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王乔兴致缺缺地向前走。
“王乔。”
梁祯贤跟在他身后，语重心长：“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和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
“现在任道韫回G市了，张敬源也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王乔，现在就连我，也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吗！”
两人刚好走到电梯口，话音落下，周围只有电梯上升的声音。
之前王乔喜欢和张敬源玩，可自从上次森林事件以后，他和张敬源之间好像有了很多隔阂。
张敬源心思都跑到黎诚身上倒也没发现，但和他同住的梁祯贤发觉了。
“不然，我们再去乐·bar喝点，你还可以去蹦一蹦？”
梁祯贤记得王乔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酒吧释放一下。
“叮，五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王乔和梁祯贤依次进入。
随着电梯一点点下降，角落隐隐传来哭声，站在电梯门口的梁祯贤抬起头。
电梯门做了镜面处理，一览电梯内的所有状况。
“之前对我这么好的人，是张敬源。”
王乔扭着头，脸冲着电梯角落，但隐隐传来的哭声暴露了他的心绪。
“怎么我们四个怎么就这么散了呢。”
“其实也不是散了。”
通过装饰墙可以清晰看到王乔泛红的眼尾，梁祯贤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
“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聚散终有时，我们最好的同行人只会是自己。”
王乔自己从兜里翻出纸巾擦去眼泪。
“我讨厌离别。哪怕之后再怎么相聚，我们都必不可免地会怀念起从前。话题如果只有从前，我们就不会再有以后。”
“王乔，你太悲观了。”
梁祯贤隐隐觉得王乔有些心理上的问题，“你和王主任怎么样了？”
揉着手里的纸巾，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他前不答后不语地和梁祯贤说：“其实我刚刚去辞职了。”
“为什么？”
王乔靠在墙上，没有了以往在治疗中心里可靠的医生模样。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借靠在墙上的劲儿来支撑自己。
“哪有病人当医生的道理。”
梁祯贤立马反应过来，他瞪大双眼，“你……”
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被说出来，王乔轻松了很多。
“可能还要靠你帮我呢，说不准以后就真叫你梁医生了。”
“叮，一楼到了。”
王乔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走吧，请我喝一杯。”
“就当是庆祝我离职快乐。”
……
又一次来到乐·bar，梁祯贤的心情却浑然不同。
“梁医生，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玩？”
下午的悲伤好像只是昙花一现，王乔此刻又变得活蹦乱跳。
“我玩不来，你自己好好享受。”
王乔见梁祯贤一个也悠闲自得，又滑进了舞池，“那你别喝多。”
“知道。”
梁祯贤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冰块也在里面碰撞融进此时的酒吧氛围中。
酒吧里旋转的灯光让气氛衬得朦胧而暧昧，一个穿着热辣的女孩端了瓶酒走到梁祯贤面前。
“帅哥，我在做大冒险，”她把酒倒进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酒杯里，“可以喝下我这杯酒吗？”
梁祯贤听到女孩的话后挥了挥手，“抱歉。”
“打扰了。”
女孩落落大方地离开。
“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
梁祯贤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梁定谔穿着一身潮牌潇洒地站在他们卡座前。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喝一杯？”
