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琳琅来到卧房门外，现在虽是清晨，但也到了澹台烬平时醒来的时间，昨天他和二小姐被妖物抓走，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她端了一盆热水，这是给他们洗脸用的。
琳琅伸手就准备推门进去，被一旁赶来的春桃生生拦住了。
“琳琅你干什么呢？”
“啊？”
琳琅疑惑，她之前也是这般每日给二人打热水洗脸的，她举了举手中的水盆。
“给殿下洗脸啊。”
“你这——”
春桃看上去有些无语，“二小姐没吩咐要洗漱，昨日她和姑爷被妖物抓走，听说经历了九死一生，现下两个人说不得正蜜里调油呢，你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进去，连门也不敲，安也不请？万一他们在里面……”
春桃越说连越红，最后轻声在琳琅耳边道：“亲热，你这样进去实在不好。”
琳琅从来没想过还要敲门，之前澹台烬没嫁给叶夕雾之前，她进入澹台烬的房间从没想过还要提醒什么的，都是直接进去了，后来澹台烬成婚了，他与叶夕雾住在一起，不过之前那个二小姐会早早离开房间去找老太太请安。
于是琳琅端着水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在这里等着？”
“你就没别的事情了吗？”
春桃狐疑的打量了琳琅几眼，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拍了琳琅的脑瓜子一下：“你不会是想给姑爷做小的吧？！”
“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姑爷都是靠我们小姐养着的呢，做姑爷的姨娘还不如专心跟着小姐呢，你可别做傻事啊。”
琳琅被春桃二话不说赶跑了，她一时间感觉到无边无际的迷茫，只觉得她一离开房门口，就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茫感，仿佛全天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就像生命中出现了空白，对自己的人生满是陌生感。
琳琅端着水盆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久到她的手臂都感受不到酸麻，久到热水不再冒热气。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一道人影，那人气喘吁吁的，带着呼出的白汽闯进了琳琅的世界里，琳琅的瞳孔中映射出淡蓝色衣袍，一只小橘猫正伸着小爪子朝她一招一招的。
来人没说话就带了几分笑意，身姿挺拔，一举一动充满了潇洒灵逸。
“我在叶府门口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没来？”
琳琅眨眨眼，是庞宜之。
那茫然无措的孤寂感如潮水般褪去，被抛弃不被需要的恐惧也消失殆尽，琳琅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什么？”
庞宜之伸手似是想默默琳琅的额头，却还是收回了手，拿起怀中橘猫的小瓜子轻轻摁上去：
“也没发烧啊，不是昨晚你说想跟我学学道法吗？”
“我逍遥宗的法术是不能教你，但我可以教你些简单的，我们仙门人人都会的。”
被猫猫按了一脑门，琳琅才终于想起来，昨晚回城时，澹台烬几人都昏迷过去了，她除了受伤还是受伤，没帮上什么忙，就问庞宜之可不可以教教他，她想学会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庞宜之一口就答应了，他说饭要一口口的吃，术法也要一个个学，就从就简单的符箓开始，叫琳琅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叶府门口等他。
明明是昨晚的事情，却恍如隔世一般。
琳琅想去，但是酝酿半天开口却是拒绝：“我还要伺候殿下。”
庞宜之看了看琳琅手里的水盆，从她手中抢了过去，晃了晃：“你这都快结冰了，是想把澹台烬冻死？我可问了春桃，她说二小姐和澹台烬还没起呢。”
琳琅忽然有些尴尬害羞，不好意思的拿回来。
她低下头喏喏地说：“那我去看看大小姐。”
“哎哎——”
庞宜之一甩拂尘，拦在琳琅胸前：“你不好意思打扰澹台烬和二小姐，就好意思去打扰六殿下和大小姐？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还不是我那好师侄一刻也等不了，你呀，别当电灯泡了。”
琳琅被新奇的词语吸引了注意力，庞宜之嘴里总是能说出琳琅从来没听过的话：“什么是电灯泡？”
庞宜之想了想：“就是蜡烛，很亮，意思是夹在小情侣中间，不厚道，人家都不能亲亲我我了。”
他又说：“你要是感兴趣，我把川越老祖的自传借你看看。”
庞宜之低下头，凑近琳琅竖起食指，轻嘘了一声：“别告诉别人。”
他凑过来，琳琅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这让她想起来那瓶涂了凉丝丝火辣辣的大宝蜜，也是这样清甜又能疗愈。
不知为何，琳琅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头皮发麻的退后几步，心跳不停加速，她淹了唾沫，下意识地扯开话题：“你想教我什么？”
“我知道你在深宫里长大，今天要学的这个，你得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好。”
