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二郎神眼瞳里浮现出深深的忌惮。
他当然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大名鼎鼎的蚀约道君，没想到这几天缠着诗诗姐的就是他。
那日他回去后苦练肌肉，每天给诗诗姐发消息展示成果，姐姐都没怎么理他，说自己忙，原来是忙着陪他！
二郎神气鼓鼓。
这俩人这么火花四射地一对视，施诗终于咂摸出点味儿了。
前几天她忙着理账，二郎神天天给她发消息，她哪有功夫说闲话啊，便没怎么搭理。
一日竟叫蚀约无意间看见了她手机里的腹肌照，他神色不虞，问：“你怎么不回消息？回啊。”
施诗哪敢说话呀，恰好此时二郎神又给他发了条语音来，声音又软又粘人：“姐姐觉得怎么样？”
施诗顿时有种当场被捉奸的感觉，在蚀约压迫的目光下，施诗心虚地回：“我忙着呢，别发了！”
然后马上把手机掐了。
……
现在这情况，好尴尬啊。
于是施诗便将目光转向了哮天犬，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妄图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
而哮天犬这只单纯的狗，并没有人类弯弯绕的心思，他开心地跑过来，“姐姐！”
这下，蚀约和二郎神的目光全都平移到了他身上，尤其是二郎神，目光灼灼，双手紧握。
蚀约倒是十分平静，掀了掀眼皮，端详了一会儿这傻狗便罢。
细心的施诗发现，今天哮天犬的尾巴露了出来，她指道：“哮天犬，你的尾巴。”
哮天犬呆呆地挠头，“刚刚执行任务尾巴根儿受了点儿伤，收不回去了。”
“呀，严重吗？”施诗担心道。
“不严重。”
“我看看。”施诗执意要看。
施诗拨开哮天犬的尾巴毛，确实不严重，破了个口子，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手感真好，放手前她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哮天犬顿时害羞地红了耳朵。
二郎神看见此幕噔噔噔围过来，“姐姐，你也关心关心我啊。”
二郎神非常不爽，早知道他也受个伤了。
这时候，蚀约幽幽道：“你就是喜欢尾巴？”
施诗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蚀约倏地收起了自己本体的白色大尾，扭头便走。
施诗正要追问，二郎神眼睛一转，“姐姐你这是要去凌霄宝殿复命吧，正好我们一起啊。”说罢，拽着施诗就往反方向去，根本不给她扭头的机会。
蚀约故意走得很快，其实心里回头很多次。
但，施诗始终没有追上来。
……
复命交公以后，施诗一个人怅然地往回走。
凌霄宝殿上，玉帝问她想好要什么没，她毫不犹豫地说想要回家。
可是，当话脱口而出以后，她迟疑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为何。
总之很复杂，她想家，但对这里的生活也开始有点习惯了。
当玉帝问她时，她的第一个念头确实还是回家，但接踵而至的，有点后悔，有点遗憾，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
虽然在天庭这段短暂的时光里，她过得很忙碌，很疯狂，但说实话也挺充实的。
在凡间大学毕业以后，为了工作，她几乎丧失了社交。
但是这段奇妙的经历让她交到了很多好朋友，譬如百花仙子、二郎神、哮天犬，都是很可爱的神仙同事。虽然也有太上老君、食神、月老那种“丧心病狂”的存在，但总体而言她还是很高兴的。
还有……蚀约道君。
虽然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某种意义上，应该算得上“最熟悉”了。
这些都令她感到不舍。
走着走着，施诗漫步到一个名为“养老苑”的地方。
此处庭院幽静，门庭轩敞，莫名吸引她驻足。
施诗刚一走近，就听见一个老迈的人声道：“小丫头，来。”
恍然出现的老妪穿着旧制的旗袍，慈爱地向她招手。
她走过去，老妪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好久没见过同类了。”
“同类？”施诗不禁疑问。
“你我皆是肉|体凡胎飞升，不是同类是什么。”
施诗睁大了眼睛，“奶奶您也是普通人？”
老妪摇摇头，“我已成仙，不再是人。”
原来老奶奶明代时就被抽上来做了体验官，前些年退了休，一直幽居在这儿养老。
这个养老苑是天庭特别为她这样的退休员工准备的。
当时也巧，正好是天庭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大量岗位无人继承。彼时她刚被休弃，在凡间孑然一身，到天庭工作出色，打申请就能留下来。
想到被迫留下来的自己，施诗问：“奶奶您不想家吗？”
老妪摇摇头，垂眸遮住一瞬的泪光，“不是每个人都有家的。”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就是我的家。”
“……”施诗沉默了。
“孩子，你好像很苦恼。”老妪望进她的眼睛，似乎看穿一切，“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不必感到愧疚。”
“人始终是要为自己而活。”老妪淡淡道，望着天际的夕阳，平静且从容。
