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琳琅跟着叶夕雾与萧凛庞宜之两人等到了天黑，别说妖怪了，就连蚊虫都少有。
庞宜之直困的打盹，小橘猫被他夹在怀里，难受的呜呜直叫，骂的实在难听，琳琅都想不通为何一只小喵咪会那么多脏话？
逍遥宗的伤药效果不凡，琳琅手心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便小心翼翼的将小祖宗从庞宜之的身上抱出来。
叶夕雾靠在凉亭的柱子旁也昏昏欲睡，突然她半梦半醒间见过一道黑气从眼前飘过，立刻清醒的喊道：“那是什么？”
萧凛闻言望去，竟是一团妖气。它漂浮盘旋在院中，散发出不详的气息，吓得琳琅怀里的小祖宗不断的挣扎，抓伤琳琅的手，琳琅吃痛松手，她便跳到地上窜进草丛躲起来了。
庞宜之倏然惊醒，指尖夹住一道黄符，身形快速地往院中冲去，他脚尖轻点在夜色中犹如一道光影，衣袂翩飞，神情肃穆，此刻终于有了点逍遥宗门人弟子降妖除魔的风度。
“太上赦令，摄魂束影，悬幡缚魅，天地肃清。”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出玄奥的符文，眼神凌厉，手中黄符蓄力待发，尚未出手便闪起耀眼的金光，气势磅礴，将妖力营造出的滞厄之感消融的一干二净。
“收！”
符咒化作金箭，划破夜空，周围的草木都因看不见的气势而四处伏倒，晦暗不详的妖气被清明灵动的金光击中，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威力巨大，黑雾不断扭动却最终还是被束缚停下。
之前庞宜之布下的阵法感受到妖物被禁锢，骤然亮起冲天的光柱，一道道金色的锁链凭空而起，那都是由最精纯的灵力与天地清气凝聚而成，纷纷刺入妖物漆黑的体内，牢牢将它定在空中。
庞宜之转脸挑眉：“如何六殿下，这妖物不是被抓住了吗？”
萧凛仍旧紧皱着眉头，感到了一丝蹊跷。
灵剑出窍，剑锋直刺向被禁锢的黑雾。
“嗉嗤——”
剑身流转着淡蓝色灵力，锋锐无比，恰似一道寒流裹挟而去，刺破空气，发出刺耳难鸣，这一剑快极也锐极，萧凛催动全身的灵力，衣袍充斥着鼓囊着。
庞宜之神色微变，想不到几年未见，萧凛的修为已到达如此地步，单轮攻击力，便是庞宜之也不是他的对手。
萧凛的剑意不是逍遥剑意，却也凝聚到了极致，不容小觑，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无形的剑意，叶夕雾亦拉着琳琅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体内气血鼓涌，难以平复。
萧凛运转身法，黑夜中身形与剑光仿佛融为一体，一剑斩碎了被控住的黑雾，剑意从黑雾体内翻涌而出，千疮百孔。
“萧凛的天赋果真恐怖……”
庞宜之暗自吃惊。
就在众人以为黑雾会散去时它忽然又凝聚成了一团冲着叶夕雾而去。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了一番，叶夕雾神色冷静，转身腾挪开来，可没想到黑雾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身后的琳琅。
琳琅不知所错被黑雾袭了个正着，从她的体表一穿而过。
黑雾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翻滚着尖叫着：“为什么？你分明承受着无边黑暗，可心中为何没有痛苦？为什么！”
黑雾尖叫着散开了。
听了黑雾的话，琳琅有些发呆，叶夕雾上前握住了琳琅的手是做安慰：“你没事吧？”
萧凛多看了琳琅几眼，倒是明白那妖物所说之意。
庞宜之皱眉：“这妖物如此好杀，根本不是它的本体，怕是调虎离山啊！”
叶夕雾抬眸便看到另一道磅礴的妖气朝着后院飞过去了，不由花容失色：“糟了，那是澹台烬的房间！”
琳琅此刻觉得迷迷糊糊的刚刚那黑雾仿佛是一穿而过，可对琳琅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妖怪。
黑气在她的眼前凝聚出了身形，像个女子。
她也一瞬间从叶府回到了景国，举目望去，琳琅满是茫然。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一浮现。
琳琅看见一个小女孩，很小，不过五岁，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另一个男孩，一声都不吭地被几个太监围起来踢打，她看见又是这个女孩，偷跑出冷宫，为了护住手里的糕点被罚跪，还是这个女孩为了保护另一个男孩，被其他人打破了脑袋。
那个黑雾在她眼前飘过，耳边是它的笑声：“真好啊，饥饿、暴力、痛苦，把你也带回去，跟那个男人一起，你们一定能……”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那个声音骤然愤怒的大喊起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琳琅面前的画面也变了，那些过去的场景变得虚幻又透明，女孩澄透的身影里，透出点金色的光亮来，虽孱弱，但明亮。