庞宜之想带琳琅出叶府，琳琅从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心里疯狂想去，可又有个声音在说，你应该留下，不要为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离开澹台烬，可她内心又无比渴望，两种情绪不断在心头打架，让琳琅不知所措。
庞宜之忽然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又将软绵绵超级可爱的橘猫放进她怀里：“可要抱紧小祖宗。”
经过昨日的事情，庞宜之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他牵起琳琅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答应过的事情，不能食言。”
琳琅身体被动心灵主动地出了叶府。
庞宜之一直牵着她的手腕，肌肤相触的地方暖洋洋的，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人仅仅走完两个拐角，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在琳琅眼前铺开。
街上人来人往，不停传来各个商贩的吆喝声，还有食物的香气不断飘过来。来往的路人脸上也带着笑容。
从前琳琅出府不是一门心思去城外采草药，就是要注意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能分心去看旁的，这还是她头一回没有事情，认真打量街道。
远处有卖菜的，两边还有各类小吃摊子，最吸引琳琅注意的还是那一串串鲜红的果子，上面沾满了淡黄色的糖液，看上去新脆欲滴，饱满好看，鼻尖甚至能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耳边传来庞宜之的轻笑，琳琅转眼看过去，他笑得了然且无奈：“果然是个孩子，那叫糖葫芦，想要吗？”
琳琅摇了摇头，她不要，那个东西看上去很好看也很好吃，但是她肯定买不起：“不要。”
“是不能要，还是不想要？”
庞宜之的反问让琳琅有些无措，她看向庞宜之，他的眼睛很温柔，还有一种琳琅品不出的感觉，这感觉让琳琅心里痒痒的，心头狂跳。
“你就说，想不想？”
“不要把心事压在心里，有时候也该勇敢大声的说出来，这没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拥有很多东西，问题只是你想不想。”
庞宜之的声音很柔和，落在琳琅的耳边，让她的心像是卷起来湖水般荡漾不停，琳琅相当无措，第一次有人问她想还是不想。
身边来去的路人好像都慢了下来，满街道的嘈杂声也消失不见，琳琅的眼里只看得见身前的少年，他一身淡蓝色的道袍，琳琅仔细看还发现了他衣襟上绣着白色的山茶花，他眉目舒朗，微微笑着，眼中真诚又宽和，额间的仙纹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淡淡的光点。
琳琅来不及体会心中那丝不一样的感觉，想吗？当然是想的，就像她想吃饱、想不挨冻、想不被打、想不要那么累，可是光是想是没用的，也没人这样问她。
想是她的欲望，可她实现不了这点欲望。
琳琅说不出口，她只能低下了头，她有点想回去了。
温暖的手盖在了琳琅的头顶，轻柔的嗓音响起：“只要你想就够了，我来替你实现。”
红色的糖葫芦被塞进了琳琅的手心里，她的那片心湖像是翻起来巨浪，从眼眶溢了出来，琳琅无声的开始流泪，她尝也不用尝，光闻着她就知道这串糖葫芦一定甜极了。
她忍不住拽住庞宜之的衣裳，她忽然想起了从小到大的过往，那些本来不值一提的苦难，此刻想起来竟让她感觉到了无边的痛苦，而以往她觉得快乐的事情在这根糖葫芦面前竟然显得苍白起来。
“哎，你怎么又哭了？”庞宜之的声音很是无奈，“师父说得对，果然女孩子是水做的。”
他不说话还好，琳琅尚能忍一忍，可他的声音一出现，琳琅完全忍不住，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十多年来的苦厄像是在今天一起涌上了心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庞宜之的声音就想大哭，她忍不住的抱住他胸前的衣襟，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庞宜之叹气着：“你还真是小祖宗。”他说着拍了拍琳琅的背，温柔的抱了她一下。
琳琅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我被人打……我不想，也不想饿肚子，我不要……为什么，我不想被那样欺负……很痛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琳琅的一切苦难都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骤然想起，她每一次受到伤害都是因为……澹台烬。
琳琅的心脏忽然抽痛一下，不，她不能这样想的，殿下也不想的，是因为她想保护殿下啊，和殿下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想想别的，琳琅，想想那些互相依附扶持的日子里……
琳琅拼了命抢来的肉包子，殿下分了一半的皮给她；她扑在殿下身上用身体保护他，被他推开了；她跪着磕头求不要伤害殿下被打破了脑袋，殿下看了一会儿，以为她要死了就离开了……
于是她手里握着糖葫芦，头抵在庞宜之的怀里，更难过了。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莹心姑姑说得有一点点是对的，殿下，从来就不在乎她。
