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乐以为自己下午有两节课，结果翻了翻课表，发现自己记错了时间。
南周轰炸了她几百条信息，沈千乐稍微看了两眼。
南周控诉沈钰在那里装乖学生，结果还没有下课他的惩罚就先减了一半，独自剩下他一个人为完成不了的作业苦恼。
所谓怕好兄弟吃苦，也怕好兄弟享福，就是这个道理。
沈千乐在那字眼里看出了南周在极力掩盖什么的成分，问了一句他们是不是上课迟到被抓了，南周便立刻像没了信号一样，不再朝沈千乐倒苦水。
走出教室之前，沈千乐先往褚季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她发个消息的功夫就没了人。
走出教学楼，兔子挣扎着从袋子里冒出来一个头，两只眼睛不住地眨着，“我听到你后面那几个人两节课都没停下讲话，你真的能听进去课吗？”
沈千乐把耳机摘下来，关掉手机视频，“你说什么？”
兔子看着沈千乐的耳机久久无言，过了一会儿问沈千乐在听什么。
“社会新闻，各地都有死法很奇怪的人，是都没走出副本的玩家？”
沈千乐挑了一条人少的路走，方便她跟兔子说话。
大概是因为之前点了那两个新闻，大数据便不停给沈千乐推送类似的新闻。
“你给我看看。”
沈千乐挑了几个她觉得奇怪的视频给兔子看。
“不全是。”兔子双爪抱住帆布袋的带子让自己的身体平衡，“下个副本也许就是这几天了，你做好准备。”
沈千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沈十三进副本是为了什么？”
兔子再次被问住，还好这次有经验反应快，“一般人进副本不都是钱啊什么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环境不算寂静，还有秋蝉在努力抓住夏天的尾巴喧闹。
从后山来的凉风，卷着土地和青草的香气。
兔子在最优秀的系统班毕业，做了很多关于人类的功课，但它一直看不透沈千乐都在想些什么。
沈千乐好像在它话说完的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浅金色的阳光铺在她的脸上，浅色的瞳孔都染成了太阳一样的颜色。
“你不会要去问他吧？”
“问他干什么。”沈千乐抬手遮了一下刺过来的太阳，“他做他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就行。”
兔子的红眼睛在太阳下和红宝石一样，沈千乐忍不住把手放下来在兔子眼睛上抚了一下。
察觉出沈千乐对自己的喜爱，兔子用头轻轻蹭了蹭沈千乐的手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
“放心，很放心。”
晚上沈钰不回家，八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兔子吃完沈千乐做的饭，撑得走不动道，肚子都蹭着地面，在沈千乐开门之前喊了一声，“沈钰不是不让你随便开门吗？”
沈千乐的手按在门把上，在猫眼里看了眼门外。
门外的地毯上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是一个同城快递。
两个都写着沈千乐的名字。
“门票这么大？”兔子吓了一跳。
“很明显这个才是门票。”沈千乐把同城快递拆开，一张紫色的门票露了出来，“雕刻艺术展。估计不让带宠物进去，你自己在家里待着。”
“那沈钰会在吗？”兔子心有戚戚焉。
“周末他都在家睡觉。”沈千乐戳破了兔子的幻想。
沈千乐用剪刀裁开箱子，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更精致的礼盒模样的东西。
靠着礼盒的是一卷画一样的东西，沈千乐展开那张画，又放下画打开了礼盒，放在衣服上面的是一红一白两个面具。
敲门的声音突兀响起，沈千乐手里拿着的面具掉在了盒子里。
“你今天不是网吧通宵吗？”
沈钰把两袋烧烤递给沈千乐，“网吧着火了，我提前回来。”
沈千乐拎着烧烤往客厅走，放好烧烤之后又去冰箱里拿了两个罐装山楂汁。
回到客厅，客厅的电视已经被打开，沈千乐瞄了一眼电视上斗智斗勇的羊和狼。
“你这兔子有了？”
“差不多，过段时间生崽。你打算给点吗？”
“鱼缸里的钱你可以抓一把。”
沈千乐拍了拍兔子的头，“你努努力。”
兔子一头黑线。
沈千乐本来就吃饱了，只是陪着沈钰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烤串。
吃完之后，刚好一集动画片结束。
那句经典的我一定会回来了落音，沈钰开始收拾垃圾。
沈千乐打算抱着自己的快递回房间。
“那个艺术展我跟你一起去。”沈钰突然说，
沈千乐点头，“行啊，但是快递里只有一张票。你怎么进去？逃票？”
“管那么多，我能进去就行。”
沈钰呵欠连天，看着很困，挥挥手，“爸妈回来之前，我得留下一些我们关系友好的证据。我可不想跟老沈彻夜长谈。”
沈千乐翻了个白眼进了房间。
看展这天一大早沈千乐就起来了。
用力砸了几下沈钰的门，一转身看到沈钰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千乐看看眼前的门，又看看沈钰。
