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写遍了千江万雪,踏遍了天涯海角,若无酒无情,那又如何。

    月影朦胧,雾气弥漫。早就下过了雨,石桥又湿又滑,行人难以通过。长满了青苔的桥脚边上长着一颗柳树,有人穿着白衣单纱轻轻地依着。他手握着玉色酒壶,脸颊有点微红,像是醉了,却又清醒着。他的眉头紧锁,眼波里有畅然快意,可又忧愁多情。

    “她,正在深宫里,朝思暮想帝王的临幸吧。”

    远处江面两岸万家灯火,照得江面泛起金色琉璃的光泽,浪纹有序逐条地形成。清风是仙子呼出的气息,挠动着调皮的柳枝小手,给窗边的人儿送上了香草的芬芳。

    这一幕于愁人而言,尽是哀情,几多愁?谁知。

    那倚在树上的白衣单纱男子怅然饮下了几口清酒,望着这万家灯火的繁华,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桥脚处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个字。

    此景此情更衬此词。

    几日后一曲《清平乐》轰动了全国男女老少。雅居儒斋里的文人们皆是诵吟此词,门外的孩童天真烂漫地唱起这首桥下词,青楼的女子们听到这首词无不掩面遮涕的。此词情深至平常人家的内心,又可意重于磅礴泰山。

    “柳风微起,多是有情忆。

    来梦江南望天际,醉作碧波肆意。

    万雪凋尽难觅,觅知音却无依。

    佳偶不求成对,化为比翼寻伊。”

    “唉,纵使我写再多诗词,又有何用。不过空虚一番,皆是无用之举。我的无奈,又将如何写尽。”

    “望穿天涯,可惜没人能见证海枯石烂。这一番言语不过只是有情人的幼稚。”李离说道。

    深宫中,有一女子梳妆打扮。身后有一侍女,拾着梳子在捋顺那女子的头发中。只见那女子嘴里念叨着一些词语,仔细一听,正是《清平乐》的字句。没人能读懂女子那被泪水挤满的眼神,这其中有怅然若失,迷茫游离。

    “难道他还在等我……”女子朱唇微启。

    而另一边,李离穿好衣衫,身披素服,打开府邸客房的门,当即离去。只见有一女子恰巧要来寻那李离。李离见着那女子,言道“苏瑟姑娘寻我何事?”

    苏瑟姑娘面色微红,唇齿启言“李离公子,家父有约。还望公子一访定海楼。”

    李离说:“原来是苏大人寻我有事。”李离点头以回应苏瑟的礼数。

    “嗯,在下知道了。今夜在下,去寻令尊。苏瑟姑娘不必亲自传信来,叫下人来照会一声即可。”李离道尽言语。

    苏瑟身穿锦绣华服,常人一眼便知这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苏瑟头上紧捆着银簪,面容打着一层薄妆。这是苏瑟为见李离,精心梳妆了一番。妆太浓了,惹人厌;太淡了,又显得不重视他人。所以苏瑟这一番打扮刚刚好,不浓不淡。应该是李离喜欢的妆容。

    “是,李离公子。”苏瑟头微微低下,半蹲作揖。

    李离拱手而立以回应苏瑟“姑娘,若是无事。在下就此告辞。”

    “嗯,今夜小女子在定海楼待公子到来。”

    “好。”李离转身离去。

    “我在他眼中就没有一丝存在吗?”苏瑟喃喃自语。看着李离远去的身影,苏瑟的心里有着不知如何言语的滋味。苏瑟身子轻轻地依靠在柱子上,支撑自己。梦里谁知,遗憾的落英掉了几些。

    李离走在人潮中,这城里最是热闹。李离喜欢热闹的地方,所以李离常常走在坊市之间。李离走近一家酒馆,抬头看看酒馆的牌匾“听风阁”。

    “有意思的名字。”李离心想。

    李离在酒馆里头随便找了个位置,静静地看着门口,人来人往。李离仔细地观察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像店小二的,忙忙碌碌的,来了一个客人,热情地招待客人到座位,生怕惹客人生气。像来来去去的客人的,有些优哉游哉的,进来不管何事,只是招呼店小二来,以方便自己。像账房先生的,嘴里叼着根茅草,嘴巴还是歪歪的,给人看来的感觉是一个精贼如鼠的人。

