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五月,早上的柔风吹起来让人舒心,在中午的气温是一天中最高的。房东家种的石榴树枝杈伸展出墙,也就这边一条小路风景算不错。

    小区在左转折处,没有大门。小道两边的水泥墙面上青苔绿斑,几栋灰墙白窗的老旧楼房与路口左边的房东家凑成一个小区。不,小小区。

    厕所正对门的玻璃窗上一片片枫叶花纹很干净,整个地方没有过多的装潢。应有尽有,整洁光亮。

    水龙头放出的水很冰凉,刺激着神经,给林伊眠带来了清醒,她冲了一把脸。

    现在五点二十五分,前几天连下的大雨,市里现在才缓过气来,在她今天的规划里有件大事。

    许是第一次面临这种事,林伊眠不慌不忙地含着牙刷上二楼,刚洗完手拿着牙刷,水滴在楼梯上留下深色的小圆点。

    清早微冷,她的步伐有些缓慢。这房东与她妈妈关系不错,这个小阁楼算是房东赠她的,安了窗子贴了木地板,用来放她的杂书。

    由她小时候的存钱资助,那一段时间她吃不到糖,找奶奶闹,哭闹无用就耍无赖,赖在阁楼不走。最后在玩钉子的时候被钉子划到小拇指第一节指骨,缝了针,留下了疤。

    她庆幸当时没划到脸,差一点。

    林伊眠将小木窗撑开,想着等会儿再来收拾这里。

    回来时门没关,她起得早。楼层无人来往,林伊眠右手上下在刷牙,左手推开门,低头换回了原来的狐狸毛拖鞋,换下的灰色胶质凉拖一看就是地摊货,并且有一只上面连着的字母图案掉了一半,另一只的鞋头两边还有裂痕。

    2

    “妈”?

    林伊眠正在餐桌吃早饭。

    “呀,眠眠啊。你把…那个小阁楼上的东西清下吧,我叫了师傅拉车,差不多七点半到,你只弄那就好!”

    “啊,行。”林伊眠摆弄手里的长柄勺。

    “嘿嘿,妈咪吃饭了吗?”

    “诶――来啦!”

    “???”

    她亲爱的妈咪并没有回她。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子模糊的声音。

    是林伊眠的老爸,今年四十五了,有些急促的叫唤。

    “等下啊,我瞅瞅那炖的汤怎样了。你跟你爸聊!”

    “哦。”

    他爸接过电话。

    “眠眠呐,你那收拾得咋样?”

    “我今天刚动身,你别太急好不好?”林伊眠有些无奈。

    “啊啊,好。诶!你妈今天炖了汤,中午来家里吃,啊!”她老爸像闻到汤有多么香而被馋到,笑了起来。

    林伊眠汗颜:……爸你别这样,有点傻。

    “老林子!去把灶转小火,你再烧壶水。”

    “啥?我还没聊几句呢。”

    “诶~我要跟闺女聊。”

    “行行行!我走!”

    林伊眠笑笑,起身去冲碗。

    她问:“今天炖的什么汤?”

    比起林伊眠老妈炒的菜,她更喜欢老妈炖的汤,每次喝汤都要再续一碗。

    妈妈说:“山药排骨汤,你爸特地买的那种,炖烂了那山药的丝化开,知道你爱喝那种捣烂了的糊糊!”

    “那可有口福了嘛。”

    林伊眠喜欢这样惬意闲散的清晨,一切都温柔回应,欣欣向荣。

    “明天你生日,你的屋子倒是搞不完了,这边的房间给你打扫了,吃了中饭就住这。等你那房子安置好了就搬进去!”

    妈妈虽喋喋不休地说着,但事情交代完之后也不想耽误女儿。

    “不聊了,我去择菜,难得落了几天闲。叫你爸给你露两手!”

    “行,挂了,拜拜。”

    “诶。”

    。。。。。。

    林伊眠编了一个麻花,穿上休闲鞋出门了。她要去接应师傅。

    现在七点,天边一灿暖阳。她先去分阁楼里的书。

    狭窄陈旧的小阁楼,被木窗定格了身形的柔光照进,林伊眠坐在书堆上低头翻着之前的课业书。在一页插画诗文书页上看到了一支用钢笔画的兔头;不知那兔子有多大的吸引力,她看得入神。风也迫不及待地吹着放在窗旁的一摞书堆上的书,停在那张有些皱巴巴的书页上,赤橙的舞阳拂着抄满了英语论文的纸张,右下角有一隽清秀的字迹――许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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