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书瑜。我爸死于非命,我妈刚巧被诊断出尿毒症。我大三的时候去到一家工资特优的公司,顺带拉了我好兄弟一把。

    那个人渣为了蝇头小利把我骗到这里。

    刚进来的时候我没认清现实,还幻想那个人渣能把我捞回来,被打了几顿。

    我还有妈妈要养活,我得爬出去了。

    看门老头说‘转正’后,就稍微自由一点。

    我长的挺好看的,那天,配合工作时,有个猥琐男当众想……周围的同事火辣辣的看着,明显想插一脚。

    可他太弱了,一身横肉,我拿铁椅子打断了他的腰椎,那一身肉真不好打。

    一下一下的敲击,他晕死过去了。有人来拦我,我甩开他们的胳膊,铁椅子指着他们,低声吼着,谁敢动我。

    果然,那群怂货,缩在墙角他们怕我,哈,哈哈,他们怕我。

    我有本事为人圆滑,又有了狠劲。很快被提拔上去了。

    后来我知道了,那个工作就是为了分流的,如果我没弄死他,我会被轮。

    转正后,我接了第一单,被抓的人里有我的.好.兄.弟.

    真讽刺,他鼻涕和眼泪齐流。我用皮鞋抬起他的下巴。真脏。

    黄澄澄的液体在地上流淌。

    他该庆幸这恶心的模样让我下不去手,可是他不该提起我妈。他以为我查不到,我妈是穷没的,这个人渣对我妈说我出车祸死无全尸,又给了我妈几千块钱说这是公司的体恤费。

    他跪下说卖了我以后良心过不去那我妈当亲妈伺候。

    我想杀了他,可,我更想让他经历非人的折磨。

    这一晚我梦到小时候,但我不觉得那是美梦。我爸我妈的面容逐渐模糊。

    我从当别人的狗一步步晋升,最后成了老大的二把手。

    调回家乡的第二天,我见到楚今,她性子像我,我打赌她手上有血,我收了她。

    她敲开我办公室的门时,我们彼此知道我们是同类。

    也是这天我教给她,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在这里想混的好得有价值,我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学一项能活命的技能。

    我们真的很像,一样的苟延残喘,一样的被碾压,也一样的向往生命。

    不出我所料,她的每一项任务完成的都符合我的标准。

    21岁的少女真的太美好了,她那炽热的灵魂让人着迷。

    确定动心的那天,我把自己锁进□□市,我让手下一天一夜后在放我出去。

    这里很黑,屋里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平常是搞崩嘴严的人心态而准备的,只要把人锁在这里白天敞亮,墙壁全白,晚上漆黑,不见五指。

    三天没有一丁点声音,必要时在通风口散点迷药,嘴再严也能问出东西。

    我缩在角落,回顾我的过去,思考对楚金的感情,想着未来。

    门开的时候,我做出了决定,我,马书瑜,给不了楚金未来,我甚至不确定我明天是否还会活着。

    于是我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那次庆功宴是我最放肆的一天,楚金喝的半醉,洁白的手臂勾着我的腰,她扑进我怀里,我却不敢抱住她。

    她嗓音软软,向我道谢,她仰头抱住我,用下巴压着我的肩膀,马哥,谢谢你当年为我撑得伞。

    我左手成拳落在她的肩上,右手轻轻揉捏她的发丝,心里喊她:金金。嘴上却说:好了,大姑娘这个点该回房间休息了。

    我把她扶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八宝粥,让她解解酒,她胡乱喝了两口就放在我手心里。

    我贪恋她的睡颜,但我知道我不能越过雷池半步。

    亲信暗示我,37岁的年纪改找个伴。

    我说我不在乎年龄。亲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猛吸一口烟,不语。

    后来,有人开始传我和今今是一对,我们没有反驳,她大概觉得没必要。而我像个小偷,窃喜了好几天,这样就没人来骚扰金金。

    我心里知道以前也没人有胆量骚扰她。

    我以为这样会过一辈子,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小丫头来求我。

    她说我不懂,哈,我可太懂了,有了软肋逆鳞,就相当于在心脏上上膛。

    我为了让她断了情感把她发配到江北,我计划留个人照顾那个小丫头,自己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后飞到江北。