琳琅迷茫了，为什么她之前意识不到呢？为什么她现在才觉得过去的经历很痛苦？为什么她会觉得和殿下在一起很快乐呢？
明明……一点也不高兴啊。
琳琅伸手就准备推门进去，被一旁赶来的春桃生生拦住了。
“琳琅你干什么呢？”
“啊？”
琳琅疑惑，她之前也是这般每日给二人打热水洗脸的，她举了举手中的水盆。
“给殿下洗脸啊。”
“你这——”
春桃看上去有些无语，“二小姐没吩咐要洗漱，昨日她和姑爷被妖物抓走，听说经历了九死一生，现下两个人说不得正蜜里调油呢，你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进去，连门也不敲，安也不请？万一他们在里面……”
春桃越说连越红，最后轻声在琳琅耳边道：“亲热，你这样进去实在不好。”
琳琅从来没想过还要敲门，之前澹台烬没嫁给叶夕雾之前，她进入澹台烬的房间从没想过还要提醒什么的，都是直接进去了，后来澹台烬成婚了，他与叶夕雾住在一起，不过之前那个二小姐会早早离开房间去找老太太请安。
于是琳琅端着水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在这里等着？”
“你就没别的事情了吗？”
春桃狐疑的打量了琳琅几眼，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拍了琳琅的脑瓜子一下：“你不会是想给姑爷做小的吧？！”
“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姑爷都是靠我们小姐养着的呢，做姑爷的姨娘还不如专心跟着小姐呢，你可别做傻事啊。”
琳琅被春桃二话不说赶跑了，她一时间感觉到无边无际的迷茫，只觉得她一离开房门口，就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茫感，仿佛全天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就像生命中出现了空白，对自己的人生满是陌生感。
琳琅端着水盆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久到她的手臂都感受不到酸麻，久到热水不再冒热气。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一道人影，那人气喘吁吁的，带着呼出的白汽闯进了琳琅的世界里，琳琅的瞳孔中映射出淡蓝色衣袍，一只小橘猫正伸着小爪子朝她一招一招的。
来人没说话就带了几分笑意，身姿挺拔，一举一动充满了潇洒灵逸。
“我在叶府门口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没来？”
琳琅眨眨眼，是庞宜之。
那茫然无措的孤寂感如潮水般褪去，被抛弃不被需要的恐惧也消失殆尽，琳琅回过神来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什么？”
庞宜之伸手似是想默默琳琅的额头，却还是收回了手，拿起怀中橘猫的小瓜子轻轻摁上去：
“也没发烧啊，不是昨晚你说想跟我学学道法吗？”
“我逍遥宗的法术是不能教你，但我可以教你些简单的，我们仙门人人都会的。”
被猫猫按了一脑门，琳琅才终于想起来，昨晚回城时，澹台烬几人都昏迷过去了，她除了受伤还是受伤，没帮上什么忙，就问庞宜之可不可以教教他，她想学会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庞宜之一口就答应了，他说饭要一口口的吃，术法也要一个个学，就从就简单的符箓开始，叫琳琅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叶府门口等他。
明明是昨晚的事情，却恍如隔世一般。
琳琅想去，但是酝酿半天开口却是拒绝：“我还要伺候殿下。”
庞宜之看了看琳琅手里的水盆，从她手中抢了过去，晃了晃：“你这都快结冰了，是想把澹台烬冻死？我可问了春桃，她说二小姐和澹台烬还没起呢。”
琳琅忽然有些尴尬害羞，不好意思的拿回来。
她低下头喏喏地说：“那我去看看大小姐。”
“哎哎——”
庞宜之一甩拂尘，拦在琳琅胸前：“你不好意思打扰澹台烬和二小姐，就好意思去打扰六殿下和大小姐？你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还不是我那好师侄一刻也等不了，你呀，别当电灯泡了。”
琳琅被新奇的词语吸引了注意力，庞宜之嘴里总是能说出琳琅从来没听过的话：“什么是电灯泡？”
庞宜之想了想：“就是蜡烛，很亮，意思是夹在小情侣中间，不厚道，人家都不能亲亲我我了。”
他又说：“你要是感兴趣，我把川越老祖的自传借你看看。”
庞宜之低下头，凑近琳琅竖起食指，轻嘘了一声：“别告诉别人。”
他凑过来，琳琅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这让她想起来那瓶涂了凉丝丝火辣辣的大宝蜜，也是这样清甜又能疗愈。
不知为何，琳琅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头皮发麻的退后几步，心跳不停加速，她淹了唾沫，下意识地扯开话题：“你想教我什么？”
“我知道你在深宫里长大，今天要学的这个，你得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好。”