    “店小二的,过来。来几斤酒肉。”李离粗嗓子吆喝道。这和平日里彬彬有礼的模样有些出入,李离今日的心情不错。所以李离才敢放开自己,不像在苏府那般拘谨。

    “好嘞!好嘞!”店小二的,应答道。待到言语道尽,店小二快速地上前为李离清理好台上的碗汤盆碟。

    “来,客官。稍等片刻。”店小二殷勤地说道。店小二脸上常年劳碌而成的褶子挤在一堆,绽开来一张笑脸。

    先上来的,是一盏浊酒。李离不在意这酒品质的好坏,只晓得喝便是了。不一会儿,几斤肉呈上来了。李离动起筷子来,并未留心到周旁的事情。很快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将会引起时局的动荡。

    “咯哒咯哒……”马蹄声渐行渐近。听风阁里依旧如往常嘈杂,客人们该尽兴的尽兴吃酒,该敛起神情专注做些事情的都在认真行事。听风阁的,没什么不一样。李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好似是要发生些事情来闹。

    “嘭——”门被踹开,进来的是一群黑衣蒙面男子。李离抬起头看向门去,那群却是手中掌刀的。李离没吭声,只是举起酒杯的手停顿了。李离知道这也许是抢劫的,又或者是寻仇的。只是李离没想到,这帮贼人竟敢在生意最为繁闹的一条街上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这帮人兴许是有目的,只是不知道要做甚。所以李离先静静地观望,看那帮贼人究竟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这时候门外的圈起一帮看热闹的人群来,他们都是来瞧一瞧这砸场子的场面。城里的巡逻队才走过,后脚就来了这么一群黑衣蒙面的。这就是有谋划的,主事者是谁没人知道。

    他们看样子是有目标的,只是这目标落到谁上,那可就是他们的意思了。那群黑衣蒙面的,其中领头缓缓提起刀来,尖儿指向李离的方向。

    “我不过只是一个谣什之人。”李离淡淡地说道,语态不痛不痒。那帮黑衣蒙面的,没作解释就直接挥刀。李离虽没带剑来,但身手也是敏捷的。只稍一躲,便避开了那一刀。

    “我不问政事,也从未提及政务。平日里又无仇家,为何来寻我?”李离质问道。

    那帮自然是不会回答的,他们的任务就是要杀了这名震天下的诗人李离。他们哪知,这位诗人不仅诗词上有造诣,剑术身手也是一绝的。李离看着这帮贼人,冷冷地笑着。

    “我大抵知道是谁了……这位可真是‘性情中人’啊!不敢明面上找我,暗地里却在找人来杀我。”李离说道。

    “你们走吧,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李离补充道。

    “顺带给我捎句话。本来我是不想参入政局的,可你这么做就怨不得我了。”李离说完话后,反手夺走领头的刀,砍下领头的左手。

    “今日我不杀人,滚吧……”李离冷冷地说道。他们哪知道几个月后,一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尚书上台了。当然这还只是后话,日后再细讲。

    那群黑衣蒙面的,落魄逃走。那群人的豆大点的汗珠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就蒸发了。李离走了,这饭是吃不成了。再留下,可就有一帮子人知道李离的大名了。李离本来就想隐去自己的身份,好好地吃个饭。结果被这一闹腾,酒都没心情吃了。

    李离回到苏府。门前的下人见到李离,赶忙低下头说:“李先生怎么如此早就吃完酒了?”

    李离说道:“有事,不吃了。”李离虽是有怒气,但没有对下人表现出来。下人还是感觉到了李离的不快,日常李离多少还会扯几句有的没的。

    那下人退下了,李离回到客房里去。李离进去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自己的佩剑还在不在。李离知道这下自己必须要随身带着剑,只是带着剑,那些平民百姓就不会视自己无睹。自己的身份阶层就高了一级了。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佩戴剑的,只有那些文人雅士或者王侯将相才有资格带有佩剑的。

    李离深思了一会儿,吩咐下人取来纸笔来。隔了一会儿,纸上郝然出现了一首词来。

    “听风瞥影掠只痕,了无根,弃红尘。

    行至天涯,忽见断肠人。

    零落得孤飞苦寻,千万里,笑痴等。

    若离又并似一阵,守空门,愿军胜。

    须度几关,才与汝相拥。

    拔剑怒击城欲倾,十百血,坠三生。”

