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蔓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因为剧组的临时休假回来的时候,会听到唐芝和白宋……上床了的消息。

    夜晚,酒精,爱情电影,勉强算得上互诉心事后的脆弱,说不清是谁主动的,反正电影没看完,两个人就从客厅的地毯上转移到了白宋套房里的床上。

    唐芝在酒醒后的第二天躺在床上,颈侧是白宋近在咫尺的的呼吸声,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白宋这个不要脸的果然是在骗她。

    什么最起码要是C……呸。

    白宋醒的时候唐芝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他虽然算不上风流成性但也真不是什么纯情小可爱,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发生了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而且认真说起来,他对唐芝在床上的表现和反应……就还挺满意的。

    阮蔓瞪着她半晌才继续问她:“……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唐芝也说不好现在她和白宋是什么关系。

    白宋从那天晚上之后对她确实挺好的,第二天就给了她一张卡不说,到下午还有专人送来了价值不菲的首饰给她选。

    然后到了晚上,白宋又自然的过来了她的房间里。

    唐芝把写了一整天的草稿拿出来义正言辞的给白宋念了她的长篇小作文,大概意思就是头天只是个意外,她绝对没有刻意算计他要爬床的想法,希望大家以后还是单纯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她不需要黑卡房子和首饰,甚至资源她也不要。

    红不红都是命,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不红,也绝不会答应被他包养或者潜规则。

    白宋听完了还挺乐,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没看出来唐芝还是个挺有头脑的女人,不想被包养是想当他正牌的女朋友,还问她是不是想嫁入豪门。

    唐芝当场就被气炸了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要把白宋给挠一顿。

    然后最后两个人就又挠到了床上。

    荷尔蒙真不是个好东西。

    事后白宋拍着蒙在被子里的她直笑,承诺对她绝不是潜规则,但要说正经的男女朋友吧……那可能确实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这转换发展的确实有点快。

    所以暂时就是,先不公开的,就这么处着吧。

    阮蔓非常的接受不能:“那你们这不就是——!!”

    对象是唐芝,阮蔓完全说不出口那两个字。

    唐芝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蔓蔓,你不要生气了嘛……”

    阮蔓没好气的拍开了她的手,看她确实是委屈又不安的眼睛都有点红,从未见过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还是心疼:“我就是怕他欺负你——”

    唐芝这会很有点恋爱中小女生的滤镜,对她来说哪怕和白宋没什么好结果那也顶多就是谈了场会分手的恋爱而已,白宋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特别没有距离,就是个一天到晚神神叨叨自己能见鬼体质不一般的有钱的小傻逼。

    得到了阮蔓的谅解唐芝就满血复活了,凑在她身边讨好的跟她说话:“蔓蔓,白宋跟我说公司接了好几个本子,你要不要看看?我觉得有一两个还挺不错的。”

    阮蔓哼了一声:“我不要——谢谢你哦未来老板娘!”

    唐芝怪叫一声就扑到了她身上去挠她痒痒:“不许这么叫我——!”

    “就要这么叫——老板娘老板娘!随便什么本子就想打发我……我要演大电影!”

    “演演演!明天就让白宋给我砸一个亿!我们找最好的导演!!”

    “哈哈哈哈哈你放开我……”

    “就不放——你刚刚都快把我说哭了……”

    天气正好,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笑闹在一起,未来和前途好像都是一片光明。

    阮蔓的休假只有两天,唐芝跟她腻了两天送走她之后,才知道白宋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的消息。

    就是普通的追尾,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他坐后座没系安全带,一头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当时只流了点鼻血,然后坐在车里等处理结果的时候头晕了一会,看东西有点模糊。

