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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1.开新文啦,也是短篇的!

    2.辛苦编辑大大审核一番了。

    3.本人学艺不精,有些词语专门上网找了学习的。<hr size=1 />

    </div>  故事发生于民国七年,1918年。

    那一年乔茹秋刚刚满七岁,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那一年病重的父亲告诉她,去上海找傅先生,并且交给她一封信,“你不许打开,去傅家找傅先生并交给他,这是我最后能为你们母女做出的贡献了……是爹没用,爹对不住你和你娘。”

    傅先生指的是傅维,在原城是赫赫有名的商人,因而想要找到他并不难。

    乔茹秋和母亲李氏含泪埋葬了父亲,在他的遗嘱下带着余下来的大银离开了居住了多年的家乡金城。

    她们一路舟车劳顿,来到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原城,问了一个又一个路人后,最终站在了傅宅的大门前。

    傅先生是那个时候有名的商贾,因而傅宅也是那个时候的罕见却又典型小洋楼,包括两座别墅和面积不小的西式庭院。

    两座别墅均为砖木结构、红砖砌筑的英式构造,别墅的顶部还有一个小阁楼屋角四角发戗,四周种植了密密麻麻的香樟树。

    来给她们开门的是傅宅的老妈妈戚氏。

    那时候的她怯懦地躲在母亲身后,跟着母亲走入这豪华的,她从未见过的宅子里。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座宅子与她将来颇有缘分。

    外头有外头的风景,可是走进来她分明瞧见前廊的客厅是面阔三间的,前廊仍带有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哥特风格,建筑顶部有那时流行的人字形山花装饰……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豪华。

    接待她们的是傅府的夫人。

    傅夫人烫染着那个年代最流行的发式,头上点缀着珠翠宝石,身着橄榄绿的宽袍大袖,衣服上绣着水纹与梅花,铁划银钩,如意镶边的宝蓝配着苹果绿色的绣花袄裤,脚上的高跟鞋哒哒作响。

    她这一身和自己母亲与自己的一身粗衣麻布对比,真是天上地下。

    傅夫人叫戚氏给她们沏了壶茶,请她们坐了下来,问道:“可是乔兄托信?”

    母亲从袖口处拿出那封泛黄的信笺,缓缓递给了傅夫人,“夫人,我丈夫去了,那日特地委托我务必将此信带来,携着幼女前往此处……”

    “孩子年幼,尚不知何事,只怕日后我们生活不好过!”

    母亲一字一顿,让她大概了解了其意。

    傅夫人指尖接过信笺,轻轻撕开被腊封住的信纸,抽出那封信,信有两张,一张泛着和信笺表面一样的黄,另一张崭新,有些字迹晕满了花,她看了约莫有半柱香,表情渐渐有些凝重。

    她抬头看了母亲,又望向了自己,眼神复杂。

    “你知道这信里的内容吗?”傅夫人问她们。

    “大概了解一些,我丈夫他和我在一块前是个……”母亲讲到一半,停下来看着乔茹秋,“孩子,你也该知道了。”

    原来,母亲当年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并认定这就是他命定的妻子。

    奈何父亲家庭身居爵位,和平平无奇的母亲简直是天壤之别,天之骄子怎么允许娶丑小鸭?

    他的婚姻应该是和世家小姐联姻的,而那个世家小姐本该是傅夫人,乔家说他们也曾经见过几面,本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父母之命了,怎么他就不愿意退却这一步?

    但是父亲坚决不从,并私下和母亲结为连理,并向母亲保证,让她放心,一切交给他。

    在母亲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也是父亲和家里正式脱离关系的那一刻。

    父亲不屑和往常的那个家庭再联络,他们是金钱与权利的牺牲者,他不屑与之为伍。

    母亲心疼他,怜爱他,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权力与金钱,而是因为爱慕,又怎么会因为他不再是乔家少爷而离开他呢?

    父亲企图通过自己的双手打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曾经是世家的少爷,博览群书,自是写的一手好字,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那些年没有学习经商之道!

    母亲声音婉转,自小喜爱唱歌,后来成了金城这一带小有名气的歌女,和父亲在以后倒是怠慢了兴趣。

    父亲和母亲后来就这样通过自己的手艺赚了一笔钱补贴家用。

    她其实不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本该她是妹妹,可惜那个她素未谋面的哥哥乔贞幼年早逝。

    乔贞三岁的时候,他的爷爷,也就是父亲的父亲来到他们居住的小屋子里看望自己疼爱了半辈子的儿子。

    他虽脱离了乔家,但身上流着乔家的血,又是老爷子疼爱了半辈子的孩子,怎么会不想他呢?

