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父子5
眼下已经快十点了，但联盟安全局的情报搜查科依旧灯火通明。
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汪宇泽面容疲倦，眼神空洞地盯着审讯室的地板。
周奕鸣此时推门进来，拍了拍孟迪迪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孟迪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肯说啊。”周奕鸣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汪宇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周奕鸣点点头，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否认绑架王虎生的女儿倒是很爽快。”
汪宇泽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绑架未成年？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周奕鸣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道：“挺闲的，因为做不出好的美容液就要杀人。”
汪宇泽不屑地哼了一声。
周奕鸣又说：“不过你这样什么都不说，那我可帮不了你了，毕竟杜扬这次是摘了个干干净净，王虎生的命肯定算你头上，还有失踪的王伊人……”
汪宇泽被铐着的双手突然发力，砸了一下椅子，怒道：“他妈的我说了我不知道！”
周奕鸣平静地看着他，道：“那说点你知道的。为什么要杀肖悦？”
汪宇泽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偷油的耗子当然该死。”
周奕鸣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怎么说？”
汪宇泽身体往前倾了倾，故作神秘道：“和你说个故事。”
“一个男人，有个手下，这个手下奉命去监视小偷一家，结果这个手下起了私心，把小偷一家的妻子给卖了赚取外快，还看上了小偷家的存款，弄到最后，这个一直帮男人偷对家东西的小偷有了反叛之心。最近一次偷窃，居然没按约定把偷来的东西交给男人，经过男人提醒才乖乖交了出来，最后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挂了。而这个手下呢，知道小偷死了，就立刻背叛了男人，居然想要曝光男人雇小偷偷东西的事儿！你说该不该死？”
说完之后汪宇泽顿了顿，问道：“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无聊啊？”
周奕鸣听得很认真，他说：“不会，很有趣。”
“所以。”周奕鸣接着问道：“这个男人只是想偷对家的东西，但真正害人的是这个手下？”
汪宇泽自嘲地笑了笑，道：“说来也有趣，男人干得坏事不少，但这件事里，可真的不沾一滴血。”
周奕鸣目光如炬，问道：“那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肯说说对家的事儿，还有小偷从对家偷来的东西，或者聊一聊那个小偷的死？”
汪宇泽掏了掏耳朵，道：“别套我话了周组长，和你说了也没用，你治不了他，等我出去，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周奕鸣挑了挑眉：“出去？你还想出去？”
汪宇泽轻蔑地说道：“只要我爸还在一天，就没人动得了我。”
周奕鸣道：“我劝你现实一点，你办淫趴的事儿已经是头条新闻了，现在没人敢保你。”
“你别乱给我定性啊，就朋友聚一聚，愣是让你说这么黄色。”汪宇泽狡辩道。
周奕鸣见状干脆起身，道：“不是你死不认罪就可以躲过惩罚的。现在你的手下、合作伙伴都在招供，矛头全指向你，你什么都不说其实也是变相的任人宰割。”
他对孟迪迪说：“你们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找人来换班。”
汪宇泽见他要走，有点慌张：“等等，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合作伙伴……”
周奕鸣看了他一眼，道：“早点交代，对你好。”
他刚离开办公室，ai助手突然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着急的声音：“周组长不好了！肖悦不见了！”
周奕鸣赶到医院的时候，两个看守的同事正在值班室调取监控。
“周组长……”其中一个同事看到周奕鸣，耷拉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回事？”
“我出去买了点吃的，他正好肚子疼去了趟卫生间，前后也就十分钟，回来肖悦人就不见了。我俩还以为她出去抽烟，结果出去找了一圈，哪里都看不到她。”
“监控呢？”
“拍到她坐了6号电梯，但是电梯里的监控正好在维修，和系统断开了链接，所以啥都没拍到，只知道电梯在负二层停了一下。”
周奕鸣分析道：“她腿断了，走不了多远，如果要出去，肯定有人带着。查查停车场的监控。”
“好的，师傅可以帮忙调一下停车场监控吗？”
值班保安调出了监控画面，道：“我们停车场的监控是老式的，所以有死角，而且自动收费杆这两天也坏了，车进进出出都没有记录了。”