……
当晚风开始奏响夜的乐章，施诗终于回到了宿舍。
“你在这儿干嘛？”施诗在院子里看见蚀约吓一大跳。
“……晒尾巴。”蚀约半晌道。
说着他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还摇了摇。
施诗失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蚀约气闷，他是走了啊，他都要走回七宝玲珑塔了，但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施诗：“我还能摸摸你的尾巴吗？”毕竟以后就摸不到了。
蚀约不说话，但尾巴尖儿已经悄悄放进她的掌心。
-
次日，施诗将蚀约带到聚仙池。
聚仙池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要举办宴会？”蚀约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
施诗点头，“公司要提前准备年会。”其实也是她的送别会。
昨天百花仙子听闻她要回家以后，就跟玉帝王母提议干脆提前举办年会，顺便欢送她。
不一会儿，人就来齐了。
百花仙子、二郎神、哮天犬、太上老君、食神、蝴蝶仙子、哪吒、榆木君、雷公、电母、碧霞仙子、司命星君、财神、灶神、金花娘娘、赤脚大仙等等都来了，甚至还有正在疗养尾椎的外国神使丘比特。
大家一起笑着聊天，吃吃喝喝，好像没事儿似的，但是都知道施诗要走了。
百花仙子第一个走上前，但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于是她上前抱了抱施诗，这个拥抱很短，又好像数年那样漫长。
紧接着，二郎神也走上前，真诚地说：“姐姐，我会想你的。”说着突然有点想哭，昨天他已经偷偷哭过了，这时才勉强忍住。
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拥抱施诗，还故意看眼蚀约。
蚀约察觉不对，正要询问施诗。
这时，忙碌的玉帝、王母匆匆驾临。
玉帝一上来就逮着施诗，“你昨天打的申请用的是三号字？”
施诗愣愣点头。
“所以你一直不知道我们这儿撰写公文要用什么字号？”玉帝皱眉，他最讨厌这种低级错误了。
“对！”施诗理直气壮。
玉帝斥：“对什么对！”
施诗中气十足：“对不起！”
玉帝：“……”
施诗紧张道：“那我要重写一份吗？”
“没事儿，玉总已经亲自帮你调好，重新递交了。”王母说，“他还用自己的权限给你加急了，走得快速通道，运气好今天晚上就能批下来。”
蚀约幽幽问：“什么批下来？”
能递到天总办公室的重要文件，怎么会与施诗有关。
二郎神故意抢答：“姐姐要走了，道君你都不知道吗？”
“走？”蚀约冷冷吐出一个字。
施诗这才解释：“我要回家了。”
蚀约瞬间冷脸，拂袖而去。
他当然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大名鼎鼎的蚀约道君，没想到这几天缠着诗诗姐的就是他。
那日他回去后苦练肌肉，每天给诗诗姐发消息展示成果，姐姐都没怎么理他，说自己忙，原来是忙着陪他！
二郎神气鼓鼓。
这俩人这么火花四射地一对视，施诗终于咂摸出点味儿了。
前几天她忙着理账，二郎神天天给她发消息，她哪有功夫说闲话啊，便没怎么搭理。
一日竟叫蚀约无意间看见了她手机里的腹肌照，他神色不虞，问：“你怎么不回消息？回啊。”
施诗哪敢说话呀，恰好此时二郎神又给他发了条语音来，声音又软又粘人：“姐姐觉得怎么样？”
施诗顿时有种当场被捉奸的感觉，在蚀约压迫的目光下，施诗心虚地回：“我忙着呢，别发了！”
然后马上把手机掐了。
……
现在这情况，好尴尬啊。
于是施诗便将目光转向了哮天犬，热情地同他打招呼，妄图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
而哮天犬这只单纯的狗，并没有人类弯弯绕的心思，他开心地跑过来，“姐姐！”
这下，蚀约和二郎神的目光全都平移到了他身上，尤其是二郎神，目光灼灼，双手紧握。
蚀约倒是十分平静，掀了掀眼皮，端详了一会儿这傻狗便罢。
细心的施诗发现，今天哮天犬的尾巴露了出来，她指道：“哮天犬，你的尾巴。”
哮天犬呆呆地挠头，“刚刚执行任务尾巴根儿受了点儿伤，收不回去了。”
“呀，严重吗？”施诗担心道。
“不严重。”
“我看看。”施诗执意要看。
施诗拨开哮天犬的尾巴毛，确实不严重，破了个口子，但是已经不流血了。
手感真好，放手前她还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哮天犬顿时害羞地红了耳朵。
二郎神看见此幕噔噔噔围过来，“姐姐，你也关心关心我啊。”
二郎神非常不爽，早知道他也受个伤了。
这时候，蚀约幽幽道：“你就是喜欢尾巴？”
施诗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蚀约倏地收起了自己本体的白色大尾，扭头便走。
施诗正要追问，二郎神眼睛一转，“姐姐你这是要去凌霄宝殿复命吧，正好我们一起啊。”说罢，拽着施诗就往反方向去，根本不给她扭头的机会。
蚀约故意走得很快，其实心里回头很多次。
但，施诗始终没有追上来。
……
复命交公以后，施诗一个人怅然地往回走。
凌霄宝殿上，玉帝问她想好要什么没，她毫不犹豫地说想要回家。
