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画意歪着头,脑袋凑向左新秋看着她的规划张大嘴巴:“小姐,你当过道士吗?”一贯沉稳的诗情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捂嘴笑,左新秋佯装生气,假装要打画意。画意看到左新秋的动作,夸张的喊道:“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小姐千万别拿符贴奴婢!”左新秋听罢刚要叫诗情一起和她挠画意肚子上的软肉,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二姐,每次来都能听到二姐在‘教训’下人,这院子杀气真重,我都不敢来二姐这了。你说对吗?四姐。”

    左新莹微微皱眉,拿起手上的帕子遮着嘴:“二姐的丫鬟自然是二姐亲自调教,只是这丫鬟虽然是家生子,但也是人命一条,希望二姐手下留情。但二姐如何做都是我们的姐姐,我们姐妹之间又能朝夕相处几年,等你我嫁人后,这偌大的府里就只剩下二姐了,我们自是要多陪陪二姐!五妹怎能因此疏远二姐呢?”左新丽听到左新莹这句话忍不住翻了白眼,但由于实在比不过左新莹牙尖嘴利,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画意听到她们如此搬弄是非,忍不住张嘴解释,左新秋轻轻拍了拍画意的手,走向前,趾高气昂的俯视她们两个庶妹:“四妹说的不错,我的丫鬟自然是我来教训。不过,你误会了我,我这人脾气不好,我每天在我这院子里发发火,就是怕出门误伤几位妹妹。几位妹妹娇嫩的像花一样,别让我这辣手给摧残了,”左新秋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两个庶妹的后背:“不过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脸皮也太厚了吧,做姑娘的规矩还没学好,已经开始幻想嫁出府去了?”

    左新丽听到这,刚要张嘴反驳,但感受到左新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她明白“左二”可是个疯子,自己武力上可容易吃亏。左新莹乖乖的向左新秋点头:“二姐说的极对,我们做妹妹的一定谨记二姐教诲。不过我们此次前来可是向二姐传达一个好消息的,侯府三日后要举办一个赏花品茶的宴会。”左新丽立马插嘴道:“对的,侯夫人邀请了咱们姐妹四个,我听红茵的哥哥说帖子还是小侯爷亲自送上府的!”左新丽的眼睛向下一瞥,随即笑得极为灿烂:“二姐,我听说那流韵宴是用一条溪流隔开男宾女宾,二姐怕是因前几月的落水,不便参加吧。”

    左新秋看着这丫头的小算盘都要爬自己脸上打了,本来对宴会没什么兴趣的她,反而起了逆反的心理,她拍了拍左新丽的头:“多谢五妹的关心,不过我想既然是小侯爷亲自送的请帖,想必他肯定希望我参加宴会,因为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没准这宴会还是他专门为我举办的。”左新丽实在受不了左新秋那副小人模样,气的拉着左新莹:“拿着请帖就给二姐放桌上了,我先和四姐告退了。”左新秋笑了笑,看着桌上的请帖。

    ......

    “四姐你说这左新秋怎么突然厉害起来了?之前咱们嘲讽她,她每次都像个疯子一样摔东西,今天怎么把你我呛的都说不出来话。”左新丽噘着嘴不满的说到:“而且,她脸皮可真是厚,竟然敢说小侯爷专门为她举办的宴会!真是不知廉耻!天天自己在外面追男人,还好意思教育我们!”左新莹看着手中的请帖,安抚到:“五妹注意隔墙有耳,二姐不是你我庶出可以议论的。况且就算二姐的名声不好,但是她嗤之以鼻的东西,都是我们要努力才可以得到的,一个小小的宴会算什么?”

    左新莹和左新丽停下来,左新莹温柔的向左新丽笑道:“五妹到了,那我就先走了。”左新丽看着左新莹仟仟背影脸上的表情由刚才小孩子气般的愤恨转为平静。

    二、

    左新莹刚回到院子里,门口扫地的小丫鬟低着头小声说到:“四小姐,姨娘在屋子里等你。”左新莹听罢,脸上由嫌弃瞬间转换成了欣喜,她一路小跑投入一个美艳夫人的怀抱:“娘,我好想你呀!”林姨娘轻轻抚摸左新莹的头发,然后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绣样:“瞧,娘给你拿了新绣样,娘知道你喜欢绣花。女子有个好绣艺是个好事,将来啊,等你出嫁了,给夫君做几件衣服,你可不要小瞧这几件衣服,男人啊就喜欢温柔贤惠的娘子。娘啊,刚从......”“娘,你看谁家当家主母还自己做衣服啊,都是让手底下丫鬟做。”左新莹打断林姨娘的话。“娘啊,刚从夫人那里出来,托她帮你看看有没有好姻缘,我说不求你嫁给那些高门做妾,就是家里人口简单,男子上进,你进门不吃苦就行。”