“你怎么来了？”梁祯贤有些惊奇。
“上次你找我不是没成，我现在上门解愁。”
“哦，”喝过酒，梁祯贤反应都慢了半拍，“你是说上次我约你，结果W找你有事那次吗？”
梁定谔不置可否。
“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梁定谔又倒了杯酒，想给梁祯贤倒的时候，他挡住了自己的杯口。
“刚才喝太猛了，脑子转不过来。”
梁定谔笑着低头，把酒又放回去。
“微醺也挺好。”
梁祯贤头仰靠在沙发上，闭眼轻声问道：“我其实一直疑惑，为什么你一开始就我对很好，几乎我的要求你都会去办到。”
“唔，因为愿愿。”
愿愿。
这个名字梁祯贤很久没有听到了。
“是第二世界的那个吗？”
梁定谔摇晃着食指，表明他的答案错误，“那会应该就是黎长官，就是黎鸢，她亲自上场了。”
“愿愿是她的一个分身，具体怎么理解分身呢……”
梁定谔打了一个比方：“就像我在这里可以化形成为一个小猫，也可以以真身和你见面一样。”
“愿愿就是黎长官的那只猫，只不过黎长官比较厉害。所以愿愿既可以是猫形，也可以化做人形，而无论哪种形态她都可以正常生活。”
梁祯贤发出疑问，“那不就和人一样？”
“是的，这个技能是黎长官自己专属的，全世界只有她会。所以黎长官如果需要出任务，就会派愿愿去。”
梁定谔意识到跑题了，又说回愿愿身上。
“我就是愿愿在一次任务里救下的。”
“那和你帮我有什么关系？”
“起初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后来……是我也想像她一样帮助别人。”
“那之后她怎么样了？”梁祯贤问。
“她……”梁定谔忽然顿住了。
他好像又回到那一天，愿愿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怀里。
“为了救一个孩子，离开了。”
“叮——”
梁祯贤拿起一个空酒杯往开始里面倒酒，而后他又给自己的杯里倒入满满一杯。
“那我们一起敬她一杯。”
夜晚提供了一个伪装心事的自然条件，酒吧的喧闹让伤心也能很好地掩饰起来。酒杯相撞，酒水溢出。伴着一次次的碰杯，所有的难过好像也消散殆尽。
“……”
酒过三巡后。
“你怎么自己喝上了？”
梁祯贤一睁眼，就看到梁定谔捧着满满一杯喝。
“是兄弟就一口闷！”梁祯贤不满地嚷嚷。
“这哪喝的完。”
“必须喝完！”
听声音，梁祯贤好像有点醉了。
“这是几？”
他在梁祯贤眼前比了一个“2”。
“Yeah。”
梁祯贤比了一个剪刀手。
“真醉了。”梁定谔无奈扶额。
梁祯贤还试图抓住梁定谔比“2”的手，结果差点把自己晃晕，“地震了？”
“是你醉了。”
“我很清醒，就是有点晕。”
梁祯贤靠在座位上，很快他就闭上了眼。
今天的酒吧空调不太给力，梁定谔一只手捏着衬衫扇风，另一只手拿出一盒药倒出一粒喂进梁祯贤嘴里。
在等待梁祯贤恢复清醒的时候，手机响了。
“王乔问你，玩的怎么样？”
梁定谔对于数据信息极为敏感，稍一捕捉就知道是什么内容。
闻言，梁祯贤睁开眼。
“好点没？”
梁定谔难得关心了一下。
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物品，确认它们不转梁祯贤才回复道：“好多了，谢谢你的醒酒药。”
梁定谔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
“要不要去下一场？”
王乔在这个时候进入卡座，梁祯贤余光发现梁定谔刚才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好啊。”
————
E大旁的大海，沙滩。
“梁祯贤，张敬源……到底是去干嘛了？”
“他……去做任务了。”
做任务。
——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得过去照顾。
——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王乔走在沙滩上，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个沙子一样被人踩得翻来覆去。
“是去救他的女朋友吗？”
“不算吧……”
晚风阵阵，海水拍打着沙滩，王乔眯起双眼，看着远方漆黑的天空。
“梁医生，还记得那天你遇到的最心动的事情是什么吗？”
深夜的海风凉爽，海浪的潮湿味道钻入梁祯贤的鼻腔。
眼前是翻滚的海水，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虞梦追逐夕阳的背影。