    后来在私立医院里做了个全身检查,除了有点上火,其余屁事没有。

    白宋觉得很丢人,在家里躺了一天之后发现唐芝居然真的连句问候都没有又非常的郁闷,知道她是在陪着阮蔓之后就更生气了。

    仗着自己所谓的出了车祸把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的唐芝从头到脚的给欺负了一遍。

    ————————

    城市的另一边,祁翩翩在特办处停好了车,在值夜班的前台那里登了记,这才撑着伞往外走。

    迎面有遇到晚班的人,都熟稔的跟她打招呼,祁翩翩微微垂着头,礼貌又温和的一一回应了。

    走出大门抬起伞,露出的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泛着妖异红芒的眼睛。

    往前一步,掩罗黑色的伞柄,从底端隐隐的现出一点红色来。

    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垂在身后看起来明显比平时要长的多,她的脸一向都是惨白的,表情永远都是纯挚带了点小心翼翼。此刻黑发红瞳,每走出去一步黑色的掩罗就从下至上的慢慢变换成红色,像是鲜红的血从里往外的浸染,然后在伞面上开出大片的忘川花来。

    祁翩翩行走在热闹的街头,来往经过她身边的人都毫无所觉,只是在走出去很远之后才会陡然打个大大的喷嚏,搓一下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起的鸡皮疙瘩。

    伞下的祁翩翩眼神好奇,脸上是与她平时大相径庭的狡黠笑容,语调轻快又娇俏:“听说这是殿君的伞?也不过如此嘛!”

    祁翩翩掩唇轻笑,声调又变得轻柔温和:“休要自大,若是殿君真正的法器,哪容得了我们这般放肆。”

    又转换成一道懒洋洋的娇媚之音:“他要是敢出来,我就敢放肆——总归又不是没有鱼死网破过,谁还会怕了他!”

    “哎呀那可不行——”最开始的娇俏之声:“我还没玩够呢!现在这样多有趣啊!”

    那道温柔沉稳的声音像是一个家长:“现在和我们那时候可不一样,我们小心些总是没错——今天是不是找到了什么东西?”

    祁翩翩张开手心,中间赫然是一个圆形的琉璃球,里面缓缓摇曳着青色的烟雾,隐约能看到一点亮金的光芒。

    “哟——这不是那个人的眼睛吗?”懒洋洋的声音来了点兴趣:“谁挖的?这可不是我干的啊!”

    一道新的宛若孩童的稚嫩声音嘻嘻笑着:“我挖的!姐姐们夸我——我保证他一点都不疼。”

    祁翩翩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是有些头痛的闭了闭眼,眼里的红光退去现出她原本的眼瞳,却又很快重新变成了红色。

    还是那道温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些担忧:“你们出来的太多了,翩翩她会受不了的……为什么挖他的眼睛?”

    稚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和委屈:“我听到你们说了,那个人的眼睛很有用……而且他根本也不喜欢他的眼睛,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我挖了他的眼睛,他一样能看到东西,而且以后还不会有那些烦恼了。”

    “……可他的体质特殊,依然容易招惹邪祟,以前能看到好歹还能预警,你现在把它取了来,对他日后……”

    “姐姐你总是这样!”稚嫩的声音陡然尖利,显出几分骇人的怨毒来:“总是要想那些和我们不相干的人——我已经挖了,你再说,我就——!”

    祁翩翩陡然站在原地,表情冷漠声音冰冷:“你就怎么样?”

    她此刻刚好走至江边,周遭都是夜晚出来散步的人,只是突然之间就起了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江边的缘故,隐隐的竟然听起来还有呼啸之声。

    路人奇怪莫名,眼看着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都纷纷加快了脚步提前回家。

    祁翩翩撑着伞站在空旷的沿江堤岸上,又冷漠的重复了一遍:“说——你就准备怎么样?”

    良久,那道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再是从她的口中发出声音了,像是被驱逐在很远的地方,听起来飘渺又无措:“翩翩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路边的树冠翻卷,厉风裹挟着枯叶迎面而来,却在她面前像是有意识一般分散开,在她身后落了满地。

    祁翩翩重新抬起脚步往前走,伞面微微下倾重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像来时的路一样,每走出去一步,已经完全是另一个样子的掩罗从伞顶开始渐渐褪回成原本的黑色模样。

    在她身后,风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属于祁翩翩自己的声音响起,语气依然冷漠无波。

    “挖就挖了……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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