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夫妻知道姜韦馥会功夫,可是不知道这么厉害,吓得张大了嘴巴,那几个人见状吓得一愣,像是不敢再做计较只得垂头丧气的把撩起的袖子又回了下去。

    姜韦馥做事也不绝,她知道,这些人都不容易,从袋子里拿出一扎钱,“这里是一万块,虽然不多,也算是张叔张婶的心意了,你们也别得寸进尺,是张叔张婶善良才给你们,换了我你们一分也别想拿不到。”

    将钱丢给当前的女人,那女人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接住了,姜韦馥无奈的说道,“钱拿到就走吧,以后不要来闹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那个女的和身边的几个女人对视一眼,难堪的瞟了一眼姜韦馥,缓缓走了出了老张牛肉面店。

    老张夫妻对于姜韦馥的做法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本就是软善之人,也没有个儿女给自己撑腰,被人欺负那也是常有的事,姜韦馥能让他们的辛苦钱少损失一点,他们当然是庆幸的,那些人当初可是死活要四万块才肯罢休。

    姜韦馥处理好老张家的事,依着齐阿新的指示往徐夏的住处走去,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被唯一的亲人(弥虚)抛弃,她一直游荡在外,先是被蛙蛊迷住心智,变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意识,她也是一直再外面到处居无定所的流浪。

    长这么大,她恐怕是第一次有想做的事,去见徐夏。

    ………………….

    接到赖纪伟的电话,说是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指名要见自己,进到店里,赖纪伟示意徐夏客人在内室里。

    走进内室里,一个穿着打扮再普通不过的女孩,背着门坐着,听见脚步声,不由得僵直的挺起了背脊,却迟迟不回头,亦不跟他搭话。

    “小姐是?”徐夏不确定的开口,他认识的女人不多,除去许灵昭就只有凌柯跟齐思荷了,这个女孩指名要见他,会是谁呢?

    转过身的姜韦馥看到徐夏眼里的震惊,心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和准备战斗的神情,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我没有恶意。”她急急开口解释,“我是姜韦馥。”在他的眼里,自己是怪物,邪魔外道亦不用再说。

    徐夏听了姜韦馥的话,怀疑的盯着她的眼睛,却是一点也不相信。

    “你认为我是妖怪,我承认,但是我又何尝想做妖怪?”她眼里氤氲着泪水,看徐夏的眼里有悲痛和希冀,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听她把话说完。

    “我师傅的葬礼上,那个死去的金晓明和你有关系,后面偷袭我的也是你们吧?”徐夏不假思索的问道。

    姜韦馥眼里闪过自责,缓慢的点头,算是承认了徐夏的指控。

    “那晚河边打斗的是你吧?”徐夏继续问道:“和我们一群人打架的那个?”

    姜韦馥顿了顿,略一慌神又点点头。

    “海月区里那次打斗的也是你,没错吧?”徐夏又问,眼里的警惕没有丝毫减退,脸上划过一丝难掩的怒气。

    姜韦馥痛苦的闭上眼,那些记忆,是她最痛苦也最不想记起的,那种生不如死身不由己的痛苦,面对徐夏的提起,她只能点头默认。

    “做妖怪不是你的错,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残害那些生命?”徐夏又问,哪有人一边做坏事还一边说是自己是好人,是生不由己。

    “我不想的,我当时被蛊术完全控制了,根本就身不由己,做出那些事根本不是我本意。”她摇着头慌乱的解释,蛙蛊的阴邪之气让她不得不汲取那些有生命的阳气让自己存活。

    “怎么现在又没事了?”徐夏一副你当我是小孩的样子。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师傅去了哪里吗?”姜韦馥面上问徐夏,心里用神识和齐阿新沟通,“我可以告诉他,你在我身体里吗?”

    此时的齐阿新沉默着,没有说反对,姜韦馥见徐夏惊刹的看着自己,缓缓说道:“你师傅的灵魂就在我的身体里。”不管徐夏信与不信,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胡扯。”徐夏突然暴怒的大吼,他一脸愤怒的盯着姜韦馥,牙齿不知不觉间咬伤了自己的嘴唇。

    “老大?”赖纪伟听见吼声,急忙进到内室,一脸好奇的盯着徐夏。

    “听说过蛙蛊吗?”姜韦馥也不顾徐夏的怒吼,平静的说道。

    徐夏抬头目无表情的盯着姜韦馥,看不出伤心与否,赖纪伟倒是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蛙蛊?”

    姜韦馥点头,“蛙蛊始源与中国古时的苗疆,后来被西域异族所学,在那里得到了盛传和兴起。”

    “不是南洋传来的吗?”赖纪伟问道,蛙蛊他是和师傅,鲍鲍一起知道的,不是说始传南洋吗?

