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马乱的结束了期末,今年的春节来得格外的早,卜家和容家约好了一起过新年,只不过今年的春节,不同以往。

    三十的清早两家人就聚在了容家,卜仅好多年没有在国内过年了,他正在认真的跟四个老人学习打麻将,卜凡是和容樹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容樹上楼拿东西的功夫,门铃响了。

    卜凡是打开门,迎面是一个气度不凡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成熟稳重。

    “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男人有些错愕,刚好容樹下楼看见了这一幕。卜凡是回头看向容樹道:“容樹,有客人。”

    忽然卜凡是能明显感觉到容樹的气场和表情像变了一个人。

    “你怎么回来了?”和以往有礼貌懂风度的容樹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中年男人说道:“我来不是天经地义吗?”

    “早也没看见你天经地义,现在来算怎么回事。”

    卜凡是被这两个人懂得有些发蒙,也被容樹的反应惊到了。

    容樹察觉到卜凡是的目光,转过头对卜凡是轻声说道:“这是容先生,我爷爷的儿子。”

    什么容先生,爷爷的儿子,原来他就是容樹那个不待见的父亲容千俞。

    四位长辈闻声而来,容守山和李佩涓表情尤为复杂。

    “还知道回来。”容守山一脸严肃的说道。

    夏霄看着局势也不太对劲:“这……”

    “千俞?”李佩涓继续向夏家夫妇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容千俞,小树的爸爸。”

    “千俞,这是夏叔和夏婶,我和你爸的好朋友。”李佩涓继续说道。

    “哦,原来是容总啊。真是一表人才啊。”夏霄夸赞道,的确容千俞的禾树集团在北川乃至全国也是响当当的,涉及多个行业多个领域。

    容守山和容樹也都是一脸不屑,一个看不上自己儿子重商重利,忽视自己孩子这么多年。一个看不上自己老子,娶了后老婆不说这些年也是少陪伴。李佩涓也不是不怪他,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总也是心软的,家里的一些消息也会分享给儿子。

    容家的爷孙两人并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不过脸上也确实看得出很不开心。容千俞也是个识相的,放下东西就走了。众人目送他离开,依稀看见车上的副驾驶有个女人。

    “来来来,接着打麻将,再打两圈就该做饭了。”李佩涓继续笑着说道。

    客厅里只剩容樹和卜凡是。

    “看到了吧。”容樹倚在沙发上。

    “什么?”

    “车上的那个女人。”

    “嗯。”卜凡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那个就是我爸娶的后老婆。”

    卜凡是一惊,她听过姥姥姥爷讲过一些关于容樹身世的事情,因为知道这是容樹心中最伤痛的事情,所以从来没有提过问过。

    “我儿时一直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我感觉我拥有一切,一个温柔疼爱我的母亲,一个每天都要夸奖我,什么都会给我的父亲,而且他们还是最相爱的夫妻。我七岁那年,我母亲过世了,我感觉我的天塌了,那时候我感觉我爸的天塌了。”

    这是第一次容樹主动讲起他的童年,卜凡是认真的听,点头说嗯的回应他。

    “可那只是我以为,那时候他表现的让我以为我要在年幼时失去双亲了,结果他在我妈走的第四年就娶了新妻子。从那一刻起,我就恨他,我恨了整整十年。”卜凡是不知如何安慰,便握住了容樹的手。

    “可后来我也明白,那时候的他不过也才三十出头,他事业有成,怎么会为了我妈一辈子不再娶。可我知道,若是换做我妈她会等一辈子。”卜凡是心里一疼,她情愿他一辈子记恨,情愿他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耍闹,他也不愿他小小年纪如此懂事,她不愿他小小年纪就看透世间凉薄。

    卜凡是轻轻的将容樹拥在怀里:“我在,我永远都在。”

    “卜凡是,我和我爸不一样的。我认定了的就是一辈子的,不会更改。”

    “我知道,我都知道。”

    十几年间,他小小年纪便看透世间凉薄,可因为她,他愿相信人间真情。

    容樹也明白,如果这十几年间没有爷爷奶奶和一直陪伴的陈见洵,他早就坠入谷底了。幸而在我对爱情早已绝望之际,你愿意拉我一把。

    零点的钟声敲响,卜凡是眼里的心疼一刻不曾消散。

    卜凡是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许下心愿:容樹,我不知道该如何抚慰儿时收到伤害的你,但我向你保证,往后万事我们一起承担。