接着门一推，沈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折好了。
“你大早犯什么病。”沈钰走到沈千乐跟前把自己房间门关好，“我的闺房是你能看的。”
沈千乐看了眼他端着碗里的干燕麦，“你还做早饭？”
“我这几天哪天没做早饭？”
沈千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沈千乐忍不住问道：“那这几天你在犯什么病啊。做戏也不用做这么全套。就算应付爸妈，口头求我一句，我就帮你掩饰了。”
“还口头，你是不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沈钰一眼看穿，“五分钟之后吃早饭。”
虽然是周末，但一大早出门玩的人也不少。
两人挤上地铁还要护着相机，沈千乐忽然感觉不如刚才让沈钰出钱打个车。
“刚才你为什么不叫个车。”沈钰手长腿长的根本展不开，像个那种被挤压的贪吃蛇。
沈千乐给沈钰看她账户里的余额，“你看我还有钱吗？你怎么不叫车。”
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谁也不提这件事。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入场处已经排起了长龙。
好不容易排进去，一进场两个人就散了。
场内的灯光很有特色，利用视觉差别让那些雕塑展现出一些魔幻的效果。
沈千乐原地转了两圈没看到沈钰，就随着一小股人流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参展。
拿相机拍了几张，沈千乐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外国友人。
对方很和善地笑着，金发碧眼，说不出的漂亮，个子高到沈千乐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她，她问沈千乐能不能帮她拍张合影。
“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可以帮你拍。”
“不用帮我拍，我是来看作品的。”
沈千乐接过她的微单，对方又说不是在这里，是在前面一点位置。
往前走了十米左右，出现一个拐角，拐弯之后，视野突然明亮了起来。
火车鸣笛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参观的人不由自主地被那阵轻轻的鸣声吸引住。
罩在玻璃罩里的火车，在一条不长的圆形轨道上转着圈，精致的木雕手艺让火车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沈千乐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给人拍照的事情，一转身发现外国友人也看入了神。
蓝色眼睛好像盛满水的湖泊，在灯下闪着光。
“抱歉，我觉得这个作品太美了。”
沈千乐说没关系，给对方拍了几张照片，把微单还给了对方。
火车虽然特别精美，但大多数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沈千乐却不知道为什么站定了。
兔子早上临出门之前提醒她稍微注意一下今天看过的东西。
副本的提示线索一直没出现让兔子有些着急。
火车一圈一圈转着，不知道多少圈后，鸣笛声突然一换，变成了一段合奏的音乐。
沈千乐凝神听了一会儿，听出音乐是那首经典的致爱丽丝。
“你很喜欢这个。”
沈千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戴着贝雷帽和墨镜的老头。
虽然一般情况应该说喜欢，但沈千乐还是摇了摇头，“不喜欢。”
老头的大胡子已经花白，听到沈千乐说不喜欢十分惊讶，“为什么？”
沈千乐从他别扭的口音中认出，这一位也是个外国友人。
“就是不太喜欢那个轨道，太短了。有点像在原地打转。”沈千乐十分诚实，“我不懂这样设计的意义。如果想表现永恒这个话题，还不如让它静止下来。”
也是看到介绍的牌子，沈千乐才知道这个作品是展示完之后会一直留在这里的作品，据说动力系统和它的材质保证它可以运行几百年不停下来。
“这个地方都不一定能存在几百年，你怎么让它几百年运行下去。如果不能一直运行下去，它就不能叫永恒。”
沈千乐拿起相机拍了一张，把照片给白胡子看，“如果是这样——”沈千乐突然想到照片好好像也不能一直保存。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她自己先陷入了纠结。
白胡子却突然有所悟地看着火车，“你想说你拍下的一瞬间，是它的永恒。”
沈千乐很想顺着台阶下去，但是良心不允许，就说：“其实我想说，没什么能是永恒的。你看人类历史那么久。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留下来的吗？”
