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生气了?”琴酒靠在房间门上看着闷闷不乐的安朵丝。

    “对啊。”安朵丝坐在桌前把耳钉摘下来收在首饰盒里,“我不能生气吗?”

    琴酒扭头哼了一声:“我这是合理的怀疑。”

    “我这也是正常的不满。”安朵丝捋了捋头发,刚刚被拽下来好几根,她相信没有英国人会不在意头发,这才是更让她生气的事。

    虽然事实上琴酒并没有冤枉她,他的怀疑合情合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要是完全信任安朵丝,那就不是他了,更不必说此事同样也关乎着他自己的利益。

    可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希望他能为自己让步。

    安朵丝闭上眼叹了口气,她当然可以将其美化为试探他究竟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持对组织的忠诚,可她不想自欺欺人。

    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理智,最坚毅的卧底也会有动摇的时刻,更何况是原本情绪波动就很大的她,敏感与情绪化本就相伴,她不会刻意去改变这点,她不认为这是一种缺点,她更希望能够借此让琴酒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

    “Gin,我能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不避讳这一点,我知道在……组织上,你对谁都是一样的。但是——”安朵丝转头和琴酒对视,“我希望我们是同伴。”

    短暂的犹豫过后,就不是能单纯聊感情的了。

    “我就是这样,不会信任任何一个人。”琴酒盯着她,两人离得有一段距离,安朵丝几乎看不清他的眼神。

    “是你真的是这样,还是你是通过一遍遍强调来告诉自己坚决不能信任别人呢?”安朵丝抿了抿唇,毫不留情,“你被人抛下过吗?”

    “君度!”琴酒怒喝道。

    “抱歉,我失言了。”安朵丝垂下眼,“我只是希望你能试着相信我。”

    话音落下,没有得到回应。

    琴酒站在原地低下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安朵丝脸上的疲惫。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出去一下,你别乱跑。”

    “好。”

    “嗒”的一声,门被打开后又关上。

    安朵丝习惯性的朝后靠去,却忘了化妆凳是没靠背的,她晃了几下稳住了身形。

    “我在想什么啊。”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安朵丝拿起来看了看。

    “喂,柯南?”

    “你果然带了卫星电话!”公海上是没有无线电信号的,要想通讯一般人只能借用船上的卫星电话,但柯南觉得安朵丝既然知道这次旅程不同寻常就一定会提前准备。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

    这小子真的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要是再早两分钟琴酒在屋里,她肯定是不会接的。

    “没抓到贝尔摩德。”

    听出柯南的失落,安朵丝宽慰道:“没出乎我的预料,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抓到她,各国机构也不会和组织僵持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还太嫩了,即使有FBI帮你也是一样。”

    相比之下她更在意FBI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的负责人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么,前几年刚刚能接触到琴酒就迫不及待的收网,现在又想抓贝尔摩德。

    急功近利。

    日本公安还没行动呢,他们真当自己是世界警察了不行,在别人家门口这么耀武扬威。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倒也能说的上一句越乱越好,她跟FBI的交情——可以用一句奇怪来形容。

    总而言之,出于各种原因,安朵丝最终选择了作岸上观,若是真的能抓到贝尔摩德也算是他们的本事,没人比她更清楚该说什么了。

    “说起来,你发现赫尔墨斯号背后老板的线索了吗?”

    “这倒是没有,不过也不重要。”安朵丝随手把衣服甩在了地板上,迈进了浴缸。

    “对了,你没和FBI说我的事情吧?”

    “我只和他们说有人帮我,但是我觉得他们猜到了,从我身边调查还是挺容易的。”

    “这倒是没事,我只是不想和他们交涉而已。”

    “FBI得罪过你吗?”柯南兴致勃勃的想要打听点什么。

    “不仅是他们,还有CIA,这群官方机构在民众肩的风评就是不怎么样,在美国做生意的,哪个没被他们找过事。”

    安朵丝捧着泡沫吹了吹:“别说他们了,跟我聊聊今天晚上的事?”

    浴室被热气充满,空气中蒸腾着浴盐的花香味,安朵丝眨了眨眼,意识有些昏昏沉沉。

    “安朵丝姐姐,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

    “你听起来快睡着了诶!”

    “因为晚上吃的有点少,我现在头有点晕。”

    “你快出来啊!”隔着手机,柯南也没办法,泡澡时间过长本来就容易头晕,她居然还空腹。

    “确实差不多了,有什么别的事情,不急的话就等我回去再说,今天出了命案,估计是要提前返航了。”

    挂断电话,安朵丝又在浴缸里泡了两分钟,就听到了开门声。

    琴酒进屋关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叹口气拾起安朵丝丢在地上的衣服,挂起来整理好。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十分娴熟,他也确实是做过很多遍了。

    琴酒敲了敲浴室的门:“死里面了,要我给你收尸吗?”