周奕鸣皱了皱眉，道：“先调回半小时前看一下负二层停车场的监控吧。”
看了一会儿，周奕鸣突然喊了句“停”。
“倒回去5秒。”
他指着屏幕右上角的黑车道：“你们看这儿，这人是不是肖悦？”
那个车在画面中很远，下半车身完全被别的车挡住了，别说车牌，连车的牌子都不知道，只能从车的高度暂时判断是辆面包车。人像也有点模糊，但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女的。
“好像有点像……”
周奕鸣觉得很古怪：“肖悦腿断着，也无法联系外界，她怎么会自己跑出去？”
一个同事接话道：“我刚和护士站的护士打听了一下，说是肖悦傍晚的时候找他们借用了公用通讯助手……”
听了这话，就算是周奕鸣这么冷静的人都有点生气了，他问道：“你们怎么看人的？还让她去打了电话？！”
俩小同志吓坏了，赶忙说：“对不起，周组长……肖悦平常经常瞎溜达，我们就没在意。”
接着其中一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不过今天下午金小姐也来看过她，还叫她别在房间里抽烟，然后就走了，接着她也离开病房了，我们以为她去找金小姐抽烟呢……”
“金言来过？”
小同志点点头：“嗯，大概6点20的样子。”
周奕鸣想了一下，安排道：“你把肖悦用的通讯助手和这些监控带回局里检查，你去收集附近的监控，把这个时段每辆出入医院的车辆都进行排查，我去她病房里看看。”
周奕鸣来到肖悦的病房，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一旁，衣柜里的衣服也都还在，床头柜上还放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预谋的离开。难道她是被掳走了？
想到这儿，周奕鸣给金言打去了电话。
“嘟——”
等了好久，金言才接起手机：“喂？”
周奕鸣听到那边嘈杂的背景声，皱着眉沉声问道：“你在哪？”
“哈？”
此刻金言正坐在酒吧里，已经喝得有点微醺了，旁边的音乐声很大，她有点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
“你、在、哪？”周奕鸣几乎在吼。
“啊……我想想啊，这里是……”金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口齿不清地说道：“酒吧。RedRoom。”
“你和谁在一起？你下午是不是来找过肖悦？”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周奕鸣气的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酒吧内，动次打次的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微微颤动，金言根本不在意周奕鸣刚才的电话，她心情很郁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正当她拦住酒保想再要一杯酒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扭了过来。
金言有点迷糊，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周奕鸣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灯光昏暗变幻，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明明帅的像杂志上的模特，但表情却阴沉得十分难看。
金言突然笑了一下，话略过大脑直接蹦到舌尖上，她说：“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这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啊？”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笑容，周奕鸣的心突了一下。
见他愣着不说话，金言自顾自地又要转头去点酒喝。
看她这样，周奕鸣的火又冒上来了，他双手撑着她椅子的两边，不让她转过去，尝试着放松自己的表情，强压情绪问道：“你下午去找肖悦了？”
金言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即她又笑了起来：“不是吧，你的人都守着呢，我也干不了坏事啊。”
周奕鸣沉声道：“她失踪了。”
金言本来喝得东倒西歪的，一听这话，酒都醒了大半。
“你是她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周奕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企图从她表情里读出什么。
过了半晌，金言才颠三倒四地说道：“她腿都没好利索，怎么可能自己跑了……不对，她肯定是被抓走的……我就觉得怪，这里肯定有问题……”
周奕鸣皱着眉问：“什么地方怪？”
金言刚想说什么，结果嘴一张，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周奕鸣吓坏了，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你喝了多少啊！”
金言艰难地说道：“没多……呕……”