那是她第一次，把目光真正放到自己身上。
“夕阳。”梁祯贤走到公共的沙滩椅旁坐下，“那天，我遇见了我人生中最美的夕阳。”
王乔借着月光搜寻起沙滩上的漂亮贝壳，“有点子浪漫。”
“那你呢？”梁祯贤转过头，扬声询问不远处的王乔，“你那天遇到最心动的事情又是什么？”
“心动……”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洁白的海螺半掩在沙子里。然而一个海浪袭来，就将它卷进了无垠的大海里，无影无踪。
“你真的是张敬源吗？”
耳畔忽然响起他当时质问“张敬源”的声音，过往的那些经历像胶片一帧帧地在脑海里放映。
——如果我不是张敬源，那真正的张敬源又去到哪里呢？
——最好别让我知道源儿被你弄去哪里了，不然我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有力气胡思乱想，不如多吃一点回头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王乔转头望着刚刚卷走海螺的那片海水，陷入沉思。
如果一定要说实话，那次海边之行，让他心动的瞬间会是被筷子在桌上敲的那一下。
那张扬的眉眼，一下就烙入他的心。
如果不限定时间，王乔还想说是酒吧里他拽住自己的手，附在耳边说话的那一瞬。
“我说过，让你离他们远一点。”
声音低沉，话语里充斥着警告和在意两极情绪，荷尔蒙爆棚。
——就是很久没见你们，挺想念的。
——王乔，少吃一点安眠药。
——有力气胡思乱想，不如多吃一点回头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我送你去见张敬源，让他好好照顾你。
从无意中发觉他的存在，再到他发现自己失眠的秘密，又到和他差点死在森林里。
一桩桩、一件件王乔都记在心里。似乎和那个“张敬源”在一起，才更让他觉得记忆深刻。
曾经的王乔以为自己是喜欢那个鼓励自己勇敢追梦、那个永远会站在自己身后支持他的王乔，如今，张敬源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但他丝毫没有嫉妒的情绪。
他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骗自己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张敬源吗？
月色浓稠，卷起少年的一腔愁思。海浪翻涌，心上人朦胧不见影。
梁祯贤和王乔两个人躺在沙滩椅上，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
王乔兴致缺缺地向前走。
“王乔。”
梁祯贤跟在他身后，语重心长：“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和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
“现在任道韫回G市了，张敬源也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王乔，现在就连我，也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吗！”
两人刚好走到电梯口，话音落下，周围只有电梯上升的声音。
之前王乔喜欢和张敬源玩，可自从上次森林事件以后，他和张敬源之间好像有了很多隔阂。
张敬源心思都跑到黎诚身上倒也没发现，但和他同住的梁祯贤发觉了。
“不然，我们再去乐·bar喝点，你还可以去蹦一蹦？”
梁祯贤记得王乔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酒吧释放一下。
“叮，五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王乔和梁祯贤依次进入。
随着电梯一点点下降，角落隐隐传来哭声，站在电梯门口的梁祯贤抬起头。
电梯门做了镜面处理，一览电梯内的所有状况。
“之前对我这么好的人，是张敬源。”
王乔扭着头，脸冲着电梯角落，但隐隐传来的哭声暴露了他的心绪。
“怎么我们四个怎么就这么散了呢。”
“其实也不是散了。”
通过装饰墙可以清晰看到王乔泛红的眼尾，梁祯贤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
“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聚散终有时，我们最好的同行人只会是自己。”
王乔自己从兜里翻出纸巾擦去眼泪。
