁时从德国回了国内,也是被网球前辈推荐给了他,住进他家里开始学习网球。因为个人感情,他对小霜的训练和惩罚都要远多于我们,因此小霜的性格十分内向,除了我与神月,基本上不太会和人交流,也就是说完完全全地依赖于我们。”

    “景上教练本来带着我们在世界各地学习网球,不过在小霜初一的时候听说美国有医生可以主刀他的脚伤手术,他就将小霜交给了U17集训营。而我与神月除了日常学习,其他时间继续在世界学习网球,直到初三的时候和他被召集到了U17。那时心高气傲的神月因为对一个人发起挑战,结果惨败,离开了U17,没有同小霜告别,因为神月,我也与那个人打了一场,最后输掉了,鬼前辈和入江前辈替我求情,将我救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小霜也提出了挑战,如果输了她从此都不会碰网球,这场比赛因为那个人受了伤,小霜最后赢了,只是作为代价,她牺牲了打球的惯用右手,以及右脚踝。只为了回击最后一个,你让我教你的光击球。”

    越前龙马完全不知道这段故事:“那个人是……”

    “平等院凤凰,这个集训的NO.1。”

    “他就是前辈的目标吗?”

    德川有些不甘地闭了闭目:“他是我死都要打倒的人。”

    “景上前辈的话……该怎么做能帮到她呢?那天你对我的嘱托,我可以试试。”

    “没有办法,只能祈祷在她走出阴影之前,别再见到神月……在走出来之前,别再见到他就好了。”

    我好像再一次遇见了年少的自己,因为不休的训练而呕吐不已,那时好像有两双温暖的手会扶起我。

    “神月哥哥、德川哥哥……不要走啊……”

    “在梦里都哭得这么伤心吗?”

    啊啊,好像有个人擦去了那伤心的眼泪……

    我睁开眼来,与一双赤红眼瞳毫无征兆地对上。

    他有一头张扬如火的红色长发,他的眼睛同世上最珍贵的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他像天使一般美丽,又像魔鬼一样邪恶。

    他是神月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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