    李离写完此词后,心中的愤怒也消解许多。李离把笔放下,搁置在笔架上。

    李离的这一首《江城子》似乎对未来的事情作出了预料。

    “呼,今日那群毛贼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挑衅我。这举动除了皇室里的人来,也就没有别的人敢如此了。”李离喃喃自语,这房里也没别的人了。

    另一边皇宫中,身着华服的帝王手里批着奏折。这个时候,宫殿外的太监悄悄进门,向身着华服的帝王跪下。

    “樊浩将军求见!”太监王公公高声,低头不敢直视,说道。

    “这个时候樊浩将军怎么会来?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帝王赵启说道。

    “宣樊浩将军吧……”帝王赵启召樊浩进殿。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手把在居于身体左侧的佩剑上。这就是当今周国驻守北部边疆的将军樊浩。只见这樊浩身穿银色甲胄,头戴铁盔,身行了跪拜大礼。樊浩颔首沉声说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赵启说道。

    “深夜了,爱卿因何大事急忙奔来见朕。可是北部疆域出了什么大乱。”

    “陛下果真不愧是一代明君,如此大事竟被猜到了。”樊浩说道。

    “说吧,北疆又出现了什么动乱。”赵启冷冷地问,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北疆已经有十多年的和平安稳,可现如今却出现了动乱。想必其中早有预谋了,那北疆借着十多年的和平悄然发展自己的兵马。然后等到兵马粮草齐全了,就立即发动战争。这一切的一切定是早有安排。

    这北疆的蛮王忽耶莫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忽耶莫成功引起了南周的注意了。

    “说!是什么回事!”赵启有些怒气地说。

    当年赵启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忽耶莫才换来了十多年的和平,而现如今这忽耶莫开始起了贼心。这让赵启自己内心里很是闹心,所以赵启开始有些烦躁了。

    “陛下,这北疆暗中把大量位居一定职位的将领买通,然后公然挑衅我大周的阵营。有几夜能见到那北疆的马群出现我大周的阵营前。并且有很多将领已经率领自己的兵马去了北疆,不过好在他们大部分人的父母妻子尚在我大周境内。所以去北疆的人不多,只是这去了北疆的尚还是有的。也不知那蛮王忽耶莫给了什么好处,竟然收买了他们。”樊浩越说声音越低。

    这个时候南周帝主赵启果真还生气了

    “混账!朕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忽耶莫,怎地那忽耶莫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这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朕起兵!”赵启大怒。

    “这几年忽耶莫的小动作可是越来越频繁了,这些朕都看在眼里!那些已经叛变的将领,朕都已经注意到了。只是朕这些年为了西夏的事情,难以分心处理这些叛变将领的家属。”

    “樊浩听令!朕要你立刻募集兵马粮草,待朕号令,再立马出兵。若非这几年朕一直忧虑于西夏的来攻,在那里部署了大量的兵力,那小小的北疆在朕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赵启的愤怒情绪达到顶峰。

    “末将听旨!”樊浩低头,双手抱拳跪地作揖。

    “哼!小小的北疆,何足挂齿!”赵启这个时候还十分傲慢,殊不知接下来南周面对的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浪。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周,百姓上下人心惶惶的。李离身处京城,对这个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李离应邀来到定海楼。李离来到了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在那个街道的深处有一家酒楼深受各个官员、皇亲国戚的青睐。这个酒楼是当今皇帝赵启的妹妹宜城公主所管的,其中有不少菜式是皇家专享。所以这个酒楼就备受各个官员、皇亲国戚所喜爱的。因为在这里就可以品尝到皇帝平日里所食的美食。

    李离手持一柄剑,身着白衫。整个人犹如谪仙一般出尘超脱,眉宇间一股英气。李离在前往定海楼的路上,吸引了不少姑娘驻足。但是那些姑娘又害羞得不敢上前,只得拿着手帕捂着嘴巴笑。

    看到李离前往的方向是朝着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那些姑娘心里就想着这定是某个官员的世子。于是乎便更加不敢上前靠近,远远观之即可,不可亵玩。李离走到定海楼的牌匾前,低头深思。

