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篇9
琴酒站在海德公园的湖边，那副明显不是亚洲人的样貌在英国不那么奇怪了，但身上那股浑然天成不是好人的气质依旧格外骇人。
这不，连湖边的天鹅和鸭子都绕着他走。
他自然不会和鸟过不去，就算曾经用过这座皇家公园当做代号，他也没什么欣赏景色的闲情逸致。
一小时前他刚结束了个任务，合作归合作，组织的任务他暂时也不想拒绝，他也确实是享受这些任务的。
在解决掉打算出卖组织情报的老鼠之后，琴酒还是去买了盒烟。
像他们这种压力大，生活刺激的人，是不在乎可能存在的慢性疾病的，他们更可能在此之前先死于某次行动。
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发泄方式，烟、酒、药物、性……
琴酒是前两个，安朵丝是最后一个。
安朵丝并没有真的要他戒烟的意思，否则她就该直接把打火机一并收走，她不在意琴酒的这点小癖好，哪怕是更夸张的，她也可能不当回事。
一个不喜欢被干涉的人，也不太会去管教别的她在乎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一根烟燃到一半的时候，琴酒还是将它按灭了。
为了驱散身上的烟草味，琴酒直接开到了海德公园那里。
他明明可以随便找一个路边的，直到车停下来了，琴酒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座公园离他现在住的那条新月形街道很近，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一步。
在琴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寻找安朵丝画中所描绘的地点了。
……他只看了一眼。
琴酒更愿意承认是他记忆力好，但当他开始想象十几岁的少女当年是怎么寻找位置写生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的记忆力确实是不错的，根本不用刻意回想，就能清晰的记起那些照片和画稿。
那是琴酒完全没有参与过的、不了解的时光。
琴酒很难、也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安朵丝也用着一种几乎疯狂的态度纵容着琴酒，主动拿出来的档案、相册，当着安朵丝的面装回去的定位……
恍然间琴酒曾以为自己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他说过安朵丝像猫，实际上她更像是一条蛇，在还没来得及发觉的时候，就紧紧缠绕到了他的身上，毒牙抵在他的喉间，嘴上说着“我这是在爱你啊”。
到最后被当做猎物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杀了蛇，要么被它绞.杀。
琴酒用大衣扇走了最后一丝烟味，当背后近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不存在。
一只手从斜后方伸了过来，端着一盒——炸鱼薯条。
嗯……很刻板印象。
琴酒接过安朵丝另一只手上的雨伞，挡住说来就来的雨，这把伞够大能遮得下两个人。
“这家店还不错。”安朵丝托着盒子。
斟酌了一会，琴酒选了一块鱼：“薯条？”
“很明显不会是鱼。”安朵丝叼着薯条嚼嚼嚼。
“还可以。”琴酒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没有定位。”安朵丝摇摇头掏出手机，“但这里是英国。”
“在做什么？”琴酒自然地去看安朵丝的手机屏幕，安朵丝也没有藏着的意思。
[To Chloe:你觉得我真的打算让她当特.工？ ——G]
“她？”
“毛利兰，不想做总是被保护的人，想让我教她点东西。”安朵丝用随意的语调说着，弯下腰尝试用薯条喂天鹅。
琴酒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安朵丝的手腕把她拉回来：“你可真是对不起她的信任。”
“这话说的，”安朵丝把餐盒塞给琴酒，“我有让Chloe给她安排课程哦。只是她把我们的日本女高中生当成特.工预备役了。”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做成。”
安朵丝点点头：“道德感太高、日本人……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打碎重塑就行。但是我图什么呀，答应给她找老师是为了让他们两家更信任我，也尽量避免被人套情报这种事，花精力去调.教她，收益太低，不做。”
琴酒问道：“你就不怕到头来给他人做嫁衣，为日本培养出的了人？”
其实答案琴酒大概清楚，但就像安朵丝看待琴酒那样，安朵丝也是那种偶尔需要表达空间、想要炫耀自得的人。
“卧底还是特.工？”那套课程最容易培养出的也就这两种人，如果毛利兰走了别的路，安朵丝或许会高看她一眼。
“她的父母名声在外，自己也是空手道名将，卧底是做不了的。至于特.工，还是那句话，道德感太高、太善良的人，甚至普世意义中的好人都干不了这一行。”
“包括现在的MI5?”