    “抱歉还差一点。”安朵丝伸手在水面拍了一巴掌,“拜托进来扶我一把,gin——”

    “别嚎了。”

    得了她的允许,琴酒推门进去,拿了一旁准备好的浴巾抖开。

    安朵丝伸出手,让琴酒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裹在浴巾里。

    琴酒向后仰:“别往我身上靠,都是水。”

    他越这么说,安朵丝越是要把水蹭他一身。

    一番折腾下,湿透的衬衣紧紧贴在琴酒身上,如果是别人,此时怕是和没穿没什么两样,但只可惜,对象是琴酒。

    “该死的防弹衣。”安朵丝嘀咕了一句,眼神不安分的朝琴酒胸前扫去。

    “老实点。”

    琴酒放弃征求她意见,直接把她扛在肩上搬了出去。

    “头晕。”安朵丝坐在床上瞪了琴酒一眼。

    “装。”琴酒冷漠的转过身,朝桌子走去。

    “好过分。”安朵丝扭头嘀咕了一句,她都身体确实没到会晕倒的程度,但是说的这么绝情,还是让她有点不高兴。

    “拿着。”琴酒把手里冰冷的盘子塞到安朵丝手里。

    “诶?”安朵丝转过来,盘子里一块精致的奶油蛋糕。

    她一愣,笑容随即在脸上绽开。

    “出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找吃的?”

    琴酒有些不自在的蜷缩了下手指。

    这大概就是琴酒版的“对不起”吧,公事上的歉意可以很自然得表达,可是对于越亲近的人就越难开口,大概是因为这样会让自己的心暴露无遗吧。

    “还接了一个贝尔摩德的电话。”琴酒解释道,他才不没有为了这个女人去没什么人餐厅到处问!

    “哦~”安朵丝对此心知肚明,也不用拆穿他。

    甜腻的奶油此时是最好的能量供给,虚幻作品或是现实中那些智商不俗的天才们好像都喜欢吃甜食,安朵丝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喜欢,但对她而言,糖是现阶段最好的能量补充剂。

    “谢谢琴酱。”担心再这么说下去,琴酒真的要恼羞成怒逃跑了,安朵丝叼着勺子转移了话题,“贝尔摩德找你做什么?”

    “她被FBI伤了,让我去接她。”那个女人,琴酒嘲讽的笑了笑,“我让伏特加去了。”

    “你怎么推辞的?”

    “我不方便。”

    安朵丝歪头,这么明显,连个说得过去的借口都不找。

    “太简单了吧,不怕她想多吗?”

    “我管她会怎么想。”琴酒不耐烦的回答。

    “不过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她居然这么信任你啊。”受了伤,连自己手下的人都信不过,但是却信任琴酒,甚至连带着琴酒手下的伏特加,她也一并信任……有意思。

    琴酒扬了下眉,手撑在床上,从侧面贴近安朵丝:“你这话听起来语气怎么有点怪?”

    拿着勺柄戳了戳琴酒勾起的嘴角,安朵丝笑着说道:“按照一般情况,我应该说我吃醋了,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超出同事以外的关系——”

    “但是?”琴酒饶有兴致的问。

    “但是,第一我知道你俩之前调过酒,贝尔摩德追过你,第二,如果我真的吃醋,你怕是会觉得我公私不分,感情用事,没事找事——你绝对不会太高兴。”

    “所以?”

    “我只是惊讶而已,惊讶她对你的信任,惊讶伏特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你俩关系不一般,墨镜不仅影响视力,还挖走了他的脑子吗?”

    “这正是他优于旁人的地方。”

    “……答应我,别让他知道。”

    琴酒低笑一声,正要起来,被安朵丝抓住了领口。

    “你知不知道,你的心思真的很麻烦。”安朵丝弯着眼笑,“不过我也很乐于猜测,并且哄着你。”

    琴酒回敬道:“你也一样。”

    “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憋什么坏呢?”

    琴酒可不觉得这还用猜,安朵丝的坏水都快溢出来了。

    安朵丝无辜的眨了眨眼,手腕一转,在琴酒躲开之前,成功的把奶油蹭到了他鼻尖上。

    “你干什么?”琴酒额角一阵紧绷,鼻尖顶着奶油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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