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走出医院,她站在路边,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忽然感觉有什么正在盯着自己。

    扭头一看,一个机器人环卫工正站在她的旁边。

    “……”

    “……”

    虽然这个环卫工理论上来说就是一个半人高的桶状机器人,但是头上黑色的部分都是实时摄像头,一旦看到有人不规范不文明的行为,就会“出手”加以阻止。

    金言和环卫工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了。

    不能抽烟,她只好烦躁地咬起了手指。

    她已经从王虎生那里搜到了杜杨走私的“仙丹”,昨晚安证南的那番话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这个“仙丹”就是她要找的东西,现在理应继续调查杜杨,可是她心里却总是想起吕莹。

    “台皇路友友冷鲜加工……”

    金言打开地图,在搜索栏里打字,一条结果立刻蹦了出来。

    吕莹还会在那边吗?

    金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在路边扫了一辆摩托,向友友冷鲜加工进发。

    冷鲜加工厂距离这儿有点远,金言扫的小摩托也不是很给力,不知道是电力不足还是什么原因,跑起来吭哧吭哧的。

    好不容易到了台皇路,绕着这块地方转了两圈,却没看到什么友友加工。

    这里十多年前是有名的生鲜加工市场,这里靠近海边,许多新鲜打捞上来的海鲜都在这里处理,后来南邺市新开了几家生鲜加工,靠海的同时离港口更近,许多商户就搬去了新的地方,台皇路也越来越萧条。

    虽然这里还是零零星星有几家店铺和厂子是开门的,但即使是白天来往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不仅如此,这里都属于城南的旧城区,小路和巷子很多,摩托骑进去都费劲。

    金言只好把摩托停在了路边,徒步寻找友友加工厂。

    可她打开地图想查看定位,却发现信号特别差,根本加载不出来。

    啧,有点烦。

    这边有很多和大路垂直的巷子,里面也都是一间间商铺,巷子很长,又有些弯弯绕绕,看不到尽头。越往里走,生肉混合着海鲜的腥味就越明显,金言仔细地看着商店的名称,终于,一块脏兮兮的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友友……”后面的字已经被黑色的污垢挡住了,但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这块店面从外面看并不是很大,也就大概2米宽,除了一扇铁拉门之外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不过里面已经被报纸糊的严严实实,外面也按上了防盗窗,像是已经歇业很久了。

    但奇怪的是,铁门似乎并没有上锁,金言伸手试着去拉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拉动了。

    “哗啦啦啦”

    这声音在无人的小巷里显得尤为突出。

    门内黑咕隆咚的,和外面明媚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丝丝冷气屋内渗出来,让人并不是很想靠近。

    金言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的夜视很差,花了好久才适应了黑暗。由于看不清周遭的东西,也没找到灯的开关,只能小心翼翼地前进。

    通过模糊的轮廓,能看出来这间房里有收音机和柜子,还有些椅子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接待客人的门面。

    继续往里走,她发现了一处小门,她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亮光。

    这里是走廊,不长,没几步就可以走到另一处房间,中间有厚厚的橡胶帘子和棉布帘子作双重遮挡,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金言蹑手蹑脚地凑过去,悄悄地掀起一角。

    一股冷气瞬间扑面而来,裹挟着腥味儿,还能清楚地听到机器嗡嗡的声音。

    她刚踏进去一步,就感受到这里的气温比外面房间还要低个七八度,地坪和顶棚都有结冰的迹象,应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她打开一处靠在旁边的冰柜,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冻得发黑的海鱼,有些干巴巴的,不知道是时间太久还是本来就是那样。

    金言觉得很奇怪,她明明能闻到空气中有腥味儿,但是并没有看到会发出味道的东西,虽然能听到机器工作的声音,但是台面上却没有任何工作的痕迹。

    她绕过货架,一扇铁门映入她的眼帘。

    门上有个小窗口,透过窗口,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了。

    里面的墙面上有血的痕迹,从颜色来看还是很新的血迹,一个被铁链拴住的女人正倚在墙角,身上全是鲜血。

    那是吕莹!

    她赶紧冲过去,想打开这扇门,可是这间却上了锁。

    她本想再次施展她的开锁大法,却发现无计可施。

    这门不是电子锁,是最古老的门栓!

    “妈的。”金言一边哆嗦一边骂道。

    她四处搜寻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工具,于是拿出手机想联系周奕鸣,但是这里比街边信号还要弱,几乎是完全屏蔽的状态。

    她试着拍了张照片发给周奕鸣,界面上的小圈圈不停地转啊转,最后还是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没辙了,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了。

    金言向后撤了一步,然后猛地抬腿,狠踹那扇门。

    就这样来回几次,铁门居然纹丝不动。

    但她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过低的温度又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房间里的人似乎也被这响声惊醒了,发出尖利的惊叫声,虽然隔着门,但依稀能感受到绝望和无助。

    这锈迹斑斑感觉快要报废的铁锁质量这么好的?

    按理说,以她改造人的力道,这种铁锁三两下就能给踢飞,但现在这锁只是晃悠了两下,仿佛在嘲讽她弱爆了。

    就在这时,厚重的帘子被突然掀起,两个男人的交谈声也传了过来,金言赶紧躲到了货架后面。

    “刚什么声音那么吵?”

    “肯定又是那女人在闹呢。”

    “今天必须出货了吧?”