“我讨厌离别。哪怕之后再怎么相聚，我们都必不可免地会怀念起从前。话题如果只有从前，我们就不会再有以后。”
“王乔，你太悲观了。”
梁祯贤隐隐觉得王乔有些心理上的问题，“你和王主任怎么样了？”
揉着手里的纸巾，避而不谈这个话题。
他前不答后不语地和梁祯贤说：“其实我刚刚去辞职了。”
“为什么？”
王乔靠在墙上，没有了以往在治疗中心里可靠的医生模样。他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借靠在墙上的劲儿来支撑自己。
“哪有病人当医生的道理。”
梁祯贤立马反应过来，他瞪大双眼，“你……”
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被说出来，王乔轻松了很多。
“可能还要靠你帮我呢，说不准以后就真叫你梁医生了。”
“叮，一楼到了。”
王乔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走吧，请我喝一杯。”
“就当是庆祝我离职快乐。”
……
又一次来到乐·bar，梁祯贤的心情却浑然不同。
“梁医生，要不要和我一起下去玩？”
下午的悲伤好像只是昙花一现，王乔此刻又变得活蹦乱跳。
“我玩不来，你自己好好享受。”
王乔见梁祯贤一个也悠闲自得，又滑进了舞池，“那你别喝多。”
“知道。”
梁祯贤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冰块也在里面碰撞融进此时的酒吧氛围中。
酒吧里旋转的灯光让气氛衬得朦胧而暧昧，一个穿着热辣的女孩端了瓶酒走到梁祯贤面前。
“帅哥，我在做大冒险，”她把酒倒进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酒杯里，“可以喝下我这杯酒吗？”
梁祯贤听到女孩的话后挥了挥手，“抱歉。”
“打扰了。”
女孩落落大方地离开。
“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
梁祯贤顺着声音向上看去，梁定谔穿着一身潮牌潇洒地站在他们卡座前。他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喝一杯？”
“你怎么来了？”梁祯贤有些惊奇。
“上次你找我不是没成，我现在上门解愁。”
“哦，”喝过酒，梁祯贤反应都慢了半拍，“你是说上次我约你，结果W找你有事那次吗？”
梁定谔不置可否。
“你有什么想和我聊的吗？”
梁定谔又倒了杯酒，想给梁祯贤倒的时候，他挡住了自己的杯口。
“刚才喝太猛了，脑子转不过来。”
梁定谔笑着低头，把酒又放回去。
“微醺也挺好。”
梁祯贤头仰靠在沙发上，闭眼轻声问道：“我其实一直疑惑，为什么你一开始就我对很好，几乎我的要求你都会去办到。”
“唔，因为愿愿。”
愿愿。
这个名字梁祯贤很久没有听到了。
“是第二世界的那个吗？”
梁定谔摇晃着食指，表明他的答案错误，“那会应该就是黎长官，就是黎鸢，她亲自上场了。”
“愿愿是她的一个分身，具体怎么理解分身呢……”
梁定谔打了一个比方：“就像我在这里可以化形成为一个小猫，也可以以真身和你见面一样。”
“愿愿就是黎长官的那只猫，只不过黎长官比较厉害。所以愿愿既可以是猫形，也可以化做人形，而无论哪种形态她都可以正常生活。”
梁祯贤发出疑问，“那不就和人一样？”
“是的，这个技能是黎长官自己专属的，全世界只有她会。所以黎长官如果需要出任务，就会派愿愿去。”
梁定谔意识到跑题了，又说回愿愿身上。
“我就是愿愿在一次任务里救下的。”
“那和你帮我有什么关系？”
“起初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后来……是我也想像她一样帮助别人。”
“那之后她怎么样了？”梁祯贤问。
“她……”梁定谔忽然顿住了。
他好像又回到那一天，愿愿满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怀里。
“为了救一个孩子，离开了。”
“叮——”
梁祯贤拿起一个空酒杯往开始里面倒酒，而后他又给自己的杯里倒入满满一杯。
“那我们一起敬她一杯。”
夜晚提供了一个伪装心事的自然条件，酒吧的喧闹让伤心也能很好地掩饰起来。酒杯相撞，酒水溢出。伴着一次次的碰杯，所有的难过好像也消散殆尽。
“……”
酒过三巡后。
“你怎么自己喝上了？”
梁祯贤一睁眼，就看到梁定谔捧着满满一杯喝。
“是兄弟就一口闷！”梁祯贤不满地嚷嚷。
“这哪喝的完。”
“必须喝完！”
听声音，梁祯贤好像有点醉了。
“这是几？”
他在梁祯贤眼前比了一个“2”。