安朵丝微笑，她保证自己接下来这番话绝对是没有添加个人情感的客观描述：“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只要价码合适就会出卖国家利益的家伙。”
“你也在内。”琴酒笃定道。
“自然，每个人都有心动的价码，所以他们才信任我，不会有人能开出更高的价格了。”
相比较于虚无缥缈的，随时可能会因为外力更改的梦想，像她这种单纯因为利益的人，往往会更容易受到同类的信任。
安朵丝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真的很有意思，她的心理评估报告除了开出报告的心理专家外，就只有麦考夫和M看过，女王有没有调过她不太关心，总之，他们为了防止她的精神状态成为别人攻讦她的手段，而将其严格保密。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成功阻止那群看她不顺眼的人，在背地里将她称作“疯子”。
“但我觉得他们和我没什么两样，”最开始得知此事的时候，安朵丝曾这么和麦考夫说过。
那群家伙干着比安朵丝更没人性的事，却连精神问题这样的遮羞布都没有，然后将这些做法称为纵横谋划、手段……
无聊且可笑。
“这样很好。”双手都被占着，琴酒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微微弯下腰，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安朵丝的。
安朵丝侧了下头：“？”
“没事。”琴酒就是觉得她这幅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样子，有点令人心痒。
“行叭。”安朵丝迟疑地望着琴酒，眼神大概类似于“你是不是坏掉了？”
她能隐约感觉到琴酒在高兴，他在高兴什么啊？
一直以来，安朵丝在处理情绪方面有着自己的方式。
恶意的，她能准确捕捉，但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善意的，她反而没有那么敏锐，但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所以，她能在一开始就发现琴酒对自己的喜欢，可能要归结于他俩在感情方面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和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走心式谈感情，到最后出点心理问题都是轻的。
好在最后是这两个恶人互相消化了。
“你要不要和我在伦敦转转？”
“不感兴趣。”琴酒一口回绝。
安朵丝锲而不舍：“去牛津，看看我上学的地方，你也没兴趣？”
琴酒微微向后仰，和安朵丝凑过来的脸努力拉开距离：“……”
“连写生的位置都……”
“什么时候？”琴酒抢断她的话，“你就不怕被那群侦探碰到？”
“夏利会带着他们去剑桥的，”安朵丝勾起嘴角，“如果碰上了，那我就是被可怕杀手胁迫的、不得不完成任务的可怜卧底。”
谁胁迫谁啊？琴酒气笑了。
某人就算真的认真卧底的时候，也是有脾气就发的，要是她可怜，组织里那些真正的卧底怎么说。
这不，连湖边的天鹅和鸭子都绕着他走。
他自然不会和鸟过不去，就算曾经用过这座皇家公园当做代号，他也没什么欣赏景色的闲情逸致。
一小时前他刚结束了个任务，合作归合作，组织的任务他暂时也不想拒绝，他也确实是享受这些任务的。
在解决掉打算出卖组织情报的老鼠之后，琴酒还是去买了盒烟。
像他们这种压力大，生活刺激的人，是不在乎可能存在的慢性疾病的，他们更可能在此之前先死于某次行动。
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发泄方式，烟、酒、药物、性……
琴酒是前两个，安朵丝是最后一个。
安朵丝并没有真的要他戒烟的意思，否则她就该直接把打火机一并收走，她不在意琴酒的这点小癖好，哪怕是更夸张的，她也可能不当回事。
一个不喜欢被干涉的人，也不太会去管教别的她在乎的人。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一根烟燃到一半的时候，琴酒还是将它按灭了。
为了驱散身上的烟草味，琴酒直接开到了海德公园那里。
他明明可以随便找一个路边的，直到车停下来了，琴酒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座公园离他现在住的那条新月形街道很近，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一步。
在琴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寻找安朵丝画中所描绘的地点了。
……他只看了一眼。
琴酒更愿意承认是他记忆力好，但当他开始想象十几岁的少女当年是怎么寻找位置写生的时候，他完全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的记忆力确实是不错的，根本不用刻意回想，就能清晰的记起那些照片和画稿。
那是琴酒完全没有参与过的、不了解的时光。
琴酒很难、也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安朵丝也用着一种几乎疯狂的态度纵容着琴酒，主动拿出来的档案、相册，当着安朵丝的面装回去的定位……