黑气鼓荡在琳琅面前穿梭它的声音听上去气急败坏：“不可能，没有人经历这些不会绝望，哪怕是你身边那个人，他也充满了无望与空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孩金色的小光点又被一层暗红色物质包裹着，一涨一落像是在呼吸，琳琅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脏。
她完全无视了在一旁叫嚣的黑气，只一门心思的捂上自己的胸口，原来自己的心，长这样吗？
但她又摇了摇头，黑气是妖，妖的话不可以相信，这是书上告诉她的。
黑气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大叫，琳琅在幻境里，发现自己的心口也发出了暗色的光芒，那黑气正是接触了这层微光才尖叫起来。
像是雪遇见了烈日，冰消雪化起来。
可黑气消散前的最后一声呐喊还留在琳琅的耳朵里：“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才是怪物！”
“姑娘？姑娘！”
琳琅的意识回笼，发现庞宜之伸着手在她面前晃着，“你没事吧？”
琳琅左右一看，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庞宜之了：“六殿下和二小姐呢？”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庞宜之说着一拍大腿，脸上满是郁闷，“我们中了那妖物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他说话风趣，琳琅也跟着一笑。
“那妖物冲着后院去了，听说是澹台烬的房间。”
一听澹台烬的名字，琳琅的笑意立刻如流水般褪去，心中升起了担忧，她拉起庞宜之的手：“太常博士不要愣着了，赶紧去救救殿下啊。”
琳琅带着庞宜之跑起来，心里却懊恼自己太过放松了，为什么今日下午一点儿也没想到殿下呢？明明殿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可今日她心中先满是大小姐，后来又都是庞宜之讲得故事，只有午时才花了一点点时间想起了殿下，她到底是怎么啦？
她一边自怨着一边拉着庞宜之跑的飞快，深怕去晚了只能看到澹台烬的尸体。
庞宜之虽是方外之人，也讲究男女之防，幸亏此时是大晚上，不然被人看去他和一个姑娘手牵着手怕是于女子名声有碍，他也知道琳琅是救人心切了。
于是他干脆用力拉停琳琅，琳琅握得紧，力气大，他竟一时抽不出手里，只得用空着的手一甩拂尘：“这样太慢了，不如……”
他看向琳琅，眨了一下眼睛，咧嘴笑了起来，每间的仙纹灼灼生辉：“我带你飞？”
“飞？”
琳琅一脸的费解。
琳琅落到澹台烬院子里时，脸上还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兴奋，庞宜之说完那句话，伸手搂住琳琅的腰，脚尖一点，带着琳琅便从地上起飞，飞得不高，琳琅一开始吓了一跳，赶紧四脚八叉的死死抱着庞宜之，但夜风袭来，琳琅从高处往下看，叶府的各个院子在她眼中疯狂往后退，没一会儿她就开心了起来，要不是大晚上的，她都想吼两句。
她兴奋地双颊通红，眼睛亮的在夜里也能被看清。
到了院子，琳琅才又想起了澹台烬。
可院子里杂乱无序，房间门碎成了一片片木屑，萧凛站在房间里，目光为难自责的看过来：“澹台兄和二小姐都被抓走了。”
琳琅如坠冰窖，比之前大冬天进冰湖里游泳还要冷，脸上失去了血色，不仅殿下失踪了，连二小姐也被抓了。
“完了完了，叶将军最宝贝他这个女儿了，他一定会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庞宜之在房间里团团转，少年本来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如丧考妣。
琳琅转身就往院子外跑去，庞宜之赶紧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琳琅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内心的难过与痛苦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自责又心痛，她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殿下，也不应该走神害的庞宜之停下来等她，这样或许早到一点，二小姐和殿下都不会有事。