    “唉,许久没有来到宜城公主的定海楼了。只是没成想今个儿又来到这酒楼了。”原来李离的祖父李洸曾经在京城担任过礼部尚书一职,后来远离官场举家迁至临近西夏的细叶城。所以李离的学识见识绝对不输于京城里的那些富家公子。甚至连武功什么的也远远超越那些公子。所以李离是有资格拿着佩剑的,甚至李离若是想为官的话也完全有机会的。至于能不能当上,就全凭李离的意愿了。李离完全可以依靠恩荫制来当上官的。

    李离拿着剑阔步走进这定海楼,定海楼里的华贵物品极其之多。其中绝大部分的是皇家的官窑里造出来的瓷器什么的,或者是名贵的材质制成的东西。李离走到大门口处,找了前门招待的人。把自己的剑交至那招待的人,并且叫那人小心保存。原来这进定海楼是要把剑放在前门处保管,以防有人在里头闹事。果真不愧是皇家的酒楼,这点细节也如此讲究。只是说万一里头有什么刺客闯进来,里头的高官们就遭殃。但是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的。因为里边有大量的守卫巡逻着,且这定海楼的建筑结构比较特殊。但凡出现一点风声,其他地方能够及时作出反应。所以说这定海楼的安全性是可以保证的。

    李离熟门熟路,走进那苏大人苏和福的包间里。此时与苏和福约定好的时间还早着,李离算是提早来了。毕竟这等场面李离还是要给苏和福苏大人一个面子,不得拂了苏和福的面子。

    李离看着眼前这人雍容华贵,如若不假这应当是苏和福一场推波助澜的宴席。这人正是皇家之人,这人坐在主位面对包间的门。李离一眼便知道这是皇家的人,李离从小就知道服饰之别、做工之差。那人身着之服做工精细,没有线头。且身上的布料是皇家特有的布料,其余人等均不可穿此官袍。能穿这官袍的且身上绣有蟒纹的少之又少。李离一猜就知道是当今皇帝之子而又封王的,地位直逼太子的就只有南王八爷。

    当下南周政局混乱,南王八爷与太子之间表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实质上则是针锋相对的。就连当今南周之主赵启自己也都清楚,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在争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子。赵启也只能说保证自己的两个儿子安好,一个也不能出事儿。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都是自己的肉。赵启对此事也是很头痛,这两个儿子从治理国家来看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

    眼下更令赵启头痛的是,北部蛮王忽耶莫又隐隐有造反之势。所以南王八爷赵政恺立马抓住这个契机,立即召来自己幕僚及同党之人。赵政恺也清楚苏和福与李离的祖父李洸往来交好。而李洸则是诗书礼乐兵样样精通,所以李离在小时便学会了各种诗书礼兵。李离对官宦之间的情况也是极为清楚的,当前南周政局相对稳定,没有党派之争,皇帝也专心打理朝政。南周的内忧表面上解决了,不过外患则是悄然生息了。所以如果接下来南周大举兵力北攻,那么皇帝的两个儿子估计要开始行动了。这皇位之争夺向来就是大忌,如果顺利那么这个国家的政局就比较稳固,可若是争抢个你死我活举兵大动干戈,那么这个国家可以说是开始走向覆灭的道路了。

    所以南周表面看起来蒸蒸日上,可实际上有一个灾祸即将到来。这个世界的和平即将打破,就像正在下落的镜子一样面临着破碎的危险。南周的皇帝赵启也看出来当下局势的变化走向或许开始扑朔迷离了,而这其中的是非利害难以捉摸。但是赵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北疆蛮王忽耶莫的造反将给南周带来的是一场惊涛骇浪,一个不小心这个国家可能就会覆灭了。所以赵启急着起兵平定北疆,毕竟南周的敌人不只是一个北疆,还有西边虎视眈眈的西夏。而且东部的一个岛国正在隔海观望着南周的局势,如果南周处理不好,有可能将面临的是三国同时来犯的局面。由此一来南周的兵力将会大大地分散,从而顾此失彼。所以这个问题是赵启心中一直忧虑的问题,而且自己的两个儿子虽说是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这两个孩子只看到了眼前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思考这个国家的命运如何。他们追求的无非就是权力罢了,这就足以说明这两个孩子的境界还未达到担任国君的层次。

