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厦门蓝眼泪。

    我没有那么幸运,没能看见她的蓝色荧光,我又足够幸运,海滩上再度相遇。

    互相道过“再会”后的不期而遇可以叫作“重逢”吧?

    他噙着浅笑向我走来,眸子里盛着的只有我的时候,我的全世界就在眼前。

    (问过先生后,先生同意写出他的名字。先生索书名为酬,深告之,忆前文,羞也。)

    “我叫泽深,颜泽深。”

    “我叫梁浅。”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这是不是一场早就注定的缘?

    我想,在江南饮下的那壶荔枝酿,余韵是不是过于绵长?不然就是厦门扑面的海风实在太过热情!】

    【我们时常相约同游。

    梁先生很快学会了“油嘴滑舌”。

    我坐在礁石上,看梁先生横躺沙滩,也看海面波光,沙鸥翔集。

    海的厚重和深邃吸纳了时不时矫情翻腾的坏情绪,一如那日冲刷愁绪的雨。

    想起江南潋滟水波上的小舟和竹篙,我问:“梁先生,我们的初遇像不像白娘子和许相公?”】

    梁先生起身回头,捕捉到姑娘的视线。

    他总是这样,只要是同她说话,就一定得看着她的眼睛。

    【梁先生说:“还真是。不过你像白娘子,我不像许仙。”

    “喔?”

    他说:“颜女士,夫何瑰逸之令姿,独旷世以秀群,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梁某,执微情以效爱,愿同一尽于百年。不欺我心,不负卿卿。”】

    或许是梁先生只看着姑娘双眼的缘故吧,哪怕梁先生断取古人之章,颜女士也始终觉得他十足真诚。

    那么,她总该回以同等的真诚。

    “我……只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嘘——”

    梁先生在颜女士唇前隔着细微间距竖起食指,他说:“没关系,除却你,其他一切都不要紧。”

    颜泽深瘪了下嘴,虽然很快转头并控制住了唇角,但还是被梁浅发现了。

    不消她开口,梁浅懂她的未尽之言,于是他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梁浅握住颜泽深双肩,掌心的温热和郑重的力道给了她回头的勇气。四目相对,他说得郑重,他说:“梁浅愿意。”

    颜泽深眼眶愈发的酸。

    这个男人,懂她所有没有宣之于口的苦涩与痛楚。

    他同样未曾将其宣之于口,他只是温柔的包容她所有的情绪,不再置一词,却能在一举一动间告知她——我知,我懂,我在。

    如同那座在热闹的夏季予她一场梦寐以求的朦胧烟雨的水乡,都让她觉得自己在被此间世界欢迎着、爱着。

    突然就再也无法压制情绪。

    像一个因大人问“痛不痛”而瞬间瘪嘴大哭的孩子。

    有人疼才有哭的权利。

    【独行至厦,于鹭再相逢,两心相知,如生双翼。

    我爱上了此地的晚霞,她把繁华的都市变成红盖头下娇羞的新嫁娘,她让夕阳西下不再是断肠人的遗恨,她给发生了诸多故事的地方再添一层神秘。

    在这里,我与夏季同热烈,我与海风共沉醉。】

    【我与梁先生结伴在厦门度过了今年的最后半个夏。

    我们在海滩上同厦门告别。

    离开海域的路上,梁先生明知故问:“颜女士接下来去哪里?某幸而同行乎?”

    不想理他!

    想去的地方好多,首先占据我思绪的是那如同绿宝石一样的荔波,那就去贵州吧,随性一点!想到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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