她现在一张口就要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奕鸣迅速撕开她的衣领，将她的头偏向一侧，又赶紧叫服务生拿纸巾过来，帮她清理口鼻呕吐物。
这下也别想着问话了，周奕鸣简单地擦拭了下她的脸，就架着她的胳膊准备带她走。
“哎，先生。”酒保叫住了他：“这位女士的单还没有买。”
“多少钱？”
“1500。”
周奕鸣一手架着金言，一手扫码付钱。
“哎，等等，我经理说吐店里清理费500。”
周奕鸣扫了酒保小哥一眼，吓得小哥立刻噤声，拿了块抹布战术性擦桌子。
“……”
最后他还是付了钱，然后把金言扛到了车上。
“你还好吗？能坚持到家吗？”周奕鸣给金言系上安全带问道。
金言已经止住呕吐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能不能坚持有什么区别啊，不都要回家。”
周奕鸣一边发动车一边说：“能坚持就回你家，坚持不住就去我家，我家近。”
金言用力翻了个白眼，道：“回我家。”
“行。”周奕鸣单手抹了把方向盘，道：“你先休息会儿。”
金言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体温在不停的上升，这感觉很不对，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今天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怎么会吐成这样。
周奕鸣路上试图和金言说话，但她只是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锁骨上，她不停地深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周奕鸣只好飞速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金言的家。
他停好车，绕到副驾想抱金言下来，但金言却固执地要自己走。
“你回去吧，我没事……”
金言本想打发周奕鸣回去，但话音未落，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上冲，好像有千万只蜈蚣在血管里缓慢地爬行，触角扫在血管壁上，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脚趾间一点点蔓延到脸上，全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她扶着车门想从副驾下来，却感到四肢无力，咬咬牙一用力，竟然“哐叽”一声，直接将门拽了下来。
周奕鸣呆住了。
金言也呆住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这是服用完奇迹6号之后的副作用，就像王虎生一样。
可是她不是已经服用过抑制剂了吗？
怎么会……
“你好，请进行人脸……”
哐叽。
金言一拳干碎了小区门口的AI保安，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单元楼，也不等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一口气跑回了家。
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汪宇泽面容疲倦，眼神空洞地盯着审讯室的地板。
周奕鸣此时推门进来，拍了拍孟迪迪的肩膀，问道：“怎么样？”
孟迪迪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肯说啊。”周奕鸣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汪宇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周奕鸣点点头，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否认绑架王虎生的女儿倒是很爽快。”
汪宇泽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绑架未成年？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周奕鸣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他面前，道：“挺闲的，因为做不出好的美容液就要杀人。”
汪宇泽不屑地哼了一声。
周奕鸣又说：“不过你这样什么都不说，那我可帮不了你了，毕竟杜扬这次是摘了个干干净净，王虎生的命肯定算你头上，还有失踪的王伊人……”
汪宇泽被铐着的双手突然发力，砸了一下椅子，怒道：“他妈的我说了我不知道！”
周奕鸣平静地看着他，道：“那说点你知道的。为什么要杀肖悦？”
汪宇泽沉默了半晌，然后说道：“偷油的耗子当然该死。”
周奕鸣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怎么说？”
汪宇泽身体往前倾了倾，故作神秘道：“和你说个故事。”
“一个男人，有个手下，这个手下奉命去监视小偷一家，结果这个手下起了私心，把小偷一家的妻子给卖了赚取外快，还看上了小偷家的存款，弄到最后，这个一直帮男人偷对家东西的小偷有了反叛之心。最近一次偷窃，居然没按约定把偷来的东西交给男人，经过男人提醒才乖乖交了出来，最后还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挂了。而这个手下呢，知道小偷死了，就立刻背叛了男人，居然想要曝光男人雇小偷偷东西的事儿！你说该不该死？”