“Yeah。”
梁祯贤比了一个剪刀手。
“真醉了。”梁定谔无奈扶额。
梁祯贤还试图抓住梁定谔比“2”的手，结果差点把自己晃晕，“地震了？”
“是你醉了。”
“我很清醒，就是有点晕。”
梁祯贤靠在座位上，很快他就闭上了眼。
今天的酒吧空调不太给力，梁定谔一只手捏着衬衫扇风，另一只手拿出一盒药倒出一粒喂进梁祯贤嘴里。
在等待梁祯贤恢复清醒的时候，手机响了。
“王乔问你，玩的怎么样？”
梁定谔对于数据信息极为敏感，稍一捕捉就知道是什么内容。
闻言，梁祯贤睁开眼。
“好点没？”
梁定谔难得关心了一下。
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物品，确认它们不转梁祯贤才回复道：“好多了，谢谢你的醒酒药。”
梁定谔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
“要不要去下一场？”
王乔在这个时候进入卡座，梁祯贤余光发现梁定谔刚才坐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好啊。”
————
E大旁的大海，沙滩。
“梁祯贤，张敬源……到底是去干嘛了？”
“他……去做任务了。”
做任务。
——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得过去照顾。
——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王乔走在沙滩上，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个沙子一样被人踩得翻来覆去。
“是去救他的女朋友吗？”
“不算吧……”
晚风阵阵，海水拍打着沙滩，王乔眯起双眼，看着远方漆黑的天空。
“梁医生，还记得那天你遇到的最心动的事情是什么吗？”
深夜的海风凉爽，海浪的潮湿味道钻入梁祯贤的鼻腔。
眼前是翻滚的海水，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虞梦追逐夕阳的背影。
那是她第一次，把目光真正放到自己身上。
“夕阳。”梁祯贤走到公共的沙滩椅旁坐下，“那天，我遇见了我人生中最美的夕阳。”
王乔借着月光搜寻起沙滩上的漂亮贝壳，“有点子浪漫。”
“那你呢？”梁祯贤转过头，扬声询问不远处的王乔，“你那天遇到最心动的事情又是什么？”
“心动……”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洁白的海螺半掩在沙子里。然而一个海浪袭来，就将它卷进了无垠的大海里，无影无踪。
“你真的是张敬源吗？”
耳畔忽然响起他当时质问“张敬源”的声音，过往的那些经历像胶片一帧帧地在脑海里放映。
——如果我不是张敬源，那真正的张敬源又去到哪里呢？
——最好别让我知道源儿被你弄去哪里了，不然我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好过！
——有力气胡思乱想，不如多吃一点回头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王乔转头望着刚刚卷走海螺的那片海水，陷入沉思。
如果一定要说实话，那次海边之行，让他心动的瞬间会是被筷子在桌上敲的那一下。
那张扬的眉眼，一下就烙入他的心。
如果不限定时间，王乔还想说是酒吧里他拽住自己的手，附在耳边说话的那一瞬。
“我说过，让你离他们远一点。”
声音低沉，话语里充斥着警告和在意两极情绪，荷尔蒙爆棚。
——就是很久没见你们，挺想念的。
——王乔，少吃一点安眠药。
——有力气胡思乱想，不如多吃一点回头去健身房跑跑步吧。
——我送你去见张敬源，让他好好照顾你。
从无意中发觉他的存在，再到他发现自己失眠的秘密，又到和他差点死在森林里。
一桩桩、一件件王乔都记在心里。似乎和那个“张敬源”在一起，才更让他觉得记忆深刻。
曾经的王乔以为自己是喜欢那个鼓励自己勇敢追梦、那个永远会站在自己身后支持他的王乔，如今，张敬源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但他丝毫没有嫉妒的情绪。
他真的还能理所当然地骗自己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张敬源吗？
月色浓稠，卷起少年的一腔愁思。海浪翻涌，心上人朦胧不见影。
梁祯贤和王乔两个人躺在沙滩椅上，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