她近来真的很奇怪，明明很在乎殿下的，可殿下不在眼前了就只会想着别的事情，再想不起来要去关心殿下，她从未和殿下分开过，如今殿下嫁给了二小姐，琳琅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可能是有病的，大概是记忆上的问题。
琳琅擦了擦眼泪，粗擦的衣袖磨红了她的双眼：“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殿下和二小姐的。”
庞宜之第一次看女孩子哭，也不知如何安慰，手脚无措，他想把橘猫给琳琅安抚她，却发现橘猫不知何时不见了，早就不在他的衣袋里了，只能干巴巴的说：“你也没有办法啊，你一个人怎么找，你知道妖物在哪里吗？”
琳琅想把她能跟动物交流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夷月族血脉都有可能与动物交流，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她去外头随便找只乌鸦，然后把煤球叫回来，煤球找了一天，它那么聪明，可能会有消息。
“不用了，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萧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琳琅和庞宜之同时回头，萧凛长相俊逸，面目温润，但他此刻紧皱眉头，神色肃然，手中拿着一张纸。
庞宜之凑过去看，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叶冰裳在南郊半枕山。”
琳琅听了蒙头便往外跑，庞宜之在身后大叫：“你不怕这鬼画符是陷阱啊！”
琳琅狠狠擦了擦眼泪，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得去闯一闯。
突然她听到了翅膀煽动的声音，一只比其他乌鸦更圆头圆脑油光水滑的乌鸦出现在琳琅面前，张口就是：“殿下被妖怪抓到半枕山来，叶冰裳也在那！”
琳琅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跳起来伸手拽住煤球的脖子将它拉了下来，狠狠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子，吓得它呱呱直叫。
“你这个马后炮，我等了你一天，你飞去哪里了？”
煤球伸长脖子，可怜兮兮的求饶：“是殿下，殿下不让我告诉你！”
庞宜之急匆匆跟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幕，琳琅恶狠狠地瞪着手里的乌鸦，乌鸦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迟疑半响，试探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庞宜之直困的打盹，小橘猫被他夹在怀里，难受的呜呜直叫，骂的实在难听，琳琅都想不通为何一只小喵咪会那么多脏话？
逍遥宗的伤药效果不凡，琳琅手心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便小心翼翼的将小祖宗从庞宜之的身上抱出来。
叶夕雾靠在凉亭的柱子旁也昏昏欲睡，突然她半梦半醒间见过一道黑气从眼前飘过，立刻清醒的喊道：“那是什么？”
萧凛闻言望去，竟是一团妖气。它漂浮盘旋在院中，散发出不详的气息，吓得琳琅怀里的小祖宗不断的挣扎，抓伤琳琅的手，琳琅吃痛松手，她便跳到地上窜进草丛躲起来了。
庞宜之倏然惊醒，指尖夹住一道黄符，身形快速地往院中冲去，他脚尖轻点在夜色中犹如一道光影，衣袂翩飞，神情肃穆，此刻终于有了点逍遥宗门人弟子降妖除魔的风度。
“太上赦令，摄魂束影，悬幡缚魅，天地肃清。”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出玄奥的符文，眼神凌厉，手中黄符蓄力待发，尚未出手便闪起耀眼的金光，气势磅礴，将妖力营造出的滞厄之感消融的一干二净。
“收！”
符咒化作金箭，划破夜空，周围的草木都因看不见的气势而四处伏倒，晦暗不详的妖气被清明灵动的金光击中，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威力巨大，黑雾不断扭动却最终还是被束缚停下。
之前庞宜之布下的阵法感受到妖物被禁锢，骤然亮起冲天的光柱，一道道金色的锁链凭空而起，那都是由最精纯的灵力与天地清气凝聚而成，纷纷刺入妖物漆黑的体内，牢牢将它定在空中。
庞宜之转脸挑眉：“如何六殿下，这妖物不是被抓住了吗？”
萧凛仍旧紧皱着眉头，感到了一丝蹊跷。
灵剑出窍，剑锋直刺向被禁锢的黑雾。
“嗉嗤——”
剑身流转着淡蓝色灵力，锋锐无比，恰似一道寒流裹挟而去，刺破空气，发出刺耳难鸣，这一剑快极也锐极，萧凛催动全身的灵力，衣袍充斥着鼓囊着。
庞宜之神色微变，想不到几年未见，萧凛的修为已到达如此地步，单轮攻击力，便是庞宜之也不是他的对手。