    我高估了我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楚金的情感。

    她为了那丫头偷偷溜回来,误入一场案子,被注射了药物,她死前的第一通私人电话是给我的。我却以为她只是来换筹码,挂断后越想越不对劲,通话的位置一定空旷,她的声音也挺奇怪,似乎是在咬牙忍耐。

    我当时耳朵一懵,头脑发昏。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通知手下找寻楚金的位置了。

    等看到她尸体的时候我反而很宁静,我把她的遗物收整好,处理她的后事,期间有很多人来看她。

    我这时真的有点吃醋,我明白了,我很爱她,对家人的爱,对爱人的爱,对朋友的爱,对搭档的爱。

    为她入殓时,我庆幸自己会化妆,当年为了给她带一套精华液,我了解了美妆的所有知识。

    看着她的面容,仿佛还在睡梦中,一如初见。

    我想吻她,我知道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机会了。

    凑近时,我轻笑一声,今今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啊,才不是呢,我可是个绅士。

    我抬起她的右手,在她无名指上轻吻,我把爱语埋在心里,不敢让你发现。

    让我在陪你一个下午吧。

    咱们玩个游戏吧,看谁先说话。

    ……今今,是你赢了。哥认输,原谅哥好不好,哥没把你救回来。

    看到她的尸体我没哭,给她化妆我也没哭,但是想着以后我没有搭档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我的今今,是不是老天爷嫌弃我罪孽太重了,想把我在乎一股脑全收走啊。

    你该下葬了,可我研究了好几个下葬方式,我觉得你都不喜欢,我想你肉身下葬,可我怕你以后被后人挖出来,在对你的尸体做各种乱七八糟的实验研究。

    最后我选了火葬,下葬这天,大哥为了表示对优秀员工的不舍,拨给我一大笔钱,要求我下葬的配置要高。

    我轻哼着,他们肯定都不知道,我们今今其实最喜欢裙子了,我给你买了好几条,可我不敢烧给你,所以,你可以醒过来吗,你的要求哥都满足你好不好啊。

    我接管了你的下属,李元民的能力最强,沈茶平常挺胆小但遇到事儿敢刚,有你当年的几分脾性。

    那天,我看到沈茶身着黑裙,她的眼间距,鼻梁都像极了你,我恍惚了一下,她今年二十出头,和你当年一样的年纪。

    她长大了,我也66岁了,这个数字吉利。

    你离开后,我做的每件事都要占卜一下看吉利不,我怕影响你的转世。

    沈茶挽着李元民的胳膊走到我面前,跟我打招呼,其实我们不熟,她把你当年留给她的通话音频传给我。

    我喉咙干涩的很。

    我没能把你忘了,你的音容笑貌好似还在人间。

    我突然有点可惜,可惜当年把咱俩唯一一张合照删除。

    看吧,老天爷都不想给我留点幻想。

    我盯着沈茶的脸,你跟你姐长得真像。

    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神情有些低沉。

    但是又不像,楚今没了,世界再无‘楚今’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今今,我这样会不会有点坏啊。

    我选了和你去世时一样的时辰,算准时间注射和你当年相同的药剂。

    你不知道吧,你去世时的地点,现在变成了幸福公寓,我买下了0629这件,因为这个门牌号是你的生日。

    你说的对,不要沾染情情爱爱。

    我笑着饮了一口凉白开,但你说的不对,我很重情。

    给自己注射完药剂后,我坐在地毯上,静候你来接我,如果,真的有下一世,我应该可以叫你,姐姐

    诶,被你叫了十八年的哥,我得叫回本来。

    邮件三小时后发送,如果赶的巧,我们下葬的时间应该也相同。

    这几年,帮会里发生了好多事,再见面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可是憋了这么多年了,你得耐心听完。

    我爱你,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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