    李离看着眼前的人,而那人却勾起嘴角一笑。眼前露出笑容的是南王八爷赵政恺,李离看着眼前的皇家之人。李离只好跪下行礼,这点规矩还是不能破坏的。南王八爷看着李离跪下行礼,说了声“起来吧,现在来到这里的不是南王八爷,而是寻常人赵政恺。”

    李离说:“人是寻常人,事却是大事。”李离心里早就料到了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这个时候能来到这定海楼的必然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这般聪明的人!”南王八爷赵政恺仰头大笑,赵政恺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一个普通人。若是拉他一把,那么李离可算是能够平步青云了。

    “还请王爷道出,南周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李离一针见血地说出来。

    南王八爷拿起一盏茶,吹去上面漂浮的茶叶,顺带也降降温,抿了几口。南王八爷启唇说道:“大周要打仗了……”

    李离倒也没有被这消息的突然性而感到震惊,反倒是旁边的苏和福吓得一个哆嗦。

    “这是怎么回事。”李离淡然地说道。

    “北疆蛮王忽耶莫似乎偷偷地联合了其他的国家一起来攻打我大周,这种情况我大周可谓是大祸临头了。”南王八爷也忧心忡忡的,不知道该如何怎么办好了。

    南王八爷看着眼前的李离毫无表情,仿佛置国家于不顾。可实际上李离心里也算是有热血的一面,李离比谁都想要保家卫国的。

    “此时我大周三面受敌,北有蛮王忽耶莫蠢蠢欲动,西面则是西夏进犯多年,东有倭岛虎视眈眈。我最近还听说了北疆蛮王打算联合倭岛一起进犯我大周,这不正是三面受敌。李离你怎么看。”南王八爷看着李离缓缓说道。

    “我不过一介墨客罢了,能参与什么国家大事啊。”李离嘴上推辞了,可实际心里还是痒痒的。李离很想去一展身手,让世人都看到自己的壮丽的一幕。再则是若是大胜归来,或许就可以看到她了。李离看着南王八爷,自己也拿起一盏茶,吹了吹。

    “一介墨客也是能够带兵打仗的,你爷爷李洸当年不就是领兵守城了三个月,后来升官封爵了嘛。”南王八爷赵政恺言道。

    当年李洸奉命率军抵抗北疆忽耶莫父亲达亚的大军南下整整三个月。李洸也因为这个军功直接高官加爵了,封了个亭候。后代可继承爵位,且享受恩荫制的待遇。可李洸这一战成名风头正盛之时,直接隐退朝堂之中。李洸心里清楚官场的黑暗,所以就直接隐退了。举家迁移到细叶城,照顾后代。

    而当时皇帝也就是赵启的父亲赵义,对李洸隐隐有杀心。只因为李洸坚决不撤军,违抗皇帝的旨意。后来若非那座城池的百姓们都纷纷请愿留住李洸守城,否则李洸很快就要人头落地了。所以说李洸虽然是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策,可是违抗皇帝的命令,可这是一桩大罪。所以等到李洸凯旋班师后,就上书隐退。李洸若不隐退,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了。而这军功是当今皇帝赵启追封的。

    李离说道:“祖父当年的功名,晚辈我难以企及啊。”

    赵政恺看着面前的李离,淡淡地说了一句“长夜虽至,流星将临,而你就是那颗流星。”

    李离此刻默不作声,知道眼前的赵政恺十分地赏识自己。或许这是受自己祖父的影响,又或许赵政恺早就提前了解到了李离的过人之处。

    苏和福见状就插上几嘴“王爷,何不将李离召入军中。皇上此番必将派出几人率领三军,您只需在其中安排几个职务给李离,李离将来若是有功了。对王爷您不正是有利嘛。”苏和福这一番话正合李离的意图,李离正愁着如何进入政局之中。这一句话就直接帮了李离一个大忙,李离此刻心里很是兴奋。苏和福这一嘴来得好呀。

    只是旁边的苏瑟姑娘脸上瞬间没了气色,她心里想着是李离若是参军了,将来面临可都是生死大事。战场上死人的事情可是太多太多了,苏瑟不希望李离前去沙场。苏瑟幽怨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苏和福,心里顿时好气。手紧紧地抓着手帕,微微咬着嘴唇。试问哪一个女子愿意让自己的意中人前去那生死未明的沙场上浴血奋战呢。

