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凌柯缓慢的走到门边,微笑着接过萧离脱下的衣服放在手上,费力的弯腰取拖鞋递给他。

    “说多少次了,你不用做这些。”萧离有些无语的扶住她沉重的身子,眼里竟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他还是比较怀念以前那个只会使唤他的凌柯,而不是一个有着几千年前封建思想古代女子,比自己还要古董。

    凌柯一愣,抬头注视着萧离,在心里暗自掂量,其实萧离雒和袁朗秋相比并不差,这二人对她都很好,唯一不同的是,萧离比较主动,而袁朗秋比较被动,一个是主动来关心和爱你,张扬大胆,一个是被动和羞怯,表达起来也比较含蓄内敛。

    “怎么啦?你做好饭了?我有点饿了。”萧离接过拖鞋套在脚上,一手拉着凌柯来到厨房坐下,自己转身去洗手,再拿碗筷盛饭。

    转而递到凌柯面前的桌上,筷子也一并递了过来:“吃饭吧,你身子重就不要做这些了,如果饿,明天我去买些熟食,你热一下就可以吃,我晚上回来再给你做饭。”一边说话一边往凌柯碗里夹菜,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这么居家了,每天店里家里两边跑。

    “嗯,我还行。”凌柯应道,筷子在碗里不自觉的搅拌。

    “阿离,我......”她手里紧抓着筷子不动,一副欲言又止样子。

    “怎么啦?”萧离问道,她以前话很多,自从那天后,变得惜字如金了,常常总是这样欲言又止的。

    “没,没什么。”凌柯埋头扒饭,也不说话了,萧离无奈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的说了。

    沉默着吃过晚饭,凌柯又费力的起身收拾碗筷,萧离又立马起身上前生气的说道:“你不用做这些,我来。”

    强行将凌柯按在在沙发上,他麻利的收拾碗筷,在店里他也只是做一些比较难做的菜式,洗碗收拾这些事都有专门的洗碗工,但是,回到家,洗碗却成了他每天必须做的事,凌柯怎么也算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代女孩,竟然在失忆的时候主动做起了贤妻良母,家庭主妇。

    看着萧离在厨房里极快的忙碌着,把自己要一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事几分钟就搞定,她惭愧的低下了头。

    “怎么不高兴了?”在凌柯身边坐下,萧离抓起了她的一只手,轻轻放到嘴巴,亲了一下。

    飞快的抽出手,凌柯一脸愕然盯着萧离,在她此时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般亲昵,转念一想,她和他孩子都有了,想必比这更为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吧,脸颊不由得一红,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不舒服吗?”萧离见状温热的手抚上凌柯的额头,微微皱眉,“有点发烧?走,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就要起身,被他拉着的手却一动不动。

    “我,没事。”凌柯讶然低头,心里不免尴尬,她每天睡卧室,他却睡客厅,见萧离不松手,她抬头,认真的说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热。”

    萧离有点不相信的重新坐下,认真的又试了凌柯额头的温度,“好像是好点了。”

    “额。”微微一皱眉,凌柯不以为然的笑了,“他在踢我。”八个多月的孩子,早就会胎动了。

    萧离闻言一愣,随即掩饰了心里的酸涩,故作惊讶的把耳朵贴到了凌柯的肚子上。

    当他真正感受到肚子里蹿动的小生命时,先前的敷衍变成了真正的感慨,生命的力量真神奇,他不由得温和的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还在肚子里孩子给他带来的震撼。

    “给他起个名字吧?”凌柯柔和的说道。

    萧离一愣,抬头注视着凌柯,半响,“你真的愿意让我给孩子取名字?”他问得很认真,很小心翼翼。

    “当然是真的,你是孩子的父亲,给孩子取名字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很温柔的说着,一副乖巧的样子。

    萧离身子微微一颤,心里感到一阵凛冽的酸楚,如果有一天她恢复记忆想起来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徐夏那个王八蛋,真不知该喜还是优。

    “你不愿意?”凌柯明显失落的话语落入萧离的耳朵,抬头一看,她正专注的盯着他看。

    “没有,没有,孩子还不知是男想女呢,怎可先把名字取了。”敷衍,绝对的敷衍,萧离又开始怀疑,他到底有多爱凌柯,如果毫无保留了,为什么还要介意她的那个肚子,为什么还要计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那就男孩女孩的名字各起一个。”凌柯见萧离不生气,遂又说道,“起一个男孩的,起一个女孩的,孩子的名字就该是父亲给起。”

    “好吧,我一定给孩子想个最好听的名字,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萧离保证道,面上和心里却是极其的矛盾,一方面是爱,一方面是恨,爱恨之间,多多少少受了不小的折磨。