沈千乐肩膀一沉，沈钰的声音传过来，“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哥，你觉得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见沈千乐没大没小惯了，突如其来一声哥把沈钰喊懵了，他不禁拿手拉了一下沈千乐的脸，“我叫沈钰，你是沈千乐本人吗？”
沈千乐觉得多余跟这人说话，挥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
“翻脸挺快啊。什么永恒不永恒的。”
“确实有东西是永恒的。”白胡子带着微笑看着两个人，“这首音乐里蕴藏的爱意，不就让我们欣赏到了吗？”
沈千乐听白胡子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这首歌的背景，好像是贝多芬写给他好感的女性的歌。平时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听完了这首歌，也已经感受不到浪漫了。
此情此景，沈千乐倒是突然有了一点感触。
“我还有一些没展完的作品，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白胡子突然对沈千乐发出邀请。
沈千乐看着他摘下墨镜，摘下帽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抱歉自己没认出来这是艺术展的主人还是应该先赶紧叫一声大佬。
“我能去吗？”沈钰反应倒是很快，不要脸蹭上。
“当然可以。”
蹭上白胡子的大腿，沈千乐和沈钰相当于看完了两个展，当天闭展之后两个人还逛了一个小时，沈钰拍了不少视频和照片，打算当未来半年的作业。
从艺术展出来，沈千乐已经拎不动相机了。
逛了一天，中午就跟那大师吃了个牛排，沈千乐的肚子现在显得无比空荡。
“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请你吃火锅。”
铁公鸡拔毛，沈千乐欢呼。
晚上回家一头倒在床上，沈千乐连动都懒得动，兔子跑到她身边问她今天有什么收获。
沈千乐迷迷糊糊地回答：“收获就是感觉自己思想水平不够高。”
兔子觉得这个人有些累过头了，就把她的被子扯过来给她盖上。
“什么永恒不永恒的。”沈千乐嘀咕着，眼睛闭着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
沈千乐响起自己的高中上课铃声就是这世界名曲，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金黄的树叶旋转着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她伸手抓住了被风托着的落叶，起身观察周围充满秋意的环境。
发现这里既不是自己的高中校园，也不是家里。
兔子一跃而起，“怎么回事！？”
南周轰炸了她几百条信息，沈千乐稍微看了两眼。
南周控诉沈钰在那里装乖学生，结果还没有下课他的惩罚就先减了一半，独自剩下他一个人为完成不了的作业苦恼。
所谓怕好兄弟吃苦，也怕好兄弟享福，就是这个道理。
沈千乐在那字眼里看出了南周在极力掩盖什么的成分，问了一句他们是不是上课迟到被抓了，南周便立刻像没了信号一样，不再朝沈千乐倒苦水。
走出教室之前，沈千乐先往褚季的位置看了一眼，发现她发个消息的功夫就没了人。
走出教学楼，兔子挣扎着从袋子里冒出来一个头，两只眼睛不住地眨着，“我听到你后面那几个人两节课都没停下讲话，你真的能听进去课吗？”
沈千乐把耳机摘下来，关掉手机视频，“你说什么？”
兔子看着沈千乐的耳机久久无言，过了一会儿问沈千乐在听什么。
“社会新闻，各地都有死法很奇怪的人，是都没走出副本的玩家？”
沈千乐挑了一条人少的路走，方便她跟兔子说话。
大概是因为之前点了那两个新闻，大数据便不停给沈千乐推送类似的新闻。
“你给我看看。”
沈千乐挑了几个她觉得奇怪的视频给兔子看。
“不全是。”兔子双爪抱住帆布袋的带子让自己的身体平衡，“下个副本也许就是这几天了，你做好准备。”
沈千乐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沈十三进副本是为了什么？”
兔子再次被问住，还好这次有经验反应快，“一般人进副本不都是钱啊什么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环境不算寂静，还有秋蝉在努力抓住夏天的尾巴喧闹。
从后山来的凉风，卷着土地和青草的香气。
兔子在最优秀的系统班毕业，做了很多关于人类的功课，但它一直看不透沈千乐都在想些什么。
沈千乐好像在它话说完的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浅金色的阳光铺在她的脸上，浅色的瞳孔都染成了太阳一样的颜色。
“你不会要去问他吧？”
“问他干什么。”沈千乐抬手遮了一下刺过来的太阳，“他做他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就行。”
兔子的红眼睛在太阳下和红宝石一样，沈千乐忍不住把手放下来在兔子眼睛上抚了一下。
察觉出沈千乐对自己的喜爱，兔子用头轻轻蹭了蹭沈千乐的手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
