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事解决得七七八八,最后几日都是在太冥、赤城转悠,两城临靠魔域都城,繁华发达。

    不少魔给二人送了各类礼,吃食皆被虞江生扣下。倒不是担忧他们心怀不轨,但魔域大部分食物含有些微毒素,云雁水作为一个外乡人,她的胃难以承受。

    最后留下的,就只有这一坛莼果酒。

    莼树是灵树,其果子酿作的酒甘醇爽口,隔着酒坛封口布,云雁水已经闻见了它的浓香。

    她瞧虞江生,他只顾着她能不能吃,忘了自己最碰不得酒了。

    回到魔宫,拉着鬼宿、危宿一起,云雁水喜滋滋地倒酒:“我一杯,你一杯。”

    她把另一杯酒推给虞江生。

    “鬼宿一杯,你一杯。”

    “危宿一杯,你一杯。”

    “小虞一杯,你一杯。”

    面前整齐排列四杯酒,虞江生眉心一跳,只觉不安。

    被强拉来的两只魔扯了个谎,一溜烟逃了。

    “啊,”看两个没出息的魔,她恨铁不成钢道:“你座下有二十八宿是吧,还有二十六只。”

    虞江生端起一杯,醇香扑面而来。香味引着他向深处探寻,但又怕醉后做出令她讨厌的事来。

    “我如果醉了,你不能生气。”

    “生气也不要不喜欢我。”

    “我怎么会生气呢。”

    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稍稍放心。在她亮晶晶的眸光中浅尝一口,灵气瞬时在唇齿间蔓延,还未细细品味,人已经往旁一歪,倒在云雁水怀里。

    等他再直起身子时,云雁水两手撑着下巴,满怀期待道:“虞江生,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他不理解,歪头询问:“喵?”

    云雁水激动地叫起来:“嗷嗷嗷!”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魔扮猫,人扮猴,闹到了夜幕降临才消停。

    虞江生又喝了两杯,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倒下时不留意打翻了最后一杯酒,洒了一身。

    云雁水把他扛到榻边,为他换衣服。

    夜间他们都是同榻而眠,她看得多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他身上绣着宝相花的绛色长袍扒了,端了温水将酒水流过的肌肤擦净。

    软帕不留神划过亵裤下某处,突然想起话本上记载,人醉酒后是不能做那事的。

    思及此处,她放心大胆地擦干旁边酒水,不可避免的会有些磕磕碰碰。

    等转身淘净软帕,再回头时面色大变。

    糟糕,立了。

    魔的身体怎么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虞江生很不舒服,哼哼唧唧地醒过来,“雁雁,我好难受。”

    她手无足措站起身,“我去给你打点凉水。”

    刚打回来的凉水被他踢翻,虞江生起身环抱住云雁水,毛茸茸的头颅在她颈窝轻蹭。

    以前他用头蹭她,她就会给他挠下巴,猫眯起双眼,挠了下巴的时候舒服极了。

    她没读懂他的暗示,手忙脚乱地实在安抚不过来,云雁水只好解了发带又将他双手捆在床头。重新打了凉水重新替他擦拭。

    方才消失的羞赧现在尽数回归,她红着脸,手下动作频频出错。一边给虞江生念清心咒,一边告诫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

    念了大半个时辰,她面上红晕消退,榻上的虞江生也由起初的不安难耐净化成如今满眼空洞的模样。

    虞江生:痴呆.jdp

    云雁水松了一口气,替他解了绳索,穿好衣服后上榻睡觉。

    ......

    他醒来时天未亮,云雁水披散长发,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他说不喜欢她抱棉娃娃后,她虽嘴上不同意,最后还是依了他。

    可怜的娃娃被踢到了床尾,踩在脚下。

    虞江生身上衣装被换了一通,感到手腕微凉,抬起来一看,腕间两道隐约红痕。上头已经被细致抹了翠绿药膏,红痕渐消。

    他呼吸微滞,昨夜醉后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得被绑起来?!

    后醒来的云雁水顺他目光看去,“昨夜出了点小状况。”

    他满目慌张,问:“很严重吗?”

    “不啊,”云雁水想到前半段,“很可爱。”

    后半段......呆头呆脑的也很可爱。

    虞江生身子蜷缩,用锦褥把自己埋起来。过了一会,探头坐卧不安问:“真的吗?”

    虽然他们已经定下关系好几日了,除了比以往更亲密些没多大差别,白日里四处奔波没机会多想,夜间一歇下来,瞧见云雁水的睡颜他依旧有种踩在云里眼上蒙雾的不真实感,只怕一脚踏空,跌得粉身碎骨。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似信非信,想到她之前关于‘学着猫叫满地乱爬’的描述,突觉恐慌。

    昨夜闹太久了,云雁水还困得很,翻身背对他,“还早呢,再睡一会吧。”

    见她背过身不看自己,他心里无端的猜测疯狂生长,差劲、讨人厌、失望、不喜欢、分手......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他伸手去搂她腰,抱在怀中低头寻云雁水的唇。

    云雁水还没睡着,被他按着胡乱吻了一通,她知道他喜欢胡思乱想。耸拉眼皮安慰道:“没有,我简直爱死你辣。”

    虞江生不太信,她现在都不撑开眼看她,比昨天安慰他时敷衍多了。

    云雁水:我那是困得睁不开。

    她想倒头就睡,又被捉住深吻,蹬了蹬腿,反抗无效后任他作为。

    通过贴贴来感受爱意的虞江生总算满意,他放过她,从身后搂着云雁水腰肢,贴在她耳边心有余悸问:“雁雁,如果我变成毛毛虫你还会爱我吗?”

    “......”一想到毛毛虫的样子,云雁水遽然睁眼,她瞌睡被吓得消失殆尽。无奈道:“说什么呢,你变成猫猫虫我不都还爱你吗?”

    见他双目发亮,毫无困意的样子,她下床,身上还挂着只虞江生。去清都的行程早已安排好了,定在明日。

    虞江生把一切都考虑得很周到,比她本人更关心复活的进程。

    她在铜镜中看了看自己,“其实现在也挺好的。”

    “而且我道心灵根被雷劫劈碎了,捡回来那具尸体纵使有修为也没法运用灵力。”

    虞江生松开她的腰肢,“或许还有法子,你体内结了的绿珠承载着整个灵体,它可以替代道心和灵根而存在。”

    “心魔已经完全认可你了。”

    先不说可行性,绿珠和心魔灵体为一体,若将它和云雁水本来肉身融合,那虞江生真成了空心大魔头。

    “那你怎么办?”

    “影响不大,现在心魔也不在我体内。”他拿了木梳为她束发,但笨笨地总是扯到她头发,这几日正在努力地学习。“你本来就是我的心脏。”

    “不过你要想好了,”镜中的虞江生认真梳理手中青丝,他眸子低垂,看不穿心思,“以后你都得与我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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