庞宜之想带琳琅出叶府，琳琅从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心里疯狂想去，可又有个声音在说，你应该留下，不要为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离开澹台烬，可她内心又无比渴望，两种情绪不断在心头打架，让琳琅不知所措。
庞宜之忽然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又将软绵绵超级可爱的橘猫放进她怀里：“可要抱紧小祖宗。”
经过昨日的事情，庞宜之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他牵起琳琅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答应过的事情，不能食言。”
琳琅身体被动心灵主动地出了叶府。
庞宜之一直牵着她的手腕，肌肤相触的地方暖洋洋的，琳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人仅仅走完两个拐角，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在琳琅眼前铺开。
街上人来人往，不停传来各个商贩的吆喝声，还有食物的香气不断飘过来。来往的路人脸上也带着笑容。
从前琳琅出府不是一门心思去城外采草药，就是要注意大小姐和二小姐不能分心去看旁的，这还是她头一回没有事情，认真打量街道。
远处有卖菜的，两边还有各类小吃摊子，最吸引琳琅注意的还是那一串串鲜红的果子，上面沾满了淡黄色的糖液，看上去新脆欲滴，饱满好看，鼻尖甚至能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耳边传来庞宜之的轻笑，琳琅转眼看过去，他笑得了然且无奈：“果然是个孩子，那叫糖葫芦，想要吗？”
琳琅摇了摇头，她不要，那个东西看上去很好看也很好吃，但是她肯定买不起：“不要。”
“是不能要，还是不想要？”
庞宜之的反问让琳琅有些无措，她看向庞宜之，他的眼睛很温柔，还有一种琳琅品不出的感觉，这感觉让琳琅心里痒痒的，心头狂跳。
“你就说，想不想？”
“不要把心事压在心里，有时候也该勇敢大声的说出来，这没什么不好的，你可以拥有很多东西，问题只是你想不想。”
庞宜之的声音很柔和，落在琳琅的耳边，让她的心像是卷起来湖水般荡漾不停，琳琅相当无措，第一次有人问她想还是不想。
身边来去的路人好像都慢了下来，满街道的嘈杂声也消失不见，琳琅的眼里只看得见身前的少年，他一身淡蓝色的道袍，琳琅仔细看还发现了他衣襟上绣着白色的山茶花，他眉目舒朗，微微笑着，眼中真诚又宽和，额间的仙纹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淡淡的光点。
琳琅来不及体会心中那丝不一样的感觉，想吗？当然是想的，就像她想吃饱、想不挨冻、想不被打、想不要那么累，可是光是想是没用的，也没人这样问她。
想是她的欲望，可她实现不了这点欲望。
琳琅说不出口，她只能低下了头，她有点想回去了。
温暖的手盖在了琳琅的头顶，轻柔的嗓音响起：“只要你想就够了，我来替你实现。”
红色的糖葫芦被塞进了琳琅的手心里，她的那片心湖像是翻起来巨浪，从眼眶溢了出来，琳琅无声的开始流泪，她尝也不用尝，光闻着她就知道这串糖葫芦一定甜极了。
她忍不住拽住庞宜之的衣裳，她忽然想起了从小到大的过往，那些本来不值一提的苦难，此刻想起来竟让她感觉到了无边的痛苦，而以往她觉得快乐的事情在这根糖葫芦面前竟然显得苍白起来。
“哎，你怎么又哭了？”庞宜之的声音很是无奈，“师父说得对，果然女孩子是水做的。”
他不说话还好，琳琅尚能忍一忍，可他的声音一出现，琳琅完全忍不住，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十多年来的苦厄像是在今天一起涌上了心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庞宜之的声音就想大哭，她忍不住的抱住他胸前的衣襟，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庞宜之叹气着：“你还真是小祖宗。”他说着拍了拍琳琅的背，温柔的抱了她一下。
琳琅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我被人打……我不想，也不想饿肚子，我不要……为什么，我不想被那样欺负……很痛很难受……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琳琅的一切苦难都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她骤然想起，她每一次受到伤害都是因为……澹台烬。
琳琅的心脏忽然抽痛一下，不，她不能这样想的，殿下也不想的，是因为她想保护殿下啊，和殿下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想想别的，琳琅，想想那些互相依附扶持的日子里……
琳琅拼了命抢来的肉包子，殿下分了一半的皮给她；她扑在殿下身上用身体保护他，被他推开了；她跪着磕头求不要伤害殿下被打破了脑袋，殿下看了一会儿，以为她要死了就离开了……
于是她手里握着糖葫芦，头抵在庞宜之的怀里，更难过了。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莹心姑姑说得有一点点是对的，殿下，从来就不在乎她。
琳琅迷茫了，为什么她之前意识不到呢？为什么她现在才觉得过去的经历很痛苦？为什么她会觉得和殿下在一起很快乐呢？
明明……一点也不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