“放心，很放心。”
晚上沈钰不回家，八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兔子吃完沈千乐做的饭，撑得走不动道，肚子都蹭着地面，在沈千乐开门之前喊了一声，“沈钰不是不让你随便开门吗？”
沈千乐的手按在门把上，在猫眼里看了眼门外。
门外的地毯上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面是一个同城快递。
两个都写着沈千乐的名字。
“门票这么大？”兔子吓了一跳。
“很明显这个才是门票。”沈千乐把同城快递拆开，一张紫色的门票露了出来，“雕刻艺术展。估计不让带宠物进去，你自己在家里待着。”
“那沈钰会在吗？”兔子心有戚戚焉。
“周末他都在家睡觉。”沈千乐戳破了兔子的幻想。
沈千乐用剪刀裁开箱子，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更精致的礼盒模样的东西。
靠着礼盒的是一卷画一样的东西，沈千乐展开那张画，又放下画打开了礼盒，放在衣服上面的是一红一白两个面具。
敲门的声音突兀响起，沈千乐手里拿着的面具掉在了盒子里。
“你今天不是网吧通宵吗？”
沈钰把两袋烧烤递给沈千乐，“网吧着火了，我提前回来。”
沈千乐拎着烧烤往客厅走，放好烧烤之后又去冰箱里拿了两个罐装山楂汁。
回到客厅，客厅的电视已经被打开，沈千乐瞄了一眼电视上斗智斗勇的羊和狼。
“你这兔子有了？”
“差不多，过段时间生崽。你打算给点吗？”
“鱼缸里的钱你可以抓一把。”
沈千乐拍了拍兔子的头，“你努努力。”
兔子一头黑线。
沈千乐本来就吃饱了，只是陪着沈钰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烤串。
吃完之后，刚好一集动画片结束。
那句经典的我一定会回来了落音，沈钰开始收拾垃圾。
沈千乐打算抱着自己的快递回房间。
“那个艺术展我跟你一起去。”沈钰突然说，
沈千乐点头，“行啊，但是快递里只有一张票。你怎么进去？逃票？”
“管那么多，我能进去就行。”
沈钰呵欠连天，看着很困，挥挥手，“爸妈回来之前，我得留下一些我们关系友好的证据。我可不想跟老沈彻夜长谈。”
沈千乐翻了个白眼进了房间。
看展这天一大早沈千乐就起来了。
用力砸了几下沈钰的门，一转身看到沈钰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千乐看看眼前的门，又看看沈钰。
接着门一推，沈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折好了。
“你大早犯什么病。”沈钰走到沈千乐跟前把自己房间门关好，“我的闺房是你能看的。”
沈千乐看了眼他端着碗里的干燕麦，“你还做早饭？”
“我这几天哪天没做早饭？”
沈千乐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沈千乐忍不住问道：“那这几天你在犯什么病啊。做戏也不用做这么全套。就算应付爸妈，口头求我一句，我就帮你掩饰了。”
“还口头，你是不是想让我跪下来求你。”沈钰一眼看穿，“五分钟之后吃早饭。”
虽然是周末，但一大早出门玩的人也不少。
两人挤上地铁还要护着相机，沈千乐忽然感觉不如刚才让沈钰出钱打个车。
“刚才你为什么不叫个车。”沈钰手长腿长的根本展不开，像个那种被挤压的贪吃蛇。
沈千乐给沈钰看她账户里的余额，“你看我还有钱吗？你怎么不叫车。”
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谁也不提这件事。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入场处已经排起了长龙。
好不容易排进去，一进场两个人就散了。
场内的灯光很有特色，利用视觉差别让那些雕塑展现出一些魔幻的效果。
沈千乐原地转了两圈没看到沈钰，就随着一小股人流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参展。
拿相机拍了几张，沈千乐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外国友人。
对方很和善地笑着，金发碧眼，说不出的漂亮，个子高到沈千乐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她，她问沈千乐能不能帮她拍张合影。
“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可以帮你拍。”
“不用帮我拍，我是来看作品的。”
沈千乐接过她的微单，对方又说不是在这里，是在前面一点位置。
往前走了十米左右，出现一个拐角，拐弯之后，视野突然明亮了起来。
火车鸣笛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参观的人不由自主地被那阵轻轻的鸣声吸引住。