恍然间琴酒曾以为自己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他说过安朵丝像猫，实际上她更像是一条蛇，在还没来得及发觉的时候，就紧紧缠绕到了他的身上，毒牙抵在他的喉间，嘴上说着“我这是在爱你啊”。
到最后被当做猎物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杀了蛇，要么被它绞.杀。
琴酒用大衣扇走了最后一丝烟味，当背后近乎听不到的脚步声不存在。
一只手从斜后方伸了过来，端着一盒——炸鱼薯条。
嗯……很刻板印象。
琴酒接过安朵丝另一只手上的雨伞，挡住说来就来的雨，这把伞够大能遮得下两个人。
“这家店还不错。”安朵丝托着盒子。
斟酌了一会，琴酒选了一块鱼：“薯条？”
“很明显不会是鱼。”安朵丝叼着薯条嚼嚼嚼。
“还可以。”琴酒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没有定位。”安朵丝摇摇头掏出手机，“但这里是英国。”
“在做什么？”琴酒自然地去看安朵丝的手机屏幕，安朵丝也没有藏着的意思。
[To Chloe:你觉得我真的打算让她当特.工？ ——G]
“她？”
“毛利兰，不想做总是被保护的人，想让我教她点东西。”安朵丝用随意的语调说着，弯下腰尝试用薯条喂天鹅。
琴酒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安朵丝的手腕把她拉回来：“你可真是对不起她的信任。”
“这话说的，”安朵丝把餐盒塞给琴酒，“我有让Chloe给她安排课程哦。只是她把我们的日本女高中生当成特.工预备役了。”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做成。”
安朵丝点点头：“道德感太高、日本人……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打碎重塑就行。但是我图什么呀，答应给她找老师是为了让他们两家更信任我，也尽量避免被人套情报这种事，花精力去调.教她，收益太低，不做。”
琴酒问道：“你就不怕到头来给他人做嫁衣，为日本培养出的了人？”
其实答案琴酒大概清楚，但就像安朵丝看待琴酒那样，安朵丝也是那种偶尔需要表达空间、想要炫耀自得的人。
“卧底还是特.工？”那套课程最容易培养出的也就这两种人，如果毛利兰走了别的路，安朵丝或许会高看她一眼。
“她的父母名声在外，自己也是空手道名将，卧底是做不了的。至于特.工，还是那句话，道德感太高、太善良的人，甚至普世意义中的好人都干不了这一行。”
“包括现在的MI5?”
安朵丝微笑，她保证自己接下来这番话绝对是没有添加个人情感的客观描述：“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只要价码合适就会出卖国家利益的家伙。”
“你也在内。”琴酒笃定道。
“自然，每个人都有心动的价码，所以他们才信任我，不会有人能开出更高的价格了。”
相比较于虚无缥缈的，随时可能会因为外力更改的梦想，像她这种单纯因为利益的人，往往会更容易受到同类的信任。
安朵丝有时候觉得那些人真的很有意思，她的心理评估报告除了开出报告的心理专家外，就只有麦考夫和M看过，女王有没有调过她不太关心，总之，他们为了防止她的精神状态成为别人攻讦她的手段，而将其严格保密。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成功阻止那群看她不顺眼的人，在背地里将她称作“疯子”。
“但我觉得他们和我没什么两样，”最开始得知此事的时候，安朵丝曾这么和麦考夫说过。
那群家伙干着比安朵丝更没人性的事，却连精神问题这样的遮羞布都没有，然后将这些做法称为纵横谋划、手段……
无聊且可笑。
“这样很好。”双手都被占着，琴酒犹豫了一下，就决定微微弯下腰，低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安朵丝的。
安朵丝侧了下头：“？”
“没事。”琴酒就是觉得她这幅毫不掩饰自己卑劣的样子，有点令人心痒。
“行叭。”安朵丝迟疑地望着琴酒，眼神大概类似于“你是不是坏掉了？”
她能隐约感觉到琴酒在高兴，他在高兴什么啊？
一直以来，安朵丝在处理情绪方面有着自己的方式。
恶意的，她能准确捕捉，但绝对不会往心里去。
善意的，她反而没有那么敏锐，但会在心里琢磨很久。
所以，她能在一开始就发现琴酒对自己的喜欢，可能要归结于他俩在感情方面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和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走心式谈感情，到最后出点心理问题都是轻的。
好在最后是这两个恶人互相消化了。
“你要不要和我在伦敦转转？”
“不感兴趣。”琴酒一口回绝。
安朵丝锲而不舍：“去牛津，看看我上学的地方，你也没兴趣？”
琴酒微微向后仰，和安朵丝凑过来的脸努力拉开距离：“……”
“连写生的位置都……”
“什么时候？”琴酒抢断她的话，“你就不怕被那群侦探碰到？”
“夏利会带着他们去剑桥的，”安朵丝勾起嘴角，“如果碰上了，那我就是被可怕杀手胁迫的、不得不完成任务的可怜卧底。”
谁胁迫谁啊？琴酒气笑了。
某人就算真的认真卧底的时候，也是有脾气就发的，要是她可怜，组织里那些真正的卧底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