说完之后汪宇泽顿了顿，问道：“这个故事是不是有点无聊啊？”
周奕鸣听得很认真，他说：“不会，很有趣。”
“所以。”周奕鸣接着问道：“这个男人只是想偷对家的东西，但真正害人的是这个手下？”
汪宇泽自嘲地笑了笑，道：“说来也有趣，男人干得坏事不少，但这件事里，可真的不沾一滴血。”
周奕鸣目光如炬，问道：“那为什么这个男人不肯说说对家的事儿，还有小偷从对家偷来的东西，或者聊一聊那个小偷的死？”
汪宇泽掏了掏耳朵，道：“别套我话了周组长，和你说了也没用，你治不了他，等我出去，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周奕鸣挑了挑眉：“出去？你还想出去？”
汪宇泽轻蔑地说道：“只要我爸还在一天，就没人动得了我。”
周奕鸣道：“我劝你现实一点，你办淫趴的事儿已经是头条新闻了，现在没人敢保你。”
“你别乱给我定性啊，就朋友聚一聚，愣是让你说这么黄色。”汪宇泽狡辩道。
周奕鸣见状干脆起身，道：“不是你死不认罪就可以躲过惩罚的。现在你的手下、合作伙伴都在招供，矛头全指向你，你什么都不说其实也是变相的任人宰割。”
他对孟迪迪说：“你们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我找人来换班。”
汪宇泽见他要走，有点慌张：“等等，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合作伙伴……”
周奕鸣看了他一眼，道：“早点交代，对你好。”
他刚离开办公室，ai助手突然响了起来。
他按下接通键，对面传来着急的声音：“周组长不好了！肖悦不见了！”
周奕鸣赶到医院的时候，两个看守的同事正在值班室调取监控。
“周组长……”其中一个同事看到周奕鸣，耷拉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回事？”
“我出去买了点吃的，他正好肚子疼去了趟卫生间，前后也就十分钟，回来肖悦人就不见了。我俩还以为她出去抽烟，结果出去找了一圈，哪里都看不到她。”
“监控呢？”
“拍到她坐了6号电梯，但是电梯里的监控正好在维修，和系统断开了链接，所以啥都没拍到，只知道电梯在负二层停了一下。”
周奕鸣分析道：“她腿断了，走不了多远，如果要出去，肯定有人带着。查查停车场的监控。”
“好的，师傅可以帮忙调一下停车场监控吗？”
值班保安调出了监控画面，道：“我们停车场的监控是老式的，所以有死角，而且自动收费杆这两天也坏了，车进进出出都没有记录了。”
周奕鸣皱了皱眉，道：“先调回半小时前看一下负二层停车场的监控吧。”
看了一会儿，周奕鸣突然喊了句“停”。
“倒回去5秒。”
他指着屏幕右上角的黑车道：“你们看这儿，这人是不是肖悦？”
那个车在画面中很远，下半车身完全被别的车挡住了，别说车牌，连车的牌子都不知道，只能从车的高度暂时判断是辆面包车。人像也有点模糊，但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是个女的。
“好像有点像……”
周奕鸣觉得很古怪：“肖悦腿断着，也无法联系外界，她怎么会自己跑出去？”
一个同事接话道：“我刚和护士站的护士打听了一下，说是肖悦傍晚的时候找他们借用了公用通讯助手……”
听了这话，就算是周奕鸣这么冷静的人都有点生气了，他问道：“你们怎么看人的？还让她去打了电话？！”
俩小同志吓坏了，赶忙说：“对不起，周组长……肖悦平常经常瞎溜达，我们就没在意。”
接着其中一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不过今天下午金小姐也来看过她，还叫她别在房间里抽烟，然后就走了，接着她也离开病房了，我们以为她去找金小姐抽烟呢……”
“金言来过？”
小同志点点头：“嗯，大概6点20的样子。”
周奕鸣想了一下，安排道：“你把肖悦用的通讯助手和这些监控带回局里检查，你去收集附近的监控，把这个时段每辆出入医院的车辆都进行排查，我去她病房里看看。”
周奕鸣来到肖悦的病房，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一旁，衣柜里的衣服也都还在，床头柜上还放着啃了一半的苹果，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预谋的离开。难道她是被掳走了？
想到这儿，周奕鸣给金言打去了电话。
“嘟——”
等了好久，金言才接起手机：“喂？”
周奕鸣听到那边嘈杂的背景声，皱着眉沉声问道：“你在哪？”
“哈？”
此刻金言正坐在酒吧里，已经喝得有点微醺了，旁边的音乐声很大，她有点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
“你、在、哪？”周奕鸣几乎在吼。
“啊……我想想啊，这里是……”金言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口齿不清地说道：“酒吧。RedRoom。”
“你和谁在一起？你下午是不是来找过肖悦？”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周奕鸣气的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离开了病房。