    “苏大人此话正是点醒了本王,本王也正有此意。李洸尚书当年的风采,在李离你身上必然将会再现。只是不知你可否愿意上战场?”南王八爷赵政恺语气越来越郑重了。这可是一个大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讲,南王八爷必须要好好问问李离。

    “国难当头,男儿岂能坐视不理?我自是要去的,只是不知南王将如何处置?”李离问了南王八爷一句。

    “这个容易,本王只需要同樊浩将军说一声。那樊浩将军说起来也同你李家有些故事。”南王赵政恺看了一眼李离。

    “樊浩将军啊…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段渊源。祖父李洸似乎曾在兵法上指导过樊浩将军。”李离启唇道。

    这个时候赵政恺意味深长地瞥了几眼李离,就凭李离祖父的关系李离将来在官场上也算是呼风唤雨的级别了。只要皇帝不动杀心,李离为官任职基本没什么问题。只是李离想做高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除非李离参军打仗立下显赫的军功。那么李离火线提拔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在南周上也是有先例的。且再加上李洸的人脉关系,李离想身居高位也不是不可能。

    “这李离啊~是一条蛰伏的龙。只待他成长起来,皇位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南王八爷赵政恺在心里头细细地思考着。

    “李离公子还不快谢过八爷。”苏和福在一旁说道。

    “在下李离谢过南王八爷。”李离跪下行礼,而那南王八爷伸手扶住李离,不让李离跪下去。

    “李离公子,未来本王还得仰仗你了。”南王的声调高了一些,这是认真的迹象。

    李离抬头看着眼前城府极深的南王八爷,只是此刻的李离需要快速上位,所以李离必须依靠着南王八爷的势力来帮助自己。

    “八爷,在下定会倾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助八爷。”李离双手抬起,拱手而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本王今日高兴,李离和苏大人就留下吃酒吧!今日的宴席,本王包了。”这赵政恺开始在赌了,赌李离的人生和自己的人生,最终的奖品是皇帝之位。倘若这一把赌局赢了,李离赚大了。可南王八爷此刻断然不会想到未来结局的发展走向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向。

    “噔噔噔!”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八爷~老奴有话要传。”敲门声之后传进来了的是一个高声调的声音,尖锐刺耳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高公公。”而这南王八爷赵政恺似乎认得这声音,于是叫这个名唤高公公的进了包房。

    “八爷儿,皇上召见。”

    “什么!父皇召见!这个时候召见我,难道是北疆忽耶莫大军南下了么?不然父皇也不会这个时候召见我。”南王八爷的语气之中竟然有了几丝诧异。

    “高公公,太子也在吗?”赵政恺问了一句。

    “老奴方才去了一趟东宫,为的就是召见太子呀!八爷,您可快一些吧。再不走,皇上该生气了。”高公公用着自己尖锐的声音催促着南王八爷。

    “行,本王知道了。本王这就出发。”南王八爷赵政恺起身前往皇宫。

    “李离小友你在此好吃好喝的,今夜的宴席本王包了,尽管放开肚皮去吃吧。”李离拱手行礼,拜别南王八爷赵政恺。

    “高公公,我们走吧。”

    “嗻!”高公公在前带路,南王八爷赵政恺紧随其后。

    “此行恐怕是北疆又有什么大动作了,不然皇上怎会派高公公来召见八爷和太子。唉……这一去,回来估计要变了天了。”苏和福待到南王八爷赵政恺离开才说出这些话。李离自己心里也知道今日白天那帮黑衣蒙面刺客恐怕同当今圣上有一定的联系。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今圣上要多此一举,当今圣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要杀他无需如此大费周章。所以说今日白天的刺客恐怕和其他人有着关系。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和皇室有关联。此刻李离心里其实清楚这个人是谁,只是想让他承认这个行为不容易。李离只能从政,与他扳一扳手腕了。

    “李离公子,你当真要参军么?”苏瑟这个时候眼眶微微泛红,看着李离的眼神变得缠绵起来了。苏瑟心里并不希望李离去参军打仗,可怎知道李离对她并无情意。李离待她只是看作妹妹一般,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李离看着眼前的苏瑟,李离其实自己也明白苏瑟的心意。可是李离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其他人了,根本就不可能会接纳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心里。只是可怜了苏瑟的一往情深。叹之天下有心人爱而不得。