可是，当话脱口而出以后，她迟疑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为何。
总之很复杂，她想家，但对这里的生活也开始有点习惯了。
当玉帝问她时，她的第一个念头确实还是回家，但接踵而至的，有点后悔，有点遗憾，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
虽然在天庭这段短暂的时光里，她过得很忙碌，很疯狂，但说实话也挺充实的。
在凡间大学毕业以后，为了工作，她几乎丧失了社交。
但是这段奇妙的经历让她交到了很多好朋友，譬如百花仙子、二郎神、哮天犬，都是很可爱的神仙同事。虽然也有太上老君、食神、月老那种“丧心病狂”的存在，但总体而言她还是很高兴的。
还有……蚀约道君。
虽然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某种意义上，应该算得上“最熟悉”了。
这些都令她感到不舍。
走着走着，施诗漫步到一个名为“养老苑”的地方。
此处庭院幽静，门庭轩敞，莫名吸引她驻足。
施诗刚一走近，就听见一个老迈的人声道：“小丫头，来。”
恍然出现的老妪穿着旧制的旗袍，慈爱地向她招手。
她走过去，老妪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好久没见过同类了。”
“同类？”施诗不禁疑问。
“你我皆是肉|体凡胎飞升，不是同类是什么。”
施诗睁大了眼睛，“奶奶您也是普通人？”
老妪摇摇头，“我已成仙，不再是人。”
原来老奶奶明代时就被抽上来做了体验官，前些年退了休，一直幽居在这儿养老。
这个养老苑是天庭特别为她这样的退休员工准备的。
当时也巧，正好是天庭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大量岗位无人继承。彼时她刚被休弃，在凡间孑然一身，到天庭工作出色，打申请就能留下来。
想到被迫留下来的自己，施诗问：“奶奶您不想家吗？”
老妪摇摇头，垂眸遮住一瞬的泪光，“不是每个人都有家的。”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就是我的家。”
“……”施诗沉默了。
“孩子，你好像很苦恼。”老妪望进她的眼睛，似乎看穿一切，“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不必感到愧疚。”
“人始终是要为自己而活。”老妪淡淡道，望着天际的夕阳，平静且从容。
……
当晚风开始奏响夜的乐章，施诗终于回到了宿舍。
“你在这儿干嘛？”施诗在院子里看见蚀约吓一大跳。
“……晒尾巴。”蚀约半晌道。
说着他那毛茸茸的雪白大尾巴还摇了摇。
施诗失笑，“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蚀约气闷，他是走了啊，他都要走回七宝玲珑塔了，但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施诗：“我还能摸摸你的尾巴吗？”毕竟以后就摸不到了。
蚀约不说话，但尾巴尖儿已经悄悄放进她的掌心。
-
次日，施诗将蚀约带到聚仙池。
聚仙池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要举办宴会？”蚀约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
施诗点头，“公司要提前准备年会。”其实也是她的送别会。
昨天百花仙子听闻她要回家以后，就跟玉帝王母提议干脆提前举办年会，顺便欢送她。
不一会儿，人就来齐了。
百花仙子、二郎神、哮天犬、太上老君、食神、蝴蝶仙子、哪吒、榆木君、雷公、电母、碧霞仙子、司命星君、财神、灶神、金花娘娘、赤脚大仙等等都来了，甚至还有正在疗养尾椎的外国神使丘比特。
大家一起笑着聊天，吃吃喝喝，好像没事儿似的，但是都知道施诗要走了。
百花仙子第一个走上前，但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于是她上前抱了抱施诗，这个拥抱很短，又好像数年那样漫长。
紧接着，二郎神也走上前，真诚地说：“姐姐，我会想你的。”说着突然有点想哭，昨天他已经偷偷哭过了，这时才勉强忍住。
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拥抱施诗，还故意看眼蚀约。
蚀约察觉不对，正要询问施诗。
这时，忙碌的玉帝、王母匆匆驾临。
玉帝一上来就逮着施诗，“你昨天打的申请用的是三号字？”
施诗愣愣点头。
“所以你一直不知道我们这儿撰写公文要用什么字号？”玉帝皱眉，他最讨厌这种低级错误了。
“对！”施诗理直气壮。
玉帝斥：“对什么对！”
施诗中气十足：“对不起！”
玉帝：“……”
施诗紧张道：“那我要重写一份吗？”
“没事儿，玉总已经亲自帮你调好，重新递交了。”王母说，“他还用自己的权限给你加急了，走得快速通道，运气好今天晚上就能批下来。”
蚀约幽幽问：“什么批下来？”
能递到天总办公室的重要文件，怎么会与施诗有关。
二郎神故意抢答：“姐姐要走了，道君你都不知道吗？”
“走？”蚀约冷冷吐出一个字。
施诗这才解释：“我要回家了。”
蚀约瞬间冷脸，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