    “我跟随弥虚之时,并不知道有这种蛊术。”这一句话又是一颗惊雷落入了徐夏平静的心湖里,他万万没有想到姜韦馥居然和弥虚有关系。

    接受到徐夏二人的眼神,姜韦馥神情沮丧的继续说道:“我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是弥虚一手带大了我,后来他把他的毕身所学都教授于我,就是那些七门一直当做至宝传承的秘术和巫蛊降头之术。”

    “从小我就知道弥虚有一个极其憎恨的人,那个人就是你们的师傅,齐阿新。”

    “他为什么要憎恨师傅?”赖纪伟问道,虽说弥虚是一个野心颇大且属于专攻歪门邪道的人,师傅也只是和其他门派一样安插一个人进去而已,就算弥虚发觉了师傅的动作,也不该憎恨师傅那么多年才对。

    “弥虚的真名,叫做——齐,廉,真。”姜韦馥缓缓从嘴里一字字说出弥虚的名字,徐夏和赖纪伟同时恍然大悟一般睁大了眼睛,有很多他们之前想不通解不开的事瞬间明了。

    “师傅的遗体也是弥虚盗走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徐夏和赖纪伟同时说道。

    姜韦馥点头,徐夏狠狠一掌,脚边的红木茶几碎成几块,抬头,恶狠狠的盯着姜韦馥,“师傅的遗体被放到了哪里?你们用来做了什么?”像是想起了之前姜韦馥的那句话,心里一愣,半响说不出话来,脸上一片惊恐之色。

    “你没有猜错,你的师傅,被弥虚布下蛙蛊,而我,就是那个用来困住他生生世世的宿体。”姜韦馥缓缓道出,她就是那个传说中蛙蛊需要的宿体,生生世世不得轮回,连死都得不到解脱的怪物。

    “所以你才会变得不人不鬼?”赖纪伟想是认出了姜韦馥,怜悯的问道。

    “是,所以我才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以至于残杀生灵来解救自己。”多么可笑,有一天她竟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对不起!”赖纪伟歉意的低下头,想着那晚他们几个大男人和大嫂一起把她往死里揍,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也是受害者。

    “师傅在你的身体里,你不是应该变得僵硬,然后不人不鬼的僵尸吗?”徐夏想着前面关于蛙蛊的传闻便问道。

    “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蛙蛊是何等的凶狠阴毒,当当时被施了术,我的思想神识便不由自主的消失了,迷糊中那种异常的冷热交替,让我生不如死,我隐约发现那些活物的精魂竟可以减轻的痛苦,于是我便开始不顾一切的汲取他们的精元。”顿了顿,姜韦馥接道:“但是,第一次和你们交手,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听从身体里那些不安份的暴戾之气。”

    “那你现在,我看你和正常人一样啊?”赖纪伟盯着姜韦馥一个劲儿打量。

    “是齐师傅救了我,他用剑门的正气之术压制了我身体内蛙蛊的反噬,所以你们才能看到正常的我。”姜韦馥的话语里充满感激,至少,齐阿新让她不用躲在暗沉不见光亮的河水底下,或者是某户渔民家的死水鱼塘里。

    “师傅?”徐夏一激动,抓住姜韦馥的手问道:“师傅不是被束缚了吗?他怎么救你?”

    “他只是被束缚了,对于外界的一切他都能感受,他就在我的身体里,他可以用神识和我沟通,他甚至可以感受这世界的一切,只是,他的灵魂无法摆脱我身体里蛙蛊的禁锢。”见徐夏紧张,姜韦馥解释道。

    “那就是说师傅可以听见我们说的每句话?”徐夏似惊似喜的问道。

    姜韦馥点头,听到了又怎样,一辈子只能呆在另一人的身体里,可以感知世界的一切,却又无法干预,那和一个活死人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是弥虚养大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你?”考虑到姜韦馥和弥虚的关系,徐夏又问,试问一个自己养大的孩子,要怎么去狠心对她如此折磨。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被自己最亲人的伤害,我把他当做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爷爷,可是,他竟然这样对我?他竟然这样对我?”姜韦馥想到这个便伤心的问道,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徐夏和赖纪伟。

    徐夏认真的打量着姜韦馥,眼神出奇的又惊又喜,他想是要透过她的身体,去窥视她身体里的那个灵魂,齐阿新的灵魂。他突然觉得有点害怕面对姜韦馥了,她的身体里,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住在里面,这一刻,他可以清楚的感受着外界的一切,而自己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他明明是自己最尊敬的师傅,这一刻,透过这个女人,他对他却有一中莫名激动的感觉

    “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只是想,想,跟你道歉,我,我,那次不该骗你出去的。”话到嘴边,姜韦馥难以启齿,她不可能说自己今天来,是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有奢望,对徐夏,还有那么一丝情窦初开的执念。

    “蛙蛊当真如传言一样无法可解吗?”徐夏不管她的道歉,转而问道。

    “目前我知道的是无解。”赖纪伟突然回答,姜韦馥也附和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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