    “苏瑟姑娘。我本男儿郎,应当为了我大周的天下去闯荡。当前国家上下人心惶惶,我此刻不为了天下苍生考虑,日后怎么去守护我所在意的人呢?”李离看着苏瑟,郑重地说道。

    “我有我想守护的人……”李离视线从眼前的苏瑟,转到窗外的月亮。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圆得就好像有情人本就从未分开一样。

    李离此刻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李离不知此刻又是想着谁,怎会有这种无奈的情境。

    李离知道这一去,归来恐怕是遥遥无期了。李离看着自己身上的荷包,上面的纹饰很是精美。因为那是心爱之人的亲手之作。

    九死一生的旅途,能够换来自己心爱的人的一生平安。那么李离便会走上那么几遭,好让自己心上人一生平安。哪怕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李离也是希望她快乐平安幸福。李离突然鼻子一阵酸楚,这一世恐怕是再也不能和她长相厮守了。

    皇宫内,太子跪地行礼。

    “拜见父皇”太子因为住在东宫,所以比南王八爷赵政恺快上一些。况且南王八爷赵政恺今夜还设上宴席请李离去吃酒,所以高公公先是跑去南王八爷的府邸无果后转去定海楼。这么一趟跑来跑去,南王八爷自然比起太子晚了那么一些时间到皇宫。而且在寻常日子中,皇帝一般不会在晚上召见大臣皇子的。所以能够在这等深夜之中召见南王八爷和太子进宫,可见事态的严重性了。南王八爷加快了脚步赶往皇宫,生怕自己的父亲当今大周圣上赵启等不及了。

    “南王到!”门前驻守的太监见到南王八爷赵政恺到皇帝所处的宫殿,便是高声宣喝。

    “传南王入殿!”皇帝里头的小太监此刻也是听从皇帝的旨令来传召南王赵政恺。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太子”南王八爷赵政恺低头跪地行礼。

    “起身吧”赵启目视着南王赵政恺说道。

    “是,父皇”南王赵政恺这时才起身。

    “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吧,北疆又开始骚乱了。只是这回不能叫骚乱了,应当叫做发动战争了。这次蛮王忽耶莫是有备而来的。朕已经够给他面了,只是这次蛮王忽耶莫竟然如此不要颜面。那可就别怪朕不讲情面了,朕一定要平定北疆!让这些宵小之辈清楚我大周这么多年来可不是任人欺负宰割的。”

    “父皇,儿臣赞成这次出兵!”太子此刻赶着在说话的气口上说道。

    “儿臣也赞成!”南王赵政恺也急忙说上一句。

    “好,既然你们都赞成,那我可就任命你们为副将去参战了”大周皇帝赵启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儿子。这一场战争可就决定了这两个儿子日后的命运了,是否能够成为真龙就看这一遭了。

    “眼下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赵启发问。

    这次赵启召见南王赵政恺和太子赵政赫不只是简单地任命职务,更是想听一听这两个孩子对于这次战争的决策。

    “儿臣以为这场仗应当越快越好,打个措手不及,让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派个先锋队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最后全军压迫,一举占领领地。”南王赵政恺说道。

    “可是儿臣认为这样不好,儿臣认为不要全军出动。毕竟西夏和东倭虎视眈眈着,我们不宜全军出动。我们应当留守一些兵力在城内以提防西夏和东倭。北疆可以慢慢打。”太子这个时候说道,很明显就是要和南王赵政恺相反。

    “兵贵神速,若是和北疆慢慢打,反倒是更加危险。如此一来等到西夏和东倭都知道我们和北疆在打仗,到时候大祸临头的是我们了。”南王赵政恺说道。

    这个时刻太子和南王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了,两人都剑拔弩张的。一时间两人气势不分伯仲,只是当今圣上赵启看不下去了。

    “你们都给朕消停下来!”赵启大声喝道。

    “行了,朕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明日早朝,朕有旨意。你们都下去吧。”赵启不耐烦地说道。

    “是,父皇。”太子和南王两人同声说道,而后就退下回到自己的府邸宫殿去了。

    “唉……朕的这两个儿子,真让朕糟心。”赵启叹息道。这两个儿子一心只在争夺皇位上,不能说丝毫不顾国家的安危。但心思态度上着实令赵启堪忧,赵启也不知道如何去教育这两个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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