    “许什么愿了?”容樹问道。

    “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女孩抬头望向容樹,眼底的柔和温暖直达心底。

    寒假时卜凡是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骆淇的工作室,容樹则负责接送卜凡是,送完就去陈见洵家打打游戏或是偶尔干脆在工作室看看书,沈念辞今年冬天跟妈妈回了老家哈尔滨,时年也回了江南。五个人也只在寒假初和寒假尾聚齐了。

    三月份开学不久便有一个话剧活动,要求是各个学年以抽签的方式,每两个班级组成一个团队参演话剧。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理科一班和文科七班也就是吴桐的班级抽在了一起。经过两个班级激励的讨论,话剧最后定下了《马嵬》,时年担任导演,七班的赵小婉当编剧,演员的人选时年打算进行试镜,有兴趣报名的都可以来。

    其实大家还是不太爱演的,毕竟马嵬的主演台词实在太多,要背下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回到班级后,时年暗戳戳的跟容樹说:“如果你给我点好处,我可以争取争取让你和布布当主角。”

    容樹想了想说:“唐皇杨妃这种悲惨故事您还是留着自个儿演吧。”

    “封建迷信,万一布布有兴趣呢?”

    容樹想了想没说话。她……会想吗?应该……会吧。

    果然自习的时候卜凡是就要找时年试镜。卜凡是要求找男演员对戏,容樹总不至于让她和其他人对感情戏吧。

    两人熟悉了一下,打算对两处戏,一个是杨贵妃临死向高力士托付的戏,一个是七班赵小婉写的结尾,两人梦中相见,一人一句伴着音乐诉说万千思念。

    两人熟悉完剧本之后都沉默了。这次对戏的高力士由陈见洵友情客串。

    “朕宁可失去江山,也绝不失去你。”

    “三郎,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两人的眼底虽是少年的青涩但又有着说不尽的柔情。

    容樹饰演的李隆基面对群臣的步步紧逼作出了艰难的决定。“愿爱妃善地受生。”

    高力士接过白绫:“送贵妃大行。”

    “高公公,三郎,就拜托你了。”不知不觉中卜凡是的泪已经划落。

    “奴才……一定遵守,贵妃娘娘走好。”

    卜凡是的脸上充满着不舍:“陛下珍重,臣妾永辞。”

    “咔!”是容樹喊的。“我演不了。”

    “不是,还有一段没对完呢,你演的挺好的啊。”时年说道。

    是吗?也许是因为对面是她,他仿佛已经能真实感觉失去她的痛苦了。

    “我也不行。”卜凡是也拒绝了,为什么会拒绝呢,她也说不好,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有种明明还没开始,却能看得见悲凉的结局,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假的也不行。

    “换我试试呢。”吴桐继续说道:“我和容樹试试吧。”

    “不了,这方面我的确不擅长。”容樹礼貌的回答。

    最后吴桐被邀请为这次活动的主持人,卜凡是本想混个小角色当当,但却被骆淇告知有个重要的活动参加要出门一周左右,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演出。

    最后的主演定了陈见洵和沈念辞。别看陈见洵平日衣服吊儿郎当的模样,演起话剧还真像样。

    卜凡是一心想看大家在舞台上完美的演出,前一天觉也不睡,赶着大早上的飞机便回来当摄影师。

    卜凡是回家拿了装备就赶来学校,得知消息的容樹早就在门口等着她。

    “不急,还没开始呢。”容樹接过卜凡是手里的东西,带她去了礼堂。

    台上的陈见洵少有的成熟英气,唐装扮相的沈念辞眉眼中更添几分柔情,她原本皮肤就白,更看得出肤若凝脂,清秀可人。

    话剧的结局,玄宗和贵妃在梦中诉说衷肠,配上悲情的音乐,看得叫人心碎。沈念辞的眼中饱含泪水,美得叫人心疼。

    容樹转过头,看着手持相机,眼眶湿润的卜凡是。卜凡是挪不开手,容樹拿纸替卜凡是擦去眼泪。

    完美落幕,卜凡是和容樹匆忙跑去后台,牵过沈念辞的手道:“你们演的简直太好了吧,我都看哭了。”

    “我能作证。”容樹继续说道:“说真的,演的实在太好了。”

    卜凡是对陈见洵说道:“你可以试试去当演员,我觉得肯定能行。”

    时年满意极了,众人也连连称赞。一行人说改天一定好好庆祝,五人组便准备提前庆祝一下。

    沈念辞和卜凡是两人捧着相机边看边走,容樹和时年也聊着天,大家看起来都高兴的不得了。

    陈见洵自己走在后面,第一次他沉默了,没有想象中解脱的感觉,也没有成绩不错高兴的感觉。一向神经大条的他,第一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也只当是自己入戏太深,笑自己想太多,又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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