    “谢谢。”凌柯难得的道谢,温柔的把头靠近了萧离的怀里,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颤,她却故意视而不见,把耳朵贴着他的胸口。

    真不知是喜是悲,萧离颤巍巍的伸手搭着凌柯的肩膀,他们之间,到底还是单纯的关系,所以,他才会排斥她突然的亲近,亦或是因为她曾经也曾和另一个男人如此这般。

    胸口传来异样的感觉,凌柯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萧离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体温成上升,遂而抓住凌柯的手,“别胡闹,很痒。”

    “阿离,对不起,我都没有照顾好你。”凌柯嘟嚷着说。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萧离回道,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徐夏的事,那接下来的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没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怎可做个朝思暮想之人,反而害苦了你。”软软的靠着萧离,她通过他对自己的态度隐约觉得自己有对不起他事,可是又不能明着问。

    “唉,不说这些了我们是夫妻,哪里有害苦了我这一说。”柯柯今晚的话有点多了,萧离摸不着头脑了。

    “阿离,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其他的,往后,云珠会一心一意对你和孩子的。”话一出口,萧离的身子又是明显一颤。

    “小柯,你是凌柯,不是什么云珠,知道吗?记住了,你是柯柯,凌柯,凌柯,不是云珠。”萧离握住凌柯的手不知不觉的加大了力气。

    “阿离,你弄疼我了。”用力挣脱萧离紧抓的手臂,凌柯忧郁的望着他,她的记忆里,她本就是云珠,不是凌柯,凌柯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很陌生,就像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对不起,小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把放开手,萧离一脸抱歉的说道。

    “我是云珠,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现在就是云珠,我只记得我是云珠,对不起!”凌柯有点歇斯底里的吼完,蹒跚着跑进了卧室,门被她重重的关上。

    “该死。”萧离重重的敲着自己的头,他怎么可以跟她较真,她现在是病人,一个失忆了完全没有自我的病人。

    站起身走过去敲门,“小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你开门好不好,我给你道歉,小柯。”萧离低声下气,心里满是自责。

    房里没有任何声音,萧离继续敲,还是没有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了,你想当云珠就当云珠吧。”他真的妥协了。

    “我困了。”冷冷的回了三个字之后,就又恢复了安静,萧离颓废的走回沙发,这种日子哪天是个头。

    梁智胜看着那间处于二楼的屋子熄了灯,静默片刻,起身往回走,从那晚萧离带着凌柯离开,他就跟到了这里,每天看着这里灯熄灯亮,起起落落过去了三个多月,原来,曾经那么渴望和她一起生活,真正一起生活了,再分开,竟是这般的不习惯,那种失落和空虚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试问一个从小到大就揣着的梦想,突然落空,那是要用怎样的心情才能面对。

    凌柯和萧离的冷战仅仅只持续了一天,就以萧离的牛皮糖轰炸式道歉宣告终结,凌柯的性子本就洒脱,对什么都记恨不了多久,尤其是失去这辈子的记忆之后,更是温和了不少。

    这几个月里,萧离对她的一切行为,她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相公,试问一个普通女人,有一个男人每天在外面辛苦的打拼只为了让你过得更好,晚上回来还要给你洗衣做饭,把你当成易碎的翡翠一样细心呵护着,若不知足还在奢求什么?

    第二天晚上,萧离带着一个更大的蜡笔小新布偶回来,凌柯一开门看见,总觉得怪怪的。

    “喜欢吗?”萧离笑眯眯的递给凌柯,上次那个是赢来的,这次这个,是他托人买来的,朱晓雅是个很值得结交的好朋友,从知道凌柯喜欢蜡笔小新,这次遇到超大号的便主动买了下来,萧离说了好几次感谢,惹得胡玉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的。

    “嗯”凌柯接过布偶,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欣喜,“那个也是你以前送我的吗?”卧室里也有一个,不过没有这个这么大。

    “当然,除了我,谁会买这些给你。”萧离不由得有点得意,见凌柯的脸色变了变,立马借着机会道歉:“昨晚,是我的不是,不该对你那么说话,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我气了可好?”

    “我也有错,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火。”她本来就是凌柯,她最信任的师傅和徐夏都已经证实了,只是她始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而已,萧离对她也算有情有义,她不该如此凶他。

    “对了,你喜欢听歌吗?我唱歌给你听。”萧离伸手把凌柯拉到沙发坐下,认真的说道。

    “唱歌?”凌柯诧异的盯着萧离,不明白他这是唱得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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