罩在玻璃罩里的火车，在一条不长的圆形轨道上转着圈，精致的木雕手艺让火车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沈千乐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给人拍照的事情，一转身发现外国友人也看入了神。
蓝色眼睛好像盛满水的湖泊，在灯下闪着光。
“抱歉，我觉得这个作品太美了。”
沈千乐说没关系，给对方拍了几张照片，把微单还给了对方。
火车虽然特别精美，但大多数人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沈千乐却不知道为什么站定了。
兔子早上临出门之前提醒她稍微注意一下今天看过的东西。
副本的提示线索一直没出现让兔子有些着急。
火车一圈一圈转着，不知道多少圈后，鸣笛声突然一换，变成了一段合奏的音乐。
沈千乐凝神听了一会儿，听出音乐是那首经典的致爱丽丝。
“你很喜欢这个。”
沈千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戴着贝雷帽和墨镜的老头。
虽然一般情况应该说喜欢，但沈千乐还是摇了摇头，“不喜欢。”
老头的大胡子已经花白，听到沈千乐说不喜欢十分惊讶，“为什么？”
沈千乐从他别扭的口音中认出，这一位也是个外国友人。
“就是不太喜欢那个轨道，太短了。有点像在原地打转。”沈千乐十分诚实，“我不懂这样设计的意义。如果想表现永恒这个话题，还不如让它静止下来。”
也是看到介绍的牌子，沈千乐才知道这个作品是展示完之后会一直留在这里的作品，据说动力系统和它的材质保证它可以运行几百年不停下来。
“这个地方都不一定能存在几百年，你怎么让它几百年运行下去。如果不能一直运行下去，它就不能叫永恒。”
沈千乐拿起相机拍了一张，把照片给白胡子看，“如果是这样——”沈千乐突然想到照片好好像也不能一直保存。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她自己先陷入了纠结。
白胡子却突然有所悟地看着火车，“你想说你拍下的一瞬间，是它的永恒。”
沈千乐很想顺着台阶下去，但是良心不允许，就说：“其实我想说，没什么能是永恒的。你看人类历史那么久。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留下来的吗？”
沈千乐肩膀一沉，沈钰的声音传过来，“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哥，你觉得有什么是永恒的吗？”
见沈千乐没大没小惯了，突如其来一声哥把沈钰喊懵了，他不禁拿手拉了一下沈千乐的脸，“我叫沈钰，你是沈千乐本人吗？”
沈千乐觉得多余跟这人说话，挥开他的手，“我不认识你。”
“翻脸挺快啊。什么永恒不永恒的。”
“确实有东西是永恒的。”白胡子带着微笑看着两个人，“这首音乐里蕴藏的爱意，不就让我们欣赏到了吗？”
沈千乐听白胡子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这首歌的背景，好像是贝多芬写给他好感的女性的歌。平时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听完了这首歌，也已经感受不到浪漫了。
此情此景，沈千乐倒是突然有了一点感触。
“我还有一些没展完的作品，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白胡子突然对沈千乐发出邀请。
沈千乐看着他摘下墨镜，摘下帽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抱歉自己没认出来这是艺术展的主人还是应该先赶紧叫一声大佬。
“我能去吗？”沈钰反应倒是很快，不要脸蹭上。
“当然可以。”
蹭上白胡子的大腿，沈千乐和沈钰相当于看完了两个展，当天闭展之后两个人还逛了一个小时，沈钰拍了不少视频和照片，打算当未来半年的作业。
从艺术展出来，沈千乐已经拎不动相机了。
逛了一天，中午就跟那大师吃了个牛排，沈千乐的肚子现在显得无比空荡。
“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请你吃火锅。”
铁公鸡拔毛，沈千乐欢呼。
晚上回家一头倒在床上，沈千乐连动都懒得动，兔子跑到她身边问她今天有什么收获。
沈千乐迷迷糊糊地回答：“收获就是感觉自己思想水平不够高。”
兔子觉得这个人有些累过头了，就把她的被子扯过来给她盖上。
“什么永恒不永恒的。”沈千乐嘀咕着，眼睛闭着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轻快的音乐响起。
沈千乐响起自己的高中上课铃声就是这世界名曲，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金黄的树叶旋转着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她伸手抓住了被风托着的落叶，起身观察周围充满秋意的环境。
发现这里既不是自己的高中校园，也不是家里。
兔子一跃而起，“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