萧凛的剑意不是逍遥剑意，却也凝聚到了极致，不容小觑，周围的空气中充斥着无形的剑意，叶夕雾亦拉着琳琅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体内气血鼓涌，难以平复。
萧凛运转身法，黑夜中身形与剑光仿佛融为一体，一剑斩碎了被控住的黑雾，剑意从黑雾体内翻涌而出，千疮百孔。
“萧凛的天赋果真恐怖……”
庞宜之暗自吃惊。
就在众人以为黑雾会散去时它忽然又凝聚成了一团冲着叶夕雾而去。
众人都被这变故惊了一番，叶夕雾神色冷静，转身腾挪开来，可没想到黑雾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身后的琳琅。
琳琅不知所错被黑雾袭了个正着，从她的体表一穿而过。
黑雾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翻滚着尖叫着：“为什么？你分明承受着无边黑暗，可心中为何没有痛苦？为什么！”
黑雾尖叫着散开了。
听了黑雾的话，琳琅有些发呆，叶夕雾上前握住了琳琅的手是做安慰：“你没事吧？”
萧凛多看了琳琅几眼，倒是明白那妖物所说之意。
庞宜之皱眉：“这妖物如此好杀，根本不是它的本体，怕是调虎离山啊！”
叶夕雾抬眸便看到另一道磅礴的妖气朝着后院飞过去了，不由花容失色：“糟了，那是澹台烬的房间！”
琳琅此刻觉得迷迷糊糊的刚刚那黑雾仿佛是一穿而过，可对琳琅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妖怪。
黑气在她的眼前凝聚出了身形，像个女子。
她也一瞬间从叶府回到了景国，举目望去，琳琅满是茫然。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一浮现。
琳琅看见一个小女孩，很小，不过五岁，蜷缩在地上，紧紧抱着另一个男孩，一声都不吭地被几个太监围起来踢打，她看见又是这个女孩，偷跑出冷宫，为了护住手里的糕点被罚跪，还是这个女孩为了保护另一个男孩，被其他人打破了脑袋。
那个黑雾在她眼前飘过，耳边是它的笑声：“真好啊，饥饿、暴力、痛苦，把你也带回去，跟那个男人一起，你们一定能……”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那个声音骤然愤怒的大喊起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琳琅面前的画面也变了，那些过去的场景变得虚幻又透明，女孩澄透的身影里，透出点金色的光亮来，虽孱弱，但明亮。
黑气鼓荡在琳琅面前穿梭它的声音听上去气急败坏：“不可能，没有人经历这些不会绝望，哪怕是你身边那个人，他也充满了无望与空虚，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孩金色的小光点又被一层暗红色物质包裹着，一涨一落像是在呼吸，琳琅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脏。
她完全无视了在一旁叫嚣的黑气，只一门心思的捂上自己的胸口，原来自己的心，长这样吗？
但她又摇了摇头，黑气是妖，妖的话不可以相信，这是书上告诉她的。
黑气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大叫，琳琅在幻境里，发现自己的心口也发出了暗色的光芒，那黑气正是接触了这层微光才尖叫起来。
像是雪遇见了烈日，冰消雪化起来。
可黑气消散前的最后一声呐喊还留在琳琅的耳朵里：“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才是怪物！”
“姑娘？姑娘！”
琳琅的意识回笼，发现庞宜之伸着手在她面前晃着，“你没事吧？”
琳琅左右一看，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庞宜之了：“六殿下和二小姐呢？”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庞宜之说着一拍大腿，脸上满是郁闷，“我们中了那妖物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他说话风趣，琳琅也跟着一笑。
“那妖物冲着后院去了，听说是澹台烬的房间。”
一听澹台烬的名字，琳琅的笑意立刻如流水般褪去，心中升起了担忧，她拉起庞宜之的手：“太常博士不要愣着了，赶紧去救救殿下啊。”
琳琅带着庞宜之跑起来，心里却懊恼自己太过放松了，为什么今日下午一点儿也没想到殿下呢？明明殿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可今日她心中先满是大小姐，后来又都是庞宜之讲得故事，只有午时才花了一点点时间想起了殿下，她到底是怎么啦？
她一边自怨着一边拉着庞宜之跑的飞快，深怕去晚了只能看到澹台烬的尸体。