    “废话,那边都催了好几天了。”

    “哼,这小妞儿也挺顽强的,咱抽了她这么多血她居然还活着,等会儿要不要把她敲晕了再取肾啊?”

    “敲敲敲,敲你妈敲!上次那娘们的头就给你敲通了!我们不就是靠卖这些边角料赚点小钱吗!再说了敲晕了你捅她刀子不一样会醒吗?拿块抹布塞嘴里得了,有铁链锁着她也闹不出什么动静。”

    “牛哥说得对。牛哥说的对。”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到门前,往里张望了一眼。

    高个子那个看了眼时间,问道:“收货的什么时候到啊?”

    “他们和我说吃完午饭就来。”

    “什么?”高个子音调都提高了八度:“鬼他妈知道那帮孙子啥时候吃完饭啊!”

    “牛哥别气,我再联系一下……”

    矮个子赶忙拿出手机,却迟迟没有拨通电话。

    “愣这儿干嘛呢!问啊!”

    “牛哥,没信号……”

    高个子踹了一脚他屁股,道:“叫你换个新的通讯助手非不听,你那古董玩意儿当然没信号了!”

    说罢,高个子走到墙边按了一下某个按钮,突然一阵音乐声响起——

    “欢迎使用第四代共享网路,所有型号通讯助手自动接连,其他设备请搜’G4 work’,验证码888。”

    躲在一边的金言一听,立刻打开手机试了下,居然真的连上了!

    她刚准备给周奕鸣发信息,手机屏幕突然“叮”的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又连着“叮叮叮”响了好几声。

    全是周奕鸣发来的信息和未接电话。

    “……”

    点儿真背。

    “谁在那儿!”高个子闻声走了过来。

    金言心想,对方才两个人,实在不行就开干吧!

    她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迈出一步,突然使不上劲儿,两腿一软,整个人栽了下去。

    “……?”对方看着四肢着地的金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金言还不信邪,她努力地爬起来,不停地暗示自己,揍他,快揍他,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伤口上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她好不容易扶着货架勉强站好,一根滋滋作响的电棍就已经竖在了她的面前。

    “你他妈谁啊?”

    金言头上已经冒了一层冷汗,呼吸也逐渐急促。

    “快说!不然我他妈砍死你!”

    “收货。”金言冷静地蹦出两个字。

    “什么?”

    “我是来收货的。”金言朝房间的方向努了努嘴。

    矮子听闻哈哈大笑,道:“水哥手底下怎么可能有女人!”

    “那说明你和水哥关系不到位。”金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水哥的手下,我是水哥的女人。”

    高个子更疑惑了:“水嫂都40多了,你他妈扯什么蛋呢?”说完还把电棍往前伸了伸。

    “你丫是真的蠢,水嫂早就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肚里可是有水哥的种,我要出点啥事儿,你们就再也别想和水哥做生意了。”金言一边说还一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高个子一愣,手稍稍放松了一些。

    “你……你怎么证明!”矮子问道。

    “证明?”金言不屑一顾地笑了:“不然我打个电话给水哥?和他说说你们对这娘们儿做的事儿?”

    “你说什么呢!”高个子明显有点心虚了。

    “我就说怎么迟迟不交货呢,原来是在这儿放血,你们这外快赚的爽呀!”

    说完金言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水哥啊,对啊,我到了。就在友友冷鲜加工厂啊。那啥,这边有两个……”

    她话还没说完,这高矮兄弟就慌了,让路的让路,收电棍的收电棍。

    看着两个人滑稽的求饶姿势,金言嘴角一勾,这才将电话挂掉。

    “早点这样不就得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有钱一起赚,但态度得好点儿。”

    金言翻了个白眼,摇摇晃晃地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

    高矮兄弟看她这副样子,还真就信了她就是新晋水嫂。

    但此时的金言已经头昏脑涨,走不动路了,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她找了一处桌子靠着,指着房间,强撑着说道:“开门吧。”

    矮子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锁。

    但此时金言两眼之间似乎有一个漩涡,转的她晕乎乎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竟然摸到了她从王虎生那里搜到的“仙丹”。

    那个和unknown有相似效果,吃了后连王虎生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立刻变打架高手的东西。

    哐当,门开了。

    被锁住女人的尖叫声也愈加清晰,像是要穿透耳膜一般。

    金言猛地回过神来。

    “来吧,你动手吧。”高个子说道。

    金言抬手将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拨开,又抹了一把脸,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药丸卷入口中。

    一股带着水泥味儿的苦涩在舌苔上蔓延,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几分。

    她直起身子,向屋内走去。

    “等等,你工具呢?空手掏啊?”矮子突然发现了一点端倪。

    此时金言两手空空,但她已经走进了房间,她眼睛往地上一扫,瞥到一根长棍。

    “不对,她连箱子都没带!”高个子终于反应了过来。

    见两人就要冲过来,金言突然拾起长棍,猛地将门关上,用自己的身体压在门背后,接着把长棍插入已经变形的门栓之内。

    “狗娘养的!给老子开门!”门外的男人叫嚣着。

    金言死命抵住铁门,背部感受着来自门外的强烈撞击。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角落里的女人声音都变得沙哑,但金言的身体却毫无变化。

    怎么回事?

    这是假药吗?

    金言逐渐体力不支,就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爆呵。

    “都不许动!警察!”

    那一瞬间金言仿佛被抽出了骨头,贴着门滑了下去,接着两眼一黑,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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