    左新莹听到这话,立马将绣样扔到地上:“娘!你就不能为我想想?我是左府的四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嫡出小姐要好,别说做妾,我就是当主母也可以!”林姨娘平静的坐着,喝了一口茶:“新莹,娘是过来人。娘吃过苦更希望你能过的幸福,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幸福。”“我不!咱们家的左二那么不知廉耻!当街示爱男人,对小侯爷投怀送抱,她都能嫁给好人家,我凭什么不能!”左新莹那张温柔的脸犹如面具出现裂痕,将她所有的不甘统统泄露出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回响。林姨娘站直身子气愤的看着左新莹:“你怎么能在府里这样议论二小姐!”左新莹捂着脸愤恨的低声说到:“我为什么敢议论左二?因为你是她娘的奴婢,我可不是她的奴婢!”说完她转身走出门口。林姨娘看向走出门的左新莹,虽然难过更多的是担忧,左夫人作为当家主母这么多年,两个小妾,一个难产而死,一个是她的丫鬟,生下的两个庶女她也是一视同仁,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好拿捏的,一旦涉及的二小姐,左夫人对谁都不留情面。而作为左新莹的生母,别人夸她温柔善良明事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那孩子的心形。

    左新秋房内

    诗情和画意正在衣柜旁叽叽喳喳,画意拿起左新秋的绯红色牡丹绣花裙:“这个太艳俗,小姐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清透水嫩,这个裙子配不上小姐。”诗情拿起另一个裙子,又看了看其他衣服:“这些都不符合小姐的气质与美貌,我要不去库房再去找些料子来,给小姐做几件好看的衣服。”画意噘着嘴,把衣服扔到桌上:“五小姐分明是故意的,现在才告诉我们,三日后流韵宴就开始了,小姐怎么来得及穿着新衣服参加啊!”诗情瞪了一眼画意,捡起画意扔在桌上的衣服默默叠着。

    左新秋看着这两个丫鬟,若有所思,摸着书桌上自己刚才写的“鬼画符”说到:“现做衣服是来不及了,我们去可以成衣店购买成衣。你们知道京城哪家成衣店最受女眷们喜爱吗?”

    诗情整理桌上的笔墨,恭恭敬敬的说:“奴婢们不经常出去,并且奴婢去的地方配不上小姐的地位,小姐可以问问三小姐的意见。”

    侯府内

    萧景凯气冲冲的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一口:“我亲自把请帖送到左府的,您满意了吗?”侯夫人拍着萧景凯的后背:“哎呀,你慢点喝。你都送过去了?没有把左二小姐的请帖偷偷扔掉吧?”萧景凯把杯子放到桌上,叹了口气:“没有,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哪敢不好好完成?娘,你为什么要举办这个宴会?还特意要我亲自去给左府送请帖?”侯夫人将左手的玉镯转动了一下,微笑到:“娘自是为你着想,难不成你真想娶那左二小姐?”萧景凯听到这话,眉心一皱,看着侯夫人左手的玉镯,跪在了地上:“娘,我虽然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但我从来不对小姑娘使用什么阴谋阳谋。如果你打算对左二小姐做什么不好的事的话,我劝您还是放弃吧,我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实在不行也可以娶她,但要是用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姑娘,我做不到,我也不想我的家人去做!”

    侯夫人听到萧景凯这话随即站了起来,气愤的甩了跪在地上的萧景凯一巴掌:“下作!你说谁下作?要不是为了你,我堂堂一个侯夫人去做这般肮脏的事!你说你不想娶那左二小姐,我身为你娘昧着良心去安排这一切,结果你说我手段下作?”

    萧景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这是我捅下的娄子,我愿意自己去解决,我知道娘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能接受这种方式,还希望娘您能让我去处理,一切后果我都愿意承担!”侯夫人右手颤抖着,指着跪在下方的萧景凯:“好!好!你是正人君子,你可千万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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