酒吧内，动次打次的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微微颤动，金言根本不在意周奕鸣刚才的电话，她心情很郁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正当她拦住酒保想再要一杯酒的时候，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扭了过来。
金言有点迷糊，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周奕鸣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灯光昏暗变幻，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明明帅的像杂志上的模特，但表情却阴沉得十分难看。
金言突然笑了一下，话略过大脑直接蹦到舌尖上，她说：“怎么每次看到我都这副嫉恶如仇的样子啊？”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笑容，周奕鸣的心突了一下。
见他愣着不说话，金言自顾自地又要转头去点酒喝。
看她这样，周奕鸣的火又冒上来了，他双手撑着她椅子的两边，不让她转过去，尝试着放松自己的表情，强压情绪问道：“你下午去找肖悦了？”
金言慢慢地点了点头，随即她又笑了起来：“不是吧，你的人都守着呢，我也干不了坏事啊。”
周奕鸣沉声道：“她失踪了。”
金言本来喝得东倒西歪的，一听这话，酒都醒了大半。
“你是她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周奕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企图从她表情里读出什么。
过了半晌，金言才颠三倒四地说道：“她腿都没好利索，怎么可能自己跑了……不对，她肯定是被抓走的……我就觉得怪，这里肯定有问题……”
周奕鸣皱着眉问：“什么地方怪？”
金言刚想说什么，结果嘴一张，哇的一下吐了出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周奕鸣吓坏了，下意识地抱住了她。
“你喝了多少啊！”
金言艰难地说道：“没多……呕……”
她现在一张口就要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奕鸣迅速撕开她的衣领，将她的头偏向一侧，又赶紧叫服务生拿纸巾过来，帮她清理口鼻呕吐物。
这下也别想着问话了，周奕鸣简单地擦拭了下她的脸，就架着她的胳膊准备带她走。
“哎，先生。”酒保叫住了他：“这位女士的单还没有买。”
“多少钱？”
“1500。”
周奕鸣一手架着金言，一手扫码付钱。
“哎，等等，我经理说吐店里清理费500。”
周奕鸣扫了酒保小哥一眼，吓得小哥立刻噤声，拿了块抹布战术性擦桌子。
“……”
最后他还是付了钱，然后把金言扛到了车上。
“你还好吗？能坚持到家吗？”周奕鸣给金言系上安全带问道。
金言已经止住呕吐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能不能坚持有什么区别啊，不都要回家。”
周奕鸣一边发动车一边说：“能坚持就回你家，坚持不住就去我家，我家近。”
金言用力翻了个白眼，道：“回我家。”
“行。”周奕鸣单手抹了把方向盘，道：“你先休息会儿。”
金言闭上眼睛，她感受到体温在不停的上升，这感觉很不对，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今天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怎么会吐成这样。
周奕鸣路上试图和金言说话，但她只是紧闭双眼，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到锁骨上，她不停地深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周奕鸣只好飞速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金言的家。
他停好车，绕到副驾想抱金言下来，但金言却固执地要自己走。
“你回去吧，我没事……”
金言本想打发周奕鸣回去，但话音未落，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上冲，好像有千万只蜈蚣在血管里缓慢地爬行，触角扫在血管壁上，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脚趾间一点点蔓延到脸上，全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她扶着车门想从副驾下来，却感到四肢无力，咬咬牙一用力，竟然“哐叽”一声，直接将门拽了下来。
周奕鸣呆住了。
金言也呆住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这是服用完奇迹6号之后的副作用，就像王虎生一样。
可是她不是已经服用过抑制剂了吗？
怎么会……
“你好，请进行人脸……”
哐叽。
金言一拳干碎了小区门口的AI保安，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单元楼，也不等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一口气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