庞宜之虽是方外之人，也讲究男女之防，幸亏此时是大晚上，不然被人看去他和一个姑娘手牵着手怕是于女子名声有碍，他也知道琳琅是救人心切了。
于是他干脆用力拉停琳琅，琳琅握得紧，力气大，他竟一时抽不出手里，只得用空着的手一甩拂尘：“这样太慢了，不如……”
他看向琳琅，眨了一下眼睛，咧嘴笑了起来，每间的仙纹灼灼生辉：“我带你飞？”
“飞？”
琳琅一脸的费解。
琳琅落到澹台烬院子里时，脸上还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兴奋，庞宜之说完那句话，伸手搂住琳琅的腰，脚尖一点，带着琳琅便从地上起飞，飞得不高，琳琅一开始吓了一跳，赶紧四脚八叉的死死抱着庞宜之，但夜风袭来，琳琅从高处往下看，叶府的各个院子在她眼中疯狂往后退，没一会儿她就开心了起来，要不是大晚上的，她都想吼两句。
她兴奋地双颊通红，眼睛亮的在夜里也能被看清。
到了院子，琳琅才又想起了澹台烬。
可院子里杂乱无序，房间门碎成了一片片木屑，萧凛站在房间里，目光为难自责的看过来：“澹台兄和二小姐都被抓走了。”
琳琅如坠冰窖，比之前大冬天进冰湖里游泳还要冷，脸上失去了血色，不仅殿下失踪了，连二小姐也被抓了。
“完了完了，叶将军最宝贝他这个女儿了，他一定会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庞宜之在房间里团团转，少年本来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如丧考妣。
琳琅转身就往院子外跑去，庞宜之赶紧拉住她：“你做什么去？”
琳琅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内心的难过与痛苦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自责又心痛，她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殿下，也不应该走神害的庞宜之停下来等她，这样或许早到一点，二小姐和殿下都不会有事。
她近来真的很奇怪，明明很在乎殿下的，可殿下不在眼前了就只会想着别的事情，再想不起来要去关心殿下，她从未和殿下分开过，如今殿下嫁给了二小姐，琳琅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可能是有病的，大概是记忆上的问题。
琳琅擦了擦眼泪，粗擦的衣袖磨红了她的双眼：“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殿下和二小姐的。”
庞宜之第一次看女孩子哭，也不知如何安慰，手脚无措，他想把橘猫给琳琅安抚她，却发现橘猫不知何时不见了，早就不在他的衣袋里了，只能干巴巴的说：“你也没有办法啊，你一个人怎么找，你知道妖物在哪里吗？”
琳琅想把她能跟动物交流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夷月族血脉都有可能与动物交流，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她去外头随便找只乌鸦，然后把煤球叫回来，煤球找了一天，它那么聪明，可能会有消息。
“不用了，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萧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琳琅和庞宜之同时回头，萧凛长相俊逸，面目温润，但他此刻紧皱眉头，神色肃然，手中拿着一张纸。
庞宜之凑过去看，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叶冰裳在南郊半枕山。”
琳琅听了蒙头便往外跑，庞宜之在身后大叫：“你不怕这鬼画符是陷阱啊！”
琳琅狠狠擦了擦眼泪，哪怕是刀山火海，她都得去闯一闯。
突然她听到了翅膀煽动的声音，一只比其他乌鸦更圆头圆脑油光水滑的乌鸦出现在琳琅面前，张口就是：“殿下被妖怪抓到半枕山来，叶冰裳也在那！”
琳琅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跳起来伸手拽住煤球的脖子将它拉了下来，狠狠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子，吓得它呱呱直叫。
“你这个马后炮，我等了你一天，你飞去哪里了？”
煤球伸长脖子，可怜兮兮的求饶：“是殿下，殿下不让我告诉你！”
庞宜之急匆匆跟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幕，琳琅恶狠狠地瞪着手里的乌鸦，乌鸦看着奄奄一息的样子，他迟疑半响，试探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