    老爷子看见自己的儿子住在这种家徒四壁的房子里,心疼的要命,又看见自己的儿子给自己生了个小孙子,欣喜之余又问自己的儿子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去。

    “父亲若是允许三娘和我一块回去,我便应了。”

    “你糊涂啊!一个抛头露面的歌女值得你这样做吗!日后她入不了我乔家的族谱!”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拄着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呵,爹,您这是封建思想。”

    “那好,父亲您又何尝不是为了三弟的母亲失去了一根小拇指?不孝子今日还是那句话,您哪天不再歧视三娘,允许三娘进门并入了族谱后我再回去!当然了您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老爷子临走前叹了口气,告诉他:“罗家姑娘已经和傅家成婚了,你已然成了我乔家的笑柄!我会等着你回头的,哥儿。”

    结局当然是不欢而散的,父亲跪在地上,义无反顾地送走气的半死的老爷子,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领着妻儿回去。

    后来乔贞得了病,没有撑过那年除夕。

    乔贞去世后不久,母亲又有身子了,那个孩子就是她。

    从小金枝玉叶的父亲后来吃了不少苦,但是赚了够他们一家活一辈子的钱。

    正是这些苦让父亲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母亲想卖了一些平日里丈夫买给自己的簪子首饰,换了钱给父亲治病,父亲含着泪不许她这么做,“三娘,这辈子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茹秋就是在这样温馨却又艰辛的家庭下成长起来的,五岁之后的她却日日夜夜见母亲以泪洗面,那时候的父亲还能走动,可是在她七岁那年父亲彻彻底底病倒了。

    这一次病倒,再也没站起来。

    死之前他说他还想听三娘唱一次歌,一如他刚见到她的那一年。

    那一眼就是永永远远的约定,他暗想找到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了。

    哪怕她身份地位低下,哪怕乔家人都阻拦他,哪怕他沦为笑柄,他也要和这群人抗衡。

    父亲留下来的这封信,就是后来她的枷锁。

    信的内容要回望到她两三岁左右,父亲在工地上救下了傅家的大少爷傅维,傅维也是父亲还是大少爷时的好友,两人畅谈许久,并告诉父亲,说现在和罗小姐成婚的就是他,问他后不后悔。

    父亲无怨无悔,只是恨给不了妻女想要的生活。

    傅维看出了他的窘迫与深情,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以后他有了困难去傅家找他,他可以保障他的安全与余生。

    那个时候父亲年轻气盛,自然好面子,也低不下这个头。

    傅维和父亲去了自己家,父亲好酒好肉招待了他,期间傅维看见自己,“这小姑娘许是乔兄的女儿吧?过来让叔叔瞧瞧。”

    傅维仔细夸赞了一番小茹秋,突然酒性大发,道:“哈哈哈!乔兄啊乔兄,我可真羡慕你有个贴心的小女儿,不似我家那两个逆子,调皮捣蛋的很。”

    “干脆以后来做我家新娘罢。”

    父亲送走了傅维,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生活继续古井无波。

    后来没过两个月,傅维真的给他寄了信笺,就是后来那封父亲离世时交给她们母女俩的信件。

    说的是日后需要帮助或是想念他时便可来上海滩找他,最后落笔,小女儿嫁与他家为妇可好,说他可是认真想了很久,并没有把那句话当成玩笑话,还说大儿子调皮捣蛋,二儿子安静温顺,自然是许给二儿子作媳妇的,问他肯不肯。

    他没有回答,这封信很多年没有回信,直到她七岁那年,父亲离开人世那一年。

    他写道:“肯。还请务必待我闺女如亲生一般,不然则化为厉鬼,也不能放过。”

    “另致傅兄,吾今觉身子大不如前,瘫而心倦疲,恐不久于人世,今托妻女与汝,愿不负少时交情与不忘那日滴水恩情,吾当鞠躬尽瘁,愿结草衔环。”那泪水凝聚,落下染晕了几个字。

    他写了两份,一份寄给傅兄,另一份自己收着,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

    傅夫人沉吟片刻后开口,“乔兄对我丈夫恩重如山,与我们亦是少时交情,我自然是许了这遗愿的。”

    “那,我可否能叫你一声嫂嫂?”

    母亲虽小时候没受过高等教育,在父亲身边多年亦是耳濡目染,这两人是夫妻也算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了,此番傅太太称她嫂嫂,她自是明白其中意味。

    “一声嫂嫂不敢当,我还要感谢你今日的招待。”母亲虚弱地笑笑。

    “等到今晚老爷回来,让他给你安排个住处,嫂嫂你便陪我聊聊罢。”

    傅太太拉过七岁的她,笑眯眯道:“这孩子是你和乔兄的女儿罢?眉清目秀的,和乔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叫什么名字?”

    “乔茹秋。”

    “这是个好名字!”傅太太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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